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故事會

這話說的就有些詭異了,柳暮雲來到這邊不過兩年,基本上都呆在軍部裏,哪來的時間和機會認識元苌弘。

但是柳暮雲理解了他的意思,聞言緩緩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但他看我的眼神不像在看陌生人。”

周乾明聞言卻突然問起了他醒來時候的事:“您來到這邊醒來的時候具體是個什麽狀态?”

柳暮雲思考了半晌才回道:“我醒來的時候在一顆荒星上,呆了很久才得到軍部的救援。”他頓了頓,顯然知道周乾明的意思,“我并未感覺到臉上有什麽異樣,但這也并不能說明什麽,你懷疑……?”

周乾明聞言承認了他的猜測:“對,我懷疑您現在用的這個身體可能就是那個失蹤未婚夫的,畢竟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麽多巧合。”

柳暮雲對他這個說法并未表現出驚訝,只是淡淡地回道:“疑點太多,證據太少。”

這話說的倒沒錯,從頭到尾都是周乾明在猜測,根本沒證據能證明柳暮雲現在用的身體就是那只失蹤雌蟲的。

唯一對此事可能有了解的便是元苌弘,然而周乾明又不可能直接拿着這事去找他問:“你看我師尊像不像你兒子當年那個未婚夫。”

這話說出來要是真的,那元苌弘可能覺得他有個大病,要是假的,那他可能就更像個精神病患者了。

故而這事只能從長計議,周乾明坐在副駕駛上思考了片刻道:“再等等吧,元苌弘不是要了您的聯系方式,看他打算怎麽辦吧。”

柳暮雲聞言點了點頭,這事雖然古怪異常,還跟他們兩人能否恢複修為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但當下線索過少,只能先按兵不動,看看元苌弘究竟打算怎麽做。

說完要緊的事,周乾明終于繃不住提起了方才周宇瑞的事:“話說我也真是服了,他兒子都這麽大了,他年齡再小估計也小不到哪去,大幾十的人……蟲了,還能哭成那個樣子,前幾十年都活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柳暮雲聞言一邊開機甲一邊贊同道:“被慣的。”

周乾明又說了幾句才算把方才胸中的郁結之氣給疏解了一二,柳暮雲在一旁認真地聽着,時不時應和他兩句。

待到周乾明提到周宇瑞的那只亞雌雌奴時,柳暮雲終于開口道:“那只亞雌似乎跟元苌弘很熟。”

周乾明原本正無語地吐槽着那兩只蟲招人厭的态度,聞言愣了一下,随即便從自己的情緒中抽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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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着柳暮雲的這句話,周乾明逐漸回想起了方才元苌弘被他師尊摔倒在地的時候,那只亞雌确實是在場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對元苌弘的受傷表現出關切的蟲。

周乾明又不是傻子,想起來之後他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柳暮雲話裏的意思。

但是這人有時候的聰明容易跑偏,待他聯系上先前星網上傳的周宇瑞雌君離奇死亡的事件,他的思緒不自覺地就漸漸歪到了外太空:“您的意思是……那亞雌是元苌弘找來給他固寵的?”

以淩雲仙尊有限的閱讀經歷自然不可能知道“固寵”是什麽意思,故而他莫名其妙地看了周乾明一眼,那眼神中的意思分明是:“你在說什麽東西?”

周乾明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不世出的天才,見狀略顯激動地給柳暮雲解釋了“固寵”的含義,随即在他師尊複雜的眼神中展開了自己的猜測:“說不定就是元苌弘殺了周宇瑞的雌君,因此他才對好友的兒子心懷愧疚,出于這份虛僞的愧疚,他才将股份都給了好友的兒子。

但出乎他的意料,即便是那位雌君死了,周宇瑞也沒有絲毫要讓他上位的意思,反而沉溺與其他雌蟲的美色……姑且算是美色吧。

在這種情況下,元苌弘為了穩固他的地位不被別的雌蟲分走,只能将自己熟悉的亞雌送到周宇瑞的身邊。

送亞雌的原因一是好控制,二是更容易讨得周宇瑞的喜歡。”

周乾明一開始說的時候還是推測,但耐不住他越說越自信,說到最後的時候把他自己都給說服了:“那麽他今天之所以叫我回來,說不定是發現了美人計也不好使,故而決定開始跟周宇瑞打親情牌了。”

一席話說下來有理有據,聽起來邏輯合理,令人信服,只不過他的猜測完全是以他看的那些宅鬥宮鬥話本為基礎,柳暮雲聽了之後則一臉不知道說什麽好地看着他,似乎對他這種發散的想象力有點無奈。

半晌柳暮雲才回道:“元苌弘并不喜歡那只雄蟲。”

他甚至都不願意稱呼周宇瑞的名字,似乎覺得這只雄蟲不配,但周乾明正說到上頭之處,并未注意這種細節,他原本打算再趁熱打鐵來幾句,聞言只是下意識道:“您怎麽看出來的?”

其實他心底更想說的是,就您在感情方面的經驗還能看出來誰喜歡誰呢?

當然這麽大逆不道的話他自然不敢直接說出來。

除此之外在他眼裏,元苌弘今天又是為了周宇瑞要他道歉,又是對他卑躬屈膝的,正常人對不喜歡的人能做到這種地步?

然而柳暮雲卻給出了一個他沒注意到的細節:“先前那只雄蟲哭的時候,他只是坐在原位上斥責你,并沒有去安慰。”

周乾明聽了之後想也沒想道:“然後呢?”

他話音剛落便知道自己方才問了句胡話,然後還能如何,當然是說明元苌弘根本就沒有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樣敬愛他的雄主,甚至兩人之前有沒有感情都另說。

柳暮雲聽了他這句不過腦子的疑問之後有點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好好一個徒弟怎麽來了沒幾天就傻成這個樣子了,難道真的是離了修真界之後沒了危機感,才導致他越活越過去了嗎?

即便他徒弟無論按哪邊的算法都已經成年許久了,但淩雲仙尊還是不由得開始反思起了自己的教育方式。

周乾明思考了片刻緩緩點了點頭,覺得他師尊說的确實有道理。

但周乾明被他師尊一句話否定了也不惱,反而越挫越勇,一點也氣餒,他一路上又跟柳暮雲講了幾個五花八門的猜測,一個比一個離譜,一個比一個刺激。

才開始的幾個柳暮雲還給面子一個一個點評,等他聽到周乾明在最後一個猜測中義正辭嚴道:“元苌弘将亞雌安排在周宇瑞身邊,可能實際上是想要借亞雌之手弄死周宇瑞,他因愛生恨……”

機甲平穩地降落在了他們家前面的草坪上,柳暮雲沒等他說完便打斷道:“作為一個劍修真是屈才了,我看你應該去望月樓當個說書的。”

周乾明聞言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道:“您還真別說,哪天要是咱們師徒倆真的流落街頭了,放心我絕對餓不着您。”

這話聽着怪怪的,說是徒弟對師父的“孝敬”雖然也能說得過去,但“餓不着您”這種說辭柳暮雲怎麽想怎麽感覺不對勁,于是他抿着下唇瞟了周乾明一眼,随即一句話也沒說推開門便直接下了機甲。

周乾明見狀一時沒反應過來,連忙也跟了下去。

但終歸是慢了半拍,他下去的時候柳暮雲正故作鎮定地向家門口走去,周乾明看着他師尊略顯倉促的背影,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師尊可能是害羞了,愣了一下後沒忍住扭頭笑了一下,随即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從星野渡回來沒幾天,便到了柳暮雲回軍部的日子。

說起來也奇怪,原來在修真界的時候兩人分開閉關都是按月計時的,十天半個月不見面都是常事,當時周乾明也沒什麽別的感覺,只是希望他師尊能在閉關的時候勘破大道,修為更上一層樓。

然而如今可能真的是越活越過去了,亦或者是煉獄閣的分別過于刻骨銘心了,導致周乾明對“離別”二字敏感異常。

柳暮雲上班的那天周乾明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要走了,心底驟然便升起了一股罕見的不舍,導致他拉着柳暮雲沒完沒了地絮叨了半晌,最終還差點爬上機甲,妄圖将他師尊送到軍部再回來。

柳暮雲站在機甲旁邊有點無奈地看着他的小徒弟,也不知道這麽大個人了,怎麽越發得像小時候一樣黏人了。

不過淩雲仙尊寵人還是有一套的,他雖然無奈,卻一點也沒有不耐煩的意思,硬是将周乾明老媽子一樣的囑咐從頭聽到了尾,時不時還應幾聲,堪稱最佳聽衆。

“您到了之後要是跟那些不講道理的軍雌起沖突了,別忙着跟他們那幫子垃圾計較,磕着碰着了我也心疼……”

周乾明說着說着就不小心說漏嘴了,連忙想咬住話頭卻還是把心裏話說了出來,好在柳暮雲聞言只是頓了一下,随即裝作沒聽見微微側開了頭。

周乾明見狀也跟着顧左右而言他:“我還聽說軍部的飯吃的也不怎麽,您要是實在吃不下就跟我說,我做好了給您送過去。”

這話說到這裏就開始離譜起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師尊,柳暮雲則是将要出遠門的徒弟,故而柳暮雲聽到這裏着實有點聽不下去了,開口打斷道:“倒也沒難吃到那種地步。”

周乾明聞言知道自己有點關心則亂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是我多言了。”

他這副被擔憂和離別的思緒擾得不複往常的神情讓柳暮雲微微動容了一下。

淩雲仙尊天性寡淡,無師無父,從始至終就這麽一個徒弟,見狀神色不由得柔和了下來。

“你且放心,”柳暮雲用比往日柔和數倍的眼神看着他,“我會保重自己的,你也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周乾明:說來你可能不信,被這麽看着我當時心都不跳了

這一更算周六的

周日上夾子,大概晚上九點更一萬字,再次感謝支持正版的小可愛,給你們鞠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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