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神域(八)
第52章 神域(八)
寧隐心底自是欣喜,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兩人對視半晌,才反應過來。
“我,我去給你倒水。”
季江本想說不用,可一開口?嗓子?啞的厲害,根本沒有立場阻攔,于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人抽出手去,好在片刻的功夫又回來了。
“慢點。”
寧隐一手扶住他起?來,一手端了水去喂。
季江喝了兩口?便要伸手接碗,被寧隐靈巧躲開。
“別亂動?,自己受了多重的傷心裏?沒點數嗎?”雖是輕斥着,寧隐的動?作卻更?加溫柔,好像半抱了一個瓷娃娃,生怕磕着碰着。
季江乖乖喝下一碗水,卻突然憨笑?兩聲,不小心牽動?了傷口?,引得他倒吸一口?冷氣。
“怎麽受了傷還如此不老實?”寧隐掀開被子?看了眼,還好沒有出血,接着輕手輕腳的将人放好,“方才笑?什麽?”
季江雖是身上疼,可架不住心中歡喜,嘴角就沒下來過。
“我想,一覺醒來,寧前輩仿佛變得不大一樣了,好像……溫柔了許多,我是在做夢嗎?”季江說着說着,臉頰不自覺的泛了紅,倒是讓氣色好了幾分?。
寧隐居高臨下的盯着他,“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很兇?”
“不是不是!”若不是身上有傷不方便活動?,季江就要搖頭搖成撥浪鼓了,“以前也很溫柔,對我很好,就是現在更?好了。如果?是夢,一定是美夢。”
“還美夢了,美夢能?躺在這?”寧隐沒好氣的說道。
季江抿了抿唇,“這傷受的很值,如果?……一直這樣也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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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什麽傻話。”如果?不是眼前人有傷在身,他定要好好與他訓誡,“快點養好傷。”
季江被輕斥也甘之如饴,憨笑?道,“是要快點好,等我好了給寧前輩尋鳳梨酥吃。”
都什麽時候了還惦記着要做飯。
寧隐看向?別處,不自然的說道,“吃有什麽打緊的,不吃也餓不死。你好好養着,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是。”季江笑?容燦爛如故,一點都不像個有重傷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吃了什麽蜜糖,正心裏?美呢。
他微微從?了下肩膀,忽然發現事有不對。
“寧前輩,我衣服呢?”
寧隐看向?門口?,“洗了,破損處已經用法術給你修補了,但還是要過遍水。”
季江見寧隐身上僅着紅色裏?衣,外面披了一件粗布外袍,即便如此也難掩芳華。
“是,是寧前輩替我洗的?”
寧隐幾不可聞的應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以後我也給寧前輩洗衣服。”
寧隐清咳兩聲,咬咬牙沒接話。
季江修養期間,寧隐從?沒讓他出門一步,即使弋憫生過來探望,也都被寧隐叫到?了屋外三句兩句打發了。
每日喝藥、運功療傷都是常事。在寧隐精心呵護下,不過幾天功夫,季江的傷就恢複了七七八八。
“季公子?,你可以下地了?”這是弋憫生第一次對季江的态度如此平和。
季江披着外袍,靠在門邊,掃了眼小院兒,憑借在思過峰養成的習慣,第一時間就判斷出這裏?的食材都有什麽。
“堂堂小殿下怎麽開始喂雞了?”
弋憫生嘆聲氣,“虎落平陽被犬欺,喂雞算什麽,小命能?保住都是萬幸。”
季江笑?笑?,慢慢邁出門坎,“小殿下倒是學?乖了。”
弋憫生放下簸萁,“人總是要成長的。”
見季江走過來,他下意識要扶,被季江擡手擋開。
“我也不是真?要扶你。”
季江沒理會?,直接坐到?他方才坐的位置,剛好曬着了太陽,随手抓了一把小米撒在地上,圍觀小.雞.們争搶。
“誰讓你出來吹風了?”
季江一擡頭,就見寧隐進了院門,板着臉朝自己走過來。
“我這不是躺太久了,起?來活動?活動?,況且傷已經沒有大礙了。”
寧隐聞言并沒有順他的意思接話,季江的傷勢大好他是知道的,不然也斷不能?離開半步。但這人對自己身上的傷十分?不上心,反而總惦記要給他做飯,不能?慣着。
“大好也不是痊愈,還不回去歇着,太陽也不能?曬久了。”
季江從?善如流,立馬站起?來,尚未站穩就被寧隐扶住。
“一點自覺性沒有。”
弋憫生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突然冒出出一句話,“寧公子?和季公子?這般,好像那個什麽……哦對,老夫老妻!”
寧隐一個眼刀過來,弋憫生瞬間閉了嘴。
“小殿下,沒有文化不要亂用詞,應當?是老夫老夫。”季江煞有介事的教導着。
弋憫生恍然大悟,“季公子?所言有理,受教了。”
寧隐面無表情,全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的樣子?。
每日午後寧隐都會?準時給季江輸送靈力療傷,即便傷口?只留下了結痂的疤痕,他依舊堅持此法。
“寧前輩,我的傷已經好了,不用再耗費靈力的。”
寧隐瞧他一眼,收了掌,“今日是最後一次。”
明明是平常的一眼,可季江就是被看的面紅耳赤,匆忙拉上了衣衫。寧隐拉過他的手替他切脈,見脈象平穩有力,這才松開。
“我們在這已經待了數日,不知神域王宮是何景象了。”
季江聞言擰眉道,“寧前輩是懷疑慕陵的魔物是神域王放進來的。”
“不是懷疑,是肯定。”寧隐踱步到?門前,遠望天邊已見昏暗,黑霧缭繞,陰雲密布。
弋仁心将弋憫生派來陵墓祭拜,是想找個機會?将其?除掉,又不将懷疑引到?自己身上。想必那日弋憫生是撞見了什麽機密,才會?被封記憶招來殺身之禍。
“寧公子?!寧公子?!”
寧隐瞧見冒冒失失跑來的弋憫生,微微蹙眉,“何事?”
弋憫生指着身後道,“溪水那邊死了好多魚,水都紅了,還飄了不少葉子?。”
寧隐回頭看一眼,季江立馬起?身跟上。兩人随弋憫生趕到?溪邊,果?然見原本清澈見底的溪流如今染成了血紅,而前幾天還活蹦亂跳的魚如今也都瞪着眼漂浮于溪上。
寧隐俯身,拾起?水中漂浮的紅葉,拖在掌心細瞧。葉子?的低端隐隐顯現出一抹綠色。
這些葉子?本不是紅葉,而是被染紅的,葉上幾不可見的印着一個我字。
季江撈起?一把葉子?,将他們排排鋪開,“寧前輩,葉子?上都有字。”
字有重複,也有不同,歸到?最後,不同的字只有兩個,救我。
“是有人放出來求救的。”季江順着溪流上游看去,“從?這往上應該就是山間了。”
寧隐轉頭拍拍弋憫生的肩膀,“小殿下,你留在竹屋,等我們回來。這裏?人跡稀少,應該不會?被發現。”
“可是我……”弋憫生張了張嘴,看見寧隐不贊同的眼神,話到?嘴邊立時住嘴,不情不願的點了頭。
“還有,告訴那對夫婦,這條溪的水不能?再碰了。”
安排好弋憫生,兩人立刻禦劍前往溪水上游。因着季江傷勢初愈,寧隐堅持由自己來禦劍。
靠山頂越近,溪水被侵染的越嚴重。兩人到?了山頂才發現,溪水之所以被染紅,是因為旁邊的湖泊卸了堤壩,一池鮮紅彙入了清溪。
在紅湖的中間咕嘟咕嘟冒着水泡,不時散出來一些紅葉,随着水泡打圈,慢慢流向?溪水。
“我下去看看,你在此等候。”
寧隐尚未躍下,就被季江抓住了手腕。
“我們一起?下去。”
寧隐本欲再說什麽,可看到?季江堅持的眼神,終是點了頭。
兩人同時潛入湖底,朝着水泡最多的地方游去,不多時便在一方漩渦中尋到?一座湖底宮殿。
宮殿雖在湖中,可有結界相隔,半點不受湖水影響。寧隐圍着宮殿尋了一圈才尋到?入口?,等兩人安然的進到?宮殿內,季江這一身白?衣早就染成了紅袍。
“我就說讓你別下來,過來,我幫你清理一下。”
季江聞言卻沒有往前走,“寧前輩,左右我們還要游回去,不如回去再說。”
諾大的宮殿,寂靜如斯,只有他們說話的聲音在回響。
“這裏?好像是空殿。”季江扶上朱牆,尋思這裏?從?牆壁到?殿柱都是紅色的,倒像是結親用的喜房。他回頭看向?寧隐,兩人此刻衣袍都成了紅色,像是那即将拜堂的一對新人。
思緒至此,氣血上湧,他只覺自己渾身泛熱,口?幹舌燥,身體裏?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氣力在沖撞。
寧隐時刻關注身邊人,自是察覺出他的異樣,“你怎麽了?”
季江身體輕晃,一頭栽到?寧隐身上,感受到?微涼的體溫,忽然覺得舒适異常,想要索取更?多便不自覺蹭了蹭。
“寧前輩,我好熱。”
寧隐立時覺得不對勁兒,抓住他的手腕一探,方寸忽亂。
脈象過力,橫沖直撞,竟像是食了什麽助興滋補之物的結果?。
此時,季江的眼前已經陷入混沌,為了求得片刻的涼意,抱住寧隐不撒手,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對方頸間,全然不知眼下是何狀況,就像一個想要玩具卻要不到?的孩子?,在寧隐身上四處作怪。
砰的一聲,兩人一同滾在地上,寧隐被其?撩撥的失了自持,抗拒的力道也漸漸弱了。
作者有話要說:??周六晚上見~屆時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