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5

因為毫無防備而被戳得倒下去的九津珀敢怒不敢言,忍氣吞聲地道:“沒有,就是看看外面。”

“是嗎?”兩面宿傩定定地看了他兩秒,見他一臉堅定,啧了聲:“真無趣,不如直接殺了算了。”

“……?”九津珀的腦袋上緩緩出現一個問號。

這個人好難伺候啊!

他朝兩面宿傩兇巴巴地呲牙。

這種姿态倒是讓兩面宿傩滿意了些:“這樣才對。”

懂了,這個人就喜歡野的。九津珀裝模作樣的壓低身子撲過去,被人一只手摁回原位後,不甘心嗷嗷叫了兩聲,然後退後幾步躲到房子裏,待在對方碰不到的距離。

等裏梅端着飯,沒在宿傩屋裏得到回應,一路尋來時,就發現兩面宿傩在九津珀旁邊,一手摁着對方的頭,似乎在探查什麽,而他手底下的小白狗一臉的生無可戀,連尾巴都毫無生氣地随意垂下去。

“宿傩大人。”裏梅低聲喚道。

九津珀先是聞到飯香,看着他端着的盤子,發現上面有不明肉塊,頓時一臉驚恐。

人肉嗎!

還在饒有興趣探查他體內靈力的兩面宿傩第一時間發現他的異常,手掌收緊把想要亂蹿的狗子摁住,擡眼看向裏梅:“嗯?”

“只是普通的牛肉。”裏梅面無表情地道,而後又解釋:“饕餮說他不食人肉。”

“不吃人的兇獸?”兩面宿傩挑起眉,拎着小白狗的後頸把他提起來:“被壓制成犬身,竟然還會挑食,真不像個饕餮。”

“所以說我不是饕餮嘛。”九津珀小聲嘟囔。

兩面宿傩的語氣忽的陰沉下去:“不要在我面前作出這副滿口謊言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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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狗毛一顫:“我本來就不、不全是饕餮。”

他的聲音逐漸縮小。

兩面宿傩盯着他,似乎看出他說的是實話,哼笑一聲:“饕餮可沒有不全是的說法,看來你對自己的認知出現了些許差錯,真是有趣。”

有趣和無趣似乎是他的口頭禪,也是能否在他手下生存下去的一大關鍵。

九津珀縮縮脖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快放我下去!”

就算拎着後頸,被提起來也很難受的。

兩面宿傩随手把他扔到一邊。

“您的午飯已經料理好。”裏梅微微側身讓開道路。

他把手中給九津珀的午飯放在桌子上,随着宿傩一起走出去。

一直等他們的氣息離遠了,九津珀才松了口氣,變換成人身走到桌前。

雖然當時說了只要蔬菜和水果,但裏梅似乎認為饕餮只吃那些并不足夠,所以還做了不少肉食。

九津珀聞得出來那些确實是普通牛肉,但是他依舊只小心地挑了菜和米飯吃掉。

雖然肉是正常的肉,但是萬一對方料理的時候用的是同一把菜刀呢……只要想想就感覺無法忍受!

不過這些普通的食物果然對他的饑餓感毫無作用,只能稍微滿足一下口腹之欲。

等找時間把事情說清楚,好歹讓他出去抓些咒靈吃,不然總是餓下去,說不定會喪失理智。

“不要浪費糧食。”裏梅不知何時走進屋,站在他面前,似乎知道他的顧慮,又開口道:“為宿傩大人處理食材的工具與普通廚具并不一樣,你可以放心食用。”

九津珀沒有動手,而是擡頭問他:“你也吃人肉嗎?”

裏梅沒有說話,只是冷淡地看着他。

九津珀從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作為廚師,而且是一位擅于處理人肉的廚師,怎麽可能不去品嘗食物的味道。

光是想想,臉色就要變了。

見他毫無吃肉的意思,裏梅将盤子拿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珍惜你的最後一餐,也許很快就會後悔。”

“什麽最後一餐?”九津珀猛地睜大眼。

“放心,并非殺掉你的意思。”裏梅道:“宿傩大人對你不吃人肉這件事感到奇怪,所以接下來只會為你供應人肉,除此以外沒有其他的食物。”

九津珀整只狗都傻了。

“為什麽啊!”他跳起來。

但是裏梅并沒有給他解答疑問的意思,端着盤子往外走。

“喂,你把話說清楚!”九津珀跟着他,眼睛睜大:“我吃不吃人肉和他有什麽關系,為什麽要做這種無聊的事!”

他一路跟着裏梅去了廚房,在門口就聞到了人類鮮血的味道,頓時想起裏梅可能就是在這裏處理“食材”,想要邁進去的腳頓住。

“不進來嗎?”裏梅終于開口。

九津珀皺皺鼻子:“都是人類血液的臭味,我才不進去。”

說着,他一連後退幾步,離廚房遠遠的,又大聲嚷嚷:“反正我不會吃人肉的,不給飯吃就不給,我又不會餓死。”

話音剛落,不知從哪飛來一塊石頭,正中他腦袋。

“聒噪。”兩面宿傩的聲音遠遠傳來。

過分!

斷狗子的糧還拿石頭打狗勾,世界上怎麽會有他這麽過分的家夥!

九津珀氣得咬牙,可他确實打不過兩面宿傩,只能含恨回房間躺着,試圖靠睡覺來忘記腹中的饑餓感。

他不出聲時,整個院子也安靜下來,幾乎沒有任何聲響。

接下來幾天,果然沒有正常的食物,全都是聞着很奇怪的血肉,有時候還會幹脆把整個屍體丢在房間門口。

九津珀感覺自己的呼吸中都帶着糟糕的味道,他每天都縮在房間最裏面的角落,用手捂着鼻子,防止被熏到。

最開始時确實是這樣,但又過了幾天,饑餓無法抑制的加強,他幾乎已經無法抑制進食的渴望。

所幸對他來說,人肉與旁邊的木頭看起來是差不多的東西,所以他每次控制不住自己吃東西的沖動時,就啃掉一口桌子腿。

一段時間下來,門口的肉沒有增長,屋裏的桌子倒是被他吃沒了。

裏梅站在門外默默地看着屋裏被咬得坑坑窪窪的各種地方,對饕餮的牙口有了新的認識。

他把新解凍的肉丢進屋中——在連續餓了九津珀一周後,他可不願獨自走進飼養着大型猛獸的屋中,即使這只猛獸如今還在堅持吃素。

但很顯然,對方無法堅持太久。

在今天,光是站在門口,就好似被猛獸盯住一般,強烈的視線在他的脖頸以及腹部打轉,他站在門外,一眼望去卻沒有看見之前一直在屋中最深處待着的九津珀。

目光下意識環視一圈,屋裏的咬痕倒是新增很多,但肉食并沒有減少。

饕餮人呢?

大腦還未反應過來時,身體因危機感而下意識做出了防禦的姿态,門口的房梁上撲下來一個人,手掌緊扣住他的肩膀。

糟了!

裏梅飛速後退,同時手心中出現尖銳的冰刃,狠狠向身上的人刺去。

有刺中的感覺,卻并沒有破防,而他自身卻因為無法反抗的力度而重重跌倒在地。

此刻,他終于看清了九津珀的臉。

臉頰處蔓延出妖異的紅色紋路,之前湛藍的眼眸也泛着紅,長大的嘴巴中,露出的牙齒尖銳,似乎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

根據肩膀處被攥緊的地方傳來的痛楚,九津珀的指甲應該也變得長而尖銳。

即使身處劣勢,裏梅依舊只是皺着眉,沒有太多慌亂。

他脆弱的脖頸完全暴露在兇獸的攻擊範圍,當然,這是他有意為之,只要九津珀想咬上來,他會立刻用手擋住——兩面宿傩希望饕餮吃人,他就是人類,饕餮若是咬了他,也算是破了不吃人類的戒。

然而把他壓在地上後,九津珀卻沒有立刻下口,而是低下頭嗅了嗅他,又立刻直起身,露出掙紮的神色。

裏梅等了一會兒,感覺對方對自己的鉗制反而愈發地輕,不由皺眉。

已經餓到這種程度,卻依舊能忍住嗎?

他用冰刺劃開自己的手腕,鮮血頓時湧出,空氣中充斥着腥甜的味道。

“你餓了吧。”他平淡地道,将手腕向上擡去:“要吃嗎?”

本意是想靠味道引誘兇獸,不料身上的人卻像被驚吓到一般猛地彈了起來,并且飛速蹿回屋子中,又縮在了角落。

裏梅起身時還看到九津珀咬碎了床板。

他冷靜思索之後要重新再做幾套家具才夠饕餮啃。

“還是不肯吃嗎?”兩面宿傩從遠處走來,目光落在裏梅仍舊在滴血的手腕上,微微挑起眉梢:“倒是比我想的能忍。”

“他沒有動地上的肉,而是直奔我來,可能相比于死物更喜歡活人。”裏梅微微低下頭,詢問:“接下來要不要試試活人?”

“不必。”兩面宿傩擺手,擡腿向屋內走去:“沒有繼續試探的必要了。”

他一把摁住撲過來的九津珀,瞧着對方臉上的妖紋:“看來還不夠,再餓一段時間才會完全失去理智嗎?”

然而一直等待可不是他的作風。

兩面宿傩兩只手将龇牙咧嘴的狗子摁住,拿起地上的肉塊,尖銳的指甲輕易将其撕成長條,另一只手則是強硬地捏開九津珀的嘴。

似乎意識到他要做什麽,九津珀的掙紮變得劇烈起來,然而毫無作用,對方拿着肉的手在逐漸接近。

作者有話要說:  藍莓酸奶他不幹好事

不過狗子遲早要經歷這一遭,長痛不如短痛(bushi)

rua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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