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求枝枝~】

秋安最後還是帶着靈衣去了幹坤宮。

到了幹坤宮,玉兒跟珠兒都退了下去,別無他法,秋安只能讓靈衣也在門外候着。

此刻,裏間裏就只剩下端坐在那裏的蘇皇後,和站在那裏小心翼翼打量着蘇後的秋安。

以往每一次秋安被叫來幹坤宮的時候,眼前這位名義上的母妃總是在她身上弄出傷痕,以此來留住父皇。

久而久之,秋安一看到蘇後宮裏的人出現在他的小宮殿裏,就會下意識的害怕。

“母妃。”秋安瑟瑟的壓着嗓音,喚着眼前的女子。

“秋安,過來坐。”蘇後持着得體的笑容,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語氣溫柔起來。

秋安咬了咬下唇,擡步走到蘇後的身邊坐下,盡可能的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的緊張,可當蘇後的手觸碰到她的手臂的時候,秋安還是忍不住的瑟縮一下,繃緊了身子。

“一轉眼,秋安都已經是大姑娘了。”蘇後像是沒有感覺到秋安緊張的樣子,一邊替秋安整理着身後的頭發,一邊打量着秋安,狀似平常的聊天一般說着。“過幾日便要舉行一場宴席,秋安可是又心儀的人了。”

可是,這溫柔的話語聽在秋安的耳朵裏,讓她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她盡可能的壓着自己心裏的恐懼,小聲的說着。“回母妃,秋安還沒有。”

蘇後沒有注意到秋安的小心思,她只當做秋安是害羞了,難得的說了回好話。“那正好,過些日子的宴席上,秋安可得好好的看一看,看中了,母妃替你做主。”

“嗯。”秋安低低的應道,垂下自己的眼眸,遮掩住眼裏的傷感。其實她是有喜歡的人的,可是卻喜歡不得,連說都不能說的。

蘇後拉着秋安又講了一些細小瑣碎的事情,秋安靜靜的在一旁聽着,也不說話,全程就聽蘇後在那裏講着。

許是蘇後說不下去了,又或許是她裝不下去了,蘇後終究還是将話題轉到了宴席上面,她附耳在秋安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秋安縮在衣袖裏的手指顫抖了一下,她是猜到蘇後找她來定是有什麽事情的,卻怎麽沒想到她竟然想利用她······

“怎麽,秋安這是不願意?”蘇後聲音上調了一個調。

“秋安不敢,母妃說好自然是好。”秋安的手指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才抖着音道。

“既然願意,那就回去好好的準備準備。”蘇後撤了笑容,裝了這麽久她也累了。

“是。”秋安從蘇後身邊起來,咬着下唇行了禮,退了出去。

門外的靈衣瞧見自家主子面色蒼白的樣子,擔憂的上前扶住。

秋安蒼白着臉對着玉兒和珠兒笑了一笑,便撐着靈衣離開了。

玉兒目送着秋安的離開,眼裏及不可查的閃過一絲憐惜。

秋安雖然說不上什麽絕美的人,但是勝在飽讀詩書,令那清秀的面容上多了幾分書香氣息,整個人看起來溫軟端莊。

可是,她卻攤上這麽一位貪念權利,嫉妒心極強的母妃,為了能夠拉下競争對手,不惜利用起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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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是非常的快,一眨眼的時間便到了秋安的宴席。

這些日子裏,沒有什麽大的事情發生,小事情倒是有些。

比如,在林亦舒授課的時候,三皇子淩鳳熠愈發的嚣張起來,只不過每次都被林亦舒怼的無法言說。

而六皇子淩鳳翔倒是愈發的安分起來,甚至有些時候還能與林亦舒探讨一二。

不過最讓林亦舒意外的是,二皇子淩鳳晟的眸子裏憂郁變得淡了,整個人也變得開朗起來,有些時候甚至會與他人打趣。

其他的兩位皇子存在感就比較低,倒是沒發現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只是四皇子淩鳳栩上課的時候總是會靈魂出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除了學堂裏的這些小變化,林亦舒一直派人看着的蘇家與白家一直沒有什麽動靜,可他總覺得這平靜的背後有着不可想象的陰謀。

林亦舒捏着手裏的帖子,右眼不受控制的跳動着。

“主子,該走了。”輕靈在門外敲了門,走進房裏對着林亦舒道。

“嗯。”林亦舒将帖子給輕靈,騰出來的手壓着右眼,悶悶的說着。

壓着右眼的手一直沒有放下來,直到上了馬車,他才感覺到好了一些。

許是注意到了林亦舒不太舒服的樣子,馬車也是徐徐的走着,等到他們來到南門的時候,已經沒有幾個人在那裏了。

只有一個小太監和一輛與他們一樣剛到的馬車。

林亦舒下了馬車,帶着輕靈往裏走去,不出意外的撞上了另外一輛馬車上下來的秦子瑜。

“帝師大人。”秦子瑜見着林亦舒,先開了口。

林亦舒想裝作看不見都不行,只能牽強的轉過來。“廠公。”

這些時日除了那幾位皇子有些變化,眼前的這位變化也是相當的大!林亦舒不知道他是抽風了還是怎麽了,這些日子總是沒事來找他,恨不得黏上他才好。

林亦舒是看見他是能躲就躲,躲不過才像現在這樣尴尬的打一聲招唿。

那邊一直候着的小太監見到人趕忙的跑過來。“帝師大人,廠公,這邊走。”

林亦舒點點頭,跟着小太監進了皇宮,沒有再給秦子瑜一個眼神。

秦子瑜也不甚在意,嘴角噙着笑容就跟了上去。

這場宴席是在傍晚時分,林亦舒他們到的時候算是比較晚的,天色已經變暗,在前頭領路的小太監也是提着一盞燈籠。

領着他們七拐八拐的走進舉辦宴席的地方,小太監領着他們二人進了宴席,報了一聲“帝師大人,廠公大人到。”之後,便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徒留林亦舒和秦子瑜一同接受着已經落座的各位的目光。

林亦舒今日穿着一件天藍色的衣袍,依舊很是樸素。面容上依舊帶着他的招牌笑容。

相比林亦舒的清雅之下,秦子瑜的穿着偏向于邪氣,他穿着一身暗紅色的衣袍,腰間是燙金的腰帶,冷硬的臉上是微微眯着的眼睛帶着冷意掃過看過來的衆人。

這兩人一冷一熱,從宴席的尾處面不改色的走到前頭坐下。

不過很巧的是,林亦舒和秦子瑜的位置在一起,林亦舒有些頭疼的往邊上坐了坐。

但是,還沒有等林亦舒挪好,便有人喚了他一聲。

“這位可是新任的帝師大人。”說話的是一位坐在宴席中部的一位男子,看他的穿着也是一位官家子弟,就是不知道是依附于哪一家的。

林亦舒凝了眸子,剛想開口回答,就被那人的一句話再一次的打斷。

“聽聞帝師大人在科舉殿試上一舉拔得頭籌,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與帝師大人相比較一番,見識見識帝師大人的文采。”

那人原本還是謙謙有禮的模樣,此時說這句話的時候,面容上帶着三分的不屑,挑釁似的看着林亦舒。

他一說完,便有幾位一同附和起來。

這場宴席下的請帖都是一些年輕子弟,不是官爵在身的,就是一些官家的子弟,這位開頭說要見識見識林亦舒文采的便是陸家的長子,陸寧。

陸家是依附于白家的,白家向來是商賈人家,能夠有文臣所支持,他們也是相當看重的。再加上最近白家後宮的那位拿了鳳印,更是嚣張的不得了。

要不然,他也不會當場來挑釁林亦舒。

林亦舒淺淺的一笑,問道。“不知公子是誰?”

別人知曉他的名字,而他卻不知曉別人的名字,着實是給對手的一種難堪,更何況陸寧在這文人圈子裏還算的上名號的人。

陸寧咬了咬牙。“在下陸寧。”

“陸寧?沒聽說過。”林亦舒懶懶的說着,很顯然是不想理會這些人。

“你!”陸寧氣急,脫口而出“帝師大人這是怕了?”

“呵,以你的身份怕是還不夠格。”秦子瑜在一旁觀戰也看的夠了,嗤笑出聲。

他這一出聲,剛才還蹦跶的幾位剎那間沒了聲音,對于這位傳聞中的東廠總都督,他們還是比較畏懼的。

陸寧身邊的一位公子拉了一下陸寧的衣衫,示意他夠了,但是陸寧就像是沒有看到一般,依舊梗着脖子道。“今日的宴席本就是給大家切磋用的,怎的還拿身份壓人!”

這句話一出,宴席上頓時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夠聽得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宴席進口處再一次的傳來太監尖細的嗓音。

“陛下到,皇後娘娘到,婉貴妃娘娘到,淑妃娘娘到,秋安公主到!”

衆人也不再揪着這個不放,趕忙的跪下來迎接,一陣行禮之後,皇帝帶着三位妃子和一位公主入了座。

“剛才是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嗎?”淩鳳煜落座之後先是看了一眼林亦舒和秦子瑜這邊,才問道。

“回陛下,微臣剛才是想與帝師大人較量一下文采。”陸寧還沒有放棄,當即站了出來回着淩鳳煜。

“是嗎?”淩鳳煜笑道,随後将目光放在林亦舒身上,道。“亦舒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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