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身手
簡單和唐謙無言對峙着,羅伯特站在一旁也不加以阻止,反而饒有興味的聽着兩人的對話,雖然他不曉得唐謙的身世,不過簡單的話中有話,他倒是聽得出來。
唐謙原本想奚落簡單一頓,卻沒想到反而被對方說出來的話震住,他驚疑不定得瞪着簡單,不曉得該不該相信對方的話。或許簡單和唐煦串通好,要蒙騙他也不一定。
不過轉念又想到唐易南對他的态度,又覺得實在很可疑。他原本想找時間調查這件事,但是剛好一直被其他事情絆住,才會導致現在都還沒有機會查清楚。
簡單看他陰晴不定的臉色,心裏冷笑一聲,卻還是淡淡的開口說道:“唐先生,今天我有事要忙,下次有機會再聊吧。”說完帶着方秘書和保镳就走了。
這次唐謙或羅伯特都沒有攔住他,唐謙是陷入自己混亂的思緒中;羅伯特則是看出來簡單身後的保镳不是吃素的,他眯起眼睛望着簡單的背影,心裏在盤算着,下回也要帶多一點保镳。
簡單甩開那兩人之後,狠狠得吐了一大口氣,一上午的好心情都毀了,那兩人也太陰魂不散了吧,逛個百貨都會遇到。
不過簡單倒是很訝異,沒想到唐煦說的是真的,唐謙對自己的身世一點也不了解;難怪前一陣子他會将唐謙的資料送到唐氏,想到唐易南可能會有的表情,簡單就覺得心情好了一些。
倒是羅伯特還跟着唐謙,這一點也讓他很疑惑,若是唐易南已經知道了唐謙不是他兒子,自然不可能還栽培他、放權給他,可是如今羅伯特卻還是跟着唐謙。
是不是表示,羅伯特一開始受邀到唐氏時,背後出力的就不只有唐氏?或許唐如英姊妹也有出一分力,畢竟唐如英常在國外跑,會認識羅伯特也無可厚非。
簡單越想越有這個可能,否則唐易風都倒臺了,唐謙哪還能這麽逍遙?上次還特地到他和唐煦面前顯擺,說自己成為國際珠寶玉石首飾展示會的顧問呢。
國際展示會主辦單位是S市和寶玉石協會,溫士宗目前因為貪污受賄正在接受調查,沒有溫士宗當靠山的唐家,這次要承辦展示會的機會不大,更遑論讓唐謙當顧問。
簡單雖然對這些彎彎繞繞沒有興趣,但是唐煦做事不會避着他,因此S市市長溫士宗的事牽扯到上面,他還是知道的;再加上唐煦調查出唐如英的夫家背景,簡單将這些串連起來,多少也是能夠拼湊出事實的。
看來幫助唐謙奪取印鑒的,果然是唐如英,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插手唐家的事,不只唐易風和唐易南沒察覺,就連羅伯特其實是她安排的,其他兩人都不知道。看來不能小看唐如英,這個女人确實有兩把刷子。
他一邊思索着,一邊漫無目的得在百貨中閑逛,直到唐煦都打電話來了,他還是兩手空空,一樣東西都沒買。
“簡簡,你在哪?”唐煦回到房間,只看見桌上簡單說要出去一趟的紙條,看看時間人也在外面一整天了,都快晚上了還沒見人回來,因此電話便追了過來。
“嗯?我現在在XX百貨。”簡單應了聲,一邊講電話一邊往外走,出了百貨才知道,天色都快暗了,沒想到他竟在百貨裏瞎走了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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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唐煦通完話,簡單便帶着身後一串人,轉移陣地到風雅樓,唐煦說了,安雲溪和杜昕也會出席,杜昕難得回來,大家一起聚聚吃個飯。
因為水雲天珠寶是安雲溪和杜昕的心血,因此短時間內無法說關就關,杜昕正在忙着将水雲天搬回S市,所以才會單獨一人留在Z省的小城市。
好不容易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終于能夠到S市和他們會合,杜昕心裏也是開心的,不然每次和安雲溪通電話,總聽他和戴蒙公司的營銷總監吃飯或談公事之類的,讓他心裏也擔心得緊。
不過他現在回來了,下次安雲溪還要和那個威廉見面的時候,他就能夠跟着一起去了。好歹他也和安雲溪合作那麽久了,知道他做事的習慣和方法,跟在他身邊充當秘書也不是不行。
等到簡單趕到風雅樓的時候,安雲溪和杜昕已經到了,他們才剛探望完安雲琛,便打電話約了唐煦和簡單吃飯。
“師父,三師伯,抱歉我來晚了。”簡單跟着服務員走進包間,略帶歉意的向安雲溪和杜昕打招呼,兩人笑了笑擺擺手,示意沒關系。
“簡單,你一下午去哪了?”安雲溪等服務員離開之後,才轉頭望向簡單。
“我離開醫院之後,本想去買些東西,結果在半路上遇見唐謙和羅伯特。”簡單抿了抿唇,有些無奈的說道。
“什麽?!你沒事吧?他們沒有對你做什麽吧?”安雲溪很緊張,唐謙可是唐易風的兒子,誰知道會不會像他老子一樣瘋狂。
簡單将事情說了一遍,安雲溪挑了挑眉,“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杜昕思索了一陣子,倒是覺得很正常,“唐易風走的這一步,确實是一步狠棋。”
安雲溪也只是感嘆唐謙的愚蠢和天真,對于唐易風為什麽要隐瞞唐謙的身世,他們稍微想深一些,自然猜得出來,只能說唐易風百密一疏,之前計劃得這麽周詳,最後卻因為外患之際,被唐易南反水成功。
三個人沒聊多久,唐煦便到了,因此叫來服務員上了一桌子好菜之後,便不再談論那些可能會讓人消化不良的話題,轉而說些籌備展示會的進度。
吃完飯後安雲溪和杜昕便離開了,最近安雲溪為了展示會忙得暈頭轉向,偏偏安清遠又故态複萌,找着機會捉他的小辮子,還把安曉鳳安排進公司跟着他,讓他帶帶安曉鳳。
安雲溪簡直要對天翻白眼了,大姨手段真是好啊,不只把父親捉得牢牢的,現在還說服了父親,将自己的女兒送進安氏企業,下一步是不是就想取代他,成為安氏企業的代表,和戴蒙公司談合作?
別說,安清遠和初戀女友還确實有這個打算,他們想着等到安曉鳳熟悉業務之後,便可以取代安雲溪。雖然說代理權在安氏手裏,不如說是在安雲溪手裏,所以兩人想将代理權拿過來,畢竟握在自己手中才穩妥。
安雲溪不管他們在打什麽如意算盤,要不是戴蒙公司的區經理是唐煦,安家根本不可能拿得到代理權,他也不會想要淌這淌渾水,搞得他多想和安清遠争家産似的。
不過近來安老爺子的身體大不如前,安雲溪不想讓爺爺擔心,因此一直忍着沒有和安清遠撕破臉,只是越來越少回家,而是住在S市的別墅。
安雲溪和杜昕走了之後,簡單和唐煦也準備回酒店,不過離開前簡單去了趟廁所,如廁完正在洗手時,有人推門進來,簡單沒有理會,直到他感覺那人走近自己,他才擡頭望了一眼。
“我們真是太有緣了。”來的人又是那個羅伯特,他望着簡單笑得暧昧,一天之中能夠巧遇兩次,他和簡單還不夠有緣嗎?
簡單頓時覺得剛吃的菜在胃中翻滾,他扯了扯嘴角,和對方拉開距離,對方身上濃烈的古龍水味道讓他覺得嗆鼻,也覺得越來越反胃了。
“你方便吧。”簡單洗完手,扯過一旁的手巾擦了擦,淡淡的說了一句,便想繞過對方離開,但是此時廁所中只有他們兩人,因為他只是來廁所,便沒有讓保镳跟過來,正好方便了羅伯特,這一次直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
簡單皺起眉頭,擡眼望向對方,語氣沉了下來,“許先生這是什麽意思?”羅伯特不在意簡單的态度,笑嘻嘻的說道:“簡單,我看上你了,我要你成為我的人。”
“笑話,你以為你是誰?況且我對你沒有興趣,你還是去找別人吧。”簡單聽了差一點被氣笑了,用力一抽将手臂從對方的桎梏中掙脫,譏诮的說道。
“你現在對我沒有興趣沒關系,等到你試過我的功夫之後,就會喜歡得不得了,巴着我不讓我走。”羅伯特語氣暧昧,湊近簡單耳邊低語着,末了還輕吹了一口氣。
簡單狠瞪了對方一眼,真是不要臉又惡心,他忍着全身的雞皮疙瘩,涼飕飕的對羅伯特說道:“你的功夫如何我不想知道,勸你不要将心思擺在我身上,否則……”他話還沒說完,羅伯特就突然欺身過來,作勢要吻他。
簡單氣急,這頭聽不懂人話的豬,因此也不跟對方客氣,握緊拳擡起手便給了對方一記漂亮的右勾拳,瞬間将羅伯特給打蒙了。
羅伯特被他打得倒退了幾步,覺得頰邊一陣劇痛,嘴裏又有甜腥味,伸手一摸,嘴角都被打破了。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沒想到簡單看起來瘦弱,竟然一拳打得他這麽狼狽。
他呸了一聲,吐出嘴裏一口血,望着眼前冷漠得瞪着他的簡單,心裏燃起更多的興趣和欲望,原以為是小貓,原來是帶爪的小豹子。
簡單甩了甩手,嫌棄的說道:“下次再靠近我,就不是一拳這麽簡單了。”說完他正想轉身拉開廁所的門,身後一股力道襲來,将他撞的整個人撲向門板。
随後背部貼上一陣溫熱,簡單心裏怒火飙升,曲起右手肘便用力向後頂,羅伯特沒料到簡單反應這麽快,被他一肘子頂到了右肋下,疼得倒抽了一口氣。
簡單将對方頂開的同時,微微彎下身子往右邊一鑽,便溜出了對方的懷裏,羅伯特才剛緩過勁來,就發現簡單已經站在他身後,下一秒後腦勺劇痛,簡單揪着他的頭發就把他的頭往門板上撞。
“碰!碰!”連續兩次撞擊,撞得羅伯特滿眼冒金星,頭昏腦脹,扶着腦袋幾乎站不直身子,簡單放開揪住對方頭發的手,嫌棄得在身上抹了抹。
“我警告過你,希望沒有下次,否則下次痛的就不是你的頭了。”簡單冷冷的說道,也不在乎他有沒有聽進去,推開還在暈眩的對方,冷着一張臉拉開廁所門。
門外是正打算敲門的唐煦,原來是簡單來得太久,唐煦有些擔心,因此幹脆自己過來看看,結果才剛走近,就聽見裏面似乎有奇怪的聲響,心裏一跳,正想叫門,簡單就打開門了。
“簡簡,怎麽了?”唐煦見簡單衣衫有些淩亂,緊張得開口問道,簡單皺眉說道:“遇見一只瘋狗。”唐煦一愣,還沒來得及開口,便望見廁所裏的羅伯特。
唐煦頓時臉就拉了下來,他不用想都知道,在獨處的密閉空間裏,簡單遇上羅伯特會發生什麽,他的眼中閃現殺意,正想讓人将對方解決了,簡單拉着他離開了。
“冷靜一些,他沒有對我做什麽,應該說還來不及做什麽,便被我打了一頓。”簡單快速的将事情說了一遍,唐煦驚訝的挑了挑眉,沒想到簡單這麽能打。
簡單笑笑得沒說話,心裏卻想着,上一輩子他的生活困苦,每天為了生活打滾,什麽活沒接過,什麽場所沒混過?若是沒有三兩招防身的,如何能夠安穩得生存下去?
他原以為這一次可能用不上他的身手,沒想到就有一個沙包送上門,許久沒有活動筋骨的他,自然樂得将免費的沙包打一頓。好在雖然許久沒有動手,動作稍嫌生疏,反應卻還是在的。
收拾了羅伯特一頓,讓簡單心情好了許多,雖然羅伯特沒有占到便宜,但是唐煦心裏還是不舒服,有人一直在旁虎視眈眈窺視着他的珍寶,讓他怎麽能夠放下心來?因此他決定提早對付羅伯特。
本來他不想打草驚蛇,讓唐如英知道她已經暴露了,所以想将羅伯特壓到最後再說,但是今天對方這種行為簡直是找死,唐煦決定成全他。
兩人離開風雅樓之後,羅伯特也被保镳攙扶着回到原本的包間,包間裏的人看見他這副凄慘的模樣,都有些愕然。好端端的去上個廁所,怎麽一臉血的回來?
“啧,狗娘養的!”羅伯特捂着頭,啐了一聲,他沒想到會栽在簡單身上,看對方那架勢,似乎也是個常打架的主,他恨恨得想着,遲早有一天把簡單弄到他床上,看他在自己身下求饒!
“羅伯特,我早說過別以貌取人,太小看對手是你的致命傷。”包間裏一個西裝男子沉聲說道,他身旁坐了一個端莊優雅的貴婦。
“Uncle,我被打了你還訓我。”羅伯特苦着臉說道,被他叫Uncle的男子淡淡瞥了他一眼,開口說道:“被一個年紀比你小,長得比你還瘦弱的人打了,難道還要我安慰你不成?”
“Auntie……”羅伯特看男子還是冷着臉,轉頭對着貴婦喊了一聲,貴婦對他安撫的笑了笑,随後開口說道:“行了行了,小許頭都快被打破了,你就別教訓他了。”
“上次在展示會輸得還不夠嗎?這次又去挑釁他,你以為唐煦和陸源真是吃素的?”男子顯然不買貴婦的帳,開口又是一陣指責,貴婦的臉色僵了僵,卻還是維持着得體的笑容。
“Uncle,上次是我大意了,下一次我絕對會讓他好看的!”羅伯特聽見男子說的話,趕緊開口澄清,這可是關系到他的名譽,和神之眼的榮譽。
“下一次,下一次,很多時候,并不是每件事都有下一次的機會。”男子端起桌上的咖啡杯,淡淡的說道,貴婦聽了眼神閃過一絲晦澀,放在膝上的手緊握成拳。
“是,我知道了。”羅伯特不敢再說什麽,只得乖順得低下頭,聽着男子的教誨和指責,心裏則在唉嘆運氣不好,看來他偏偏撞上Uncle和Auntie吵架的時候了。
等到羅伯特離開之後,貴婦收起臉上的笑容,冷聲說道:“許葉生你是什麽意思?在小許面前讓我難看?”
“哼,我教我自己的侄子,哪裏輪得到你插嘴。”許葉生冷哼一聲,出口的話卻更是傷人。
“許葉生你說這什麽話?難道小許是你侄子,就不是我侄子嗎?”貴婦氣得臉色發白,許葉生睨了她一眼,譏诮得說道:“唐大小姐的侄子不是唐謙嗎?怎麽會是我們家羅伯特呢?”
貴婦自然就是唐如英,她被許葉生的話一噎,一口氣梗在胸口,險些氣不順的厥過去。狠狠得吐了一大口氣,她才開口說道:“許葉生,說話憑良心,當初讓羅伯特跟着唐謙也是你同意的,把唐謙撈出來也是你默許的,現在你來跟我計較誰是誰的侄子,不覺得很可笑嗎?”
“我把他撈出來是以為可以威脅到唐易南,但是你卻沒有告訴我,他是唐易風的兒子!我費盡心思不是為了要撈一個廢物!”許葉生有些憤怒得說道。
“你不要太小看他,當家印鑒可是在他手裏,唐易南手上那個是假的。”唐如英淡淡得說道,許葉生一愣,這時才正眼看向唐如英。
“你說他手上有印鑒?”許葉生有些狐疑,憑唐謙的本事,怎麽能夠搶得到印鑒呢?
“我自然也有出手幫忙,沒想到被他的人搶到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要保他?”唐如英斜睨了一眼許葉生,有些好笑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