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千金一路打臉06

于家小院內的夫妻混合雙打依舊在繼續。

于招娣和于來娣這對難姐難妹最開始還大聲哀嚎、痛哭着求饒,可在發現越叫喚爸媽打得越兇之後,她們也學聰明了。

閉上嘴、雙手護住頭,姐妹倆并排着、老老實實蹲在水井旁,任由扁擔和雞毛撣子掄在身上,咬緊牙關、承受着一下下劇烈的疼痛。

雲夢躲在樹後面,看得津津有味。

這一對從小就開始坑于盼娣的渣姐渣妹被渣爹渣媽暴打,真的是大快人心。

眼瞅着彙合雙打進行到尾聲,她掐個手決,混合着願力的一道法術朝于金來打過去。

這道法術并不會具體對于金來做什麽,只是會放大他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別看于金來膝下有三女一子,可這四個孩子中,只有于家寶才是他的心頭肉。身為一家之主,他的重男輕女程度絲毫都不比何二女和老太太差,甚至還要更深。

如果把于金來對四個兒女的愛标注一百分,那于家寶一個人最起碼獨占九十分,于招娣和于來娣各五分,至于于盼娣……那肯定一分都沒。

更別提這位大孝子對老太太的重視。

她很好奇,在聽完老太太添油加醋的訴說,知道于招娣和于來娣不僅眼睜睜看着奶奶和弟弟受苦不救,而且還往祖孫二人嘴裏塞襪子、甚至吃獨食之後,于金來此刻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是什麽,而他最想做得又是什麽。

“打你們,是為了讓你們牢牢記住教訓!”

于金來再次吼出聲來,與此同時,他只覺一股暴戾自心底升騰。

真的好想打死這個兩個之前一年年讓他被村裏人笑話“生不出兒子”、一天天白吃幹飯、關鍵時刻卻丁點都不頂用的賠錢貨。

要不是看她們還有點用,尤其是大的那個都已經13,明後年就能找戶人家嫁過去,到時候多要點彩禮給家寶鋪路。

可現在,他突然不想管這些。

Advertisement

他只想打死這兩個不成器的狗東西。

沒錯,打死她們。

他有家寶這個兒子就夠了。

抱着這種想法,于金來手裏的扁擔高高揚起,惡狠狠地朝水井旁趴着的小女兒砸過去。

凝聚着成年男子全身力量的扁擔直愣愣向下,裹夾着人類頭骨所無法承受的強大力量,準确無誤地砸中了于來娣後腦勺。

于來娣腦袋當場就開了花,鮮血如噴泉一般汩汩湧出。

鮮血噴了一臉,于金來當場就愣住了。

他只是想想,怎麽就真的打下去了?

“狠狠……”于家寶喊到一半的加油助威聲停住。

扶着門框的老太太一愣,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整個人軟軟地癱倒下來,坐到門框上。

何二女揮到一半的雞毛撣子僵在了半空。

跟于來娣并排着蹲在水井旁,咬緊牙關默默承受着責打的于招娣感受着臉上噴濺的溫熱液體,下意識地往旁邊一看。

看清楚後,她瞳孔微縮,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止不住地顫抖。

整個于家小院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這樣的安靜中,雲夢從藏身的樹後面走出來,忍不住“啪啪啪”鼓掌。

“精彩!”

“真精彩!”

“開春時打斷我的腿,現在又給于來娣腦瓜來個開瓢。于金來,面對我們這樣沒有什麽反抗之力的弱者,你可真是夠有本事、夠威風的!”

雲夢的三連贊徹底打破了小院內死一般的安靜。

“于盼娣!”

除去已經暈倒在地的于來娣,小院內剩餘五人異口同聲地喊出那個名字,然後齊刷刷看過來。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一個黑鬼。

準确地說:是渾身上下被黑泥包裹的半大女孩。

“盼娣,怪不得你這兩天沒回來,你這是摔下了山溝溝?”于招娣忍不住問道,不是關心,只是單純好奇。

雲夢一愣,回過神來後看向自己的手。

上面均勻覆蓋着一層黑泥,乍看效果就跟塗了火山灰面膜似得,整只手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的膚色。

想起來了,突破那層堅固的壁壘後,身體會自動吸收靈氣、洗經伐髓,把體內累積的一部分污濁之物排出到體外。

她把這一茬給忘了……

不過忘了也好,洗經伐髓後的外貌會産生不同程度的優化。

剛才要是想起來,以她的愛幹淨程度肯定要洗澡。到時候帶着一身白白嫩嫩、跟以往面黃肌瘦截然不同的肌膚回來,大概率會被于家人察覺到不對勁,徒增麻煩。

想明白這點後,雲夢點頭,算是默認了“摔下山溝”這個設定。

見她承認,門框上蹲坐着的于家寶大聲嘲笑:“于招娣摔山溝溝裏啦,賠錢貨摔成了個黑鬼,略略略~”

同樣蹲坐在門框上的老太太反應可比于家寶快多了。皺眉看向雲夢,她厲聲指責:“你個賠錢貨還好意思回來!看你把來娣害得!”

天降好大一口鍋。

雲夢不由瞪大眼睛,哭笑不得道:“我都好幾天沒回來了,于來娣怎麽就成了我害得?”

雖然她打出了那道法術,但她的本意可不是給于來娣開瓢。

老太太卻自有一套邏輯:“如果不是你這個混賬東西幹出這樣的混賬事,你爸他會回來?他不回來,自然也就不會打來娣。要我說,來娣就是你害得。你們大家都說說看,是不是?”

“是!就是她!”于金來猛地點頭,夾雜着後怕的灰白神色突然亮了。

緊随其後,何二女、于招娣甚至于家寶也齊刷刷跟着表态,“對!沒錯!來娣就是盼娣害得!”

得到在場所有人支持的老太太挺直腰板,一頭半白的短發迎風飛揚,整個人突然變得格外有精氣神。

被一片“你這個殺人兇手”的目光盯着,雲夢直接笑出聲。

“我說,你們這些人既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甚至在村子裏都算邊緣人物,不是你們說誰是兇手,誰就是好吧?”

“有這個甩鍋的功夫,趕緊看下于來娣吧,再不管她可能真的要沒命。”

何二女如夢初醒。

雞毛撣子一扔,她撲向地上的小女兒。

将于來娣拉起來緊緊摟在懷中,何二女一疊聲呼喚:“來娣、來娣你怎麽了?你醒醒啊!不要吓媽!”

雲夢:……

寧這操作,又是扯又是晃的,莫不是真怕她死不了?

老太太同樣也注意到了問題,欲言又止地看向何二女。似乎想到了什麽,最終她選擇了保持沉默。

雲夢扯下嘴角。

老太太這樣,八成是怕出醫藥費。

不是她惡意揣測,開春時于盼娣腿被打斷那次,一聽說要送醫院,老太太直接不幹了。

舔着一張老臉往于家小院門口一坐,老太太呼天搶地,吆喝着家裏條件多麽緊巴、送醫可能會害了于金來……巴拉巴拉說一大堆,總之就是不讓往醫院送。

得虧于盼娣生命力頑強,被村裏懂醫術的老人用了點草藥消炎,又搞了兩片木板固定住傷處。在床上躺了三個月,被打斷的腿奇跡般長好了。

于盼娣不受寵,自幼活得像野草,老太太心疼錢,不願意把她往醫院送、花錢給她治療也在情理之中。

可于來娣身為家裏招來弟弟的大功臣,這都不願意送。

雲夢忍不住呵呵。

想了想,她還是出聲提醒:“別晃了,你越晃她血流得越快。”

正在拼命搖晃拍打掐人中、試圖喚醒于來娣的何二女愣了下,呆呆地看過來。

沉默片刻,她還是接受了雲夢的建議:小心翼翼地把于來娣放在地上,保持着頭高腳低的止血姿勢。

“我去村裏叫大夫。”

扔下這句話,雲夢轉身朝山下走去。

她并不是為了于來娣。

于家這些血緣親人都不在意于來娣的死活,她這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自然也沒那份聖母心腸。

她之所以要救于來娣,主要是想讓于家負責。

于來娣如果死了,于家人随便找個山溝溝一扔,到時候一推二五六,死無對證。

相反,如果于來娣活着,于金來不止要承擔相對應的法律責任,于家上下還要支付她的醫藥費,這兩點足以拉着整個于家墜入泥潭。

正是因為想通了這些,所以這會雲夢下山的腳程非常快,丁點都沒有拖沓。

**

雲夢沿着略顯崎岖的山路往下走,眼瞅着就要來到山下村民們的聚居區,就被人給喊住了。

“盼盼?”

一身長袖長褲登山服、紮着利索馬尾的年輕女孩甩開一旁身材高大健美的年輕男孩,小跑兩步迎上來,遲疑地看向雲夢,不确定地問道:“你是于盼娣……對吧?”

雲夢點頭,禮貌地喊道:“李老師。”

李孟露是山下希望小學的支教老師,也是于盼娣辍學前所在班級的班主任。

作為一名志願貧困地區教育的支教老師,李孟璐對班上的孩子非常上心。而聽話懂事又聰明好學的于盼娣,正是她的重點關注對象之一。

上學期開學沒多久,于盼娣就摔斷了腿,然後一整個學期沒來上課,甚至都沒參加期末考試。

李孟璐幾次想過來看看,然而一來她工作忙;二來附近山上不少村落存在着買媳婦的惡習,她一個年輕女孩真的不敢獨自進山。

事情就這麽拖了下來。

沒成想一個暑假過去,新學期開學,腿應該已經養好的于盼娣依舊沒來學校,而且還拖家裏姐妹帶話過來:說要辍學。

李孟璐這下急了。

她放棄大城市優越的生活,來這個快遞都收不到的偏遠山區支教是為了什麽?

她不是為了職稱,更不是為了履歷。她父母在海市做生意,并且做得還不錯,有錢有人脈。身為家中唯一的女兒,如果她想往上爬,完全可以找父母砸錢疏通關系、或者利用家裏人脈,沒必要這麽辛苦、親力親為。

李孟璐之所以過來這邊支教,只是單純地憑着一腔熱血。她想讓更多像于盼娣這樣的孩子走出大山,有機會親眼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正好這幾天男朋友趙陽陪大老板來這邊出差,大老板心血來潮、過來實地考察幾年前捐款建造的希望小學。

而那位大老板所捐造的希望小學,正是她眼下所支教的這一所。作為随從,趙陽自然也跟着大老板一塊過來了。

趙陽的業餘愛好是泰拳和散打,水平都還可以。有了這樣一個戰鬥力不俗的保镖陪同,李孟璐終于可以放心進山做家訪。

這會看着面前渾身黑黢黢、仿佛剛從污泥裏爬出來的瘦弱小女孩,李孟璐神色間湧起濃濃的心疼,“盼盼,你這是怎麽了?又被弟弟欺負了?”

作者有話說:

沈青:沒錯,泰拳小哥的大老板就是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