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別再去招惹她

肖起那雙濃黑的雙眼緩慢的睜開, 真相的輪廓已經在他的腦海中逐漸成型。

以及在周澤的家裏放有X記號的那封信,在X的計劃中, 他不會浪費一點時間在不必要的環節上…

就在這時,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停止了高速運轉的大腦, 然後清了清嗓子道:“進。”

胡晨走進來, 然後從煙盒裏抖出一支煙抛給他,自己偏頭點燃了一支, 擡頭看向肖起的眼神很深,“我有一個疑點, 為什麽X會給你寄包裹?”

肖起一頓, 也明白他問這個問題屬于情理之中, 便淡淡的回答道:“因為我之前跟他交過鋒。”

“他非常了解我,我也深知他的作案風格。”他的語調仍是淺淺的,臉上沒什麽表情, “我很确定,X是不擅長暴力的人, 但是他有一顆聰明的大腦,比起直接動手殺人,他更樂意躲藏在後面操控全局, 有時候他根本就不用親自出手,這就是他最狡猾的地方。”

那段塵封的回憶暴露在了陽光下,在他腦海裏瞬間膨脹,第一次看見這個記號還是在四年前。其實, 當肖起看見這個記號的時候,他的內心是激動的,因為他同樣已經等待許久。必定傾盡所有、拼盡全力也要把他找出來。

這個時刻,他與X重逢的時刻。

收起回憶,肖起伸出手按了按眉心,然後把那支煙點燃了放在唇邊狠狠的抽了一口,混亂的思緒仿佛也随煙散去了不少,“周澤這個人身上有很多疑點。”

“嗯。”胡晨點了點頭,然後把煙蒂熄滅彈進了垃圾桶裏,“但是X給他寄了信,那封信是什麽意思?”

肖起一只手夾煙,一只手把那封信的複印件左右看了看,輕輕的笑了笑,“這個記號…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符號,但是X還是有獨屬自己的風格的。

你還記得我們在現場看見的那個記號嗎,下筆蒼勁,左短右長,這是專屬X的風格。”

胡晨不太贊同的搖頭,“僅憑字跡,你就能确定不是X?”

“根據犯罪心理學,擁有完美邏輯的人格,他們往往會對非常細微的東西非常看重,他們對細節的控制超乎你的想象。這一個簡單的符號,卻是能夠彰顯他身份的一個标識。”肖起把那封信放下,輕輕的搖了搖頭,非常肯定的道:“這不會是X的傑作。”

胡晨不是太懂他口中的心理學,但是卻相信他的這番話确實有道理,根據他之前破獲過的衆多案例中也有很有兇手是根據自己遵循的習慣去作案的,這樣的案例并不在少數。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胡晨又狠狠的抽了一口煙,轉身,“還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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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起擡眸看他。

“別再去招惹她。”胡晨道。熾亮的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輪廓分明,“你根本不知道在她身上到底經歷了什麽事。”

肖起抽煙的動作一頓,随後淺淺的笑了起來,什麽話也沒說。

胡晨推門走了出去,月色與寒意瞬間将他包裹,讓他感覺頭腦分外清醒。

腦海裏不由的回想起了在緬甸的那段日子。

他對于男女感情之間的概念并不多,但是他并非什麽也不懂,他看得出來,那個男人的目光在看向邱末晚的時候有多深刻,那就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非常的隐晦,卻也非常的露骨。

之前他并沒有在意,自己跟她認識了那麽多年,還沒能見過任何一個男人能拿下她,最後都只能是慘淡的收場,狼狽的離開。但是這一次這個男人很明顯跟以往任何一個人都不同,他非常危險,他能夠輕易的虜獲女人的心,單單從外貌看,他的長相就非常吸引女性。

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在意的呢?

大概就是在那個村鎮的那一天,她看他的眼神,也僅僅是一個眼神,讓他的想法突然有些改變了。

雖然一直跟邱末晚朝夕相處,他之前卻并沒朝那個方向去想。一開始,他只是感覺憐惜,看她在訓練場上堅持奔跑的身影,那麽單薄,那麽無助,他想畢竟她的父親也是自己的導師,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在放任她繼續這樣下去。後來,就是欣賞,她有非常完美的洞察力,以及精準的分析能力,在之前并肩作戰的時候,她提出來的一些觀點,總是能給他非常大的驚喜。再後來,這種感覺他也說不清,應該是愛慕吧,但是他一直表現的不明顯,只感覺兩個人現在的相處狀态就很好。

但是就從那時候起,他卻不那麽想了。

想想他也即将奔三的人了,他對于感情也是一片空白。但是哪怕她只坐在身旁輕笑兩聲,他就覺得心髒跳得快受不了了。

這感覺,是頭一次。

之前不是沒有這種感覺過,但是他卻沒表明,他總覺得現在時機還不對,等把殺害她父親的兇手調查清楚,等她的心态逐漸穩定,塵埃落定之後再說出來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肖起出現了,他忽略不了她看他時崇拜的眼神,以及簡單的一個小動作就羞紅的臉。

他站在走廊上抽煙,眼角餘光看見女人走出辦公室,朝自己的方向走過來,臉上滿是笑意,“煙神,你煙灰缸裏的煙頭都快堆成小山了。”

胡晨轉過身靠在走廊上面對她,挑眉問,“你幹什麽去?”

“有幾個關于犯罪心理的問題。”邱末晚說道。

胡晨頓住了,要是一般的問題他還能解決,但是對于犯罪心理這一塊區域他就是完全陌生的。

感覺心口堵堵的,他皺起眉,把煙頭彈進垃圾桶裏,說出來的話自己都感覺幼稚的很,“去吧!別回來了!”

邱末晚看向他離開的方向,眼神疑惑。

她推開門,卻發現肖起正在休息,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她小心翼翼的把門掩上退了出去。

……

傍晚的涼風徐徐吹過。

邱末晚帶着滿身的疲憊回了家,才發現家裏空蕩蕩的,自從那起案件之後,她連軸轉了幾天,這期間也很少回家,忙碌過後才想起來,母親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不在家,父親出事之後,母親就堅持把父親的骨灰帶回了老家,因為父親曾經說過,等他死了之後就要葬在那個地方,歸根入土。那時候母親總是罵他,但是到最後卻還是依了他。

每當這時,家裏就顯得格外的冷清。

坐在空無一人的家裏,腦海中卻不自覺的浮現出了一家三口曾經熱鬧溫暖的畫面,無論怎麽揮也揮不去,她那時候還很小。那時候,父親的身上還染了一身的寒氣,那一雙粗粝的手很冷冰,不顧她的反抗把她托在了肩膀上坐,拉住她的小手在屋內轉圈。

“晚晚,爸爸給你當馬騎。好玩不好玩?”

每當這個時候,母親總會呵斥他,“當心摔了孩子!”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我都幾天沒見我的寶貝女兒了,看看都長高了。”

他充滿胡渣的下巴蹭在她細嫩的小臉上,生疼,但是盡管如此邱末晚仍然覺得很開心。

因為每當他出門,自己總會好難見到他,當她學會寫字了,就在本子上偷偷的畫下一個正字的一筆,慢慢的這個正就畫了滿滿一張,那時候她用稚嫩的語氣說道:“爸爸,你看你這麽久都沒陪過晚晚了!我以後不愛你了。”

鐵铮铮的鋼鐵男兒,眼眶卻在一瞬間紅了,他沒有一刻不想她,想時時刻刻的把她捧在手心裏,也想看她以後出嫁,然後膝下滿堂。

那時候他的帽子裏總是帶着一張照片,想女兒的時候就看看,逐漸的那上面的人都被他磨的看不清了。

回憶緩慢的終止,邱末晚靠在沙發上,肩膀抽動,一只手臂擋在眼前,只是擋不住噴薄的淚水。

她真的很想他!

想念他把自己抗在肩膀上那寬厚的肩膀,想念他粗粝的大手,想念他的胡渣,也想念他的絮叨…

只是現在她無論在想聽,都已經聽不到了。

停止了哭泣,邱末晚從家裏走了出去,街頭仍然喧鬧,充滿歡聲笑語。

她走進超市,從架子上拿了幾罐啤酒,一擡頭便見肖起正在貨架的另一端站着,看向她。

似乎是看見了她還微紅的眼眶,肖起的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然後朝她走了過去,他一手插兜,微俯下身,然後從貨架上重新取了一罐把她手中的換走。

“那個不好喝。”他的語調很輕。

剛才極力壓制的酸澀感卻突然之間莫名的盈滿了胸腔,鼻子酸了酸,難受的厲害。

肖起推了她手中的購物車朝前走,随意而又自然,然後走到櫃臺結了賬。

二人一起走出超市,肖起手中提了購物袋,跟她并肩走在街頭。

一陣風吹過,拂動漣漪,夾雜了些許的寒意。

二人就這麽安安靜靜的走了一會兒,肖起從袋中拿了一罐啤酒打開,遞到她跟前。邱末晚一愣,然後接過,喝了一口後,一股苦澀的味道在唇齒間蔓延開。

他仍舊直視前方,然後又打開一瓶放在唇邊喝了一大口,停下腳步靠在河邊的欄杆上,不再走了。

邱末晚也停下腳步,跟他一起靠在欄杆上。

他很快就喝光了,然後又重新打開一罐,放在唇邊喝了一大口。

作者有話要說: 又一條感情線出來啦~~

之前有埋下伏筆。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

會不會覺得有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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