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就覺得怪惡心的。尤其是只要還幹着這份工作,就得承着她大伯的人情,真是煩的夠嗆。
溫睿勸她:“別和別人置氣,他就是幫你牽了個線,你能成功面試肯定還是你自己的能力。你要是把這份人情想得太重,那就是你自己瞧不起你自己了。”
池婼感嘆一聲,也決定先幹着,碰見個好領導真的挺不容易,她也舍不得這份工作。
“倒是你,怎麽突然找我吃飯?”
溫睿不解地問:“怎麽突然了?”
“咱倆不是很熟啊。”
溫睿真想抽池婼,不過想想他們還真不是太熟,還是忍住了。只是溫睿還是很嗆人地說:“怎麽着?是不是非得追求你才能和你一起吃飯啊?你也忒臭美了些。”
池婼這才嘿嘿一笑,“這不是怕你有什麽心思麽。”
“哼,要我真有那心思,你不得美死了?我可是你初戀啊。”
“滾去吧,我要知道你能長這麽歪,當初真看不上你。”
兩人貧了半天嘴,溫睿才說:“我是真的找不到人吃飯。公司裏的人都算是手下,說話什麽的特別不自在。朋友吧,在帝都認識的朋友都是生意夥伴,也沒什麽随心能吃飯的。大院裏的人在帝都的是不少,可院子裏的人你也都知道,像你這麽沒心眼的真沒別人了。”
池婼白了他一眼,不過沒反駁什麽。其實她也覺得,他們倆這種明明知根知底但是卻不熟悉的人,有些話才說得出口。
池婼舉起杯子笑道:“行吧,就當在帝都找了個聊友。”
溫睿笑着跟她碰杯,“就是這個意思,能找個随便說話的人真不容易。”
池婼想想,反應過來道:“不對啊,你也沒和我說什麽呀,好像都是我在絮叨。”
溫睿壞笑道:“看到你有這麽多不痛快的事兒,我心裏就好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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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婼直接上腳踢,溫睿拍了拍褲腿道:“你怎麽還這麽野蠻?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你也比我好不到哪裏去,哼,別覺得有錢有女人追捧就嘚瑟。要知道奔着錢和地位去的那些女人,心機和手段可都是你們這些男人都應付不來的!”
溫睿聳聳肩,倒也開始絮叨了,他把他這幾年交往的女朋友們數了一個遍。池婼覺得不光男人奇葩,有些女的真是更加奇葩。
池婼表示:“聽你的戀愛史,跟看狗血言情小說似的。”
溫睿送池婼回宿舍的路上,池婼接到了大學同學的電話。說是下個月初要開同學會,邀請池婼務必參加。
池婼說謊都不臉紅:“抱歉,我現在的工作特別忙,基本上天天加班都沒有假期。”
班長直接說:“你不是來帝都的文摘雜志社工作了嗎?金星都和我說了,前幾天你們倆還一起出去逛街來着。”
池婼黑着臉挂了電話,轉頭撥了金星的電話就罵:“你這個大嘴巴!”
金星是池婼大學的舍友,現在也在帝都工作,就是在六環外,見一次面特別不容易。金星這人真是實心眼好性子,但是奈何大嘴巴。
金星還特別高興,和池婼說:“月初一定去啊,我都幫你在班長那裏報上名了。”
“我罵你就為這事兒!”
說到底池婼在大學比較熟的就只有那幾個舍友,可如今在帝都工作的舍友只有金星一個,其他的人池婼真的是不熟,更不耐煩去交際這些陌生人。畢竟大學四年都沒熟起來,沒可能現在就熟起來。
而且池婼又想到了一個人,江芬。
要是同學會上,江芬帶着池婼的前男友方宇去,呵呵……再加上金星這個大嘴巴,呵呵……呵呵……掀桌啊!
溫睿看着池婼撂了電話就開始摳車門,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手道:“老實點兒啊,這車可是我寶貝兒。”
池婼哼了一聲小心眼子,靠着椅背郁悶起來。
溫睿問她:“你們要開同學會?”
“嗯。”
“就算是不熟,你去打個逛也成啊,沒必要這麽為難吧。”
池婼想了想說道:“其實也不是為難,就是覺得不樂意和人虛以委蛇。然後現在倒是真為難了。”
“怎麽了?”
“那天你瞧見了吧,方宇和他女朋友。”
溫睿恍然大悟,“哦,你大學同學……是挺尴尬的。”
池婼撓頭,抱怨道:“其實大學的同學會最沒必要參加了,都是一群人在顯擺,你不顯擺吧還不合群。”
“你也顯擺呗,沒事兒,我開我家寶貝兒去給你捧場。”
“得了吧,到時候人家得說我被富二代包養了。”
溫睿噴笑,“哪裏那麽多富二代,多的是有志創業青年好吧?”
池婼想到這裏才覺得奇怪,“我覺得你家也沒那麽富有啊,怎麽會有這麽多錢給你做生意?”
“我家沒什麽錢,不過我姑父有錢。我大學就學的金融,上學期間就倒騰了點兒小生意。我姑父想把我給鍛煉出來,就一直給我投資。別看開游戲公司我是經理,可真正的投資人是我姑父。”
池婼下了車目送溫睿離開,回到樓前就見到幾個小姑娘拎着大包小包往電梯裏走。
雜志社的宿舍是租住的一個居民小區樓,這個小區已經建成很久了,外來的租戶很少,大部分都是老居民。
這幾個小姑娘池婼不認識,不過大家一起上了電梯,她們都在一層樓下來的,正好是她的對門。
幾個小姑娘說話帶着些南方口音,說話倒是挺乖巧讨喜,人也長得小巧。池婼看她們收拾屋子挺熱的,就從冰箱裏拿了幾瓶飲料送給她們。小姑娘們還挺感謝的。
池婼回了房間就聽見短信的聲音,她還以為是溫睿到家了。誰知道打開一看居然是個陌生號碼,等看到短信內容,池婼就木在原地了。
“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池婼又看了一遍那個手機號,自己也挺想笑的,曾經記得滾瓜爛熟想忘都忘不掉的電話,不到兩年就看着陌生了起來。也不知道這人從哪裏騙來的她的新手機號。
要說沒有心動,那是不可能的。這一晚上池婼不管怎麽克制,都無法不去想她和方宇曾經美好的回憶。池婼是真的舍不得分手,可卻不得不認同這個結局。
直到早上起床,池婼才振奮了精神,她覺得自己早就做好決定了,沒必要現在又動搖心神。
哪怕過去很快樂,那些也都是曾經的回憶。她不後悔和他相識,也感激能與他創造了很多回憶,但是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從她決定要分手開始,那就是決定了要把這個人摒除在她的未來之外。
其實她只是不能再信任他了……
方宇倒是沒有陰魂不散,又或者是他陰魂不散沒陰魂到池婼這邊來。反正池婼收到那條短信之後就沒有再收到任何騷擾了。
只是這幾日宿舍有些不安寧,新搬來的幾個小姑娘太活潑,經常到晚上十一二點才回來,她們個子嬌小就喜歡穿高跟鞋,幾個人一起回來,樓道裏的聲音實在是響。
池婼大學的時候就已經适應了宿舍裏的那幫夜貓子,所以覺得吵得慌了就塞了耳塞。結果等她第二天早上一出來,就看見樓道裏亂七八糟,對門的門口還被人倒了一灘垃圾。
池婼着急着去上班,也沒空問這事。下班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小姑娘在打掃,就問她早上是怎麽回事。
小姑娘一提就哭了,說:“姐姐你沒聽到啊?晚上樓下那個胖子鬧了可大的動靜了,一直在拍我們的房門,吓死了。”
“樓下?”
“嗯,說我們穿高跟鞋在屋子裏走,然後就上來罵我們了。”
池婼點了點頭,隐約記得對門樓下那戶是個老油子跟着他那八十歲的老爹一起住。也不怪人家生氣,大半夜十二點多穿着高跟鞋走是不地道。
池婼和小姑娘說:“他們扔垃圾是不對,不過你們也注意着些。這樓裏好多歲數大的老人,睡覺本來就輕,你們穿着高跟鞋回來的又晚,吵到人家了人家自然不高興。”
小姑娘可能也是吓着了,點頭說:“我們現在都換平底鞋了。以後晚上下班回來,肯定注意着些。”
池婼問:“你們怎麽那麽晚下班啊?”
“我們得值夜班,夜班給的錢還多些。”
本來以為這事就過去了,誰知道當天晚上就又鬧了起來。這次倒不是高跟鞋了,是那幾個小姑娘晾衣服的時候,把晾衣杆掉到樓下了,可好巧不巧把樓下陽臺上的花給戳壞了。
樓下那老爺子也不是個善茬,今天直接跟着他那二流子的兒子一起上來鬧了。
和諧鄰裏關系
對門的小姑娘一個勁兒的道歉,叔叔大爺地喊着,還說明天去給老爺子買一盆同樣的花。老爺子就是不幹,就要自己這一盆。
池婼坐在門口吃西瓜聽着外面這一通吵也就明白了,這父子倆根本就不是來解決問題的,就是來撒氣的。
最後小姑娘沒辦法打電話報了警,警察過來協調了一下也就走了。
可當天晚上,樓下那個老油子穿着個三角褲衩就上來鬧了,直接踹門砸門,罵那些小姑娘是“小婊子”,還說要找人強了她們,那話說的那叫一個狠。池婼在卧室裏都聽得清清楚楚,煩的夠嗆。
第二天上班,那主管在外面的格子間和人們聊天,池婼就閑話似的把這茬說了。
那主管說:“帝都多的是這種老油子們,他們最橫了,什麽都不管不顧的。你要真跟他來硬的,他都不帶怕的。”
之後幾天真是雞飛狗跳,幾個小姑娘找了朋友來,都是年輕的小夥子。果然樓下的老油子見着人多也不怕,反而還鬧得更歡了。一群人打作一團,最後都被警察帶走了。
樓下的老油子拘留了七天,等他一放出來,照樣不管不顧地天天半夜十二點罵對面的小姑娘們。結果這些小姑娘住了沒半個月就都要搬走了。
小姑娘們又委屈又不服氣,走之前把帶不走的東西都送給了池婼,憤憤不平道:“帝都的本地人真可恨!”
池婼不予置評,她在想她要是遇見這種事會怎麽辦。肯定開始也是委屈求全,然後呢?然後覺得那兩人就是來找茬的……她會親自動手,直接上菜刀。
她打小就這樣,哪怕打不過,也不能怕打架。就算最後兩敗俱傷,她也不能讓人作踐。
池婼覺得她沒變成一個小太妹進監獄,還真是多虧爹媽給的智商,也多虧後來環境好,身邊沒什麽找茬打架的。
晚上池婼和安華聊天說了這事兒,安華表示必須組織一群男同志們去削那個老油子。
池婼覺得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而禍害別人,別人欺負你,你就得自己打回去,叫別人來幫忙算什麽好漢!
安華感嘆,你這樣真的會嫁不出去的。
小姑娘們一般走,樓裏又恢複了詭異的和諧。池婼還挺詫異的,既然這群老油子這麽排外,怎麽沒來鬧騰她呢?
還是後來那主管說的,“你說話就一腔子帝都味兒。”
原來她是個粽子,根本沒暴露呢!
後來池婼還真和樓裏不少住戶聊過天,他們還對她各有猜測,但是無一例外都覺得她是帝都人。有的人是早晨瞧見她吃焦圈喝豆汁兒了,還有人瞧見她吃過麻豆腐。更多人見她買的東西都是老帝都人才知道的店家,所以還真沒人懷疑她的。
有次上電梯正好碰見樓下的老油子和他家老爺子,老爺子瞧見她拎的豌豆黃,呦呵了一聲,“牛街買噠?這可是最正宗的。”
“可不是!”池婼還跟老爺子唠呢,“下班倒了好幾趟車去買的,就好吃這一口。”
“你是回民?我瞧見上回你還帶的麻豆腐,這東西一般人都不愛吃。”
池婼胡吹,“原來我就在牛街住,吃慣這一口了,還真不是回民,不過回民的東西幹淨。”
老油子也跟她搭話,“牛街那地方好,怎麽搬這邊來住了?”
“上班忒遠,開車又堵,這邊去上班走十分鐘就到了。”
等老油子和老爺子出了電梯,老爺子還招呼她什麽時候去牛街幫他帶東西呢。池婼哎哎應下,回去之後自己也覺得可樂。
這些人你說不上好與不好,只有能被他們當成自己人才是好的吧,若是被他們圈在圈外,那真是說什麽做什麽都是錯。
溫睿知道這事兒還是後來幾天,他不太放心非要過來看一看。結果趕巧了,池婼帶着他上電梯的時候就碰見老油子剛要出門。
“呦,您這是出去呀?”池婼搭話。
老油子扇着大蒲扇道:“給老爺子拿藥去。”
溫睿禮貌地點了點頭,不知道這人就是那個被他稱為會撒潑的“變态”。
倒是老油子笑着問池婼:“這是你朋友?”
池婼剛想搖頭,這邊溫睿就點頭了。
老油子笑的一臉暧昧地就走了。
等兩人上了電梯,池婼才跟溫睿說:“帝都這邊的人吧,說的‘朋友’就是對象的意思。”
“所以剛剛那人是……”
“嗯,是誤會你是我男朋友了。”
等溫睿跟着池婼進了屋,才知道這位看着還滿和藹可親的大叔就是那個半夜砸門無理取鬧的家夥時,臉色真是可以。
“那他怎麽……”
“怎麽對我這麽和顏悅色?”
溫睿點頭。
然後就見池婼特別嘚瑟道:“這還多虧了我愛吃,你要知道我大學四年沒幹別的,就四處尋麽好吃的了。結果這些老油子就以為我是帝都本地人,我真是一忽悠一個準兒,人家還以為我家就住牛街呢。”
溫睿也覺得挺可樂,“本來我還挺擔心你呢,他們這種人我見過不少,真是鬧起來不管不顧的。你又是個火爆的性子,到時候真打起來你肯定吃虧。”
“我開始也那麽想的,誰知道我這兒都打入帝都內部組織了。”
池婼倒是挺有主人的自覺,給溫睿拿了瓶飲料,又打開冰箱問他:“吃西瓜嗎?”
溫睿道:“就是我不吃,你也得吃吧?直接拿出來吧。”
“那可不一樣。”池婼捧着半個西瓜說,“要是你也吃,我就去切切,要是你不吃,我就自己用勺子挖着吃了。”
“去切吧,今天太熱了,也讓我涼快涼快。”
池婼跑去廚房切西瓜,這邊手機就響了。溫睿只是随意看了一眼,結果就看到上面一行字“婼婼,今天是我的生日,哪怕你回複一個字也是對我最好的生日禮物。”
溫睿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麽腦抽了,直接拿起池婼的手機,回複了一個“滾”字。
等池婼端着西瓜出來,就瞧見溫睿在看她的手機。
“怎麽了?有電話?”
池婼擦擦手,拿過手機一看,就看到了那兩條短信。池婼扭頭看溫睿,溫睿坐在沙發上低頭認真吃西瓜。
池婼哼哼了兩聲,好歹給了溫睿一個面子,把短信删除,也沒再說別的。
池婼不說,耐不住溫睿想問。溫睿往肚子裏塞了三四塊西瓜才覺得有了底氣,問池婼:“方宇怎麽突然開始糾纏你了?”
“你怎麽知道是方宇?”
“你統共就談過這麽一個,我能猜不到?”
池婼倒也沒什麽好說的,其實她也挺奇怪的,按理說方宇也是個好面子的人,池婼都跟他分手了,他應該不再糾纏才對。
溫睿分析:“可能是他覺得你那個大學同學不好,想和你死灰複燃了。”
“呵呵……”
“你別呵呵,男人經常這樣,等找了下一個又覺得上一個好了。”
“你就這樣?”
“呵呵……”
晚上池婼親自下廚做大餐,溫睿吃得肚子溜圓。
池婼挺開心,說:“你還挺給我面子,四個菜居然都清盤子了!”
“你廚藝還真不錯,比我媽強多了,每次回家吃我媽做的菜,真是發愁死了。”
“你打小吃過來的,有什麽可發愁的?”
溫睿無奈道:“從小就不願吃,要不然總跑別人家蹭飯啊。”
“你媽真可憐。”
“我爸更可憐。”
池婼自己住,自然不會留溫睿太晚,八點剛到就把人送樓下了。
兩人在樓下溜達了一會兒,溫睿說:“周末你同學會用我幫忙麽?”
“幫什麽?”
“萬一方宇為了追你跟着你那大學同學去了你同學會呢?到時候弄一個三角戀什麽的,你也不好弄。”
池婼蹙眉,“我要是帶着你去,人家再以為咱們四角戀呢?那不是更狗血?”
溫睿聳肩,“反正我可和你說了,別到時候你被欺負了,回來哭。我可不會安慰哭哭啼啼的女人。”
池婼斜着眼睛瞥他,溫睿舉手做投降狀,“好吧好吧,說錯了,到時候你把別人打哭了,我可不會給你收拾爛攤子。”
“我什麽時候有讓你收拾過爛攤子嗎?”池婼聲調上揚。
溫睿想想也是,眼前這個太省心了,什麽事情都獨立自助,讓旁人都覺得插不進手去。其實這樣反而不好,讓人覺得生疏,總是親近不起來。
兩人溜達溜達就看見樓下的老油子買了許多烤串和藥回來了。
池婼一瞧那大肉串就饞了,“這肉串看着可不錯,真過瘾!”
“可不是?丫頭你也愛吃肉?”
“最好這一口,您這是哪兒買的?”
“就後街那邊,走到盡頭。”
“是那家清真飯館?”
“對,這不夏天了嗎,他們家也開始賣串兒了。”
然後池婼轉頭就對溫睿說:“你走吧,我去買吃的了。”
溫睿直瞪眼,奈何老油子還在,他只好說:“我開車送你過去。”
老油子旁邊一瞧,拍腿道:“呦,這車不錯呀!”
“這不就一大衆嗎?”
“小丫頭就是不懂車,大衆也有貴的呀。你這朋友不錯,能開這車有本事。”老油子誇完車又說,“可惜不是本地人,不過要是真有出息也成啊!”
池婼嘿嘿嘿樂,沒說他們倆其實是一個地方來的。
四角混亂同學會
到了同學會這天,池婼還是叫上了溫睿。
這還是安華提的建議。安華上高中的時候因病休學,所以那時和池婼不熟,也不知道她和方宇的事情。池婼也是自己覺得別扭,一直沒和人說過。這次去同學會,她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所以就和安華說了說來龍去脈,安華才知道這一出。
安華不是大院的,不過在小學裏過得也很自在,原因就是她有一個哥。他哥又有好多哥們。安華性子爽快,藍顏知己比紅顏知己多,特別爺們性子。
池婼本來不想麻煩溫睿,怕的也是兩個人攪合的太深糾纏不清。還是安華說的男性友人就是在這種時候發光發熱的,說只要池婼不多想就行。
于是真的沒有多想的池婼就給溫睿打了個電話,溫睿表示完全OK ,還特意問她用不用他的那輛賓利?
“呵呵……”池婼直接撂了電話。
池婼就沒想着早去,本來這事她就是被诓進去的,所以她就想打個逛而已。溫睿到底沒開着那輛騷包的賓利,等他們兩個到了會所樓下的時候,基本上是正點了。
等池婼和溫睿進了包廂,果然裏面已經坐滿人了,那叫一個熱鬧。
班長和江芬就在門口迎接人,江芬瞧見池婼了還挺熱情地打了招呼。池婼就掃了一眼,也不知是心電感應還是離得太近,反正就瞧見方宇了。
溫睿還挺自來熟,和江芬打招呼道:“又見面了,和你男朋友方宇一起來的?”男朋友三個字咬的那叫一個清楚。
江芬笑着點頭,這次的笑容可真是真心。
因為包廂訂的不大,基本上滿員了。所以來的最晚的池婼和溫睿也沒什麽可挑的,就和江芬方宇一起都坐在門口了。
池婼很不自在,聽着周圍同學相互聊天說着這幾年近況,她就覺得煩躁。溫睿拿了杯飲料給她,拍拍她的肩膀道:“你怎麽跟屁股底下長了針似的?”
池婼翻白眼瞪他,咕哝道:“我就覺得一大堆陌生人湊一起不自在。”
溫睿大爺模樣的往沙發上一靠,“這是你大學四年的同學們吧?我才是那個處在一大堆陌生人之中的人好吧?”
池婼咋舌:“我瞧着你比我們班長還自在。”
班長同學确實有點兒不自在,因為人來齊了,他正在試圖讓大家安靜下來。他身邊站着一個嬌小可愛的小姑娘,就那麽摟着他的手臂怎麽都不肯松,班長想做個讓大家安靜的手勢都不行,結果還被大家笑。
池婼看着這情況也樂了,江芬許是也覺得無聊,居然和池婼搭話:“班長現在在地稅局工作,他女朋友是他的同事,聽說是帝都本地人。”
“哦。”
這時候大家終于安靜了下來,班長說了幾句寒暄的俏皮話,又把大家逗樂了。氣氛比池婼想象中的要好,不過等包廂裏的燈一關,屏幕開始放畢業前大家的幻燈片時池婼就郁悶了。
畢業的時候,班長特別煽情,讓大家寫下自己對于兩年後的期待然後放進瓶子裏,等兩年後同學會的時候再取出來。
結果沒想到今天就是那個所謂的兩年後的同學會。
池婼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寫的是什麽,她就有些不太開心。結果更不開心的是輪到她的幻燈片的時候,上面的照片居然是她和方宇的。
照片從角度就能看出來是別人不經意間拍下的。拍得是方宇拉着她往前走,池婼仰頭側着臉溫柔地在望着他笑,池婼都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表情看着如此幸福。照片旁邊寫着兩年前池婼曾經在紙條上寫的“希望和我愛的人永遠在一起。”
本來就有幾個不明真相地起哄,然後就聽見金星一聲吼:“不用謝,這是我偷拍的!哎?池婼你人呢?”
一群人望過來,不只是池婼臉色陰沉的難看,就連江芬臉上都沒笑容了。
然後大家猜發現門口沙發上坐着的四個人特別詭異。池婼和溫睿坐一個沙發,江芬靠在方宇身邊還沒來得及起身,又或者是故意靠的更近了一些?然後照片裏的方宇就坐在沙發上直勾勾地瞧着池婼,目光意味不明。
更勁爆的是金星這二百五居然站起來就罵:“卧槽,方宇你劈腿了?”
然後江芬的臉色就更五彩缤紛了。
其實池婼也好不到哪裏去。畢業那天她寫的真的是她的心願,她甚至還能記得清當時那種寫下那句話的神聖心情。自己的失敗就這麽在大庭廣衆之下曝光,池婼真的笑不起來。
金星這傻缺姑娘真的是少根弦,蹭蹭跑過了,還問:“你們倆原來不是挺好的嗎?什麽時候分手的啊?江芬你什麽時候和方宇搞上的?”
于是都沒人看後面的幻燈片了,都在這兒巴巴瞅着看現實版的恩怨情仇。
池婼是真的不想說話,江芬是想說都不知道說什麽。方宇倒是神在在的,但是一點開口的樣子都沒有,于是溫睿就上場了。
“方宇和池婼畢業就分手了,畢竟是小事一樁,也沒必要挨個通知吧。”溫睿笑眯眯地說,“而且這個幻燈片,池婼的願望也沒錯,就是你這個配圖給配錯了。來,我給你傳張照片你們改改。”
然後溫睿摟着池婼現場自拍,拍完就要給人家傳照片。
金星完全沒有自責的感覺,還笑成了一朵花,特猥瑣地用肩膀碰池婼,“這是你新男友吧?什麽時候認識的?”
池婼一巴掌把金星推下去,金星拍拍屁股又爬起來,笑着和溫睿說:“帥哥,說說呗,怎麽認識我們池婼的?”
“我們幼兒園就認識了,小學的時候天天一起上下學。唔,高中雖然不在一個班但是也在一個學校,就是大學才分開了一段時間。”
池婼在一旁呵呵,這種明明在說真話,但是超級能混淆大家思路的說法,真是讓池婼都不知道該接什麽茬好了。
倒是方宇突然開口問:“你們開始交往了?”
溫睿點頭點得那叫一個自然,還說了句:“之前你發短信,那個‘滾’字就是我發過去的。”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可溫睿還覺得不夠勁兒似的,轉頭對江芬說:“管好你男朋友啊,不要讓他總是騷擾池婼,要知道設置黑名單也是很費事的。”
池婼突然覺得她當初怎麽就覺得抹不開面子,硬着頭皮來參加同學會了呢?明明這來了比不來還沒面子。池婼發誓,以後再也不參加同學會了。
江芬扯着方宇去了包廂的另一頭坐下,溫睿得意地咧嘴笑,還朝着池婼邀功道:“怎麽樣?幸虧我來了吧,要不然你自己得多郁悶?”
池婼長嘆一聲,帶着一個溫睿來是比自己來要好,但是也真沒好到哪裏去。
溫睿安慰地拍了拍池婼,“沒事兒啊,一會兒你說吃什麽,咱們就去吃!”他就知道池婼這個吃貨給她點吃的,她就能忘記不痛快。
正說着話,池婼一個同學名叫薛殷的,端着酒過來了,見着溫睿就喊了聲:“溫總,還真是您呀。”
溫睿擡頭一瞧,也笑了。薛殷是他公司裏一個跑業務的員工,還是個挺不錯的業務員。
“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你啊。”
“我也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溫總,也沒想到您和池婼認識。”
“溫總?”池婼古怪地瞧了溫睿一眼,想着身邊這個和自己一般大的家夥已經是開豪車的老總了,池婼這才覺得自己的心是有多寬才能和這人瞎貧瞎白話呀。
溫睿挺自來熟,還沒什麽土豪的架子,在薛殷的帶領下,溫睿和池婼班上的同學很快打成了一片,還成功地招聘了班上另一個技術宅的同學。
溫睿很高興,回來還和池婼說:“你們班上打游戲的人還很多嗎?”
“挺多的,反正我知道的就有薛殷他們那一個宿舍的。基本上和我一樣都不上課,大學四年都沒怎麽見過面。”
溫睿點點頭,贊許道:“這些都是人才。”
逃課打游戲的都是人才……呵呵……
晚上回了宿舍,池婼疲憊地躺在床上什麽都不想做。就這麽黑着燈躺了得有半個小時,手機短信的鈴聲想了起來。
池婼也不知是第六感還是什麽的,她就知道是方宇的短信。
果然,真的是。上面寫着“接我一個電話好嗎?”
然後電話就打了過來。
這次池婼倒是接了電話,她也是覺得心裏悶悶的,覺得有些話還是講清楚了好。
方宇似乎在抽煙,好像能聽見吞雲吐霧的聲音,要不然就是他在低嘆,兩個人一時都沒開口。
池婼嘆了一聲,說道:“有話說話吧,我舉着電話手酸。”
“你躺床上呢?”
“嗯。”
“你和那個溫睿真的在交往?”
“假的。”
方宇突然笑了起來,很開心似的,“我猜也是。你看他的眼神和以前看我的眼神一點兒都不一樣。”
“呵呵……你的眼神不怎麽樣,我的也是。”
“放心吧,我也不是真的要糾纏你。之前只是有些不死心罷了。”
“明白,這麽多年了,一下子斷掉就各種舍不得。”
“我瞧你挺舍得的,自從你回了青川之後就再也沒給我一點兒消息。”
池婼也笑,只是苦笑還是嘲笑她自己也分不清了。“最狠心莫過于你啊,真是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也就是我那時候特別特別愛你。但凡敢那麽對我的人,哪怕是自家親戚,我都能立時斷了。”
方宇卻說:“那你自己說,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
“沒什麽對得起對不起,只是我沒想到在你心裏我就是那麽一個存在。女人的想象,你要知道的。”
“我那天就是打了那麽一句抱怨的話。”
“我知道,可我受不了。”
“你就沒抱怨過我?”
“抱怨過,可能你心裏承受能力好,反正我是不行了。只能提醒你,下次找女朋友,找個心寬的,我這種小心眼真的不适合你。”
方宇低聲輕笑,“你何必貶低自己呢?你挺好的。”
“嗯,我也覺得我自己挺好的。”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方宇開口道:“你不問我和江芬的事?”
“啊?問這個幹什麽?”
“也是,你對別人的事一直都不怎麽在意。”
“是啊。”反正你也已經成了別人。
“那個溫睿,你喜歡他嗎?聽說他條件不錯,你們倆也認識的久。”
“只是趕巧碰到了一起而已。”
“好吧,那……”
“那就這樣吧。”
“……好,晚安,你早些睡。”
“好,那我撂了。”
池婼挂斷了電話,自己也覺得自己有些小氣,竟然連一個晚安都不肯說給對方聽了。
大伯帶來的紛擾
炎炎夏日顯得極為漫長,即使已經入了秋,天氣還是熱的離譜。
池婼本來就苦夏,到了九月還熱成這樣,她真是煩悶的夠嗆。可偏偏越是煩悶越是有些破事兒找上門來。
那天池婼正在趕工資表,結果就接到一個陌生來電,等她喂一聲之後,就聽見裏面那人喊道:“池婼,告訴你大伯!我跟他離婚離定了!”
“大娘?”
“誰是你大娘?以後我跟你們家的人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你們愛巴結誰巴結誰去!”
池婼聽着那邊女人憤怒的尖利聲音,心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