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十三
高橘拉起面條，眼睛還是不放過莫莉兒。
「喜歡她哪一點？」高橘問。莫莉兒這才露出笑容，準備像演說家一樣開始發表自己的感想。「下次再說好了。」高橘舉起一只手，擋住她跟莫莉兒之間的臉。
莫莉兒被潑了一道冷水，只好緊急煞住快要沖出口腔的字。
「她來了！」莫莉兒看到童普亦還是像幽靈一樣的從學生餐廳大門走進來，脖子伸長，快像一頭長頸鹿的說。
高橘跟着回頭過去，她太矮了，只能站起來瞄一下。
「她真的答應我的要求，會每天來學生餐廳了！」莫莉兒興奮的收着便當跟筷子。「跟我過去認識她！」莫莉兒一手拿着便當，一手抓緊高橘的手腕。
「不要啦！我看不懂手語吼！」高橘把手往回拉，拼命掙脫。
「那我先過去了！」莫莉兒冷不防放開手，高橘差點被她自己往後拉的反彈力推倒。
「啊！妳就這麽重色輕友嗎！」高橘揉着右手腕說。
「那我叫她過來。」莫莉兒放下便當，亢奮到是用跑的過去。
『一開始是因為學姐所以病得不輕，導致現在頭殼壞去，芽還沒長，就一股腦的拼命澆水了。』高橘看着莫莉兒已經消失三年的戀愛光環再次出現在頭頂上發亮嘆氣想着。
「嘿！」莫莉兒跳起來，降落在童普亦面前，開朗的高舉左手。童普亦抖了一下身體，看了每天都精神充沛的莫莉兒。莫莉兒先注意到童普亦依然戴着手環，于是信心十足的說：「跟我一起吃飯！我請妳吃。」莫莉兒已經忘記昨天被拒絕的尴尬，反而越挫越勇。
童普亦搖搖頭，比着：「我只是想說答應妳了……來一下學生餐廳。我不餓，沒有要吃東西，下午也沒課，我要走了。」
「妳要走了！？妳要走去哪！？」
童普亦看了看手表，以靈活的手指頭比述：「兩點我要去醫院。」
「這樣子啊……我陪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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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童普亦斬釘截鐵的拒絕。
「為什麽？」童普亦又出現她拼命想保密的神情，莫莉兒于是說：「那妳看完的時候，我們去望高寮要不要？」
「那是哪裏？」
「反正就是很酷的地方。」莫莉兒賣着關子，眨了一邊眼睛頑皮的說。
「妳跟我去嗎！」莫莉兒在高橘家中哀求着說。
「我不想當電燈泡。」高橘邊摺衣服邊說。
「不會啦！妳跟我去嘛！我開車啊！這樣妳就不會落單騎機車了！」
「妳竟然是說我落單！？怎麽不是騎機車的話要妳載我咧？」
「普亦沒有機車啊！」
「我妹妹有一臺捷安特，她買了兩萬多騎三天就不騎了。」
「童普亦家住七樓沒電梯，離學校起碼十幾公裏，妳是要她腿斷掉嗎？」
「她家不是開武道館的？打打殺殺對她來說沒有什麽，騎個腳踏車奈何得了她嗎？」
「反正妳跟我們去吼！妳不去，我……我就……」莫莉兒說到這邊，想着該說些什麽适當的詞語威脅高橘。
高橘把摺好的衣服一次放進衣櫃裏，關上衣櫃說：「好啦！糗不糗啊妳？說服我一點能力都沒有，竟然有辦法說服童普亦，可見妳對我根本沒有愛。」
莫莉兒大笑抱緊高橘說：「別這樣嘛！是因為我給妳的愛太滿了，妳已經容納不下才感覺不到啊。」
高橘也笑了出來，用力捏了莫莉兒的大腿。
童普亦跟萬寺泉一起蹲在萊爾富旁，萬寺泉吐了一口煙說：「這女孩可真積極呢！」童普亦沒有回答，只是在等莫莉兒出現。「她是不是真的很喜歡妳啊？」童普亦聳聳肩，就算莫莉兒明說了，童普亦也不會承認。「如果像妳說的不喜歡人家，何必一直答應別人？」
童普亦被萬寺泉這問題問倒了，也正視起這個問題。
「你這麽說也對……」童普亦看着萬寺泉比劃着。「但是我……不知道。莫莉兒，非常的……讓人無法拒絕。本來我的确下定決心來臺中以後，要過着我已經拟定好的日子，可是莫莉兒的出現，我真的……」童普亦頓時想不出任何一句形容詞來形容自己尴尬的處境，莫莉兒真的是亂了她的腳步，連她自己都想不到。
「我只是問問，至少妳這樣是正常了。我還滿感激她改變了妳。普亦，妳是人，同樣的她也是人。妳不是跟我提起莫莉兒喜歡下雨的原因？妳們心中都住着另一個人，可是都已經開始知道自己該慢慢接受別人了，這是人之常情。」
「我沒有改變她，她還是喜歡雨天。」
「而妳也還是因為宋純莘無法接受她不是嗎？改變在妳們之間漸漸産生，感情這種事，是沒有辦法一直克制住自己的，總是會在無意識之下做出自己從沒想過的事。」童普亦低着頭，此時一臺紅色福斯停在他們面前。
他們四個一起倚在望高寮的欄杆邊，欣賞着臺中以夜景稱霸的景色。
吹來的風比山下還要強烈許多，童普亦跟萬寺泉站一起都不說話，萬寺泉的煙一直飄到莫莉兒那一邊。
「先生！你可以不要一直抽菸嗎！」高橘忍不住抗議了。
「喔！」萬寺泉聽了，又吸了一口才扔掉。
莫莉兒笑了出來，把頭伸出去一點看着萬寺泉說：「抽菸對身體很差！你跟童普亦都是在學武術的，怎麽可以抽菸？體力也會變差！」
童普亦看了萬寺泉一眼，萬寺泉尴尬的說：「我本來也沒抽菸的。」
「那你後來為什麽抽菸？」
萬寺泉看着童普亦，童普亦也看着萬寺泉。童普亦一直都沒有問萬寺泉怎麽突然抽起菸來，而且還抽得那麽兇。
萬寺泉沒有回答，跟童普亦一起靜靜看着夜景。
高橘拉扯了莫莉兒的衣服袖子小聲說：「童普亦就算了，她朋友又不是不會說話，怎麽也那麽安靜？」
「可能他們兩個心靈相通吧。」莫莉兒不以為然的說。
她已經有點習慣跟童普亦出來就是會安靜很多。
「妳還記得那一次我抽菸時，純莘的表情嗎？」萬寺泉趴在欄杆上問。
童普亦手撐下巴，想起那一段不禁笑了一下。
＊
「萬寺泉！你抽菸！？」宋純莘看到萬寺泉蹲在武術館後門偷抽菸，驚恐的叫出來。
萬寺泉連忙把菸丢掉，站起來把菸味拍掉說：「我沒有在抽菸，是因為天氣太熱，我吐出我體內的熱氣。」
「熱你的頭！」宋純莘跳起來用力拍打萬寺泉的頭一下說。萬寺泉緊張的看着站在宋純莘後面的童普亦，童普亦的臉已經氣到漲紅。「我打你總比她打你的好。」宋純莘突然小小聲的靠在萬寺泉耳邊說。
「哦？」萬寺泉這才領悟到宋純莘的用意。
「我一定要罰你背我從臺北車站跑去淡水！」宋純莘揪着萬寺泉的耳朵走掉說。
「真的很對不起啊！」萬寺泉也配合宋純莘演着戲，口氣假裝百般不願意的大喊。
＊
「妳知道她那時的用意嗎？」萬寺泉問。
童普亦笑了笑比着：「當我白癡嗎？我看你們演得起勁，也懶得理你們了。」
萬寺泉持續笑着，接着說：「我也很想她。」童普亦的笑容又慢慢收回，連表情都不說話的看着夜景。
「喂喂！我也要聽你們以前發生過的事。」莫莉兒推了推童普亦的身體說。
童普亦看着萬寺泉，豎起大拇指指着莫莉兒，萬寺泉只好挺直身子，走向莫莉兒。
「妳想聽哪一段啊？要聽我跟普亦在國中放學回家發現到一只快死的母狗故事嗎？」萬寺泉負責任的扮演說書人角色
童普亦在一邊旁聽，萬寺泉本來就比童普亦開朗一點，跟一般大男孩一樣大方，馬上逗得莫莉兒與高橘笑到東倒西歪。
他們四個換坐在另一邊的草坡上。
「後來那母狗突然吐血，普亦吓到腿軟跌倒！我第一次看到普亦被吓到，妳不知道她的表情多經典，就像這樣。」萬寺泉說完扮了一個極醜陋的臉，嘴角還歪一邊快觸碰到耳朵似的，兩個女孩大笑出來。
童普亦悶笑一聲，看了另一邊也在看夜景的人們，不介意萬寺泉怎麽糗她了。
接着童普亦的眼睛一下瞇小又睜大的看着不遠的一群人，吓了一跳，急忙拉扯萬寺泉的衣服。
「後來我們國三那年暑假去釣魚的時候啊……」萬寺泉說得正起勁，還推開了童普亦拉扯的手。「童普亦跟我真的很不會甩魚竿……」童普亦繼續拉扯萬寺泉。「幹什麽啦！我正要說到精采的地方耶！」萬寺泉總算理會童普亦，不耐煩的問。童普亦指了指她看到的一群人，萬寺泉也看過去。「幹！不是真的吧！？是我們高一那年惹到的人嗎！？」萬寺泉這才知道要緊張了。
「快閃人。」童普亦的比劃亂中有序，站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