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飛船的能量池竟然在船長休息室的旁邊！

星盜頭子反應很快，武器不好用還有冷兵器。

他扔掉手裏的鞭子掏出一把匕首，掂量着面前這倆哪個是軟柿子，柳念卻在他沒了粒子武器後松了口氣，拼單兵作戰，她還是相信聯盟軍部的技術的。

“帝國救援隊已經控制了你的同夥，”司毓走上前，把柳念拉到自己身後，“你确定你還要負隅頑抗？”

星盜的眼睛都紅了，他往地上啐了一口，握緊了匕首，恨恨地說道：“帝國狗，能殺一個是一……”

話還沒說完，他的身體突然一僵，緊接着便直直倒在了地上。

“殿下，您沒有受傷吧！”

帶着些慌張的呼喊聲傳來，柳念從司毓身後探出頭，看到幾個身穿制服的人從走廊盡頭奔走而來，幾個人跨過地上被麻醉武器麻痹的星盜頭子直奔司毓，其中一人手裏拎着個小醫藥箱。

“殿下，我們已經控制住了這裏，您先做個身體檢查吧。”

柳念被這幫人擠到了一邊，她順勢後退一步，看着被團團圍住的司毓，心想這可真是溫室的草兒……

司毓若有所感地回過頭，然後對旁邊人說道：“帶這位柳……陸小姐去VIP室休息。保護好她，一會我過去找她。”

幾個人這才注意到柳念，其中一人對司毓遲疑說道：“這位小姐……”

“是我的朋友。”

司毓沒有多說，但那幾個人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皇子殿下的朋友，只要保護，不用監控。

“你先跟他們過去，”司毓對柳念囑咐，“我先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再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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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念卻搖了搖頭：“我這邊還有別的事着急去做，如果可以的話，麻煩給我一個救生艙。”

司毓指了指地上的星盜頭子，看向柳念：“你不想知道S19爆炸的相關信息嗎？”

柳念看向那邊，兩個人把地上星盜頭子的手反綁住，再把他後背的捕捉網扒拉下來，脫離捕捉網的星盜頭子掙紮地吼道：“帝國的走狗！”

“你會告訴我？”

司毓對她笑笑：“如果我審出來，如果你還在這。”

這是明晃晃的誘餌，而柳念只能選擇上鈎。

目前她知道的信息太少了，現在有個S19的難民，司毓說不定真的能問出來什麽。

再說……

柳念的眼神在司毓手腕上的終端打了個轉。

他也是Update的人，也許他有辦法知道怎麽獲取Index的權限。

飛船的VIP包廂裏一應俱全，帝國的人把柳念恭敬地請了進去後，貼心地為她關上了門，柳念知道，這些人就在門口守着。

她坐下來，打開褚正給她的軍用終端。

這是她第一次打開這終端，終端裏一片空白，現在她所在的飛船處于N81附近的星域，這裏幾乎沒什麽信號，只有隔壁星域的網絡信號時有時無。

柳念只好調出終端裏自帶的代碼編寫工具，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開始敲。

在這個年代，高級編程工具十分方便，幾乎涉及不到代碼操作，但像柳念這樣需要确保每段程序都沒有植入問題的條件下，她不能用那些看不到底層代碼的高級編程工具，只能用最底層的編程語言，底層到可以直接對存儲地址和終端上各種芯片進行直接操控，只有這樣的語言才能讓她放心不被人寫入監聽程序，她需要利用這些來搗鼓出她自己經常用的幾個小工具。

敲得正投入，門被敲了兩下，柳念的手一頓，看着依然緊閉的門說了句：“請進。”

司毓這才推開門進來。

柳念收起終端，司毓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

“問完了？”

司毓點頭，他沉吟了一下，并沒有先說自己的結果，而是問道：“下一步你準備去哪？”

“和我的行程有關？”

司毓說道：“這是你和聯盟司令秘書秦故所在的包廂，相信你已經檢查過了，應該是絕對安全的。那麽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互相交個底。”

柳念的手腕活動了一下，緩解了剛才一直在敲代碼的酸澀：“什麽意思？”

“你之前在聯盟告訴我，你受到了監控，”司毓斟酌地說道，“而之後你就來到了這裏，還改頭換面，我猜，是不是聯盟內部出了問題，在聯盟裏已經不安全了，所以你的親人選擇送你出去。一開始是帝國，但是……由于我的原因，你後來回去了，所以後來他們又把你送往F32-21，是不是在躲避什麽人的追捕。”

柳念不動聲色地問道：“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思維矯正手術、你外形的改變，這些都是在改變你的生物特征，而你的生物特征一被改變，就被往外送，第一次如果說是有人要害你，但第二次，也就是現在，你神智清醒，所以說，應該是你的親人想保護你，讓你遠離某種危險，第一次你是被渾渾噩噩送走的，而這次，”司毓雙腿交疊，手放在沙發的扶手上，身體後靠在沙發上，“你心甘情願。”

柳念沉默了一下，回答道：“這一次，其實我也并不心甘情願，但我只能選相信。”

褚正代表着聯盟軍部的力量，他想要送走柳念，柳念如果真不配合，他會選擇強制把她按照他們計劃的，放到一個與世隔絕的星球上生活。

也就是說，那次談話，她本身就只面臨兩個選擇，一個是主動接受，軍部為她提供一些支持，讓她有一定程度的自由，或者被動服從，被強迫保護，同時也失去自由和主動權。

“那個不安定因素，和人工智能有關嗎？”

柳念擡起頭，迎上了司毓專注的目光。

她又有點不自然地錯開眼睛，笑了下：“你猜對了。”

司毓又問道：“是諾亞嗎？”

這下柳念不得不震驚了，她看向司毓：“你真的沒有攻破聯盟軍部的局域網嗎？”

司毓嘆了口氣：“是不是還跟之前誘導太虛的思維數據有關系。”

柳念看着他說不出話。

她現在嚴重質疑褚正那個小密室的安全性。

“別誤會，”司毓一眼就看出來柳念在想什麽，“其實之前我只猜到是跟人工智能有關系，畢竟通過生物特征這種單純數據認人的方法只有人工智能，但是剛才我審訊那個星盜頭子的時候，他告訴了我一些信息，我把這些信息串聯了下，猜出來了諾亞。”

他舔了下幹澀的嘴唇，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然後繼續說道：“你父母最先選擇的是帝國，恐怕是因為帝國對諾亞嚴防死守，所以想着把你送過來，因為我母後說，你父母有幾年都沒聯系我們了，而咱倆的婚約嚴格算起來只能說是一個口頭玩笑，一般這種事情他們不說，也就這麽過去了。不論是聯盟還是帝國，都不是靠聯姻維持什麽的勢力，所以你父母把你送來，也是無奈中的選擇，如果順利，可能你就會安穩地在帝國過一輩子了。”

“是渾渾噩噩地過一輩子。”柳念打斷他，“那不是真正的我。”

司毓點頭：“對，那不是真正的你，所以後來你回去了，你想去找真相，但現在你又出現在了這裏，你的家人寧可讓你去混亂的F32-21星系，也不讓你在聯盟待着，所以我猜測，那個對你有威脅或者有圖謀的人工智能，潛在的影響範圍很大。後來結合那個星盜所說的，我猜到，可能是諾亞。”

“所以那個星盜到底說了什麽？”

司毓站起身，走向柳念，柳念擡頭看着他向自己走近，然後躬身，雙手撐在自己所坐的沙發扶手兩邊。

“柳念，”司毓鄭重地叫着她的名字，“你願意和我合作嗎？”

柳念皺眉：“合作？”

“我需要一個搭檔，”司毓看着她的眼睛裏是自己的倒影，“我們兩個很可能有着共同的目的。”

柳念的手攥緊了。

“我查到你的父母在S19爆炸的時候失蹤了，”司毓說道，“而你在每次提及S19的時候，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伸出手按了按柳念的眉心。

“你不是來逃避的，”司毓盯着她的眼睛，“柳念，你是來宣戰的，向那個讓S19爆炸、向那個搞出這麽多莫名其妙事情的人工智能宣戰的。”

柳念反問：“那你呢？”

司毓笑了，他的眼睛裏是一種柳念看不懂的堅決：“我是來應戰的。”

“應戰？”

“那個膽敢闖進我的作品裏的家夥，”司毓在笑，但是他的眼神冰冷，“它都跑到我家離來挑釁了，我怎麽能讓它能那麽輕松地離開。”

柳念覺得司毓的表情很是奇怪，她突然好奇：“帝國……真的容不下任何和諾亞有關的東西嗎？”

諾亞再怎麽說，也不過是個人工智能。

在柳念看來，人工智能是人類制作的，就算有錯，也是制作它的人類的錯。

□□者威廉沃爾森已經死了，諾亞帶領人類逃出銀河系，怎麽說也是人類智慧的結晶，最簡單的，把威廉放進去的代碼模塊删掉就好了啊，為什麽要對它如此嚴防死守？

司毓站起身，眼神看向挂着柳念沙發上方的那副畫着銀河系的油畫。

“那個諾亞，是繼承了威廉沃爾森意志的諾亞，“司毓說道，”你知道那個星盜為什麽如此憎恨帝國嗎？因為他認為，他的家鄉，S19，是帝國引爆的。這個消息，是星盜星球N81傳出來的，星盜星球上，大部分都是被趕走的威廉舊部，他們之中一直流傳着一個說法，司家奪走了威廉的一切，權勢、財富、地盤，以及，“他頓了頓，用一種可笑的語氣說道，”以及能随意引爆一顆指定星球的力量。““威廉有随意引爆一顆星球的力量，他現在已經不在了，”柳念怔怔地說道，“那麽引爆S19的只可能是……那個諾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