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惱羞成怒
柳暮雲也不是傻子,見狀大概也猜出了他神色不寧的原因,便沒有多留,把那份報告遞給他後道:“沒有下次。”
那軍雌這才慌慌張張地接過了自己的報告,倉促地鞠了一躬再三保證自己不會再犯,那發出來的誓狠到周乾明聽了都忍不住擡頭向他打量了過來。
這只軍雌臨走前又忍不住看了兩眼擺在兩人桌子上的飯菜,只不過他再怎麽看柳暮雲也不可能分他一口,故而他最終也只能悻悻地離開了。
随即剩下的那些軍雌差不多也跟這只軍雌一樣,修改的效率一旦得到了提高,那簡直就是排着隊來等柳暮雲批改。
柳暮雲一頓飯吃下來被打斷了無數次,周乾明在對面眼睜睜看着他師尊的情緒逐漸低落了下來,膽戰心驚地生怕他師尊突然拿着筷子插進那幾只軍雌的手裏。
好在柳暮雲在這邊當了将近兩年的兵,脾氣雖然依舊不怎麽的,但至少不會幹出因為吃飯被打斷就把下屬沉湖的這種事。
故而當最後一只軍雌處理完他的報告後,柳暮雲的飯差不多也見了底。
幾乎每一只來到他的桌子前等待他檢查自己報告的軍雌都會忍不住把自己的目光投向周乾明還有他做出來的菜。
周乾明在旁邊看着這群五大三粗的軍雌俨然一副做賊心虛但又控制不住自己好奇的樣子十分可樂,抽空還對他們笑了幾下,着實把那群軍雌吓得不輕。
因為這段插曲的存在,整頓飯吃下來花了比平時多一半的時間,待柳暮雲把最後一口飯咽下去後,時間俨然已經不夠他回宿舍休息了。
當然他的原方案是帶着他徒弟回他的宿舍一起休息,但是這個方案還沒成型就被他按死在了搖籃裏,顯然這個不成熟的方案很可能給他帶來更多不可控的影響,就周乾明現在這個狀态,無論幹出什麽來柳暮雲都不稀奇。
故而等兩人吃完飯後,周乾明一臉期待地問出:“師尊,咱們中午幹什麽?”的時候。
柳暮雲早有準備,他非常淡定地回道:“帶你去參觀一些設施。”
言下之意一塊睡覺那你是想都不用想,但周乾明實際上就沒往休息方面想,聞言也挺開心,站起來道:“那我先把剛沒收拾完的收拾了,您先消消食。”
言罷便按他話裏的意思繼續去工作了。
柳暮雲坐在圓凳上背靠着他的辦公桌,神色有點複雜地看着堪稱“任勞任怨”的周乾明,要說他作為徒弟,給自己師尊幹點活也是應該的,更何況又不是什麽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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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柳暮雲向來不是那種感覺壓榨徒弟是理所應當的人,相反,他從收了這個小徒弟進門,基本上除了這種收拾屋子的雜事以及其他的一些小事,就沒再讓他幹過別的重活。可謂把“溺愛”做到了極致。
然而現在的問題就是這個,“溺愛”的“苦果”現在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若是以前柳暮雲還能睜眼說瞎話,覺得周乾明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徒弟對師尊的“孝心”,然而經歷了先前的那一遭,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出來了他的意思,這份“孝心”俨然已經變質了,柳暮雲就是把五感都封閉也沒法再騙自己了。
于是這就引發出了柳暮雲矛盾的心理,他現在看着周乾明堪稱娴熟地給他整理屋子,心情是既欣慰又複雜。
他清楚地知道當下自己最應該做的就是制止他的動作,然後跟他挑明,為人師表,不應該像他現在這樣繼續裝糊塗下去,更不應該以一種堪稱默許的态度繼續對待他。
然而柳暮雲什麽都知道,但他卻做不到。
整整一周半的逃避終于在此刻全數瓦解,柳暮雲坐在自己的辦公室中,看着自己幹活都能幹出快樂的小徒弟,心裏沒有辦法地開始剖析起了自己這幾天的行為。
你為什麽不拒絕他?柳暮雲表面上面無表情,看起來泰然自若的樣子,心底卻有點埋怨地問自己道,一開始義正辭嚴地拒絕他,不就沒現在這些事了麽?
但又有另外一個聲音回答道,因為你不想啊。
那麽問題來了,光風霁月、為人師表的淩雲仙尊,為什麽會不想呢?
某些被倫理、綱常還有理智壓迫了良久的回答終于漸漸浮出了水面,柳暮雲坐在那裏越想越覺得自己無地自容,這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回避的了,搞得柳暮雲坐立難安,恨不得立馬站起來就出去,把那個擾亂自己心虛的小兔崽子丢在這兒一走了之。
然而不遠處的周乾明對此一無所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師尊正在剖析着他自己的心理活動,更不知道那人剖析着剖析着,居然惱羞成怒地遷怒了他。此時的周乾明心情非常好,甚至一邊哼着不成譜的調子,一邊把那張看起來就非常有年代感的類似皮革的東西扯了出來,随口問道:“這是什麽啊師尊?”
柳暮雲正在腦海裏自己跟自己過不去,聞言回過了神,定睛猛地一看居然沒想起來,回憶了一會兒才略帶不确定地回道:“是我醒來的時候身邊掉的,我也不太清楚。”
周乾明沒想到他随手一拿居然挑中了一個這麽重要的物件,随即連忙把那東西完整地拿了出來,有點不可思議地問道:“您怎麽一直沒跟我說還有這東西啊?”
柳暮雲聞言則是自知理虧,實際上他是忘了,這回答說出來多少有損他作為師尊的顏面了,但他又不會說謊,故而最終選擇了沉默。
但他不說不代表周乾明猜不到,他師尊不問俗務記不住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故而他一見柳暮雲沉默差不多就知道了具體的原因。
為了給他師尊面子,周乾明便直接跳過了這一茬,拎了拎手裏的東西顧左右而言他道:“這東西的重量跟他的體積着實不大相符,倒是有點像蛇那類動物褪下來的皮。”
柳暮雲聞言有點贊同地點了點頭,但也沒下最終的判斷,而是開口道:“你拿回去吧,找只認識的蟲問問。”
周乾明聽了之後聽話地把那東西小心翼翼地疊起來放在了一旁的地上,以防他走的時候忘記。
剩下的東西基本上就沒什麽了,周乾明用了不到五分鐘就收拾完了。
整個辦公室被他打掃完之後不說改頭換面那也是煥然一新,然而周乾明做完這些還嫌不夠,他站起來有點好奇地看向旁邊的另外一個門問道:“那一間屋子是幹什麽用的?用整理嗎?”
柳暮雲卻馬上拒絕道:“不用了,那是浴室,裏面沒什麽東西。”
身為軍雌,即便是軍官,柳暮雲每天的訓練量也是不少的,和那些只能跟戰友擠澡堂的普通軍雌不同,柳暮雲自然享有一些軍官特有的權利,比如獨立浴室。
只不過此話一出口,兩人都靜在了原地,周乾明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探究地看了一眼那間與外界隔絕的浴室,柳暮雲見狀直接站了起來:“走吧,帶你去參觀。”
說完之後不等周乾明開口,他便徑直走向了門口,拉開門便走了出去,頗有些奪門而出的意思。
周乾明還沒來得及表态便被他師尊甩在了身後,但他卻沒有絲毫脾氣,反而有點好笑地跟了上去,覺得他師尊最近的情緒似乎越來越明顯了,搞得整個人都明亮了三分。
此時理論上來說正是軍雌們飯後午休的時間,然而只有一小部分軍官會強制他們的手下午休,剩下的大部分其實是沒有硬性規定的,故而兩人一路上也碰見了不少軍雌。
那些軍雌的團屬各不相同,但他們看見兩人後露出的表情卻如出一轍,都是一副懷疑自己沒睡醒的震驚樣,張嘴跟柳暮雲打招呼的時候那聲音個個都帶着不确定,落在周乾明的眼裏顯得非常可樂。
甚至有一個可能是午飯吃多了撐到了腦子,打完招呼後居然恍惚地開口跟柳暮雲問道:“柳上校...這位是......您的雄主嗎?”
不過也得虧他沒問出來和安德魯一樣的問題,僅僅只是質疑一下周乾明的身份也算合理,只不過敢當着柳暮雲的面問出來,這位勇士着實勇氣可嘉。
他旁邊的戰友聞言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甚至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下,那兄弟立馬回過了神,意識到自己方才問了什麽後連忙手足無措地擺手想否定,然而沒想到的是,柳暮雲一個表情都沒給他,反而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後便神情自若地繼續往前面走去,徒留那兩只軍雌心有餘悸地站在原地。
周乾明跟在他師尊身後在腦子裏跑馬,心說他師尊的害羞點真的好奇怪,當着其他蟲的面能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是他的雄主,當然是名義上的,但是自己有時候一句話還沒說都能把他惹到惱羞成怒,他師尊還真是個妙人。
周乾明一邊想一邊毫無防備地跟着柳暮雲來到了第一個“參觀”的地方,他現在還不知道是,他心裏的“妙人”經歷了一中午的心裏搏鬥,最終惱羞成怒地遷怒了他,此時正打算找機會好好地把他收拾一頓。
作者有話要說:柳暮雲:煩死了,打一頓完事了
周乾明:?說好的寵徒弟人設呢
我的鑰匙找回來了,但我已經又配了一把,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