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夢中呓語

韓雲帆弓起背,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爆發力,一轉身拉住那男人的腳猛地一扭, 或許是沒想他會反擊, 那男人猝不及防的吃了這一招,身體倒了下去。

韓雲帆從地上跌跌撞撞的爬起來, 一手扶住牆壁朝前走, 身後的那男人已經很快從地上爬了起來,撿起地上的那根木棍在他後腦上重重的敲了一下。

頭腦嗡鳴。韓雲帆的身體順牆壁滑了下去, 感覺意識已經變得模糊了,他趴在地上, 把手機保護在胸口, 又是一腳落下, 韓雲帆吐出一口鮮血,然後被人強迫翻過身,樓梯通道裏的光線很暗, 他看不清那人的臉。

韓雲帆雙眼裏充滿了血絲,混合口中的腥甜, 輕輕的問了一句,“你…為什麽?”

男人卻并沒有回答,只是冷冷一笑, 再次揮動了手中的棍棒。

……

等肖起趕到的時候,尹一樂剛送自己的女朋友舒雲離開,一臉的迷茫。

等一行人去了病房之後,才發現裏面哪裏還有韓雲帆的影子, 問了那兩名保镖,他們卻說韓雲帆已經在一個小時之前離開了,現在距離他外出也有一段時間了,并且看起來特別的反常。

“有沒有人來探望過?”胡晨問道。

“前一段時間周澤總是來探望,但是最近沒來過。”尹一樂立刻說道。

“先把周澤控制起來。”胡晨偏頭點了一支煙。

他們又調出了醫院大門的監控,在監控裏發現了一名頭戴鴨舌帽的男子,看不清容貌,但是從身形來看很像韓雲帆,他走得很急,然後快速的閃進了醫院後面的小巷,不見了蹤影。

巷子後便是一棟老舊的民居,監控并不完善,所以很容易的讓他脫離了監控。

也沒人知道他因為什麽而離開了醫院。

幾人站在巷子裏朝四周看了看。

這時,胡晨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走到一旁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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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沒人。周澤那小子根本不在家,他家的保姆說,他當晚就沒回去,也聯系不到人,電話現在也處于關機狀态,只在他房間裏發現了一封信。”那名警員說道:“信封上一個字也沒寫,只在正中央畫上了一個‘X’號。”

……

白晝落幕,黑暗來臨。

小會議室內,幾個人頭頂白熾燈圍坐在一起。

桌子上放了一張信紙,裏面除了那個記號之外,什麽也沒有。

“X到底是什麽人…我怎麽感覺這個案子越來越複雜了。”尹一樂問道。

“X不同于一般的罪犯,這起案件比以往任何一起都要棘手。”肖起說道:“他的思維缜密、清晰,善于剖析每個人的心理,也能很好的利用人性的弱點。這就是X的手段,他并不善于暴力,但是卻直擊靈魂,能夠扼住每個人心中的陰暗的那一點。

這就是X的可怕之處,他能夠輕而易舉的控制每個人的內心。”

胡晨點了點頭,“我們現在的調查太被動了,說白了,這就是X親自設的一個局。”

邱末晚坐在一旁,把重要的信息全部記在了筆記本上。

“根據以往案件,兇手大多都是享受暴力,他們比起細膩的引導人們走進自己的故事,更多願意呈現的是切割屍體的快感,他們非常直接,把對于內心積累的不滿全部都發洩在了屍體上,所以挑選的受害者人群、以及屍體形态往往就是呈現兇手內心的一種畫面。X的內心很細膩,他很有耐心,也很善于觀察,他可能對于心理學還有過深入的研究。”肖起說道。

邱末晚用筆在本上輕輕戳了戳,“他傾訴的應該是他的故事,那麽我們是不是就可以理解為,他或許在還原往事。”

胡晨贊同的點了點頭。

此刻已經是淩晨三點了,大腦飛速運轉過後便只餘疲倦。

邱末晚把重要的信息全部梳理了一遍,才把本子合上,站起身舒緩了一下筋骨。

胡晨站在走廊上抽煙,尹一樂把兩張椅子并在一起,睡得正熟。

就在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振動了兩下,是條短信,肖起發來的,內容很簡短——來我辦公室。

看見這條短信,邱末晚一愣,還是按照他說的找了過去。

此刻的肖起正靠在椅子上休息,聽見腳步聲便睜開了眼,下巴朝一旁揚了揚,“在這兒睡。”他剛才觀察過,那個地方擁擠的很,只有一個兩坐的沙發,小的連她都容納不下。

“那你呢?”邱末晚問道。

“前兩天肖然來的時候給我帶了張折疊床,正好可以派上用場。”肖起說道。

“那我睡沙發。這個長度你睡起來應該很不舒服。”邱末晚不再推辭,以往通宵的時候,他們就在小會議室內休息,僅有一個沙發,還小的可憐。她脫了鞋躺了上去,長度剛剛好,正好可以容納她,如果肖起躺的話,他長手長腳的還是會有些委屈。此刻她正側身躺着,靜靜的看肖起把那張床從角落裏拖出來。

“早點休息吧。休息不了太長時間。”肖起說道。

邱末晚應了一聲便閉上了眼,很快便睡了。在夢中,她似乎聽見了有人在痛苦掙紮的聲音,聽起來很真切,她的心中莫名生出了鈍痛感。

“不…不要!”

邱末晚清醒過來,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灑下稀薄的光,她這時候才發現肖起似乎不太對勁,她走過去一看,發現他的額頭滿是汗水,眉頭皺的很緊。

她蹲下身輕輕的搖晃他的肩膀,卻發覺他身上的溫度不太正常,把手放在他額上一探,很熱。

邱末晚記得自己的抽屜裏還放的有退燒藥,剛想站起身,卻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她重新蹲了回去,男人的力氣很大,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他的眉頭皺起,嘴唇一動一動的似乎在說什麽,但是聲音很小,聽得不真切。

邱末晚俯身過去,把耳朵貼上去,想要聽清他到底說了什麽,男人握在她胳膊上的手卻一用力,将她扣進自己的懷裏,然後在她耳邊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氣。

在皎皎的月光下,在寂靜的空間內,肖起就這麽半支起身體,緊緊地抱住她。

感覺心髒的位置綻放起煙花了,噼噼啪啪的灼燒了她殘存的理智。

兩人就保持這個姿勢安安靜靜的呆了一會兒,她才感覺攬在自己後背的手一松,為了防止他會磕到,邱末晚用手在他腦後一拖,讓他慢慢的躺了下去。

他身上蓋的僅僅是一件外套,邱末晚站起身,把沙發上的絨毯蓋在了他身上,然後朝門外走去,手将接觸到門把,肖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聲音很沙啞,很低沉,“去哪裏?”

邱末晚轉過身,發現他沒坐起來,只是一條胳膊搭在眼前。

“你發燒了,我去找退燒藥。”邱末晚說道。

“快點回來。”他說道。

邱末晚很快就返回,倒了一杯溫水道:“把藥吃了再睡吧。”

肖起坐起身,把藥吃了下去,然後就感覺一只手正放在自己額頭上試探溫度,自然的不能再自然,她的手有些涼,此刻貼在他額頭上便覺得舒服。

“現在是淩晨四點,抓緊時間的話還能在休息一會兒。”邱末晚看了看時間,說道。

肖起卻掀開了身上的被子,淡淡的道:“我不睡了。你睡吧。”

話音剛落,卻被她強行按了下去,“你還在生病,不好好休息怎麽行!”

她的眼睛裏印着月色,仿佛裏面蘊藏了輾轉水波,肖起就那麽輕輕一愣,月光在她臉上灑下一片淡淡的光,越發顯得她皮膚白皙,臉小小的,感覺他一伸手就能蓋住。

肖起重新把眼睛閉上,他剛才又做噩夢了,夢裏依舊是熊熊烈火,吞噬一切。

前兩天他咨詢過主治醫生,他說自己已經對藥物産生了依賴性,要适當的減少用量,如果感覺不是太嚴重的話,最好停用,他就兩天就在嘗試減少用量,但果然不行。

但奇怪的是,他以往只要一醒便會徹夜難眠,但是這次卻感覺格外心安。

清晨的晨曦透過窗戶灑在臉上,肖起從床上坐起來,雖然睡得時間不長,但是精神卻還不錯,桌上放了一杯水以及退燒藥,他透過窗戶往外看,那抹熟悉的身影已經奔跑在了跑道上,然後慢慢的,他視線裏又擠進來了一個男人,跟她一起并肩奔跑。

肖起走出去洗了一把臉,然後站在走廊抽煙。

不知等了多久,他才看見那抹小小的身影出現在了視線內,就在樓下,手中還提了一籠包子。

肖起就站在走廊上,眯起眼睛看她走過來,身影逐漸被建築物遮擋,随後便是一陣漸近的腳步聲,他把手中的煙蒂熄了,從口中吐出煙霧,就數着那腳步聲。

“怎麽還在抽煙?”邱末晚問道。剛才她站在樓下的時候,便見他站在走廊上吞雲吐霧。

不知何時,她跟自己的對話已經不再拘謹了,總是很随意,甚至還夾雜了一點點埋怨的味道。

邱末晚把手中的早飯遞給他,“給你帶的。”

滿意!肖起輕輕一笑,接過。

這之後一連幾天,X再無動靜。

……

肖起回了酒店之後,肖然正在玩游戲,他身穿浴袍,胸膛前大大咧咧的敞開,手指靈活的在鍵盤上飛躍。

肖起把衣服挂在衣架上的時候,他正打的激烈。

去浴室簡單的沖了個澡,他走出去的時候,肖然的身影已經不見了,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出去了。

他剛坐在椅子上,便聽見了一陣敲門聲。

打開門,肖然就站在門外,手中提了購物袋在他面前晃了晃,“Surprise!”

“打完游戲感覺肚子餓了,就去超市買了點東西。”肖然把購物袋裏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拿出來,“還有紅酒,你去找兩個杯子,有助睡眠。”

肖起把兩個杯子放在了桌上,然後看他利落的擰開瓶塞,把暗紅色的液體倒了進去。

兩人坐在陽臺的藤椅上,輕輕的碰杯。

肖然搖晃了一下酒杯中的液體,朝肖起暧昧的挑了挑眉,“把那姑娘也叫來,一起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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