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人
薛傑是素河數一數二的掌門,但在北江還算不上名人,只是他嗓門夠大,頃刻間周圍就已經聚集了一大批看熱鬧不嫌事大群衆。
“這是誰啊?”
“靈傑書院的薛傑吧,南門家那個贅婿。”
“那水裏的小公子就是被他趕出門的親兒子喽?”
“這麽說來,另一個就應該是薛傑的庶長子了,可是怎麽和薛傑長得一點不一樣……”
薛傑年輕時是個俊美潇灑的白面書生,婚後也保持得不錯,雖然在南門月去後身材逐漸走形,眼神渾濁,但也比容貌僅僅中上的蕭知突出許多,完全不一樣。
南門柳的外表幾乎全随了娘親,只有一雙柳眉與薛傑相似,但多少也算相似。
薛少博倒是酷肖薛傑,只有薄唇像他娘陳氏,可惜一到北江就被薛傑趕去這裏的百聞閣,蹲守能築基的靈藥了,不在這裏,這裏只有蕭知,難免叫人誤會。
路人不禁戲谑:“聽說薛傑娶了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誰知這個庶長子是不是他親生的呢?”
“他苛待南門家的獨苗,實屬忘恩負義,活該只剩個野種在家!”
這裏沒人買靈傑書院的賬,自然說話比素河的人更難聽。
薛傑原本也不想暴露的,奈何乍見南門柳活得好好的,還穿得如此體面,臉頰都比從前圓潤,過于震驚,沒有控制住自己的音量,此時再收已經來不及了,更被人言氣得拔劍就要動手。
蕭知連忙也爬上春堤,滿身是水,狼狽地同周圍人解釋:“我是靈傑書院的學生蕭知,來此游歷修行的,不是先生家的公子!”
摘完薛傑的綠帽子之後,蕭知又反複同薛傑解釋:“先生,學生真的只是來修行的,不知道南門師弟的事啊!”
薛傑面目猙獰,壓低聲音質問:“你要怎麽證明?南門柳身上的衣服,就是你們私通的證據!”
薛傑仔細一看,南門柳身上的衣服,不就是蕭知去百聞閣拍賣那天的賣品之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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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百聞閣門口撞見蕭知的時候,還奇怪蕭知來這裏做什麽,為什麽要遮遮掩掩,而且也沒有從蕭知身上搜出來東西,現在可算是明白了——蕭知買完都給南門柳了,可不是搜不出東西來嗎!
“你哪裏來的錢給他買衣服?”薛傑順勢栽贓,把自己同蕭知共謀的事也推到了蕭知身上,“之前南門柳盜竊天道戰佛的佛像,也是你第一個發現的,難道其實你們早就狼狽為奸,算計好了?!”
蕭知:“……”
為什麽?這和說好的穿越不一樣啊!!!
剛來就挨了頓揍,現在又被栽贓,蕭知徹底無語了,薛傑這是想殺他滅口啊!
他現在才煉氣八層,又沒有任何奇緣傍身,想搞個保命的殺手锏,卻連張黃紙都沒買到,若薛傑想将他就地格殺,他是不可能逃得了的……
想到這裏,蕭知看向了南門柳。
南門柳完全不走原著劇情,還突然變成了富豪,莫非自己想活下來,只能指望他幫忙了嗎?
幸好此時,游人絡繹不絕的春堤上飄來了一頂青色綢緞裝飾的軟轎。
“知府大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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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江不像素河,除了靈傑書院還有官府和百聞閣,相當于三方勢力。這裏只有一人說了算,就是北江的知府,同時也是百聞閣分閣的閣主,廉悉。
廉悉是廉思的表哥,常照顧廉思生意,自然也對薛傑沒有好印象。
薛傑也看不慣廉悉,因為當年南門府上招婿時,有傳言說來了許多青年俊傑,但南門小姐都看不上,因為她心中的最優選是廉悉,也就是當時素河的知縣,但廉悉拒絕了南門小姐,最後南門小姐選無可選,才在矬子裏拔将軍招了薛傑。
這意思不就是說,他薛傑撿了廉悉剩下的嗎?
奈何素河沒了靈氣,最近的修煉寶地就是這裏,薛傑不得不來。
他當年就處處不如廉悉,如今也是,實在不想見到廉悉,所以想着等薛少博築基完就走,悄無聲息,結果剛到這裏沒幾天就碰見了,還是在這種情況下,真是晦氣。
南門柳也心道:“好巧!”
他剛出水上岸,準備與薛傑拼命,就有人來維護秩序了。
陳開卻說:“不巧,此人等你很久了。”
“什麽?”南門柳驚訝道,“知府大人嗎?”
“是的。”
廉悉時常出巡。春堤在他治下,常年泛濫,所以他三五不時就來這裏看看,前幾日南門柳剛到,他就發現了這個酷似故人的少年。
這就是南門月的兒子啊。
上一代的恩怨情仇,不會有人去告訴南門柳,只有陳開:“廉悉是你娘親的故交,發現你之後就一直在這附近游蕩,也許是因為他早就知道薛傑也來了,怕薛傑找你麻煩。”
誰入北江府城都要有通行記錄,薛傑再想低調也不能保密。
“是個好人?”
南門柳驚奇地看着那頂軟轎。
他這輩子還沒見過幾個好人呢!
陳開回憶起原本的未來,廉悉會與整個北江府共進退,最終一起葬送在南門柳手中,于是道:“是個正人君子。”
師徒二人秘密談話間,青色軟轎已落轎,一玉骨折扇從裏面伸了出來打簾,轎內走出一個溫婉如玉的公子。
“盜竊天道戰佛的佛像?”他一開口,就是一把環佩相擊般的清澈嗓音,“這可是樁大罪,馬虎不得啊,薛傑。”
作者有話要說: (
透劇:此人其實是徒弟弟的情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