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吃醋

傅瑾承出去以後, 姜昕楠在房間裏等了許久。

心裏非常在意丈夫剛才的反應,他好像在跟什麽坐抗争似的。

女孩走出卧室,三樓的走廊燈亮着, 看到走廊盡頭的陽臺, 一個男人在那裏吹風。

傅瑾承站在那裏, 面對着江城夜景, 璀璨、安靜。

也不知道多久,平複了心情。

轉身要回房間休息,看到姜昕楠坐在陽臺門口的地板睡着了。

她大概是擔心他吧?

傅瑾承喊醒她:“姜昕楠。”

女孩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嗯?”

“回去睡覺。”

“哦。”姜昕楠站起來問道:“老公,你沒事吧?”

“沒事。”傅瑾承習慣一個人默默承受各種痛苦, 任何人問他怎麽樣, 他都會說沒事。

他有年老的祖父母要去照顧,有個大集團要去管理, 他不能流露一絲軟弱。

他一直克制自己的情緒,今晚可能把姜昕楠吓壞了,兩人躺在床上,女孩沒像往常那樣抱着他的手臂。

但是她沒有疏遠自己,還能清晰聽到她的呼吸聲。

她糯糯地說道:“老公晚安。”

“嗯。”男人回應。

夫妻倆各懷心事睡去。

次日早晨, 姜昕楠像沒事似的, 起來給丈夫打領結, 踮起腳給他一個早安吻。

傅瑾承開口說道:“聽說你要去非洲旅游。”

“哦……”姜昕楠想起自己跟黃旭萍的約定, 回:“是啊,跟旭姐約過, 是亮哥告訴你的嗎?”

傅瑾承說:“別去非洲, 那裏治安亂, 醫療差, 不妥。換個地方去旅游吧。”

姜昕楠知道他出于安全考慮, 不會因為他不批準而生氣,說:“那我跟旭姐說說。”

“這周五晚上有個慈善拍賣會,一起去吧。”

“啊、哦……”姜昕楠沒參加過這種活動,怕自己不适應會出糗,小聲問道:“一定要去嗎?”

“去吧。”傅瑾承覺得應該帶她去見見世面 ,順便破除一些關于外面讨論他們夫妻不和的謠言。

“那、那好吧。”姜昕楠被迫答應。

姜家的孩子從小到大經常參加這種社交活動,而她從沒去過。

光是準備禮服首飾,起碼要十幾萬,這筆錢誰也不舍得出。因為不怎麽露臉,外面鮮知姜家有三小姐,有時候大家去參加姜東揚夫婦的壽辰,還以為她只是姜家的旁親。

和傅瑾承結婚後,富人圈裏才知道她姜三小姐的存在。

由于兩人結婚幾個月,從沒同框出現過,圈子裏傳了不少謠言,說傅瑾承為了應付家裏長輩才娶這個不受寵的孤女,姜三小姐只不過是用錢買回來的擺設罷了。

雖然事實如此,但此時他想跟姜昕楠成為一對真正的夫妻,便向世人展示,他們關系很好。

姜昕楠距離上次隆重打扮,是在婚禮的時候。

在造型屋裏,有三四個人為她服務,給她弄頭發的,給她化妝的,給她改衣服的。

傅瑾承傳了一套灰白修身的西裝,坐在休息區那裏,翻閱財經雜志。

他的頭發也做了造型,再加上他俊俏的臉,就像去參加頒獎典禮的男明星。

姜昕楠偷偷地瞄他,又偷偷地瞄他,化妝小姐姐發現她的小動作,笑道:“傅太太是怕傅先生太帥遭人惦記嗎?”

女孩紅了臉反駁:“沒、有。”

化妝師覺得姜昕楠性格很好,作為大集團總裁夫人,一點架子都沒有,非常配合其他人工作。不想某些千金在化妝的時候,一直聊電話,那嘴巴說個不停,面部表情又豐富,給化妝師增加難度。

姜昕楠化妝結束後,換上工作人員修改好的禮服,羞答答地走出來,去到傅瑾承面前,問道:“老公,你覺得怎麽樣?”

女孩的頭發盤起來,造型師給她一套淡黃色的抹胸短裙,露出性感的一字肩和筆直的小腿。

她不喜歡穿高跟鞋,讓造型師給她一雙白色的平跟單鞋。

“不錯。”傅瑾承從沙發站起來,跟造型師說:“會場開空調室溫低,給她一個披肩。”

“好的。”造型師挑選了一條象牙色披肩,披在姜昕楠肩上。

傅瑾承打量了一下,自己動手幫她弄披肩,遮住鎖骨以下的肌膚:“這就差不多。”

姜昕楠覺得不舒服,動手弄開披肩,說道:“我沒這麽冷。”

“露太多了。”傅瑾承再次動手用披肩遮住她鎖骨的肌膚。

姜昕楠又臉紅了。

傅瑾承轉身說道:“走吧。”

女孩的手抓着胸前的披肩開口處,防止走光。

傅家是江城第一豪門,繼承人傅瑾承走到哪裏都是焦點。

人剛進入拍賣會場,就吸睛無數,即使拄着拐杖走路,他魅力依舊沒變。

意外的是,他居然帶姜昕楠出來。

“傅先生。”

有不少跟傅瑾承有交集的熟人都過來打招呼,順便關心他的腿傷情況。

雖然發生很嚴重的車禍,但拄着拐杖走路也只是一時,傅瑾承沒有避諱這個話題。

傅瑾承要應酬這些名流人士或者是商業合夥人,怕姜昕楠無聊,便跟她說:“你先去坐坐。”

拍賣會的座位是安排好的,姜昕楠按照邀請函上的號碼找到他們的座位。

他們的座位是前排正中間,座位旁邊有一個年輕的西裝男,翹起二郎腿在等待。

姜昕楠跟他隔一個座位坐下,男人側臉看了她,自來熟地跟她打招呼:“嗨~傅太太。”

女孩不認識他,但想着對方能跟傅瑾承坐在同一排,應該也有點身份地位。

她點頭,回:“你好。”

姜昕楠百般無聊地座位上,但又不知道怎麽打發時間,眼睛只好盯着臺上的工作人員在檢查設備。

“我去看過傅太太的畢業作品展,非常不錯。”旁邊的小年輕突然說話。

“你去看過?”姜昕楠非常正經,那個只是一個小小的作品展,幾乎所有美術生在畢業的時候弄這種小展會。

學生沒什麽名氣,除了自己的親朋好友老師同學去捧場,還有一些沒畢業的美術生去參觀之外,別的群體對這種作品展沒什麽興趣。

“我在法國學油畫的,剛畢業回國,這段時間比較空閑,去了雅典娜美術館看了一下。”小年輕順便自我介紹:“我叫霍研,研究的研,我跟你同歲的。”

姜昕楠對富人圈并不了解,她之前連傅瑾承都不知道,是相親後上網了解他的背景。

江城也有幾個霍姓的企業家,不知道霍研是哪家公子。

姜昕楠禮貌地點點頭,對方依然說個不停:“其實我們倆以前見過面的,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我記得是17歲那年,去參加你爺爺的壽宴,我的西裝外套被人用食物弄髒了,你給我遞過紙巾,你還記得嗎?”

姜昕楠搖搖頭,一點印象都沒。或許有吧,她一向這麽善意,給他遞紙巾不是什麽特別的事。

霍研繼續說:“那時候我挺胖的,兩百多斤,這下有印象吧?”

這麽一說,她倒是有印象,家裏的傭人端着食物不小心撞到霍研身上,弄髒他的西裝。

周圍很多客人取笑他太胖了,擋着別人走路。霍研的衣服髒了,他有點不知所措,于是姜昕楠給他遞紙巾擦掉西裝上的奶油漬。

“我記得了,沒想到你……”姜昕楠打量一下霍研的身材,體形正常,腿也很修長,應該有一米八,一百三十斤吧?

“……你太厲害了,減了那麽多。”

霍研繼續話痨:“唉,沒辦法,超重的時候身體有很多毛病,醫生讓我減下來的。其實瘦下來挺麻煩的,我那麽英俊潇灑,經常有很多女孩子跟我告白,可我就這麽就這麽一個人,不忍心讓任何一個傷心。”

姜昕楠:“……”

後面那些就大可不必。

傅瑾承應酬完了,去找小嬌妻,發現她在座位上跟一個小年輕聊得很歡。

臉色一沉,拄着拐杖,忍着痛加快速度走到小嬌妻那裏。

霍研和姜昕楠只隔了一個座位,突然一個男人坐下來,打斷他們的談話。

小嬌妻乖巧地問道:“老公,你聊完了?”

男人淡淡地回應:“嗯。”

“瑾承哥,好久沒見。”霍研見到他拿着拐杖,問道:“你的腿怎麽了?為什麽要拐杖走路?”

“骨折而已。”傅瑾承知道霍研的身份,霍氏集團董事長的獨子,跟傅氏集團比起來旗鼓相當,在國內富豪榜排名緊跟着傅氏。

傅氏和霍氏也有點交情,只是霍研比傅瑾承小八歲。他管理傅氏集團的時候,霍研還是個未成年,年齡差距太大了,玩不來。

傅瑾承問道:“你爸媽呢?”

霍研回:“他們去夏威夷度假,讓我過來幫他們買點東西。”

可能是傅瑾承的氣場太大了,旁邊兩個人倍感壓力,一時之間不知道說點什麽東西。

傅瑾承翻閱着拍賣會的小冊子,問道:“有想要買的東西嗎?”

他盯着本子,沒看任何人,旁邊的霍研和姜昕楠不知道他跟誰說。

霍研剛剛回答幫父母買東西,以為是跟他說的,回道:“我媽看中那個藍鑽耳環,務必讓我拍回去。”

傅瑾承回:“我問我妻子,沒問你。”

霍研:“……”

姜昕楠:“……”

傅瑾承指着小冊子上的粉鑽戒指,名為“少女的祈禱”,問道:“喜歡嗎?”

“喜歡。”姜昕楠對漂亮的東西沒有抵抗力,點點頭。

霍研在一旁說到:“傅夫人喜歡這個嗎?我等下拍給你。”

“我送我妻子東西,你瞎起什麽哄?”傅瑾承不滿地瞥了男生一眼。

霍研其實有點怕他的,吞吞吐吐解釋:“我、我覺得跟傅夫人挺投緣的,就、就送一個。”

“不用,謝謝。”男人拒絕,幹淨利落。

拍賣會開始了,姜昕楠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看着一些幾十萬的珠寶被人擡到幾百萬幾百萬的價格,目瞪口呆。

霍太太看中的藍鑽耳環叫“藍色月光”,起拍五百萬,是拍賣會目前價格最高的起拍價。

霍研第一個舉牌:“六百萬。”

傅瑾承舉起牌子:“七百萬。”

霍研愣了一下,看着旁邊的傅瑾承說道:“瑾承哥,雖然我們兩家很熟,你也不用這麽客氣送這麽貴的禮物給我媽。”

傅瑾承:“我覺得這藍鑽不錯,我奶奶戴上一定很漂亮的。”

霍研:“???”

霍研臉色難看:“瑾承哥……”

霍研受到母親拜托,務必拍下這對耳環,霍研只能加價競拍。

“八百萬。”

“九百萬。”

……

“一千九百萬。”霍研舉牌,心想這是最後一次舉牌了,如果這耳環超過兩千萬,就不值了。

傅瑾承沒有舉牌,拍賣員在臺上喊:“一千九百萬第一次……一千九百萬第二次……一千九百萬第三次,成交。”

“藍色月光”終于到手了,這些可以跟老媽交代了。

霍研還沒來得及高興,傅瑾承在一旁輕飄飄地說一句:“聽聞霍太太喜歡各種奢侈品,但又非常理性,如果她知道這對耳環花了将近四倍的價錢,你覺得會怎麽樣?”

霍研的臉僵住了,現在退掉耳環,還來得及嗎?

“少女的祈禱”粉鑽戒指是壓軸,起拍價一千萬。粉鑽一直深受女孩喜歡,5卡拉以上的粉鑽粉鑽向來稀少,拍賣員剛公開起拍價,幾個富家千金舉牌競投,已經叫到二千六百萬。

傅瑾承第一次舉牌:“三千萬。”

“三千二百萬。”

“三千三百萬。”

競投者沒有剛才那麽多了,傅瑾承舉牌:“三千五百萬。”

霍研:“三千六百萬。”

一個千金咬咬牙:“三千七百萬!”

傅瑾承:“三千八百萬。”

霍研不想買這個粉鑽戒指,只是見傅瑾承志在必得的樣子,故意把價錢太高:“三千九百萬。”

這是他最後喊價,把價格擡到起拍價的四倍,算是報仇了。

傅瑾承不在意這些錢,準備舉牌的時候,姜昕楠按住他要舉牌的手,說:“太貴了,我不要了。”

霍研聽到這句話有點慌:啊啊啊……不帶這樣玩的!!!!!

後面沒有人舉牌子,拍賣員:“三千九百萬第一次……三千九百萬第二次……”

霍研感覺自己要窒息了,剛才堅持舉牌的千金也不舉牌了。

“三千九百五十萬。”傅瑾承舉牌。

拍賣員又重新提醒:“三千九百萬五十萬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成交!”

“少女的祈禱”最後落在傅瑾承手裏,他對旁邊的霍研說:“做事情之前,要想清楚後果是不是自己能承擔的。”

如果不是傅瑾承及時舉牌子,恐怕明天霍研的父母氣得要回家打孩子了,一晚花了六千萬買兩件珠寶,超出預期金額幾倍。

順便警告他,不要對姜昕楠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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