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在阮舒盈的印象裏,溫贏贏一直是一個胸大無腦、嬌縱任性的花瓶形象,除了生在了一個富貴人家,無論學識還是眼界都比不上她。
可如今,眼前這個談笑風生的女人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溫贏贏嗎?
梅裏夫人是她花了很大的功夫與精力結交的,可現在溫贏贏竟然三言兩語就得到了梅裏夫人的贊賞。
阮舒盈不免開始警惕起來。
“言盛,你的夫人今天很美。”梅裏夫人毫不吝啬的誇贊道。
溫贏贏挽着言盛的胳膊,嬌笑着靠在他的肩頭問:“老公,我很美嗎?”
男人低眸瞄了她一眼,“嗯。”
“那我是平時好看,還是今天好看?”
“都好看。”
“不行。”溫贏贏撇了撇嘴,明顯不滿意他的回答,“你不許敷衍我。”
“……”言盛雖然不知道溫贏贏又在鬧什麽,但今晚她确實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美人就該有她特別的待遇,尤其這美人還是他的女人。
言盛于□□上并不是一竅不通,雖然從未哄過女人,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溫贏贏“深情款款”的看着他,實則偷偷的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用力掐着言盛的胳膊。
這個臭男人要是不會說話的話,她就掐死他!
嘶——這狗男人的胳膊怎麽這麽硬?
她新做的指甲都快掐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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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盛抿了口酒掩飾臉上不自然的神情,然後垂眸看她,“今天特別漂亮。”
溫贏贏笑了,松了手。
“那也是這件禮服襯得我特別好看。”
“嗯。”
梅裏夫人目光在溫贏贏身上的禮服上流連一圈,笑着說:“言夫人說笑了,衣服不過是附屬品,是你本人美。”
“梅裏夫人,在我們中國有句俗話叫人靠衣裝馬靠鞍,穿的衣服不同所呈現出來的狀态也是不一樣的。這件禮服設計十分精妙,我想她的設計者一定也是一位眼光獨到的人。”
“畢竟……”溫贏贏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言盛,“我老公以前可從沒誇過我好看。”
梅裏夫人開懷一笑,看了眼自家老公,附在她耳側說了些什麽,然後笑着對溫贏贏道:“言夫人,他們男人還有話說,不如我們去一旁聊會兒?”
“好啊,樂意之至。”
梅裏夫人平時是個素來低調不愛張揚的,沒想到今天會主動結交溫贏贏。走之前,溫贏贏悄悄拍了拍言盛的肩膀,男人配合的俯下身來。
溫贏贏低聲道:“言總,告訴你一句成功的至理名言。”
“什麽?”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言盛:“……”
溫贏贏挽上梅裏夫人的胳膊,這才注意到一直默默無聞插不上話的阮舒盈,“友好的”問:“舒盈,要不要一起來啊?”
阮舒盈勉強維持着臉上的笑容,“不用了,我的朋友還在等我。”
“這樣啊。”溫贏贏故作惋惜道。實則惋惜,內心卻在狂笑不已,阮舒盈現在一定氣死了吧哈哈哈哈哈!!!
阮舒盈一定想不到,今晚她的苦心經營竟然打了水漂。如果是上輩子,她肯定不會認識梅裏夫人,更別說跟她交談甚歡了。
但她畢竟重活了一世。
上輩子,言盛成功的和梅裏夫人的丈夫達成了合作,她也從言盛那裏知道,原來她平時最愛不釋手的高定全是出自梅裏夫人之手,梅裏夫人是著名的服裝設計師,她設計出來的衣服無一不是高定,而且全球限量,有錢也買不到。
在與梅裏先生合作後,言盛也替梅裏夫人打通了中國市場。而上輩子,阮舒盈進入娛樂圈後,每次紅毯的衣服都出自M家的高定。
讓無數女星眼紅嫉妒。
今晚溫贏贏穿的正是出自梅裏夫人之手的衣服,每一件衣服都是設計者的心血,看到它被人穿在身上發光發熱,沒有人會不開心。
雖然今天讓阮舒盈吃了癟,但溫贏贏卻沒有那麽開心。那些在她不知道的歲月裏,言盛和阮舒盈之間發生了什麽,她一概不知。
如果不是後來發生了那件事,她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就像個傻子一樣,一直活在言盛給她編織的謊言裏。
這是她埋在心裏永遠的一根刺。
想到前世,溫贏贏心情不虞,便多喝了幾杯。幾杯下肚,便有了些醉意。
言盛雖然在與人攀談,但他的注意力多少分了一點在不遠處的溫贏贏身上。
男人總是有些變态的占有欲。他不是沒有感覺到在場有不少男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溫贏贏的身上。
那是他的女人。
言盛虛了下眸,指腹不斷摩挲着無名指上的婚戒。
“言先生,不如我們約個時間好好聊聊?”
“正有此意。”
言盛與梅裏先生碰了下杯,談完正事,梅裏先生便放松了下來,看到不遠處的夫人們,語氣也不免帶上調侃,“言先生,看來你還有事要做,我就不攔着你了。”
言盛笑了下,仰頭喝盡杯中的酒,朝梅裏先生微微點頭示意,“失陪。”
溫贏贏酒量一直不好,她深知自己的德行,從不敢在外面喝醉,更不會讓自己酒後失态。
可是今晚,她到底還是失态了。名媛的教養讓她保持最後一刻清醒,向梅裏夫人告辭,然後獨自走出了大廳。
她原本想去車裏坐一會兒等言盛出來。但奈何酒意上頭,腳底像踩棉花一樣,下樓梯的時候小腿一軟,向前栽去。很奇怪,這個時候溫贏贏的大腦竟前所未有的清醒。
如果就這樣一跤摔死了也不錯,反正她都是死過一次有經驗的人了。
溫贏贏閉上了眼。
只不過,迎接她的不是想象中的疼痛,而是一道堅硬的胸膛。
她纖細的腰身被一道有力的小臂圈着。
誰救了她?
溫贏贏緩緩睜開眼,看見的卻是一張分外熟悉的臉。
“怎麽是你?”
“喝醉了就老實待着,亂跑什麽?”男人垂眸看她,聲音低淡。
“你管我。”溫贏贏不爽的道,順便推開他轉身往下走。
只不過還沒走出兩步,身體突然懸空。
“你幹嘛?”
“抱你。”言盛穩穩抱着她朝外走。
“你放我下來!”溫贏贏左顧右盼,“被人看到了怎麽辦?”
“看到又如何?我抱我自己的老婆,又不是強拐民女。”
“你這樣很不成體統。”
“體統?”言盛挑了下眉,“言太太,現在是你喝醉了走不穩,誰不成體統?”
“……”溫贏贏氣的說不出話來,幹脆眼不見為淨,閉上眼不看他。反正有個冤大頭讓她靠着省的自己走路。既然他不嫌麻煩,她就好好享受着。
從舞廳出來到他們停車的地方要走不短的距離,一路上兩人都未說話,但言盛抱的很穩,絲毫沒有将她上下颠簸,看來這男人平時健身沒白健。溫贏贏靠在他肩頭,睡得很舒服。
酒意再次襲來,不知不覺溫贏贏夢到了前世。
那時候她和言盛的關系還沒有那麽差,但也沒那麽好。她性格嬌縱,每次和言盛都話不投機。
也曾有一次,她喝醉了,不讓人送,非要讓言盛來接她。那天她在包間裏等了言盛三個小時,等到酒意都快散了,言盛才姍姍來遲。
“走了。”男人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溫贏贏雙眼迷離的看着他,朝他伸出手,“那你抱我。”
“贏贏,別鬧。”
“如果我就要鬧呢?如果我就要你抱呢?”溫贏贏仰頭看他,眼底霧氣昭昭,看不清男人臉上的情緒。
男人沒動,溫贏贏就一直舉着手。最後言盛拗不過她,扯了下領帶,彎腰将她抱了起來。
那是言盛第一次抱她,即便那晚她醉了,她也依舊清楚的記得,他抱着她時的那種安全感。
以及,他身上另一個女人的香水味。
……
關門聲驚醒了溫贏贏。她驀地睜開眼,眼前是男人堅毅的下颌角,她竟一時分不清此刻是前世還是今生。
溫贏贏嘤咛一聲,腦袋暈的厲害,但意識卻是清醒的。她伸手拽着男人的衣領,胡亂扯着。
她雙頰緋紅,指尖卻冰涼,碰到了一具灼熱的身體。
言盛适時的握住她的手,“別亂動。”
溫贏贏豈會是那乖乖聽話的,她手沒法動,腦袋卻是蹭到了男人的脖頸邊,嗅了嗅。
言盛伸手按住了她的腦袋。
司機不小心瞄了眼後視鏡,卻不想看到自家醉酒的夫人像個八爪魚一樣纏着自家老板。
一不小心看多了幾秒,正巧撞上言盛投過來的冰涼的視線,他一個激靈,立刻移開視線,順手升起了擋板。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言盛見擋板升了起來,手也松了點力,低頭看了眼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膚白如雪,柔若無骨。
他的手逐漸下移,貼在了她的腰間。
“嗅什麽?”男人聲音低沉。
“聞聞你身上有沒有別的女人的味道。”溫贏贏的唇離他很近,溫熱的吐息不斷噴灑在他的脖頸裏,酥酥麻麻的癢意傳至四肢百骸。
“聞到了嗎?”
溫贏贏手撐在他的胸膛,微微直起身看他,男人面色鎮定,從他的眼裏看不到任何心虛躲閃。也是,這男人無論遇到什麽事都是這幅模樣,叫人看不出他心裏在想什麽。
“誰知道呢。”溫贏贏笑了笑,然後又趴了下來,在他懷裏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
到了酒店,言盛又将她抱回房間。溫贏贏還有些意識,在他懷裏嘟囔道:“抱我去浴室,我要洗澡。”
言盛低眸看了她一眼,腳步卻未停,直到溫贏贏發覺自己被人放到了床上。
“你做什麽?我說了我要去洗澡。”溫贏贏正要撐着手從床上坐起來,卻不曾想身前一道陰影壓了下來。
“沒說不洗。”
男人嗓音微啞,帶着一絲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