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碗糖水

衛子清聽着外邊有些吵鬧,迷迷煳煳的醒了過來,聽聲音不是大伯家裏的人,是誰大晚上的來家了?

阿秀推開門,把冒着熱氣的碗放桌子上,又趕緊把屋子關緊。

“這天真是冷的要命,清哥兒,我給阿姆要的糖水,你快趁熱喝了。”

子清強撐着坐起來,要接過碗去,阿秀不讓,只好讓他一口一口喂着。

熱氣騰騰的紅糖水下肚,子清覺得自己渾身舒坦多了,腦子也清醒了點。擡頭看阿秀,發現他正偷偷咽口水。

大伯一家有兩個兒子,長大後就是三個勞動力,再加上阿秀和子清也被可着拿命使,大伯母雖然人刻薄,幹活也利索,還有衛子清父母留下的錢,按說家裏現在該過了不錯。

但是按照這個身體的記憶,他和阿秀從沒吃過熱飯,都是等人吃飽了,才能去桌上把冷窩窩啃兩口,運氣好了鍋裏還剩了點米湯,運氣不好,就只剩沾鍋底的米粒兒和殘留的飯煳煳,加點水刷的幹幹淨淨,倒出來還能嘗點米味。

原主是不被允許進廚房的,連他們家吃飯的時候,他和阿秀就得趕一邊去,連看都不能看一眼,不然就會被罵飯桶,饞死鬼。

聯系這些,再看阿秀,他就明白這糖水,阿秀怕不是從未嘗過。

到底他不是原來的衛子清,十四歲的阿秀對于他來說還是個可憐的弟弟,盡管他知道自己需要這些糖水來補身體,也是不忍心了。

“太甜了,我不想喝了,你喝了吧。”将碗往阿秀那推了推。

阿秀眼睛一亮,又克制的黯淡下去。

“阿姆沒給你看大夫,這糖水你再不喝,身體更好不了了。”

想起那個大伯母,衛子清心裏都膈應,不是沒聽過賣子賣女的肮髒事,但親眼見到這種來自親身父母身心上的虐待又是一回事,也不知道阿秀為了這糖水挨打了沒有。

衛子清感覺身體有了點力氣,接過碗,舀了一勺喂給了阿秀,阿秀沒忍住喝了一口就再也不肯喝了,無奈他自己只好全喝了。

院子裏說話聲音沒了,想是人走了,正想問問阿秀是誰,屋子門被推開了,進來了個人。

油果做的燈光不甚明亮,阿秀只看得清是一個特別高壯的男人,進門都得低着頭才能進來,他一站在這個矮小的柴房裏,柴房都顯得又小了很多,感覺他伸手就能碰到房頂,随着大開的門帶進來的寒風,突然闖進來這麽個人,阿秀不知是吓得還是凍得,打了個冷顫。

衛子清倒是鎮定,他打量了下來人,來人身高約一米八大幾,虎背熊腰,走起路來卻十分輕盈,沒有一點聲音,也沒帶起一點灰塵,像是練家子,若是他沒看錯,好像還有一些跛腳。他隐隐約約好像有點印象,似是見過,又想不太清楚,但是他敢肯定,這種身材和身手的人,宋家村是絕沒有的。

“可好點了?”低沉的男音響起。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