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話過繼

朱榴堂,是候府夫婦居住的寝院,蘭桂堂是兩進的寝院,而朱榴堂則是三進的寝院,分前院、後院,亦有單獨的廚房、服侍的下人院。

前頭蘭桂堂的家生子丫頭悄悄遞了話,說奶奶提了她掉落荷潭的事,這會子正巧汪詩、汪詞姐妹二人也在朱榴堂,只待用了暮食,姐妹二人便回各自的繡閣歇下。

胡氏一臉肅色地掃過三姑娘與四姑娘,禀報的大丫頭并沒有避諱二位姑娘,而是低聲将剛得來的話遞給了胡氏。

胡氏冷喝一聲:“詩兒,你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馮氏一口咬定是你們将她推到荷潭的?”

汪詞身子一顫。她可是庶女,又不是胡氏肚子裏出來的,胡氏對她雖不刻薄,可也沒多寬厚,何況再有幾月她就要及笄了,她的親事還沒着落,可不得巴着汪詩與胡氏。

汪詩不語。

汪詞在又一聲大喝“說——”的聲音下,吓得跪在地上,“母親息怒!”她結結巴巴,小心翼翼,先是看汪詩,又看胡氏,依舊不敢說實話。

胡氏立時就明白了,如果這話冤了她們,以汪詩那不饒人的性子,肯定會哭鬧喊冤。可這會子神色裏卻一副大義凜然之氣,“娘,以大哥的才學、身份,娶權臣嫡女都使得,可爹卻非要他娶一個暴發戶的獵戶女。娘不覺得大哥委屈嗎?滿身俗氣,除了會看賬簿,會數銀錢,一無是處,哪裏配得上大哥。我讨厭她!我是不會承認馮氏是我嫂子的,更不會認她是我們汪家人?”

汪詞深以為然,覺得他們是世家名門,清貴門第,無論是前朝,還是如今,那都是望族,憑甚要娶那樣一個扶不牆的。馮昭的出身,外聽說是武官之女,我呸,明明就是劊子手的女兒,連個善良莊戶人家的民女都不如,更別說詩書傳家的小家碧玉,別說官宦嫡女了,早知如此,她寧可大哥娶一個五六品官員的嫡女,至少也比馮昭強。

自打大哥與馮昭訂親,這滿京城的人都在笑話安樂候府,說安樂候府幾時落魄到給嫡長子、世子娶克父的暴發戶之女為妻。

胡氏想着汪詩原就是替汪翰抱不平才有此舉動,不由輕舒一口氣,“我不是與你們說了,這不過是權宜之計。”

汪詩不快地道:“娘是說抓住她的錯處,降妻為妾?可萬一,大筆的嫁妝被馮家收回去?我聽人說,平遠候的二公子結發就是因錯被降為貴妾,前頭一降,第二日她娘家人上門,收回八成嫁妝……”

自由身的貴妾可以有嫁妝,但都是極少的嫁妝。妾通賣買,可由主家處置,而大部分的妾是沒有嫁妝的。

門外,汪翰靜默而立,他一早就知道父親逼他迎娶馮昭的真實原因,着實是汪家舉步維艱,需要借助聯姻改變困境。可眼下瞧來,馮昭不是個省油的燈。

胡氏見周圍服侍的都是心腹下人,低斥道:“她可是應天府馮家大房唯一的嫡女,她的嫁妝豐厚,如果我們家待她不好,只怕馮太太不肯把馮家的産業交給你大哥。”

聽聞應天府馮家大房只怕有幾百萬兩銀子的珍寶字畫,便是馮家二房名下的鋪子都有不少是大房的,誰不眼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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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都歸了安樂候府,再不用捉襟見肘,汪家上下就可以吃好的、穿好的,再不用這般節拘度日。

汪詩答道:“外頭都在說,馮太太要過繼馮家二房嫡少爺做兒子。馮家大房若有承嗣男丁,只怕不肯把家業交給大哥的。”

胡氏反問道:“沒有做過,又怎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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