第12章 :獵物

最後的勝利者,自然是屬于他們這隊的,活動結束的時候,每個人都精疲力盡,幾個人一商量便打算在這裏休息一夜,等明天看了日出之後在下山。

幾個人搭了幾頂簡易帳篷,就歇下了,夜裏靜悄悄的,偶爾傳來幾聲風吹樹動的聲響,以及蟲鳴聲。

他們不知道的是,命運的齒輪已經無聲轉動,一場蓄謀已久的軌跡正在悄然上演。

清晨六點,邱末晚跟往常一樣在訓練場跑步,遠遠的便見胡晨朝自己招手,她走過去,便見他一臉嚴肅的道:“剛接了一起報案,在西郊的白鳥山上發生了一起墜崖事件。”

報案的是昨天下午來這裏登山的人,有六人,五男一女。

他們的表情看起來都很驚慌,畢竟誰也預料不到會發生這種事。

其中的一人還算是清醒,說話的時候條理清晰,“我們組織了個登山活動,昨天下午六點的時候進山的。

墜崖的是個女人,當晚活動結束之後,我們就選擇在山內休息,打算看了日出之後下山。

大約清晨五點才發現有人失蹤,我們就在這附近找了找,然後在懸崖邊發現了她的背包,還有衣服的碎片。”

“你昨晚曾經聽見過什麽動靜嗎?”邱末晚邊問邊做筆錄。

那男人繼續說道:“什麽都沒聽見。太累了,睡得很沉。”

“那組織這個活動的人是誰?”

“那時候就是心血來潮想玩個小游戲,根本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那男人的表情有些懊惱:“她應該是想看日出吧,然後不小心失足墜崖。”

胡晨調查出了墜崖者的身份,“那個女人名叫施青,年齡二十五歲,酷愛登山、戶外冒險。墜崖點發現了一個背包,在懸崖下方的樹枝上還發現了挂有衣服的碎片,那是一件粉色的運動衫,幾人一同認定,當天施青穿的就是一件粉色的運動衫。

在墜崖點的附近,還發現了幾個足印,還有一道明顯的滑擦痕跡。幾個足印經過勘驗,屬于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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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就是一群富家子弟閑暇時候的小游戲。”

“這些有錢人的世界還真奇怪,有清福不享,跑去荒山野嶺受罪。”尹一樂最先開口道。

胡晨說道:“聽說是為了追求。為了這女孩的愛好置辦了這麽一場活動,沒想發生了這事。”

肖起修長的手指扣在一起問道:“追求誰?”

“就是墜崖的那個,施青。”胡晨翻了翻手中的資料,說道:“追求她的人,叫韓雲帆,年齡二十七歲,是個典型的官二代,他父親在建設局上班,也算是風生水起。導致他二十好幾的人了還每天不學無術,就靠在他父親這顆搖錢樹上,每天混吃混喝。

他呢,也一直在追求施青,甚至在女方給了明确的回應之後還仍然死纏爛打,經常打電話騷擾。

最後安排了一場蒙面冒險王的游戲,想借此機會跟女方進一步發展。

這小子還确實有點名堂,他老爸跟我們局長也算是舊識,一大早就派人把人弄走了,一聲招呼都沒打。

聽說受了刺激,正在醫院靜養。”

邱末晚正在看現場拍攝的照片,她坐得端正,滿臉的嚴肅,每一張都看的非常的仔細。她的視線鎖定在了其中一張上,她把這張照片單獨放在桌子上,開口道:“你們看,這張照片的樹上刻的有圖案。”

幾個人同時靠近了過來,胡晨說道:“看樣子是一支槍。”

“雙管獵~槍。可分為水平排列或上下排列,算是最早期的獵~槍之一。”肖起淡淡的開口說道。

“說起來獵~槍了,他們那場游戲戴的面具就正是關于動物的,當時我看了還覺得挺有趣的,跟動物世界似的。”尹一樂一邊扣指甲一邊說道。他擡起頭的時候,就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一瞬間聚集在了自己身上,他吓了一跳,下意識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話。

邱末晚緩慢的吐出了幾個字,“獵~槍、獵物…”

“獵殺!”肖起把她未說完的最後兩個字說了出來,他的語氣十分的肯定,沒有一點猶豫。

尹一樂搖了搖頭,臉上還帶有驚懼的表情,“不可能吧,應該是巧合。”

所有人幾乎都心下一沉,感覺這起案件瞬間布滿了疑雲,雖然現在并不能确定這起案件的性質,但是如果要說是巧合的話,未免也讓人太難以置信了,就算一處是巧合,難道那麽多的标志都只是巧合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白鳥山屬于未開發地帶,山勢險峻,到處都是懸崖峭壁,之前就有愛好冒險的人在這裏摔下懸崖。自從出了那起事故之後,白鳥山的入口就圍上了鐵欄杆,在附近派人巡邏,以及安裝攝像頭,但是那依然阻擋不了那些人的腳步,他們總會找到各種途徑進入山林。

車在道路上行駛,群山已近,遠遠的看過去能看見一片連綿起伏的峰巒。

他們把車停在山腳下,徒步朝山上走去,山裏的空氣很清新,日光傾瀉,耳邊水聲汨汨,四處都是嶙峋的山石,并且路況十分的危險,一邊是石壁,另一邊便是懸崖。

這就是一條未經開辟的野路,草肆意生長,已經快把路掩蓋住了,并且到處都是凸起的石頭。

邱末晚走了一會兒就覺得體力不支,稍微落後了幾步,站在原地稍歇了片刻,一擡頭,便發現肖起就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放緩了步調,這莫非是在……等她…

她加快了幾步,肖起就站在高處,神情仍舊是淡淡的,然後微俯下身朝她伸出了手,“跟上,別掉隊。”

他的聲音暗啞而富有磁性,仿佛帶有撥動心弦能力。邱末晚一愣,把手放了上去,他的手心很熱,也很軟,胳膊用力一帶,她沒費多大的力氣就登上了石頭,卻因為慣性而往前一撲,撞進了他的懷中。

他的胸膛很堅韌,很溫熱,邱末晚心裏一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卻被他箍得更緊,似乎都能夠感覺彼此的心髒在劇烈的跳動。他眉頭一皺,“你後面是空的。”

她剛才一緊張,已經忘了身處什麽境地了。

兩人就這樣的姿勢抱在一起,直到從不遠處似乎傳來了胡晨他們的呼喊聲,肖起才松開手。

邱末晚跟在他身後,眼中全是他高挑瘦長的身影。其實肖起的身材看起來并不壯,甚至還有點單薄,可能是因為他那張臉太過于白皙的緣故,但是自從那一晚在破舊的民宿裏,月光下,她有幸一睹輪廓,才對肖起徹底改觀。也不知道怎的,她忽然就想起了在緬甸的那一晚,他奮不顧身的縱身跳進河裏救人,然後把自己從湍急的河水中扶住,那時候她的後背貼在他冰冷的胸膛上,那顆心髒跳動的同樣很快。

就這麽胡思亂想了一會兒,二人跟上了他們的腳步,尹一樂有點不滿的道:“你們怎麽落後了這麽多…咦!末晚姐,你的臉怎麽…”他邊說邊把手伸向她的額頭,卻在半道被人截了下來。

肖起的臉色很沉寂,他朝前揚了揚下巴道:“你們看,那是什麽。”

所有人都順他的視線看過去,在前方有一棟廢棄的小木屋,雜草已經生的有半人高,在房屋木板上刻了一個圖案,那是一支槍,刻痕很深,線條很筆直,看起來應該是用匕首一類的東西刻上去的。

肖起邁開腿朝那個木屋走過去,他伸出手推開屋門,一道老舊的,仿佛被碾壓過的‘吱呀’聲傳來,有大片的塵土朝下落,他皺起眉,伸出手在面前揮了揮,光線很暗,一股木頭腐朽以及黴味撲面而來。

胡晨打開了手電筒,先站在外面簡單的照了照裏面的內容,裏面很空,地上只有幾張蹂~躏成團的舊報。

地面上的灰塵有很明顯的分界線,有一部分看起來很幹淨,似乎清理過。

胡晨一寸一寸的照射牆壁,忽然,一個圖案的線條逐漸出現在了燈光下——這面牆壁上,刻有虎的圖案,在右下方還有一個‘X’號。

“這是什麽意思…當晚施青戴的不就是這個面具。”尹一樂回憶了一下,說道。

肖起的眼眸很冷,沒有人會比他更熟悉這個記號,他知道‘他’已經歸來了,并且也明白了他所謂的大禮到底是什麽。

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個人的作案手段,他有十足的耐心,每一步都規劃的很完美,環環相扣,就跟獵人捕殺獵物一般,他有足夠的時間,然後享受你的恐懼、你的不安,看你在筋疲力盡中緩慢的死去。

他也似乎認準了肖起這個‘獵物’,就像一個影子如影随形。

仿佛你站在光明下,他一眼便能将你看的透徹,但你卻始終辨不清他的方向。

夜已經逐漸深了。

肖起回了酒店之後,便坐在陽臺上的藤椅上抽起了煙。

每次心情煩悶的時候,他都會抽一支解解悶。

桌子上放了一宗封存完好的案卷,那裏面的內容他根本不用看便能知道那上面的每一個字,每一個細節。

他把這總案卷打開,手指關節因過分用力而蒼白,肖起的視線落在了裏面那個熟悉的名字上,每一條生硬的線條似乎從紙上躍了出來,深刻的釘在了他深黑的眼眸裏,灼熱的仿佛烙鐵。

又抽了好幾支,他把煙蒂摁熄在煙灰缸裏,然後走出了陽臺。

浴室裏傳來了嘩嘩作響的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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