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引爆
唐煦看得出來,簡單沒有被他狠戾的一面吓到,覺得希望更大了一些,自然心情又好了起來,一點也不因為唐謙的來訪而受影響。
兩人離開包廂後,直接回到酒店的房間,簡單一天都在展示會忙碌,因此此刻已經有些疲憊,洗完澡之後,便回房休息了。
唐煦今天晚上已經吃了很多甜頭,所以沒有再對簡單有什麽踰矩的行為,只有睡前道晚安時,一個印在額上的輕吻。
一夜好眠。
隔天簡單要到展示會前,唐煦叫住了他,他停下腳步有些疑惑,看着唐煦笑笑得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替他整理歪掉的領帶。
兩人靠得有些近,讓簡單又想起昨晚上的那個吻,因此臉色有些發紅。唐煦暗自觀察着他的反應,也不戳破,整理完之後,手故意摩娑過他的頸項。
簡單瞳孔一縮,微微後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唐煦見好就收,開口說道:“今天安先生會到會場,你師父應該也會去,記得問他關于羅伯特的事。”
“嗯,我知道了。”簡單說完轉身便離開了房間,背影看起來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唐煦眯了眯眼,舉起剛才碰過簡單的手指放到唇邊,他還能忍多久呢?……
簡單出來的早,到達展場的時候時間還很充裕,因此他在休息區沖了一杯咖啡,捧着咖啡杯坐在位子上出神。
等到展場人漸漸多了起來之後,安雲琛和安雲溪也到了,簡單将鑒定區交給其他鑒定師,他則帶着安雲溪兩人來到貴賓室。
在安雲溪坐下喝了一口茶之後,簡單記得唐煦的叮咛,開口問道:“師父,你還記得羅伯特嗎?”安雲溪喝茶的動作一頓,瞥了他一眼,“這名字你從哪裏聽來的?”
“唐煦告訴我的,他還讓我來問你。”簡單據實以告,安雲溪皺了皺眉,知道唐煦不可能無緣無故提起羅伯特,因此轉頭望向安雲琛。
“嗯,陸源似乎也提起過他,好像是唐氏企業新聘的寶石鑒定師吧。”安雲琛回想了一下,開口說道。
“……羅伯特的眼力可能不輸于你。”安雲溪斟酌着語言說道,簡單聞言心裏一頓,他的可不是眼力,而是異能,難道羅伯特也有異能?
“唐煦覺得他今天可能會來找碴。”簡單開口說道,安雲溪淡淡的應了聲,“嗯,所以今天我和二哥才會過來。”
陸源和唐煦自然知道唐家不會就這樣罷休的,如果第一天只是小小的搗亂了一下展示會,那麽他們的重頭戲一定是在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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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示會第一天發生的事情,安雲溪身為主辦單位負責人,自然也收到消息了,他也多少猜得到唐家的打算,因此第二天便打算親自坐鎮。
沒多久方秘書便來敲門,進來後在簡單身邊低語幾句,簡單笑了笑,開口說道:“來者是客,既然他付錢進來了,就好好招待吧。”
“誰來了?”等到方秘書離開之後,安雲溪才該口問道,心裏卻在想着,唐煦還對簡單還真好,把他的禦用秘書都撥給簡單了。
“唐謙帶着羅伯特來了。”簡單端起桌上的咖啡杯,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唐謙的野心不小啊。”安雲溪感嘆的說了一句,簡單挑了挑眉,可不是嗎?昨天他才親自見識到了,對方那一副野心勃勃的醜陋嘴臉呢。
不過後來他走神了,也不知道唐煦怎麽打發唐謙的?希望他不要記恨,把火發洩到展示會上來。……簡單想歸想,卻又覺得以唐謙的性格,怎麽可能不記恨?看來今天唐謙也是來者不善了。
“小溪,那個羅伯特真有那麽厲害嗎?”安雲琛想起安雲溪年輕時候的事,開口問道。簡單在一旁豎起耳朵,他很少聽安雲溪提起這一段過去。
“外國人都稱呼他神之眼,你說呢?”安雲溪淡淡說道,簡單這下子對羅伯特的眼力也起了興趣,若是有機會,他也想試試,對方的眼力到底有多好?
三個人還在談笑着,方秘書又進來了,但這次很明顯臉上表情不對,簡單眼神一凜,看來唐謙不甘寂寞,這麽早就鬧出動靜來了。
簡單聽方秘書說了之後,才知道這次事情鬧得有些大,昨天才發生真假首飾風波,今天又來一次,而且這次戴蒙公司的鑒定師也有出面,确認首飾是仿造的。
這下子戴蒙公司和安氏企業顏面掃地了,展示會前信誓旦旦的保證,還有首席鑒定師昨天親口說出的保證,還言猶在耳,今天馬上就自打嘴巴。
“師父,你和安先生稍坐一下,我去看看。”簡單站起身,對着安雲溪說道。安雲溪點點頭,讓他先去處理事情。
“二哥,陸源怎麽說?”貴賓室中只剩下安家兄弟,談起話來自然方便許多。
“陸源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唐家的當家印鑒出了纰漏,他得對唐煦有個交代。”安雲琛淡淡得開口說道,彷佛一點也不在意陸源的忙碌。
“唐家這淌渾水可深着呢,你讓陸源當心點,他還得把你拉出安家,可別沒把你撈出去,他先自己淹死在唐家水裏。”安雲溪輕哼了一聲,開口說道。
“呵呵,我會把你的關心轉告給他的。”安雲琛有些好笑自家弟弟的口吻,安雲溪和陸源也不知道怎麽着,明明也算是互相關心,說出來的話卻總是帶着刻薄。
其實這只不過是兩個人之間幼稚的嘔氣罷了,安雲溪不滿陸源搶走哥哥;陸源則不滿安雲琛心裏過于在意安雲溪,因此兩人見面總是要互掐一遍才開心。就連表達關心也用這麽別扭的方式,讓安雲琛實在哭笑不得。
簡單離開貴賓室後,便直接來到出事的展位,他遠遠得便看見一個人,穿着異常鮮豔的襯衫,站在人群中十分突兀。
等到走得近了,才發現那人身邊站着唐謙,簡單腳步微微一頓,猜到了襯衫主人就是羅伯特。不過他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目不斜視的從兩人面前經過。
“怎麽回事?”他進入展位,掃了一眼淩亂的櫃臺,随即暗自皺眉,怎麽回事?這個展位的首飾竟然都是假的?!事前他明明鑒定過所有珠寶,現在卻變成假貨了?
方秘書很快的将事情說了一遍,大體上和昨天差不多,也是有客人嚷着展位賣假貨,吸引了人潮之後,這次客人學乖了,特地從鑒定區請了戴蒙公司的鑒定師來。
就在圍觀群衆以為又是一場烏龍時,鑒定師卻臉色難看不發一語,随後又來了幾個鑒定師,每一個鑒定完都不說話,這下子群衆的好奇心被挑起了,難不成真是假貨?
這時候人群裏又有人開始剖析目前的情況,話中的意思更是隐隐指責簡單昨天的話只是信口開河,戴蒙公司的首席鑒定師這麽年輕,根本不可信。諸如此類的言論在人群中迅速傳播開來。
群衆昨天被簡單的氣勢折服,因此心裏的天平偏向簡單;不過今天這一鬧,又覺得輕信了簡單這樣的毛頭小子,對簡單的印象可謂是大打折扣,連帶的也覺得戴蒙公司沒有信譽。
“你怎麽辦到的?”站在人群中的唐謙有些驚訝,羅伯特的手段和他的差不多,但是昨天卻達不到這樣的效果,今天只是稍微一挑撥,竟然連戴蒙公司的信譽都要掃地了。
“嗤,我靠的是這裏。”羅伯特嗤笑一聲,右手食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得意得笑望着唐謙,話中的意思很明顯,他自認為腦袋比唐謙好。
唐謙臉上表情不變,心裏卻暗自咒罵個不停,若沒有他前一天的搗亂,今天光憑羅伯特一招,恐怕也沒辦法扳倒戴蒙公司。
羅伯特也不糾正唐謙的想法,反正他會應邀受聘來唐氏,主要是為了安雲溪和他的徒弟。安雲溪,當初差一點敗在他手上的人,卻因為對方夠謹慎,僥幸逃過了一截,這一次他就讓他的徒弟,替他師父一并還了這個債。
當羅伯特看見簡單時,眼神閃過一絲驚豔,笑容帶了幾分玩味,昨天遠遠的看還沒發現,今天近看才知道,簡單的五官是他最喜歡的那一型。
羅伯特對于長得過于妖豔或是完美的長相沒有興趣,他就喜歡小家碧玉或是清秀型的。玩女人的時候,挑的都是清純學生樣子;玩男人的時候,挑的都是斯文幹淨型的。
簡單的長相和氣質都很符合他的獵豔标準,他沒有想到,安雲溪的徒弟看起來這麽可口。他摸着下巴微笑着,師父欠債,徒弟肉償,真是太完美了!
站在一旁的唐謙看見羅伯特的笑容,無端端得打了個冷顫,對方笑裏的涵義太露骨,因此他隐晦得提醒了一句,“簡單似乎是唐煦的人。”
“唐煦?是誰?”羅伯特無意識的反問了一句,眼神都膠着在簡單的身上。
“戴蒙公司的區經理。”唐謙惡意的加重了語氣,他聽說羅伯特原本也想加入戴蒙公司的總公司,結果人家卻不要他。
“戴蒙公司?!”果然羅伯特一聽見是戴蒙公司,瞬間變了臉色,戴蒙公司的總公司是美國老字號品牌的珠寶公司,當初他興致勃勃想要成為對方的寶石鑒定師,沒想到卻被拒絕了。
想他羅伯特十幾歲就成名,還沒受過這種屈辱,因此他便加入敵對的珠寶公司,想将戴蒙公司的總公司打下來,卻一直沒有成功,然後就是現在來到唐氏企業。
他沒想到,跨了半個地球來到亞洲,竟然看上的第一個人,就是戴蒙公司區經理的人。看來他和戴蒙公司之間,果然是氣場相克。
不過一想到若是打敗了簡單、得到簡單,可以一次打擊兩個對手,羅伯特就不禁興奮了起來,他伸舌舔了舔上唇,眼神閃爍着瘋狂的光芒,這樣的獎品太誘人了,讓他怎麽能不心動呢?
不遠處的簡單自然注意到羅伯特的眼神了,對方露骨的盯着他,讓他有一種全身被剝光了的錯覺,令人感到惡心又厭惡!他沒有想到,同樣的目光換個人,就會讓他無法忍受。
他按捺下不悅,讓方秘書先将現場的首飾回收,并且把展位負責人帶到貴賓室,稍後再做詢問。他得想辦法先平了輿論和息衆怒。
這一次唐家的計中計不得不說是成功的,前一天先埋入導火線,隔天才用真正的假貨引燃,“碰!”地一下炸得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前一天的真假首飾風波,其實已經在群衆的心裏埋下了印象,若是沒有前一天的事件,今天的假貨事件不會這麽多人駐足圍觀;況且前一天簡單雖然将事情壓了下來,卻也讓群衆開始懷疑戴蒙公司的信譽,今天這一鬧,若是沒處理好,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第一次有假貨,群衆或許會相信你的解釋;再有第二次,群衆寧願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會再聽你的解釋了。唐氏企業便是摸準了這一點,連續兩天鬧出真假首飾。
再加上前一天展位被砸,更是讓原本對戴蒙公司有利的言論,一下子都轉到了不利的那一方面,除了少數人維護或站在公正角度之外,幾乎在場的人都不再相信戴蒙公司。當然,連帶的對簡單這一位年輕的首席鑒定師,也開始産生了懷疑。
羅伯特看群衆情緒達到頂點了,便站了出來,他打算給對方一次重擊,讓對方就此一蹶不振,再也沒有爬起來的餘力。
“各位請聽我說一句,我代表唐氏企業來參觀今日的展示會,很遺憾發現安氏企業的鑒定師竟然如此不堪重用,這讓我懷疑,當初的審查會,真的是公正的嗎?”羅伯特用抑揚頓挫的口吻,煽動着在場所有人的情緒。
在場許多人也是珠寶商,自然知道前一陣子的審查會,也知道唐氏企業敗給了安氏企業,沒有拿到代理權。不過對于審查會的細節,衆人卻是不了解。
羅伯特也不需要衆人了解,若是大家都知道審查會的細節,他還怎麽把事情鬧大?就是要大家雲裏霧裏的道聽塗說,他再加油添醋一番,就能把原本‘因為唐家輸了鑒定才輸了代理權’的事實,給扭轉成是‘安氏私下和戴蒙公司有了協議’,所以才拿到了代理權。
羅伯特站出來說了那段話之後,簡單就猜到了對方的用意,他心裏一緊,沒想到這個羅伯特不只是眼力好,連玩弄人心都這麽有經驗。
望着在場大部分已經被他給唬住的珠寶商和民衆,簡單微微皺了皺眉,這下子似乎很難收場,這不是他應付得來的情況,他得趁早通知唐煦才行。
因此他把方秘書叫了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方秘書馬上連連點頭,對着身後的手下交代幾句,然後還是守在簡單身邊,沒有離開。
簡單不知道方秘書得了唐煦的命令,今天一天都要守着對方,因為唐煦在聽說羅伯特入境了之後,便着手調查了對方一番,自然查出對方的底細和愛好。
這下子他怎麽可能放心簡單和羅伯特單獨碰上?因此勒令方秘書,今天絕對不能離開簡單身邊,務必保護好簡單。
羅伯特挑撥了群衆的情緒之後,轉頭見簡單還是不為所定的站在原地,臉上雖然面無表情,周身的氣勢卻無比的淡定,讓他對簡單的興趣又多了幾分。
“簡先生你好,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我是唐氏企業的首席珠寶鑒定師,羅伯特。”羅伯特走到簡單面前,伸出手笑着說道。
“羅先生你好。”簡單淡淡得點了點頭,彷佛沒有看見羅伯特的手。羅伯特愣了楞,有些尴尬的開口說道:“呃……我不姓羅。”
“難道先生姓蘿蔔?”簡單狐疑得開口問道,茫然又無辜的表情望着羅伯特,顯然在問着‘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叫蘿蔔的複姓?’
羅伯特被這麽一噎,臉上表情有些精彩,在場的群衆有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本來吧,大家也是覺得好好一個中國人,名字叫什麽羅伯特?難怪戴蒙公司的鑒定師會誤會他姓羅了。
“我姓許,羅伯特是我的英文名字。”羅伯特額角青筋跳動,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簡單也看不出是不是故意,竟然拿他名字做文章。
“許先生你好。”簡單淡淡瞥了他一眼,對于對方伸出來的手,還是采取視而不見的态度。
簡單覺得,對方既然是來砸場子的,他實在不用給他好臉色,能問聲好就算不錯了,還想讓他握手?沒門兒!再說了,剛才羅伯特的眼神可是讓他膈應得很,不找機會報複回去,那他不是白白難受了?
羅伯特算是看出來了,簡單不待見他,不過他也不是很在意,這樣才有挑戰不是嗎?獵豔最讓人享受的,就是征服的過程了,他自信滿滿的認為,遲早簡單都會拜倒在他的西裝褲底下的。
方秘書站在一旁,把羅伯特的眼神看得很清楚,心裏更是佩服着BOSS的未蔔先知,看來BOSS早料到簡先生會遇到無賴,因此才會派自己守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