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決戰夜
封閉幽暗的空間內, 在看不見一絲光線的情況下,渾身的感官好似都變得格外清晰, 耳邊是‘嘩嘩’的水聲, 電閃雷鳴的聲音,以及她輕微晃動身體時, 鐵鏈發出的聲音, 那液體已經蔓延到她的小腿了,冰冷刺骨的寒意從腳底一直爬上了發梢, 她的牙齒在打架,身體也正在控制不住的劇烈顫抖。
忽然, 在黑暗中她聽見了一陣腳步聲, 以及那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口哨聲。
那口哨聲悠揚而又詭異, 在這幽閉的空間內,傳來陣陣回響。
聽那腳步聲漸進,女人就瑟縮在一角, 渾身顫栗,鐵鏈也伴随她顫抖的頻率摩擦發出陣陣聲響。
‘啪’的一聲, 一瞬間有大片的光線湧了進來,女人的眼睛适應不了光線,猛地閉上眼睛, 過了很久,才緩慢的睜開,她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玻璃箱中,從箱子頂部的一角還不斷有水朝箱子裏注入, 她拼命的扭動身體,用鐵鏈去砸玻璃,只是根本就無濟于事,那男人就如地獄修羅,此刻就站在距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好似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那男人唇畔含笑,然後點燃了一支煙,抽完了之後就随手扔在地上用腳輕輕地一碾。
她覺得自己死定了。在對上那男人的視線的時候,那雙眼睛是渾濁的,沒有一絲情感的,仿佛巨大的旋渦,能夠瞬間把人吸進去,并且他的穿着也有了變化,非常正式,西裝革履,打了領帶,穿了皮鞋,好似每一絲頭發都用心的打理過,好似是在做最後的檢查似的,他輕輕的正了正領帶的位置。
他即将要迎來最後的決戰夜。
他即将全力以赴!
……
室內一片陰暗,那三個小字散發出幽綠的光芒。
邱末晚從熟睡中驚醒,她從床上坐起身,睡眼惺忪之中只見一個黑色的輪廓靜靜的立在屋內,她吓了一跳,昏沉的意識仿佛在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肖起,你在幹什麽?”她開口問道。
男人輕輕轉身,然後來到床邊坐下道:“X下最後的戰書了。你再重新看看這封信。”
邱末晚剛想打開燈,手卻突然被他握住,他的聲音很沉的傳來,“別開燈,就這麽看。”
她便依言接過,只看了一眼,便擡頭對上了肖起的視線,然後緩慢的念出了自己看見的內容,“決戰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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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對于X來說,這就是雙方交鋒的最後一戰了。”肖起輕聲說道:“之前我曾經說過,X的最終目的已經達到,他計劃這起案件花費了大量的時間與精力,現在一旦達成了,他便進入了一種無欲無求、無牽無挂的狀态,可以說他為了這起案件奉獻了自己的靈魂,這個游戲一旦結束,他便會覺得人生瞬間失去了意義,只是事情進行到這一步他已經不可能在回頭,繼續隐藏在人群中當一個普通人,這或許對于X來說太平淡了,他那麽追求刺激,又愛挑戰的人,怎麽會允許自己在回到最平淡的生活裏。
X現在是想用這最後一戰來定勝負、論輸贏,是成是敗就看那一刻了。”
靜默了片刻,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有預感,那會是一場浩大的殺戮。”他開口說道。
邱末晚擡起頭,“那也就是說,我們也可能會在這個環節抓到X?”
肖起輕輕的點了點頭,他俯下身将她抱在懷裏,頭埋在她的頸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感覺郁結的心情在一瞬間舒緩了不少。
“那X信中的決戰夜,會是今夜嗎?”邱末晚貼在他的胸膛上問道。這也是第一次,她感覺離兇手最近,剛才聽他的那番推斷的時候,仿佛也把她的情緒推到了制高點,不能平靜。
“不知道。”肖起輕輕搖了搖頭,腦海中快速的搜索,他想起了四年前的那起案子發生的日期,九月二十三日,這個日期就跟烙印似的深刻進了他的腦海中,輕易的就捕捉了出來。
那便是他與X交鋒的那個夜晚。
時隔四年,現在回想起來,還仍然是心中的一道疤,每想一次就痛一次。
那是充滿硝煙的夜晚,‘嘀嘀’的炸~彈倒計時聲音,到處都是殘肢斷臂,也有哭聲,以及強烈跳動的心跳聲、呼吸聲,交彙在一起,衆多聲線仿佛潮水一般朝他湧來。
他倒在地上,感覺身下一片粘稠,氣息間便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他想睜開眼,但是卻覺得眼皮跟灌了鉛似的,怎麽也睜不開,在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就快要死了,渾身的感官都變得模糊起來。就在這時,他在一片混沌之中聽見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肖起,醒醒!醒醒!”
一聲聲的越來越清晰。
他輕輕的動了動手指,然後緩慢的睜開了眼睛,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
“快爆炸了!站起來!”
那聲音依舊在他耳邊呼喊,仿佛沖破了混沌的靈魂,直達心底。
他在一瞬間清醒了過來,然後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他朝那男人的方向看去,卻發現他受傷嚴重,趴在地上,滿身滿臉的鮮血。
肖起朝那個男人的方向一步一步的靠近,每走一步,渾身的傷口都喧嚣了起來,他疼的屈膝跪在了地上,但是馬上又強撐着站了起來。
“別過來!”
他不顧那男人的叫喊,踏過地上的廢墟,朝他走近。
就在這時,他的耳朵卻在這黑暗之中,瞬間捕捉到了一陣腳步聲,很輕微,似乎是踏着倒計時的節奏款款而來,他猛地轉頭,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就抵在他的額頭上,面前的男人臉上戴了面具,看不清表情。
而肖起的雙眸之中沒有絲毫的膽怯,仿佛能夠看穿那面具,直視他的雙眼。
X唇畔含笑,抵在他額頭上的槍卻輕輕的動了動。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肖起看原本倒在地上連動都不能動一下的男人奮力的一躍,抓住了X的腿,拼了命的一轉,兩個人便同時倒了下去,在地上滾了幾圈。
旁邊的落地窗已經碎了,空洞洞的,仿佛巨大的獸口,冷風不停的朝內洶湧的吹來,兩個人就在十六層樓的邊緣。那男人好似要跟X同歸于盡似的,拼命的把他朝邊緣拖去。
X怒極,用手肘重擊了幾下,然後靈敏的站起身,而肖起已經快他一步把槍撿起,然後利落的上膛對準他。
X輕輕一頓,伸出手做投降狀,只是眼睛卻在這一瞬間看了一眼倒在自己腳下已經沒力氣的那個警察。
眼前的天色即将破曉,一陣警笛的聲漸進。
殘垣斷壁仍然在不停的朝下墜落,發出‘嘩嘩’的巨大聲響,X用力的朝倒在自己腳下的那個男人踢了一腳,就趁肖起沖上去拉住他的一瞬間,快速的閃身出了房間。
肖起再也顧不上那麽多了,手上全部都是血液,滑的他快要抓不住了,他便用兩只手拼命的抓住那男人的胳膊,身體已經懸在外面了,那冷冽的風就如刀子一般刮在臉上,他感覺意識清醒了些,咬緊牙關,拼命的把他往上拉。
“肖起,聽話。松手吧!”那男人發出輕微的嘆息聲,就伴随那冷冽的風顫抖的飄進了他的耳中,“你救不了我,我身上的定時炸~彈快爆炸了,松手!”
肖起搖頭,臉上分不清是血水還是淚水。
“我女兒…托付給你了!”他猛地掙脫他的手,身體急速的朝下墜去。
肖起的半邊身體還仍懸在外面,所有的聲音在一瞬間堵在了喉頭,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他墜下去的一瞬間,一股氣浪炸開,火光照亮了半邊天,他能感覺那炙熱的氣浪層層的掀在身上,心仿佛也被撕碎了,他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便在醫院,旁邊放了一頂帽子,肖然說這頂帽子他就死死的抱在懷裏,怎麽都不願松手。
就這麽想着,他忽然感覺胸前一熱,被她抱住了。
“別皺眉。”邱末晚伸出手輕輕的點在他的眉心,卻能隐隐看見他的眸中有水光在流轉。
肖起回抱住她,貼在她的耳畔輕聲說道:“你跟你爸爸都是很優秀的人。”
那麽正直,又坦坦蕩蕩,揮灑自己身上的熱度與光芒。
“他一定會為你而傲!”肖起握住她的肩膀,輕輕的說道。
在這黑夜之中,好似有什麽情緒在心中緩慢的化開了,邱末晚将他抱的更緊。
肖起把頭埋進她的脖頸之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等決戰夜過後,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關于四年前的真相,雖然這個結局可能會讓她難以接受,他想擁有她,但是這必須建立在她徹底了解自己之後,等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還仍然願意站在他身邊以後。
“好。”邱末晚輕輕點頭。他現在不說,她便不追問,只等他願意說出來。
肖起松開她,用手捧住她的臉頰,俯下身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輕聲說道:“再去睡會兒,你今晚都沒怎麽睡好。”
邱末晚擡頭看了眼表,才發現現在是淩晨四點,但是她卻沒什麽困意,伸手過去抱住他的腰,閉上眼貼在他寬闊的胸膛上,聽那穩健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敲擊自己的心髒,“想抱你。”
那道聲線就那麽輕柔的撩在了人心裏,肖起也不說話,收緊手臂将她抱的緊了些,就這麽抱了一會兒,他将她攔腰抱起,放在床上,跟她一同躺了上去,然後自己靠坐在床上,伸出手輕輕的摩挲她柔軟的頭發,說道:“穿的太薄了,來床上。”
邱末晚一笑,抓住他的手玩他的手指,他輕輕一轉,就已經把她的手牢牢的鎖住,十指相扣,然後低下頭看她,瞬間就對上了她那雙清澈的雙眼,那裏頭蘊含盈盈笑意,然後輕輕的一動身體,把他的一只手臂抱在懷裏,跟個樹袋熊一樣挂在他身上。
肖起笑,伸出手在她的鼻尖上輕輕點了一下。
“我小時候就愛抱這樣抱我爸的胳膊。”邱末晚輕聲說道:“每天早出晚歸的,我基本都見不上他,有時候我熟睡了,他才回來,然後來我的房間看我有沒有亂踢被子,我就抱住他的胳膊一晚上不松手。”
她輕輕擡起頭,笑道:“我爸總是叫我粘人精。是不是還挺有意思的?”
肖起低下頭看她的眼睛,她說話的時候語調始終輕輕的,但是他卻覺得心疼壞了,在她身邊躺下,将她抱的更緊。
在黑暗中,他的雙眼沒閉上,心中更隐隐堅定了那個想法,他的雙臂收緊,在她耳邊輕輕呢喃,“晚晚。”
聽他再次喚自己的名字,邱末晚失笑,今天一晚上他好似在不停地喚自己。
他俯下身,輕輕的吻了吻她的耳朵。
那溫熱的觸感讓她輕輕一顫,然後紅着臉去推他,“癢死了。”
他卻抓住她的手,輕聲道:“別動,讓我再抱會兒。”
聽見這句話,邱末晚果然不再亂動了,就乖順的依在他胸膛裏,不一會兒便睡了。
……
清晨的第一縷晨曦灑下來的時候,邱末晚輕輕動了動身體,她擡頭看向肖起的時候,他還仍在睡,胸膛前輕輕的起伏,呼吸就輕輕的噴灑在她的額頭上,癢癢的。
想他昨晚都沒怎麽睡好,她便沒動,把頭輕輕的埋進他的胸膛裏,聞着那一股屬于他身上的味道,便覺得很安心,已經很久都沒睡的這麽飽過,她重新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他扣在自己腰上的手也輕輕一動,邱末晚沒睜眼,感覺他的視線便一直停留在自己臉上,然後就感覺唇瓣一熱,他又吻了下來,只不過這個吻是淺嘗即止的,不跟昨晚似的那麽熱烈,只輕輕的一碰便離開了,或許是以為她還在睡,怕鬧醒她,她感覺他的頭再次埋進了她的脖頸間,短發輕輕的擦過她的耳朵、臉頰、脖子,她癢得受不了,便輕輕的動了動,卻覺得他扣在自己後背的手輕輕一收,那略微沙啞的聲音就在耳畔,“再睡會兒好不好?”那聲音慵慵懶懶,卻偏偏帶着極大的誘~惑力,惹的她耳朵仿佛經過了一陣電流似的,一陣酥~麻。
他不動,她也不動,兩個人就那麽相擁在一起,再睡醒的時候,上班已經遲到了。
肖起說道:“今天別去了,你不是說那封信是直接塞入門縫裏的嗎,那X必定會被監控拍到。”
邱末晚點點頭,推開陽臺的門走出去,一股寒意席卷而來,肩膀上便輕輕搭上了一件外套,然後肖起就從後面将她擁進懷裏,輕聲說道:“不冷嗎?”
“肖起,X已經把我的所有資料都摸的很透徹,住址都這麽清楚,那個地方不能再回去住。”邱末晚開口說道:“至少是在決戰夜之前。
好在我媽每年的這個時候總會在老家住一段時間,昨晚我打電話問過,她說再有半個月回來。”
“那就搬過來,跟我一起住。”肖起說道。
邱末晚卻輕輕搖頭,“我決定這兩天先去宿舍住。”
“我在鷺江小區有套公寓,這兩天我陪你一起搬過去。”肖起說道。
邱末晚疑惑的轉過身看他,“那怎麽從沒見你回去住過?”
肖起輕輕的眯了眯眼睛,如果我住在鷺江的話還能每天跟你一起上下班,吃你親手做的早飯嗎…
……
小區的監控設備還算完善,門口有一處,在她家單元樓的門前也有一處,所以如果X真的從哪裏經過的話,那麽一定會出現在監控攝像內。
兩個人站在監控室內,肖起雙臂交抱的站在那裏,眉頭緊皺的看向上面播放的畫面。
直到,他看見了一個人的背影,戴了一個黑色的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肩膀上背了一個單肩的背包快速的走了過去。
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道:“就是他。”
肖起快速的俯身過去,低聲道:“倒回去。”
那保安立刻拖動進度條把視頻往後移動,肖起的手指輕輕一敲,把畫面定格在了那個人的背影上。
邱末晚也立刻就斷定,就是這個人,上一次見他還是在那起爆破現場,他那種張揚的姿态,看一眼便銘心,此刻他的步履依然輕快,然後在經過監控的時候,他刻意的揚手壓了一下帽子。
肖起的手指再在鍵盤上輕輕一敲,畫面立刻又播放了起來,在過了十七分鐘的時候,X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監控內,看來他已經順利而又非常高效的把那封信放在了必要的位置。他就混在人群之中,步履輕快的走了出去。
在這已經逐漸寒冷下來的季節,周圍也有很多人戴了帽子口罩,所以他就混雜在其中,看起來并不奇怪。
他們又調出了單元樓的那處監控,把時間拖動到相應的位置,在過了六分鐘的時候,X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了畫面之內,然後閃身走進了樓道間,又過去了大約四分鐘的時候,他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監控內。
時間上正好吻合,一個來回的時間,外加上他放信的時間。
X走出小區之後便朝一個小巷閃身走去,之後再調查附近監控已經沒了他的身影。
兩個人走出監控室之後,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他們都知道,這是X的最後一擊了,他頻繁的出現在監控上,并且還作出了挑釁的一系列動作,雖然還沒有暴露面容,但是卻暴露了自己的體态以及走姿。
“跟我回鷺江吧,我跟你一起收拾,這個地方先暫時別住了。”肖起開口說道。
“沒事。”
“不準拒絕。”
邱末晚便不在說話了,然後站在家門外取出鑰匙打開了門,走進去道:“你去沙發上坐。”
他卻把袖子往上挽了挽,繞過她道:“我幫你。”他幾步就走進了她的卧室裏,也一眼就看見了她放在桌子最顯眼位置上的那副畫,那還是在緬甸的時候,他臨走之前送她的,卻不想她還保存的這麽好。
邱末晚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視線,臉頰瞬間紅透了,然後手忙腳亂的把他推了出去,“不用了,我很快的。”
肖起輕輕一笑,倒真的坐在沙發上不再亂動了。
其實她要收拾的東西不多,也就是幾件要換洗的衣服,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走了出來,而肖起正坐在沙發上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邱末晚發現,他一旦陷入沉思的時候,眉頭就會不自覺的皺起。
她走過去,伸出手指在他的眉心輕輕的一點,朝他笑:“總是皺眉頭。”
肖起便也笑了,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然後站起身從她手中接過行李箱。
兩個人驅車來了鷺江小區,邱末晚記得這樓盤也是前幾年新建的,開盤的時候價格一路飙升,到現在也是不降反增,因為是臨海而建。在四年前這片地方還未完全開發起來,而四年後這裏俨然成為了最繁華興盛的地段,小區的格局也設計的很好,到處都是綠色的常青植被。
肖起把車停在了綠化帶裏,然後打開後備箱把裏面的行李拖了出來,胳膊往她的肩膀上輕輕一搭,攬住她走了進去,兩人走進了電梯,肖起按下了樓層,便又重新将她攬進了懷裏。
肖起用鑰匙打開了門,兩個人一同走了進去,鞋架裏放了兩雙男式棉拖鞋,肖起說道:“之前肖然在這裏念書,但是他當時是住校的,偶爾會回來。”
他把行李放在一邊,走到陽臺上又給肖然撥了一通電話,他接通,聲音含糊不清的,“我正在補覺。”
“那你睡吧。”肖起笑道。
“對了,我回A市了,今早上剛回的,沒提前跟你打聲招呼,爸的身體不舒服,我還是放心不下,決定回來看看。”肖然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肖起輕輕一頓,到底是沒說什麽。
肖然的聲音又響起,“他現在住院了,身體大不如以前。”
“那你就陪他吧。”肖起修長的手指在牆壁上一點一點的。
“我也不打算久留,過段時間就回去。”肖然打了個哈欠,“得。我不跟你說了,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