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事故
謝老爺子的壽宴結束後，接下來是小兩口準備去度蜜月的事情。
傅瑾承有工作在身，孫海涵在這件事上催得緊，不能推脫。
姜昕楠體貼丈夫，給他提了一個建議，他們出發那天一起去機場，她獨自出國旅游，傅瑾承去出差的地方。
傅瑾承覺得可行，便同意了。
出發前一天，兩人收拾好去旅游出差的行李，躺在床上休息。
姜昕楠像往常那樣雙手抱着傅瑾承的手臂撒嬌：“老公，我好緊張啊，這是我第一次出國旅游，不知道能不能适應……”
歐洲不是一個說英語的地方，雖然姜昕楠英語過了大學的四級考試，可終究是個英語啞巴。
傅瑾承陷入思考，讓姜昕楠一個人去陌生的地方旅游是否安全，語言不是重點，不知道怎麽說某些詞語，還能查字典與人溝通；問題是，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有幾分姿色，一個人在異國街頭，若是有人對她圖謀不軌，那便是求救無門。
他想了想，做出一個決定：“我讓麗薩陪你去吧。”
姜昕楠從沒在傅瑾承那裏聽過他提起某個女人，愣了一下，問道：“麗薩是誰？”
傅瑾承回：“上次你來公司，給你端茶那個秘書，精通中英法西班牙語。”
頓了頓，又補充一點：“她從小練跆拳道的，還拿過全國跆拳道青少年冠軍。”
姜昕楠覺得他真貼心，還給她安排會多國語言又會保護人的伴游。
可是這是她的蜜月旅行，丈夫不能陪她去也算了，和一個不熟悉的人去旅游，覺得不自在。
她便回拒：“謝謝老公，不過我想自己一個人過去。”
傅瑾承見她不接受自己的安排，便随她：“嗯，睡吧，明天要早起去機場。”
“好！”姜昕楠動了一下，順着感覺在漆黑的環境裏親吻丈夫的臉頰，緊張急促地說道：“晚安，老公。”
“嗯。”男人心無波瀾地應一聲。
姜昕楠心裏有挫敗感，她不是性格熱情奔放的人，孫海涵說傅瑾承從小缺愛，不知道怎麽表達愛意，讓她多主動。
可是，她主動一段日子了，可這個男人似乎沒前進一步。
別說圓房了，連一個吻都不給。
想不明白他結婚的意義……
“老公，我們什麽時候要小孩？”姜昕楠試探性提問。
房間安靜得很，等待回應的時間有點長，導致姜昕楠在懷疑他是不是在逃避問題。
“……等你碩士畢業吧。”
“好。”姜昕楠覺得讀碩期間懷孕挺麻煩的，便同意将生孩子的事情延後。
次日，姜昕楠和傅瑾承一起出發去機場，一個直航飛去意大利，另外一個飛去新加坡，兩人約定一周後在江城機場彙合，一同回去傅家大宅。
蜜月旅行是私人訂制的，交通酒店景點門票，全都預定和規劃好，不能取消的。
傅瑾承不去的話，浪費了一半的錢，有點可惜。可是傅家有錢，這幾萬塊不算什麽，也就請朋友吃一頓的飯錢罷了。
姜昕楠來到意大利，有專車接送接送，把她送去五星級酒店。
她到了酒店辦理入住手續，她外語不怎麽好，幸好酒店有中文服務，手續辦理非常順利。
剛好有一個亞洲面孔的女人推着行李箱來到前臺入住，一身誇張的朋克打扮，操着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語跟另外一個前臺小姐溝通。
姜昕楠覺得她打扮很帥氣，在國內她沒見過有人這樣打扮過的，心想這個女人一定是在西方國家長大的亞裔。
結果，朋克女人拿出的是中國護照。
“原來你是中國人！”姜昕楠一個人出來旅游，在異國見到國內同胞有點激動，而且對方是這麽帥氣的一個女人。
後知後覺覺得自己有點失禮，稍微欠身道歉：“不好意思，打擾了。”
女人一身酷炫的朋克打扮，戴着墨鏡看不出她的情緒，可她聽到姜昕楠的道歉後露出一個優雅友善的笑容。
姜昕楠心裏在想，怎麽會有人這麽痞帥痞帥，又帶點優雅？
好想跟這個小姐姐交換微信……
可是她有點慫，怕被拒絕，沒有實施行動，拿着門卡推着行李箱去乘電梯。
姜昕楠放好行李，按照制定行程開始在米蘭游玩，第一次親身體驗這異國風情，什麽都覺得很新奇。
她一邊觀賞，一邊拿着手機記錄美好的畫面。
街頭有不少賣藝，感覺都很棒，她慷慨地每位賣藝人士十歐元。
突然她身邊仿佛有一陣風、有股勁。
“嘭”一聲，一個瘦弱的金發男人被一個女人壓制在地上。
是那個在酒店遇到的朋克打扮的女人！
她從金發男人手裏搶走一個粉色錢包。
姜昕楠看着那個錢包很眼熟，下意思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口袋——
她的錢包？？！！
“看有沒有丢東西。”朋克女人把粉色錢包丢還過去。
姜昕楠接過，翻開錢包一看：“都在。”
小偷趁朋克女人放松注意力，掙紮脫離，跑走了。
東西沒丢，朋克女人也懶得去追，看姜昕楠年紀小，用成熟大人的口吻說道：“出門不要太招搖，會被人盯上的。”
“謝謝姐姐。”姜昕楠點點頭，把錢包放入背包裏最深的那一層。
朋克女人酷酷的，丢了一句“再見”，轉身就走。
“姐姐！”姜昕楠鼓足勇氣上前喊了一聲。
女人回頭，問道：“怎麽了？”
“你、你一個人逛嗎？我、我有兩份景點門票，你要和我一起去嗎？”姜昕楠覺得這樣邀請人太唐突了，可她還是把話說完。
朋克女人沒有回應，女孩急了，又補上一句：“不用你出錢的……我老公有事沒來……”
“老公？”朋克女人眉毛輕挑，問道：“你夠年齡領證嗎？”
姜昕楠回：“我二十一了。”
朋克女人吐槽：“這麽想不開去結婚了？”
姜昕楠有點接不住話，硬着頭皮說：“因為是真愛啊～”
“真愛的話會抛下你一個人在這裏旅游嗎？”
朋克女人外形超帥氣的，唯一不好的是，有點拆臺。
“既然你這麽盛情邀請，那我勉為其難陪你去吧，我叫黃旭萍，比你大好多歲，你叫我旭姐吧。”
“哦，好，旭姐，我叫姜昕楠，你也可以叫我楠楠。”姜昕楠拿出行程表看了一下，說道：“我們先去達芬奇博物館，怎麽樣？”
“可以。”
兩個女人達成一致後，便開始歐洲之旅。
姜昕楠跟黃旭萍相處幾天，也了解到她一些事情，她是個京城人，老公經常出差不能陪她，所以她經常和姐妹或者是自己出來旅游。
她們按照定制的路線，從意大利去到法國，再去瑞士。
最後一站是丹麥，逛完丹麥就回江城跟傅瑾承彙合。
在瑞士出發去丹麥的前一晚，姜昕楠接到傅瑾承助理的來電：“夫人，傅先生出車禍了，情況很危急。”
姜昕楠挂線後，匆匆跟黃旭萍道別，連夜乘搭飛機去新加坡。
傅瑾承是傅氏集團執行管理總裁，若是被爆出事故的話，集團股價可能會大跌，說不定還會有人趁機在內部搗亂。
傅通骅夫婦年事已高，怕他們聽到這個消息大受打擊，助理只能先告知姜昕楠獲得指示。
姜昕楠只是一個普通的美術學生，哪裏知道怎麽處理事故公關，還有她也不知道怎麽跟傅通骅夫婦交代這件事情。
她去新加坡看是什麽情況，再做決定。
蘇黎世去新加坡有一萬公裏，乘搭飛機花了十一二小時，再加上候機時間，總共是十五個小時。
姜昕楠來之前沒有洗澡，加起來兩天沒洗澡，衣服也沒換，狼狽地來到新加坡醫院。
傅瑾承的手術已經結束了，人在ICU病房觀察，還沒脫離危險。
“怎麽會這樣？”姜昕楠站在病房外面，透過玻璃窗看着裏面的男人。
一周之前，他還好好的，此時躺在床上，各種管子插在身上。
小陳助理在一旁問道：“夫人，公司和傅家那邊怎麽交代？”
姜昕楠問道：“瑾承手頭上有什麽重要的工作嗎？”
小陳彙報：“剛剛談完新加坡的項目，簽約合同已經交到公司處理，到時候會有專人負責。因為傅先生這段時間出差，最近公司的事情交給了蔡副總管理。”
“醫生說，要觀察兩天才能确認情況，先幫他請病假，說是發燒需要休息幾天，讓蔡副總繼續幫忙管理公司，等過兩天看是什麽情況吧。”
外界聽到傅瑾承出事故，對公司有什麽影響，姜昕楠并不擔心。
她比較擔心的是傅通骅夫婦，晚年失去唯一的獨孫，他們怎麽辦啊？
姜昕楠從瑞士到新加坡，在飛機上有十一個小時，可她心裏擔心着，并沒有休息。
來到醫院後，她一直在ICU外面等候。
小陳給她買了一些吃的，順便在醫院附近訂了酒店房間，可她吃完繼續等，沒有去酒店休息。
手術後兩天，傅瑾承的體征恢複正常，醫生才松口說有好轉，未來兩三天會醒過來。
幾天沒合眼的姜昕楠高興過頭，血糖過低，暈了過去。
兩天後的夜裏，傅瑾承醒了過來，姜昕楠趴在病床邊緣睡覺。
她怎麽在這裏？
傅瑾承慢慢想起一些事情，談完項目之後，他和助理乘車去機場，突然遇到重大的碰擊，當場失去了意識。
他的身體巨疼，坐不起來，不知道現在什麽情況，此時是什麽日子。
“姜昕楠，姜昕楠……”傅瑾承擡起手都費勁，手搭在女孩的肩上，喊着她的名字。
姜昕楠猛地醒過來，見到傅瑾承醒了，激動起來：“老公，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我昏迷了多少天了？”傅瑾承心裏擔心着傅氏集團，擔心自己脫離公司太久，內部出了狀況。
“四五天了。”
男人問：“小陳呢？公司怎麽樣？”
姜昕楠看了一下手機時間，說道：“現在淩晨兩點，小陳在酒店休息，公司沒出狀況，我讓小陳幫你請病假，讓蔡副總多看顧幾天。”
“你先不用擔心公司的事情，我找醫生過來給你檢查一下，身體要緊。”女孩說完以後，按了服務鈴，先是來了護士，再是值班醫生。
由于傅瑾承受傷比較嚴重，身體多處骨折，需要卧床休養一個月。
傅瑾承想動都動不了，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別人代勞，就連排洩也要人幫忙。
他本想叫個男護過來幫忙的，可醫院的男護本來就少，而且他們也很忙，抽不出男護過來處理這種小事。
護士長安排女護士過來，他卻不願意。
姜昕楠見狀，說道：“我來吧！”
女孩關上病房的門，拿起便盆。
男人倔強地說道：“不用了，我可以等。”
雖說兩人是夫妻關系，可沒圓房，最私密的地方從沒給對方看過。
傅瑾承扭扭捏捏的樣子真像個沒出閣的大姑娘，死活不想讓異性看到自己的身體。
“你要等到什麽時候？反正前面幾天也是我幫你擦身子換尿片的。”姜昕楠怕他憋壞了，放好便盆，扒開他的病服。
完事後，姜昕楠打了一盆溫水，幫他清洗幹淨。
傅瑾承覺得這髒東西，很多人難以接受的，沒想到小姑娘沒有一句怨言，也沒有流露出嫌棄的臉色。
姜昕楠清理好便盆，雙手也洗得幹幹淨淨，回到病床前坐下。
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她打了打哈欠，熬不住了，說道：“老公，我困了，我要睡覺了。”
說完就趴在床沿邊睡覺。
傅瑾承說：“去沙發那裏躺着睡吧。”
可女孩這幾天擔心害怕，精神一直處于緊繃狀态，睡眠嚴重不足。
心中的懸挂的石頭終于放下來了，才幾秒的功夫就熟睡了，叫不醒。
男人看着女孩的睡顏，他慢慢地伸出手，放在她的臉頰上，感受到她起伏的呼吸。
內心深處已經被觸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