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

。但是李東卻絲毫也沒有問起為什麽思潔不回家,如果不回家會不會想家。或者是,年三十過完可以回家住幾天。思潔失望,傷心,但仍然認為是兩個人婚姻剛剛開始需要磨合,所以盡量不去在意和要求,總是希望李東會發自內心的轉變,就像他們戀愛的時候一樣,那麽關心自己,那麽離不開自己,那麽視自己為唯一。

“李東,今天是年三十啊,你主動給我爸媽打個電話拜個年好不好,他們會很高興的。”思潔幾乎用祈求的語氣這樣跟李東商量。

“你打就行了,那是你自己的父母。”李東冷冰冰地回答,坐在沙發上還是看着電視屏幕,依然沒有放下手中的電視遙控器。

“讓你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就這麽難嗎?那是我爸媽,難道在春節問候一下不是最起碼的禮貌嗎?”思潔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她不知道在這個家,到底是在期望什麽,到底在等待什麽。

“我說了,我不打。大過年的你想吵架是嗎?我告訴你,現在我要回我爸媽家,你愛去不去。”說着,站起來穿上衣服摔上門出去了,根本不在乎思潔的感受,根本看不到思潔已經滿是淚痕的臉。本以為他會打電話表示歉意,可是半天電話也沒有想起。思潔從窗子望去,李東絲毫沒有等自己的意思,發動汽車就走了。此刻,思潔奔向卧室,爬在偌大的床上嚎啕大哭,眼淚仿佛像決了堤的洪水,怎麽也控制不住。可是,誰也聽不到,誰也看不見。

思潔這樣在房間裏躺了一天,任何的言語都無法形容出傷心和難過。心情平靜後,思潔給父母打了電話,然後一個人看電視,煮餃子。至于李東,思潔逼迫自己不去想關于他此刻的一切。

……

“李東,今天是初七了,明天該收假上班了,晚上咱們一起回去看你爸媽吧,一起吃飯?”思潔小心翼翼地說。

“晚上跟我哥們出去,你想回去你自己回去吧,讓我爸媽做出你的飯。”李東說着就穿上外套準備出門了。

“那你晚上回家接我啊,咱們一起回來。”

“你怎麽這麽麻煩,自己能去就自己能回來。我跟哥們吃完飯還要唱歌,會很晚,沒時間接你。”

從李東父母那裏回來後,整個晚上思潔都無法入睡,她回想起了婚後三個多月的生活:李東沒有陪自己逛過一次街,沒有給自己的父母打過一個問候的電話,沒有跟自己親熱過,即便是她穿着妖豔的誘惑他也無濟于事。他只顧着跟朋友玩,喝酒,打牌,晚歸。有時候心情好會主動打電話說幹什麽,很多時候都是思潔打了無數次電話他才說在做什麽,跟什麽人在一起。幾乎每個晚上,思潔都是守着空蕩蕩的房間等李東回來。

思潔覺得這樣的生活讓自己接近崩潰。

“難道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結婚之前那個說愛自己,說要照顧自己一輩子的男人哪裏去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好陌生,甚至令思潔感到窒息,思潔開始動搖了。

第二天,思潔早起準備上班,這是春節長假後第一天上班,按照公司慣例,領導們會給各部門拜年,所以不能遲到。

見李東睡在沙發上,思潔猜他昨天肯定回來的很晚,喝了很多酒。外套扔在地板上,思潔撿起來正準備挂起來,發現衣服上有兩根長長的頭發,比自己的要長很多。思潔沒有懷疑,想那肯定是哪個女同事因為空氣幹燥頭發發生靜電所以才會粘在李東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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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東,不起床嗎,要不要去上班?要遲到了。”思潔輕輕地推了推李東問。

“別碰我,今天我們不上班。”李東很不耐煩地說。

“那你可以送我嗎?”見李東不理自己,思潔也知道這這樣的要求是不可能的,結婚後,李東再也沒有接送過自己上下班。看看牆上的時鐘,再說下去上班就要遲到了,思潔穿上衣服,自己到小區門口打車去了單位。

上班第一天,同事們相互拜了年,聊了一陣,便各自做起自己的事情來。思潔打開電腦,面對着屏幕發呆。不知不覺,臉上已經滿是淚痕。思潔怕同事們看見,拿紙巾悄悄地擦着怎麽也流不完的淚水。

她不理解,不明白,不知道自己究竟什麽地方做的不好。為什麽男人在婚前婚後差別會這麽大,即便是不适應突然的婚姻生活,也要努力的不是嗎?可是怎麽思潔卻絲毫沒有感覺到他在努力?

接下來的日子,思潔每天一個人上班,一個人下班,一個人逛街,一個人吃飯。她不敢去李東父母家,也不敢給自己父母打電話,姨媽年紀大了,也不敢跟姨媽說。思潔只能極力地僞裝,假裝自己很幸福,可是卻怎麽也欺騙不了自己的內心。

思潔灰心了,她受不了李東的晚歸,受不了李東晚歸時不向自己解釋,受不了李東對自己視而不見,仿佛這個家只是他睡覺的地方,甚至是勉強選擇的睡覺的地方。

男人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動物?是自己不夠理解男人還是不夠理解李東?難到自己選擇錯了?為什麽他要這麽善變,這麽表裏不一?

思潔開始後悔當初的選擇,如果婚姻是這樣的一種狀态,那就不如不要。

你就是個混蛋

人生不是單行線,而是立體的,是多元的。不會按照既定的軌道行駛,你不知道在哪個岔路口就并入了另外一個軌道。不知道在什麽時刻,人生就發生轉變了。

有些事,我們明知道是錯的,也要去堅持,因為不甘心;有些人,我們明知道是愛的,也要去放棄,因為沒結局;有時候,我們明知道沒路了,卻還在前行,因為習慣了。以為蒙上了眼睛,就可以看不見這個世界;以為捂住了耳朵,就可以聽不到所有的煩惱;以為腳步停了下來,心就可以不再遠行;以為所需要的愛情,只是一個擁抱而已。

那些已經犯過的錯誤,有一些是因為來不及,有一些是因為刻意躲避,更多的時候是茫然地站到了一邊。思潔就這樣原諒了李東一次又一次,卻從不曉得從中汲取教訓,做一些反省。

情人節的玫瑰依舊盛開着,那是李東在情人節那天送自己的。思潔收到這些花的時候很幸福,高興地把他們一只只地修剪過後j□j花瓶裏。思潔臨出門家門前,特意看了一眼李東,他還沒有任何要起來的意思。可能晚上又喝了很多酒才回來的,給他倒了水放在床頭櫃上。帶上門,思潔匆匆趕去項目部上班。

在辦公室裏看了一會兒《建設法規教程》,思潔覺得沒什麽心情,根本也看不進去書。MSN上見表姐在線,思潔跟表姐聊了起來。

“姐,婚姻生活就是這樣的嗎?”

“怎麽了,思潔?”

“沒怎麽,就是覺得婚姻跟我想象的那麽不一樣,跟戀愛完全不同。”

“你們生活不和諧嗎?”表姐那邊好像思索了很久才這樣問。

“不是啦,我這個人對夫妻生活要求的不是特別多。不過就是覺得李東的心思不在我身上,我也很苦惱,特別害怕像現在這樣一直生活到老。”思潔發過這段話後,表姐不見了動靜,思潔以為表姐可能在忙吧,于是起身去倒茶。

沒過多久,思潔電話響了,是表姐打來的:

“思潔,我一直猶豫要不要告訴你,但是我說了以後你別多想啊。李東在跟你結婚之前,一直有個女人,而且是大他很多歲的女人,也是他們單位的……”

接下來,思潔完全不知道表姐說了些什麽,也不再關心表姐說什麽了。思潔只能感覺血一下湧上頭頂,想起來在李東外套上發現的長頭發,想起來他機乎每天都是很晚才回家,想起來每天幾乎手機不離開自己身邊……

想到這裏,思潔穿上外套,沖出辦公室回了家。見李東還在睡覺,思潔冷靜了下,猶豫要不要看看他手機。看了的話,或者從此以後再沒有信任可言,不看,可是自己真的一輩子就只能面對這樣的婚姻生活。

思潔最終沒有控制住自己,悄悄地把李東的手機拿到客廳看了他的通話記錄和短信收件箱,意外的是,沒有任何通話記錄跟短信。

“這樣絕不可能,”思潔這樣想。很清楚地記得自己昨晚睡前因為擔心他為什麽這麽晚不回家,發了好幾條短信息,還打了電話,可是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此刻,思潔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跟好奇心,她渾身發抖,一種不詳的預感開始蔓延。

“我必須看到他的通信記錄。”思潔這樣告訴自己。

“對,我可以在線查看他的記錄。”思潔打開電腦,登陸網上營業廳,系統提示要服務密碼。思潔費勁心思後,終于能看到他所有的通信記錄了,不看還好,看過後,思潔的心瞬間破碎,仿佛能聽見心碎的聲音。

思潔好怕,好怕自己擔心的事情是真的,所以她必須求證,既然事已至此,思潔已經沒有其它選擇了。對于愛情,思潔眼睛裏容不下一粒沙子,如果不是至貞的愛情,那就只有放棄。

思潔悄悄把李東的手機放回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沒有任何察覺。此刻的思潔怎麽也沒有想到,這是她看他的最後一眼。

悄悄關上房門,思潔深吸了一口氣,印入眼簾的是客廳裏兩個人的結婚照,現在,它在思潔眼裏顯得那麽可笑,那麽虛假。

從家裏出來,思潔直接去了營業廳,在自助服務機面前,思潔大腦一片空白,手心出汗,她知道自己這樣做等于背叛,等于主動把自己推上絕路,可是此刻的思潔卻沒有辦法停下來。

“現在是2月份,那麽我可以查詢從去年10月份到現在的所有通話記錄和短信收發記錄。天知道,去年10月份我們還沒有舉行婚禮。時間真會跟人開玩笑。”思潔一邊這樣想着,一邊輸入了服務密碼,按下了10月份通話記錄打印按鈕,然後是11月份,12月份……中間因為打印紙不夠,思潔請營業員加了次打印紙。

從營業廳出來後,思潔的腳仿佛被鎖鏈鎖住了一樣,怎麽樣也動不了。站在門口,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老天,你真會跟我開玩笑,他的通話記錄怎麽這麽多,一個月的記錄就有三米多長,那要有多少電話啊。可是我在他手機上看卻不到任何記錄?思潔本能地拿出手機給表姐打電話,此刻,沒有人在自己身邊,她很害怕自己會做傻事。

“姐……”思潔給表姐打通電話後泣不成聲。

“思潔,怎麽了?怎麽哭了?出什麽事情了?”表姐似乎察覺出思潔情緒很反常于是說:“你在哪裏?到底怎麽了,想急死我啊……”

“姐,我們的婚姻完蛋了……你來接我吧。”

那些打印出來的通話詳單裏,記錄了李東跟那個女人的通話記錄,一天有二三十個,比給思潔打的電話多太多了,甚至在他們結婚當天還有通話。思潔強迫自己接受這個事實。他之所以冷淡,之所以心不在自己這裏,完全是因為不愛。而結婚前的種種表現,思潔根本也不想再去弄明白是為什麽。

“姐,我跟他分居,你陪我回去拿東西吧,我不會跟他生活下去了,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思潔看着那一大堆打印紙很冷靜地懇求着表姐。

“思潔,這不是兒戲,你要冷靜啊。”表姐試探地勸了思潔一句。

“姐,你別勸我了,他們分明就是藕斷絲連。李東天天都在那個女人那裏,想想那一切我都覺得惡心,現在我滿腦子都是那些龌蹉的畫面,這樣的話我們還怎麽能繼續生活下去?還不如就這樣結束了吧。”

表姐不知道思潔說的是不是真的,能不能繼續生活那是以後的事情,現在是回去拿東西,暫時分居是肯定的事情了。

晚上,思潔跟表姐從家裏拿了東西出來,突然刮起了大風,天空中盤旋着紙片和樹葉飛向了樓頂,似乎整個人都能被風吹走。

“難道是上天在表示不公嗎?為什麽我這麽渴望愛情,渴望婚姻,老天偏偏不随人願,還開了這麽大的一個玩笑?估計天下沒有幾個人可以像我這樣不幸了吧?”思潔控制不不住自己的情緒,仰着頭,在風中大聲地哭喊着。

思潔暫時住到了表姐家,徹夜未眠,滴水未進,淚早就流幹了,心痛已經沒有了直覺,在搬離那個家的瞬間就已經麻木了。

第二天一早思潔收到了李東的短信:知道你已經發現了,那就結束吧。既然搬走了,就別再回來,沒有繼續生活下去的必要。

看到這樣的短信,思潔苦笑,沒想到,自己曾經那麽信任的男人,曾經托付了終身的男人,曾經向自己許下誓言的男人竟然是如此不堪之人。既然如此還有什麽可留戀的呢?思潔不想深究李東到底為什麽和那個女人藕斷絲連,為什麽對一個比他大那麽多的女人會那麽癡情。因為一切答案在事實面前都沒有任何意義,任何解釋都是那麽蒼白無力的。

人最大的困難是認識自己,最容易的也是認識自己。很多時候,認不清自己,只因為把自己放在了一個錯誤的位置,給了自己一個錯覺。所以,不怕前路坎坷,只怕從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對于思潔來說,跟李東的相遇就是個錯誤,只是個意外。

發生這樣的事情,思潔本來想好聚好散,找個合适的時間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直到有一天接到法院的傳票在發現李東真的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他先起訴了思潔,請求法院判決離婚。

“看來真是惡人做到底啊!”思潔看着傳票很後悔怎麽當初就那麽鬼迷心竅看上他,非他不嫁了。這個男人連跟自己離婚都這麽迫切,真是應了那句話——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思潔向領導請假去法院拿了傳票然後回到表姐家。還是上班的時間,表姐沒有回來。思潔打開音樂,慢慢将聲音放到最大,讓那些音符響徹在自己的靈魂深處,震撼着自己心靈深處的情感。讓所有的思緒都靜止,讓大腦空白。讓那憂傷的曲調彈奏在自己傷痕累累的靈魂上,彈落着自己的心靈上滲出的血跡,直到跟絕望相同。

很明白自己所有的感情。如今,已經看開一切,不再相信任何有關于愛情的誓言。心裏早已不再是以前那樣充滿陽光,沉默在自己的世界裏,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響,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和思潔無關。所能做的,就是等着法院的判決。

滾吧!帶着我最後的慈悲

天真地以為愛情會永恒,是不是很可笑?天真地以為承諾過的話就對兌現,是不是很可笑?天真地以為有些人許下的誓言就一定算術,是不是很可笑?

人都是自私的,沒有人可以那麽無私忍受一味的付出沒有回報,沒有人可以那麽無所謂的忍受一次次欺騙卻不做出回應!

生活中遇到一些事情,有些不願意放棄,有些必須放棄。不願意放棄的,有些時候要學着放棄,必須放棄的,要告訴自己:想開些,生活中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要在一件事情上矯情不清。

其實在離開那個家的一刻思潔就已經做出了決定,只是,她還沒有付諸行動。姨媽跟表姐把發生的一切告訴了思潔的父母,思潔是沒有勇氣向父母說明這一切的,她不敢聽到父母的聲音,不忍心讓他們失望。

“思潔啊,你到底想怎麽辦啊?不然咱們也請律師,不能這麽就輕易地同意離婚。”表姐見思潔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便小心翼翼地問思潔的意見。

“不想跟他折騰,最終都是要離婚,只是早晚的事情,現在我只是還沒有做好準備。”思潔有氣無力地回答。

“那你也起來吃飯吧。”自從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思潔一直沒有胃口,不想吃飯,不想睡覺,只想發呆。住在表姐家,有表姐照顧,不然像現在這樣的狀态,思潔是沒有足夠的勇氣繼續生活下去的。

愛情裏沒有對錯,事到如今,只能說是命中注定。

面對抉擇是很難的,可是做出抉擇後就不能再猶豫了。思潔是這樣想通,這樣說服自己的:不能後悔,也沒有什麽是絕對值得後悔的。不必惋惜,根本沒什麽可值得惋惜的。

這是2011年4月22日,一個帶着春的氣息的上午。思潔永遠都會記得這一天。那天,漫天飛舞着的是柳絮,潔白,自由,沒有負擔。思潔從法院出來,手裏拿着法院的判決書,心如刀割。

“從此以後與那個人沒有任何關系了,從此以後他的生活跟自己再也沒有交集,從此以後我會生活的很好,一如從前的自己。”思潔流着眼淚告訴自己。

哭了,流眼淚了,不代表真的就悲傷,而是各種混雜的情緒要宣洩。不哭,也不代表不想哭,只是覺得一些人一些事很不值得。

思潔打了個出租車,跟師傅說:“走吧,随便去哪裏,不要停。”那天,思潔突第一次發現這個城市原來這麽小,小的在外環上饒一整圈花費的時間是那麽短,短的連眼淚還沒有流完。

張小娴說:想要忘記一段感情,方法永遠只有一個:時間和新歡。要是時間和新歡也不能讓你忘記一段感情,原因只有一個:時間不夠長,新歡不夠好。

思潔必須忘記,也能夠忘記,只是那真的需要一個時間,或許還需要一個肩膀。但是最終都是要留下傷痕,這個傷痕或許一生都不會消失。

在外環上繞道第三圈的時候,師傅終于忍不住說:“姑娘啊,按理說,我不該問為什麽你要這樣繞一圈又一圈,我拉誰都是拉。但是你因為心情不好才這樣做,完全沒有必要,有什麽想不開的呢?生活多美好啊,你還那麽年輕,有那麽多機會呢。再說,都到中午了,我也該吃飯了。你看看你,哭了一路,也該餓了吧,你說個地方,我給你送過去?”

“那就去浪淘沙吧。”思潔擦了眼淚說。

“好,沒問題。”司機師傅很快将思潔送到目的地。

思潔走進飯店,準備美美地吃一頓,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吃過飯。就當是慶祝自己恢複單身,一個人的生活一樣精彩。那個曾經出現過的男人:滾吧,從此,你在我的生命中就只是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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