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四
「我覺得她有心事。」莫莉兒說。
「她有心事也不關妳的事好嗎？」高橘翻着衣服說。
事過一個禮拜，高橘楷同莫莉兒一起逛一中街。
「為什麽她要那麽奇怪？」莫莉兒問。
「如果以那天來比的話，我覺得妳比較奇怪。」高橘想起那一天，全身無力。
那天雨下了一整天，放學後莫莉兒又強拉高橘淋雨回家。這幾天開始放晴，莫莉兒的心情再度回到煩悶。
「倒是說說妳跟張宴嬅處得如何呀？」高橘在結帳的空檔時間，看着莫莉兒問。
「沒進展。我說了，我跟她只是朋友、同學、學姐妹。那天她載我去牽機車，聊不到半個小時我就走了。」
「那妳們聊什麽？」高橘抓起店員包裝好的袋子，興奮的問。
「沒什麽。大概就跟我說一下她對我的感覺之類的，我跟她說謝謝。」
「謝什麽謝！」高橘好氣又好笑的說。
「謝謝她的愛。」
高橘噗的笑出來，和莫莉兒同步跨出店門外，莫莉兒立刻戴起紅色網帽，臉上露出不爽的表情。
「她已經算是衆多追求妳的女生當中，列為極品的人了耶！」高橘繼續同樣話題，吃定莫莉兒不會因為天氣的緣故，而對不想繼續談的話題向她發脾氣。
「每個人極品定義不一樣啊！」
「難不成妳覺童普亦是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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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問妳一下，完全不對她抱有任何好感，因為我也覺得那天她的确太沒禮貌了，點頭回應我的招呼也好。」
「那妳講完謝謝以後，學妹什麽反應？」
「她只是笑了一下說她會努力。」
「就這樣？」
「難不成她要跟我吵架嗎？」
「是不至于。」高橘說完就拉着莫莉兒往名佳美的方向。
此一同時，童普亦跌倒在地，推了一下眼鏡看着眼前的三人。
「媽的！說過幾次！妳走路不要低着頭，撞到人也該說對不起！」梁進肯生氣的說。「算妳好狗運！我不打女生的，不然妳被我扁會更慘！」
「妳态度可不可以好一點？妳撞到人不說對不起，一直比些奇怪的手勢，是挑釁嗎？」張宴嬅冷冷的說。
「那麽容易就被推倒，我看不是挑釁。」李薇亭說完跟梁進肯一起笑了出來。
童普亦撐起自己的身子，向梁進肯鞠了一鞠躬，梁進肯生氣的說：「妳這樣只是讓我感到惡心！」
童普亦擡起身子，又比了一個手勢，他們看到更生氣。
「怪裏怪氣的到底想怎樣！看不起人啊！」李薇亭生氣的扯着童普亦的領子。
「你們怎麽都在這？」高橘的聲音突然往一旁冒出來，他們三個一起看過去，都睜大眼睛。
「學姐！？」張宴嬅跟李薇亭一起喊出來。
「算妳好狗命！」李薇亭迅速的揍了一拳童普亦。「這是最後一拳，因為我們要跟學姐走人了。」
「你們幹什麽打她！？」莫莉兒驚恐的走過去質問。
「我跟這家夥警告過了，走路不要不看路！媽的臺中是小到我走在這邊也可以被她撞到是不是？」梁進肯生氣的說。
「她只是不小心撞到你，有必要打人嗎？」乍聽之下不講理的事情，莫莉兒馬上表現出反感的樣子。
「如果她說對不起，我就不會那麽生氣了！是她撞到我，還比一些怪手勢！」梁進肯氣憤的說。
「我可以作證，阿北不是那麽不講理的人，上次這家夥撞到阿北，阿北也沒有動手，這次真的是這家夥态度差。」張宴嬅舉起右手說。
「道路監視器都可以證明！」李薇亭說。
莫莉兒聽了，才知道他們生氣不是沒原因，看着童普亦尋找眼鏡，抓到眼鏡後連忙戴上，爬起來看着他們。
冷冽的眼神加上怪異的氣質，讓人感到相當不舒服。
讓莫莉兒聯想到上次雨天的情形，配上今天的晴天，火氣也冒上來一點，不高興的說：「妳撞到人，不就該說對不起嗎？為什麽還要這樣的眼神及比劃奇怪手勢挑釁？」
「她沒那麽厲害可以挑釁別人啦！我一推她就倒了！」李薇亭說。
「我不是不講理的人，可是無論如何，撞到人都該說對不起。」莫莉兒盯着童普亦完全沒有生命跡象的瞳孔說着，感到背脊發毛。
童普亦又比了同樣的手勢，莫莉兒看了膛目結舌，其他三個看了都大罵三字經。
「我沒騙妳吧！她就是這樣！媽的真的很欠打！」梁進肯生氣的說。
「我非得打死她！」李薇亭握緊拳頭再次準備沖上去毆打童普亦的同時，莫莉兒馬上轉身拉住李薇亭。
「不要打她！不要打她！！」莫莉兒緊張的說。
「為什麽！妳看她那樣子不令人生氣嗎！」
「她已經說對不起了！她一直都有跟你們說對不起！你們就不要追究了！」
「妳在說什麽？」張宴嬅阻止了李薇亭，李薇亭才收起拳頭。
莫莉兒看了一眼童普亦，又看向張宴嬅說：「她比的是手語……我看得懂，她比的意思就是對不起。」三個人不敢相信的睜大雙眼。
莫莉兒又轉身走向童普亦問：「對不起。」
童普亦又比了幾個手勢，莫莉兒笑了出來說：「謝謝。」童普亦便走向醫院大門口了。
「她沒事幹什麽比手語？」梁進肯問。
莫莉兒聽了不高興的看着梁進肯說：「她沒辦法說話當然是比手語啊！你以為她愛啊！」就拉着高橘走掉了。
「她幹嘛那麽生氣？」梁進肯看着張宴嬅問。
「你白癡……我們打了一個啞巴，她當然生氣。」張宴嬅白了梁進肯一眼，追上莫莉兒的腳步。
「莉兒學姐的媽媽也是啞巴。」李薇亭走過梁進肯的面前也補充一句。
梁進肯全身肌肉緊蹦，才知道自己為什麽惹毛莫莉兒了。
「原來童普亦是啞巴啊……」隔天高橘和莫莉兒一起走進校園時，尴尬的說。
「難怪她那麽不懂得跟別人相處……」莫莉兒滿臉愁容的說。她只要想到昨天對童普亦的态度也很差，內心便堆滿了愧歉。
「她最後是跟妳比什麽？妳為什麽跟她說謝謝？」
「她跟我說沒關系，她可以諒解。」莫莉兒說完這一句又更加的自責，一直辱罵自己怎麽能以這麽卑劣的态度跟惡劣的口氣對一個殘障人士。
他們誤會一個啞巴就算了，還得到對方的體諒，真的是罪該萬死！
「如果讓我知道有人這樣對我媽，我一定會揍扁對方！沒想到我卻這樣對一個跟我媽有着同樣障礙的人，真的是……」莫莉兒焦躁的說。
高橘看了，拍拍莫莉兒的肩膀說：「別這樣！不知者無罪！大不了我們以後對她不該再用異樣眼光看待！」
「我知道啊……可是……天啊！我到底做了什麽事？虧我還會去當殘障人士的志工，根本是狗屁啊我！」
「那是在妳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的，根本無須這麽自責好嗎？」
莫莉兒吐出了一口十噸重的氣，幾乎快把她肺裏的氣全部抽出來。她為此懊惱一整天，看在高橘眼裏，卻認為莫莉兒是自找麻煩。
也許自己從沒親身體驗過，所以高橘無法理解莫莉兒的心情，因此也不能說她無情。
午餐時間莫莉兒仍帶着一整天的壞心情，跟着高橘走進去餐廳裏，她的腳步沉重到可以踏碎每一塊磁磚。
「嘿！學姐！」張宴嬅調皮的跑過來，點了一下莫莉兒的肩膀。莫莉兒看了張宴嬅一眼，眼中出現了殺機。
「妳這家夥！妳以後搞清楚狀況再打人可以嗎？現在的人要懂手語少之又少，但也不要笨到覺得對方在挑釁你們啊！難道你們都不會覺得事有蹊跷嗎！」莫莉兒看着張宴嬅，發火的說。
「妳還在為這件事情生氣啊？」
「我看到妳一點也不放心上才生氣！」
「我跟她說對不起了呀！」張宴嬅說。
「妳哪時候跟她說對不起的？」莫莉兒愣了一下說。
「我已經好幾次在那個時間看到她進去中國醫學院裏，也在某個時間看她走出來過，我昨天特地等她出來跟她說對不起。」
莫莉兒質疑的看着張宴嬅，張宴嬅一直給人的印象是玩世不恭，甚至有點自負的高傲态度，真想不到她也算是個誠懇的人。
「那她說什麽？」莫莉兒追問着。
「我看不懂。」
「那妳去學手語好不好！」莫莉兒生氣的說完，甩頭走開。
「學姐好像真的很生氣。」張宴嬅低頭看着高橘說。
「趁這機會跟她學手語吧！」高橘歪了頭說完就跟着莫莉兒一起走。
坐在餐桌前的莫莉兒戳着面，怒容還沒完全退去。
高橘看她這樣子，夾起一塊肉說：「妳再繼續戳妳的意大利面，面被妳戳成一小節一小節，快要變成像一盤蛆在盤子裏了。」
「這樣吃看起來比較優雅。」
「惡心……好了啦！會開玩笑就表示妳好多了，別再想了。」
「我在想我得幫助她。」
「幫妳的頭！那妳先幫我個忙，把妳那盤被戳的惡心不拉機的面吃完好嗎？」
「我會有當志工的心情上來啊！」
「那妳假日再幫助她好嗎？現在妳是學生的身份。」
莫莉兒面對高橘這麽從容的态度，沒勁說下去，撐着下巴看着餐廳周圍。忽然她站起來看向一個地方，高橘疑惑的看着她。
「我願意幫妳的忙，讓這盤面立刻消失在妳面前。」莫莉兒拿起她的食物，就走掉了。
高橘傻了眼看着莫莉兒的背影，自言自語着：「搞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