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回來啊?我們會賓樓定然不叫公子失望
回來是什麽意思?”
爾康也不同意:“你是一身輕的,我卻還有阿瑪額娘在這兒,紫薇也還有皇阿瑪,永琪更是,怎麽能說走就走?”
簫劍道:“我也知道你們牽挂甚多,只是你們也想想,這京城你們還待的下去嗎?我在雲南還有些根基,自然比不上京城,但也好過其它的地界兒。”
永琪爾康又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吶吶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是啊,從他們逃獄開始,就注定了他們與乾隆再沒有和解的可能了。
是他說的要斬立決啊!
所以他們逃了。
他們逃了是因為想活着,但是逃了就意味着他們罪上加罪。
誰能饒了他們呢?
福倫的求情福爾泰的情面也不好使,何況乾隆根本不想饒了他們。
或者說本來是想饒他們一命,但他們走得早了,這機會就沒了┐(‘~`;)┌
簫劍也不把人逼緊了,只說:“時間緊迫,你們再想想吧。我知道的消息說,皇上下旨小燕子和紫薇将在兩天後斬立決。”
“兩天?!”永琪爾康激動的拍案而起,異口同聲。
簫劍看着永琪,稍稍有些失望,但也沒說出來,只是點頭:“你們的出逃讓皇上生氣極了,本來定下的十天就改成了兩天。我們若是不能在今明兩天之內潛入皇宮将人救出來,怕是就只能劫法場了,這無疑是更引人注目的,即使救出人來,這之後一路上的逃亡就更加困難了。”
永琪跌回椅子,似乎是不敢相信他的皇阿瑪會這麽殘忍。
乾隆:朕也不敢相信朕的親兒子會聯合外人給朕戴綠帽子!你不還是特麽的做了!?(ノ=Д=)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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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康:這種感覺……大概就是把鄂燕許配給和珅?別管配不配,但就是一個身份不及你高貴的人過明路的擁有了你看上的女人,你還要笑着給祝福?
那心還是挺大的_(:з」∠)_
和珅是無妄之災,你這恨意八成得是給下旨的人。
那你說,皇帝要恨誰?
正是因為你是他的兒子,所以這樣的事才更讓人難以接受啊。
當天晚上,永琪爾康尚還在掙紮着,簫劍就一個人去大理寺了。
不是他不謹慎,而是他真的想不到和康會把人來個乾坤大羅移啊……你瞧這給你無聊的(ノ=Д=)ノ┻━┻閑得慌了你!你換人有什麽作用啊?就問你有啥作用!
還別說,還真有點用。
你比如說,按道理來講這一趟是要多兩個武力值有保障的幫手的,可簫劍這一去,诶,就多了個三腳貓又沖動容易壞事的鄂燕,還有一個心口受過一刀身子弱得一批的紫薇,還有一個金鎖。
就問你絕不絕望_(:з」∠)_
可你到了發現了之後能放棄了不救嗎?
不能_(:з」∠)_
簫劍成功的沒有驚起任何獄卒的注意就潛入了大理寺,不得不說這身手确實了得。
然後就看見了三姑娘。
“怎麽是你們!”簫劍壓低了聲音極驚愕的說。
鄂燕三人已經累極的睡着了,紫薇覺輕,醒來之後茫然四顧,這才看見門外一身夜行衣的簫劍:“你是?”
簫劍一把拉下面巾:“是我,別說話,我們逃獄。”
紫薇:“!!!”
簫劍看她那樣子,擔心她壞事,便問:“怎麽你不願走?皇上說了,你們明天斬立決。今天晚上我先救了你們,明天再去皇宮。”
紫薇不敢相信:“居然,皇阿瑪居然真的要殺我們?”
簫劍皺眉:“不然呢?走不走,快說!”
這時候鄂燕就醒來了,迷迷糊糊見到黑影就要上前一拳,紫薇及時攔住了,道:“這是簫劍,來救我們的!”
鄂燕狠狠搖頭,清醒過來,把身邊的金鎖搖醒,又掐了她的人中,一面對紫薇說:“那還愣着幹什麽?快走,我才不要等死呢!”
金鎖先前是暈了過去,這會兒醒了還懵了一會兒,聽鄂燕說了原委,卻只是看着紫薇:“小姐……”
紫薇看着自己身上的傷,再看看鄂燕金鎖狼狽的模樣,咬咬牙:“我們走!”
簫劍便把鎖撬開,掩護三個姑娘往外面走。
剛到牢門甬道,四個人目标太大,終于還是被發現了。
那些個侍衛也不是吃素的,當下拿刀拿劍的都撲了過來。
不瞞你說,這大晚上的,誰還沒點兒起床氣了怎麽的?
兄弟們,砍!往死了砍!
簫劍雖然厲害,但耐不住要掩護三個姑娘,而大理寺自己是有侍衛編制的,皇宮裏面還撥了一部分禁衛軍過來,三兩下簫劍身上居然挂了彩。
鄂燕一看,提起她那三腳貓的功夫就要給人幫忙。
簫劍只來得及大吼:“小燕子,你帶紫薇金鎖先走!”
鄂燕難得聽懂了簫劍的意思,放棄了要來摻合一腳的打算,在簫劍的掩護下,解決了身邊的兩個雖鑽過來但明顯體力不支的侍衛,左右提着紫薇金鎖只能比常人快些的往外走。
因為飛不起來_(:з」∠)_
身後沒有顧忌,簫劍也就撒開了手腳。
另外,打了這麽久,侍衛們本來就猛地從夢裏醒來有點懵,這會兒都有些撐不住了,再加上人都跑了,簫劍身上也已經負了兩處不小的傷,也就都收了手,讓簫劍跑了。
雖然這裏也折損了不少,但好歹沒出現死亡。
等一切都平定了,隐在暗處的綿亘才走出來。
“請世子安,賊人已傷。”
綿亘點頭:“做得很好。藥都下了?”
“是,牢飯一共四頓,都下了。”
綿亘披上披風,戴上帽子,回公主府了。
和康猜的沒錯,最先被救的果然是落單的大理寺,或者說應該是有戰鬥力并且落單的柳氏兄妹。
但因為她不能親自來,就拜托了綿亘守在這裏,讓他們不至于失了主心骨。但為了更加逼真,所以只與大理寺卿說了,侍衛們是真的懵┐(‘~`;)┌
次日,消息已經傳進了皇宮,和康只讓乾隆做了一副怒火滔天的模樣,進一步加強了宮裏的守衛。
如果沒猜錯的話,朝堂之上應該有簫劍的人。否則他也不會知道了巫蠱娃娃和永琪四人關押入牢的事,卻不知道和康出宮和關押地點突變。
因為前者是乾隆在朝堂上說過的,但後者都是和康直接和乾隆商量過就直接實施的。
所以……要讓他們不起疑心的繼續入宮,乾隆的憤怒必須是真的,守衛的增強也必須是真的,關于柳氏兄妹及蒙丹含香的判決,必須加上時限梗。
否則等簫劍把傷養好,今天晚上侍衛們付出的損傷不是就白費了?
好不容易回到農莊的鄂燕一行人當場往地上一栽,實在撐不住了。
因為掙紮了大半晚上好不容易睡着了的永琪爾康從夢裏驚醒,着急忙慌系衣服帶子從房間裏出來。
“小燕子!”
“紫薇!”
沒人要的金鎖:……沒關系,我習慣了。
身上挂了彩的簫劍:……你倆是不是瞎?
一番“各找各老婆”之後,永琪爾康這才問:“簫劍,你怎麽就這麽不聲不響的去把小燕子她們救出來了?”
簫劍上了藥,臉有些黑:“我的情報沒告訴我,皇帝突然把他們幾個人關押的地方給換了。我本是要一個人去救柳青柳紅,這般明日我們就有五個人能劫法場,但沒想到卻是小燕子。而且眼看要出去的時候,突然被發現了,這才不得已交戰。如今看來,皇帝怕是早有察覺。”
永琪爾康對視一眼,心裏不由得泛寒。
他們怎麽不知道乾隆是這樣一個心思缜密的角色?
簫劍又道:“但好歹是出來了,只是明天,雖不用劫法場,但皇宮必然戒備更加森嚴,我們又只有三人,怕是只能兵分三路。畢竟在這裏拖的越久,皇帝找到我們的可能就越大。”
永琪點頭,道:“而且皇宮裏面那幾人也不知道換地方沒有,我們真要好好部署一下了。”
“你去不去雲南?小燕子說随我走。”簫劍問道。
永琪驚了一下,有點猶豫。
“我欠小燕子一個天涯海角的流浪,既然她說要随你去,我自然奉陪。”永琪如是說道。
他知道,這意味他選擇斷絕了和乾隆的父子關系。
爾康只能拍拍他的肩膀,道:“為了紫薇的安全,我也覺得,離得越遠越好。”
簫劍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先好好休息,明天晚上還有得忙。”
一網打盡【下】
當晚,又是子時。
和康點着燈給手中的平針繡配着顏色,熬到了子時半【十二點】
今早上綿亘一來就說,昨晚上他們也是子時跑的。
也是不怎麽懂為什麽非要選子時。
大概比較的神秘?┐(‘~`;)┌
反正外面好像打起來了。
這也就是和康早有準備說他們困不住,不然這撬一個鎖,放出來的可都是能打的。含香除外。
這一跑就是四個,侍衛們不得切腹自盡?
鄂燕紫薇金鎖又沒跟來,所以哪怕侍衛們占了個人數優勢,但也并沒能真把簫劍一行人怎麽樣。
他們三路人各自帶着救出來的會和後,将含香圍在中間,其他六人成一個圈,一邊打着一邊就要逃出生天。
簫劍是身上有傷的,這次來又是他去的寶月樓,剛好又帶了個不會武功的含香,這一路上就有點兒傷了。
雖然七人眼看是要脫身了,但身上多少都挂了彩。按照和康的吩咐,侍衛們都是揪準了簫劍永琪爾康三人砍的,刀口上都淬了藥,別的作用倒沒有,只是讓那傷口沒那麽容易好就是了。
畢竟太醫院太醫是以醫人為主,你要他們短時間內配出毒性高的藥,真是難為他們了。但是現成的反金瘡藥作用的藥物倒是有,只要能延緩簫劍幾人的傷口愈合速度,再加上從牢裏救出來的七人都吃了不少的軟筋散,他們想要快速的南下,可是沒這麽容易的┐(‘~`;)┌
只要拖住了他們逃跑的腳步,根據含香的味道,都不需要和康有意的引導就能輕而易舉的找到他們的藏身之處。
“熄燈,伺候本宮安寝。”和康聽得外面動靜越來越大,卻多是“快追!”這樣的喊叫,便知道簫劍幾人已經都跑了,便收了針線,喚宮女上來給她鋪床更衣。
其實她也是緊張的。
簫劍是什麽角色啊,那可是哪哪都要叫一聲簫大俠的人物,最能揣測帝王心思的人。
和康也就是隐在幕後,簫劍一時半會兒想不到她身上去,這才一算一個準。
畢竟判了斬立決的可是鄂燕紫薇金鎖,今天要救的這四人可只是關着,簫劍非要求個穩妥,等他的傷養好了再來救,那也可以。
這多一天少一天,也就是四人吃多少虧的事兒,跟性命可沒有關系。
這要是拖到三四天後,軟筋散效用發了出來,簫劍可以根據鄂燕幾人的反應判斷出下了藥,并能找來解藥。再帶着解藥來劫獄,他們牢裏吃再多藥也是白搭。
救了人撒丫子就跑,一行人也沒有藥效也沒有傷殘,幾個女眷團在馬車上那不是一溜煙兒的就去了雲南?
但是和康可以肯定簫劍會今天來救,就是因為簫劍是個俠士,并且是個妹控┐(‘~`;)┌
鄂燕要救的含香蒙丹,小時帶着鄂燕長大的柳青柳紅,這些自然都是刻不容緩要救的。
并且,雖然先出去的幾人呆在老歐那兒十分安全,但如果乾隆真的非要殺他們不可呢?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險,倒不如一氣救了出來再走,也省的給農莊主人添麻煩。
這就是簫劍。
俠士心腸卻又思慮過多的存在。
和康閉上眼睛,睡了。
及至第二天,和康才趁着她滿七歲的最後一個月時間,跑去了禦書房。
“這便是阿裏和卓為求我們高擡貴手送來的獵犬?”和康看着關在籠子裏的二十條狗子,一點不帶怕的問。
乾隆冷笑:“阿裏和卓圓滑的很,為了休戰,他可是什麽都能放棄,何況只是一個給他們回疆帶來無妄之災的含香?只是他來信說,因為三四天時間實在太短,路上死了好些,如今能用的也就這二十只了。”
和康挑挑眉,笑道:“和康說什麽來着?他們早有計劃要把含香偷送出去,如今事發,怎麽可能放棄了這讓他們遭罪的源頭?要不是和康托綿亘先寫了信送去,這會兒還送不來呢。”
乾隆:……朕哪兒知道還有這麽一群不知悔改的玩意兒?
他幹咳一聲:“要說最能跟着含香那味道跑的狗,最好的也就是阿裏和卓叫人訓練的這些了,這些可是阻止了含香七次私奔的功臣啊。”
和康也不再笑話她爹,不然激起人一身龜毛特性可就不妙了。她看着那些龇牙咧嘴的狗子,頓了頓,道:“訓狗的人跟來了嗎?這狗性子烈的很,別含香沒找着,倒把我們的侍衛給咬傷了。”
乾隆點頭:“都跟來了,這會兒還在因為他們的好公主犯的事兒贖罪呢。”
和康差點笑出來,她爹這一招厲害的。
這些人遭了罪,自然不會再尊敬含香,連帶着追了好幾次的蒙丹也不會手軟。到時候人找了回來,都不用乾隆出手,光是他們都夠含香蒙丹喝一壺的了。
不知道為什麽,和康突然想起了綿亘。她抿了抿嘴,道:“皇阿瑪,和康馬上就七歲了呢。”
乾隆無所謂的道:“嗯,是啊,還有……一個月不到了吧?”
“和康想去和……和永璂哥哥一起讀一段時間的書。”
終究是沒說出來。
和敬府上……她還是不要再去了吧。
乾隆只是奇怪的看了看和康,沒想到那方面上去,只是說:“你若是受的住,那試試也無妨。”
和康心裏空空的,但還是勉強道:“試試就試試,和康可不是什麽身體嬌弱的小姑娘,五臺山都去過了,度數算什麽。”
乾隆沒好氣道:“五臺山是你自己爬的不成?還真讓你日日拜佛禱告了不成?這與你永璂哥哥的學業怎麽比得?你去試試就知道了,若是不願再去,你不去也就罷了。”
和康撇嘴:“皇阿瑪,你這是看不起女兒。”
乾隆哭笑不得:“那你試試就知道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怎麽說呢,你不親眼見證一下,你都不會想到鄂燕一行人有多樂天派_(:з」∠)_
簫劍永琪爾康身上都有三四條口子,簫劍身上更是有一道看得見骨頭的傷口,還是柳青柳紅兩人架着他才回來的。
可是養傷的當天晚上,他們一起為含香和蒙丹舉行了婚禮。
喵喵喵???
你們心這麽大的嗎???
這傷的傷躺的躺,你兩這就等不及的要入洞房?二十多年是不是給你兩憋壞了?
幾人度過了逃難前的最後的舒坦,次日就要和含香蒙丹分別。
他們不可能一直帶着這兩人,因為含香身上的香味真的遮不住_(:з」∠)_含香蒙丹這一次能不能跑成功,那就真看他們的造化了。
他們還不知道阿裏和卓千裏送狗的事兒,仍舊寄希望于乾隆手裏沒有能用的狗,所以在簫劍幾人的傷實在是沒辦法動的情況下,含香蒙丹先走一步,能把人引開最好,要是不能……至少也不要就停在這裏,到時候一網打盡可就不是好玩的了。
也正是因為簫劍幾人的傷,含香蒙丹這才趁機舉行了婚禮,也正是因為這個婚禮,讓一群人半喜悅半害怕,帶着些悵然若失的嗨了一整晚。
然後第二天就沒能起來。
中午,含香蒙丹才收拾一下金銀細軟走了。
到這裏,鄂燕幾人便松了口氣,好歹能安全一點了。現在只要等個兩三天,簫劍永琪爾康的傷沒那樣恐怖了,他們就可以去雲南了。
“小燕子……我們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嗎?”紫薇心裏很不是個滋味兒。
鄂燕滿不在乎的說:“紫薇,你不要再對皇阿瑪抱什麽希望了,他是真的要殺了我們呢,要不是簫劍仗義,你我這會兒早就已經……”
紫薇幽幽的嘆了口氣:“可我總想起最開始皇阿瑪寵我們的時候,他還答應我給你一塊免死金牌呢。”
鄂燕記起來,渾身上下摸了摸,有些着急:“對啊,我的免死金牌呢?為什麽不見了?”
紫薇動也不動:“早被那些獄卒們摸走了,我提醒他們的時候,他們說,皇阿瑪寵我們的時候,那是免死金牌,皇阿瑪不寵我們了,這也就是塊金子,不如給了他們去當鋪當了打些酒吃。”
鄂燕也不敢回去要,頗為惋惜:“可不是塊金子麽?當了還能過好一段日子呢。”
紫薇有些錯愕:“你在意的難道不應該是皇阿瑪不再寵我們了麽?”
鄂燕瞟了個白眼:“寵?他早就不寵我了!從那個什麽和康回來的時候,他就不寵我了!一個幾次三番要我命的人,怎麽會真的寵我呢?紫薇,你不要做夢了,你和我一樣,比不上和康的。”
紫薇一下子像是被抽空了所的力氣:“……可我娘說……”
“什麽你娘說我娘說的,他那麽多女人,哪兒還記得你娘?行了行了,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我去看看簫劍。”
紫薇一愣:“那永琪呢?”
鄂燕也愣了:“我……先去看看簫劍,然後去看永琪。”
一時兩人也就各自分開不提。
及至晚間,歐嫂才剛剛準備做晚飯,外面就有人敲響了門。
歐嫂在圍裙上擦擦手,遠遠的看見門口的是一對穿黑衣紅邊邊的侍衛。
歐嫂:……卧槽?
那群侍衛見主人家不開門,便道:“大嫂子,勞駕開門,我等有事相求。”
歐嫂只站在原地道:“俺們都是本分老實的小老百姓,官爺可是要讨茶水喝?”
領頭的又說:“大嫂子,喝茶也好,不喝茶也罷,哪怕就開一下門呢?”
歐嫂哪兒敢開門啊?她這會兒正在給簫劍一行人争取從後門出去的時間呢。
她轉身回廚房,提了滿滿一壺涼茶捧到門前,殷勤道:“官爺喝茶,俺們小老百姓怕得慌,您喝喝茶降降火。”
領頭的可不是什麽好糊弄的角色,眼睛一眯,手一揮道:“左青,去後門!”
他身邊的副将模樣的男子領命,帶着他的人就跑到後門去了。
領隊的這才笑笑,在歐嫂驚愕的差點失手松了茶壺之前接過來,道:“大嫂子放心,只要不再阻攔,我都算你不知情,不算你窩藏罪犯。”
歐嫂吶吶的又點頭又搖頭,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還是該跪下來求。
那領隊的卻是笑笑,将茶水分給身後的将士們。
突然歐嫂把手邊的一摞碗摔碎,大叫:“他們中計了!大家往這邊!”
只見各房門打開,鄂燕柳青柳紅沖了出來,身後紫薇金鎖分別扶着永琪爾康,他二人又架着個簫劍,在後面跟着。
那領隊的也不磨叽,拔劍就沖:“兄弟們!再不能叫他們跑了!”
于是兩方人馬便交戰起來!
鄂燕柳青柳紅打着打着突然覺得運不起力氣來,不出意外的被團團圍住,就連老毆和歐嫂也被反綁在柱子上了。
那領隊的解下脖子間圍着的黑色領巾,道:“哼,早知道有這一手!還給我們下藥,你當我們主子不知道你們的小把戲?”
那領巾上一片深色濕潤,原來他們先前喝茶只是包在口裏,趁人不注意就随口吐了出來,正好落在領巾上。他們根本沒喝進去!
先前去後門沒捉到人的左青又跑了過來,這會兒也是一臉笑意:“沒力氣的是你們吧?那幾天牢飯好不好吃?”
全身無力的鄂燕五人瞪大了眼睛,含香和蒙丹!
那領隊的好像看出了他們的想法,只笑着問左青:“那群回疆的人這會兒應該也捉到了,我們這就去複命?”
左青點頭,大聲對将士們說:“兄弟們!這番我們大獲全勝,回頭得了賞,兄弟們去好吃好喝,我們慶祝一番!”
話音未落,只聽齊刷刷震耳欲聾一聲:“是!”
聽到消息的和康面不改色,嘴裏一陣“啧啧啧”。
終于把簫劍也捉住了,這下,可就在沒有什麽人可以這麽無畏的救他們了吧?
一二……九十,簡直是十全十美了嘛*罒▽罒*
嗯……好像還有兩個老的?
呵,平頭百姓罷了,妨礙辦公……死不足惜吧┐(‘~`;)┌
誅心之戰
這女孩子家家的,為人婦前後差別不是特別明顯,但是經過人事的那都能有所察覺。
就這一點上,誰有乾隆經驗豐富?
所以在他還抱着些微的征服欲去看望剛被抓回來的含香的時候,就有那麽點微妙的懷疑。
朕頭上是不是綠了?
于是當天晚上找太後要了兩老嬷嬷就去寶月樓了。
具體發生什麽了是不知道的,只知道第二天寶月樓就被封了,裏面的人都被關在了天牢。
和康:……啊,多麽痛的領悟_(:з」∠)_
那些個立了大功的回疆兵指望着乾隆能饒他們一命,然後就等來了乾隆的反問句:“公主都被捉了,狗和人還有用處麽?”
回疆兵:……意思捉不捉回來都是活不成的。
乾隆到最後也沒吃到含香,當然他也不稀的吃了。你要給朕戴綠帽子,那就要付出代價,是不是?
當然這麽點還不夠。
乾隆轉眼就把蒙丹和含香關在一個牢房裏面了,誰都能看出來他用意是什麽。
那群回疆兵就在一牆之隔的牢房裏,誰也不是傻子,聽見隔壁卿卿我我“你是風兒我是沙”,再來個牢房纏綿,他們掐死那兩王八蛋的心都有了。
時隔一個月,這一個月裏面和康做了什麽且不說,只說某一天,來了五個太醫來給含香診脈。
滑脈,非月事。
隔壁回疆兵聽見這個,一個個都拿頭撞牆。
死了算了。
與其等着被清軍攻破城池,不如自行了斷。
可是隔壁傳來了蒙丹激動的聲音:“含香,你有孩子了!是我們的孩子!”
回疆兵:老子知道王八犢子!太醫走了嗎你就這麽嚎!?粉飾太平你特麽的都不願意做是嗎?!
不行,王八犢子還沒死,他們怎麽能死?得活着,讓王八犢子們先生不如死!
仿佛是聽見了回疆兵的心聲,乾隆下一秒就派人把兩間牢房中的牆壁給打通了┐(‘~`;)┌
再下一步,乾隆叫人帶着太醫取的證物就啓程去回部了,而跟着那人一起的,是二十萬大軍。
牢裏的含香也沒讓她就這麽死了,乾隆會派人給他們醫治,确保他們能活着看見自己家破人亡。
和康:啧啧啧,這就是權利的好處,這就是國家強大的好處。
要知道回疆兵可不都是孑然一身,他們還有家□□兒留在回部,這一場戰争下來,怕是……
所以他們送出去的不是能解救他們回部的聖女,而是将他們回部推入地獄的魔鬼!
蒙丹也猜到了乾隆的打算,可是已經晚了,牆已打通,二十來個回疆兵來勢洶洶。他急得大叫:“你們要幹什麽?!含香有身孕了,你們不能……”
回疆兵會鳥他?
你小子還有臉說懷孕?
懷孕!懷的是誰的孩子你特麽的心裏沒點ABC數?!
蒙丹戰鬥力是強,但那些回疆兵難道是紙糊的?見天打見天打,打完蒙丹打含香。
就在外面大清與回部交戰的同時,含香的孩子就沒保住。
而在那之後萬念俱灰的某一天,灰不溜秋的含香收到了一個同樣灰不溜秋的布包。
阿裏和卓的人頭。
“啊——!”
“含香!”
含香因為過于激動和害怕,身子一挺,撅了過去。
一邊遍體鱗傷的蒙丹也顧不得身上疼,飛滾過去就抱着她,着急的不得了。
另外一邊排排坐吃果果的回疆兵在經歷了最開始的絕望之後,只剩下了冷漠。他們心照不宣的交頭接耳一番,把個人意思都說了出來,就保持了這樣的姿勢。
他們在等含香醒來。
而這個時候,和康已經七歲半了。是的,這場戰争持續了半年,最終以大清将軍手刃阿裏和卓為結尾。
和康為了這一場戰争,也算得上是百般籌謀。她知道大清要打過回疆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大清的兵士也不是大風吹來的,雙方都養精蓄銳,這是乾隆想要放過回疆的最初的想法。
可是在中國的版圖上,天山以北,本就是中國的!
大半年過去了,大清有那個能耐一舉拿下回部。
“皇阿瑪把阿裏和卓的人頭拿回來了?”
和康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手裏還拿着畫筆。
她打算把大清的疆域手繪一份下來。
消息是晴兒告訴她的……哦,三四個月前晴兒就出嫁了,嫁給了她六哥永瑢,只是偶爾會回宮來看看。不用說,這消息肯定是永瑢告訴她的。
晴兒道:“可不是麽?”臉上是淡淡的悲憫“我一聽這個消息,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但是我想你肯定想知道這些事,畢竟你為了含香的事也部署了好些日子。”
和康把狼毫放在筆筒裏滌蕩了一會兒,微微甩幹,拿幹淨的棉布擦拭,然後端正懸挂在筆架上,才說:“六哥這樣的事也與你混說,也不怕吓着你。”
晴兒微微紅了臉:“你還不知道我嗎?爺他是知道的,這樣的小事斷不能吓到我。”
和康另取一塊布擦手,從書案後面走出來,道:“你不會真的想一家子去先愉親王封地吧?我二人這幾年的交情,你就都不顧了?”
晴兒笑笑:“還會回來的,只是要出去避避風頭,你不知道朝裏如今怎麽說的呢。”
和康拍拍晴兒的肩膀:“我如何不知道?那些個文官成日的沒事做,猜測這個猜測那個,六哥過繼出去了也沒能逃過這一劫。只是我總念着我們的情分,舍不得你呢。”
晴兒但笑不語。
和康也就不再說話,只叫她抽空去看看太後。
晴兒也就去了。
而和康本不願再參與含香的事,但想到他們曾不管不顧的在牢房中珠胎暗結……
emmmm……
果然還是不能讓他們在牢房裏輕松愉快的活下去(′-ω-`)
和康想起那些同樣不被允許死亡的回疆兵,回身取下牆上的寶劍,穿了鬥篷就去了天牢。
她看見的是排排坐吃果果回疆兵在一邊和另一邊的含香蒙丹對峙。
和康:“……咳。”
回疆兵不認識和康,因為這是和康第一次見到他們。
他們聽見動靜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毫無反應了。
和康也不多說什麽,把腰上的劍橫放在牢門前,留下一句:“是時候了。”就走了。
其實和康一直能聽見天牢裏發生的事,回疆兵們在一開始是如何的悲痛欲絕,後來在得知回疆不保了之後是如何的痛恨含香蒙丹,以至于見天的棍棒改造,這些她都是聽說過的。
這也是乾隆的目的吧,讓一脈相承的族人對含香來肆意打罵,又求死不能,這比一刀砍了她的頭更叫她難受才是。
從一開始乾隆就是這樣打算的,這也是為什麽他要單獨辟出一個角落分別關押回疆兵和含香,他就是要讓那些回疆兵對含香兩人恨之入骨,這樣才能避免回疆兵在以後的某一天突然被含香蒙丹的愛情給感動。
畢竟,難道就你兩的愛是愛,我們這群人家裏就沒有個老婆孩子熱炕頭?我們被你們害得家破人亡了都,你倆還在我們隔壁制造下一代?!給你兩孤獨寂寞得!給你兩錘錘哦(ノ=Д=)ノ┻━┻
不過到現在了,回部也已經收入大清版圖,出于私欲,乾隆想接着折磨含香或是想看着含香對他極盡谄媚,那也就留着含香一條命也就夠了。了不起再留一個蒙丹,讓他們看看違抗皇命的下場。
但是這些回疆兵是留不得了,畢竟也這麽半年了,再大的恨,下再狠的手,也就那樣兒了。
但是有些人,連死亡也是可以用來發揮餘熱的。
正如和康所料,回疆兵并不在乎她的身份,他們只知道,有一劍在手,那就比撞牆而死多的輕松。
他們這次僅僅是眼神交流,連交頭接耳都沒有,似乎就一同認定了某個答案。
沒多久,含香終于恍恍惚惚的清醒了。
“公主,您醒了?”
含香一陣恍然,公主?有多久沒人叫過她公主了?
蒙丹還有着點屬于武者的直覺,道:“你們想幹什麽?”
回疆兵們排好隊,第一個人說:“公主,謝謝您的愛情,将回疆毀于一旦。”
話音未落,手中寶劍利落的劃向了自己的脖頸。因為站的近,甚至有血濺到了含香蒙丹身上臉上。
含香:“!!!”
接着是第二個人,也是一臉平靜而冷漠的說:“公主,謝謝您的愛情讓我們家破人亡。”然後也一劍劃破了脖頸。
如此這般一個接一個,竟是紛紛自刎在含香面前。
含香吓得大叫:“住手!你們在幹什麽?!快住手!”
蒙丹看着懷中驚慌失措的含香,她的臉上已經沒有半點血色。
這些話,這些人,連他這個大老爺們兒聽了看了都覺得震撼萬分,何況是原本應該背負着拯救族人的命運的含香呢?
這半年,含香被軟禁,被逃獄,被流浪,被捉回來,被折磨,被流産,被毆打,被驚吓……這根本不是一個弱女子能夠承受的!
可蒙丹,含香心目中的天神,卻并沒有絲毫辦法拯救她于水火。
因為他也在裏面_(:з」∠)_
漸漸的,含香就不再那麽相信蒙丹和她的愛情了,她也開始覺得,如果當初她沒有愛上蒙丹,如果她就乖乖的成為乾隆的女人,是不是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只是因為蒙丹就在她身邊,所以她強迫自己繼續微弱的相信着。
可是如今,她看見了阿裏和卓的人頭,知道她的父親已經被她的所謂愛情給害死了,好不容易醒過來,卻又把眼前的“盛宴”看的清清楚楚。
這需要多強大的內心,才能繼續相信下去?
可是含香已經沒有了。
她呆呆的看着身邊滿地的屍體,精神已經瀕臨崩潰了。
“嗚……啊……啊!為什麽會這樣啊!”含香終于徹底崩潰了,她不顧一切的嚎啕,在所有的還散發着溫度的屍體裏,找到了阿裏和卓的人頭,抱在懷裏忏悔:“爹我錯了,含香錯了啊!如果我早些聽你的,你就不會……爹啊!”
蒙丹心徹底涼了。
他為了含香可以忍受世間所有的折磨,包括被關押,包括被回疆兵們毆打。
只要含香在他身邊,他覺得就能撐下去,他就能每天靠着含香對他說的“是,你是風兒我是沙,我會永遠陪着你”這樣的話活下去。
“含香?”蒙丹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已經顫抖得不成了樣子。
含香恍若未聞,甚至拿額頭蹭着阿裏和卓早已冰冷的臉頰:“爹你醒醒啊!我錯了,含香知道錯了!”
“真的知道錯了?”和康是在看監獄的人告訴她之後才進來的。
蒙丹遍體鱗傷,他對和康的出現并沒有任何反應,他還在一聲聲叫着:“含香?”
而含香卻看了過來,她認出了和康:“五公主!你是五公主是嗎?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跑了……不敢再跑了……你幫我告訴皇上,我做他的女人!只要他放了我爹……”
“殺了他。”和康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看着呆愣着的蒙丹,道:“殺了那個男人,本宮就告訴皇阿瑪,是你手刃了蒙丹,剩下的……就看皇阿瑪怎麽決斷了。”
含香愣了,她轉頭看了會兒蒙丹,又轉回來看着和康,似乎是在分辨和康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我……”
“舍不得?”和康作勢轉身要走。
含香急了,撲到牢門前連聲道:“我殺,我殺我殺!”
蒙丹一震,他看着他愛了一輩子的女人,仍舊舍不得怪她。
本來也不該怪她,因為是他把她原本富足安定的生活毀了個幹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