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雙向08
回到232,沈宜凝還沒回來,兩人松了口氣的同時,都有些心事沉沉。
一時靜默,只有空調風吹的聲音。
周映棠時不時會垂眸看一眼網易郵箱,可惜截止現在一個多小時過去,依舊石沉大海。
算起時差,那邊現在臨近中午。祁宴不可能還沒睡起來。
傳聞祁宴半工半讀,在倫敦主要為公司拉外助,不可能看不見郵箱信息。只能說排除這點,就只剩他故意不回。
……到底為什麽呢?
感性告訴不能輕信傻逼的挑撥離間,但理性總有種隐隐的感知,這渣的話并非空穴來風。
并非她們不願第一時間尋求魏家的幫助。
魏與歡為愛出國本就瞞着姜家,告知魏家二老不說讓他們提心吊膽,萬一虛驚一場,更深一步激化魏與歡和魏家的關系,實在得不償失。
祁宴沒幹什麽拉胯事還好說,一旦他不幹人事,魏家勢必會和祁家拼個魚死網破。
因此在走投無路之前,她們會選擇避開魏家二老的法子。
想到那傻逼提了姜修言,周映棠的心尖不由一悸:她大抵聽說過京圈頂級四大家族這一輩的牽扯。
魏家本與盛家交好,有意想把魏與歡許給盛氏現任掌權人盛雲淮,只是魏與歡已經與祁宴找了對象。
偏偏祁宴的母親是小三,作為私生子就沒被祁家老爺子承認過。魏家二老可以不在意門第,但出身必須堂堂正正。
像祁宴這見不得光的身份,自然不被魏家二老看好。魏與歡對祁宴愛的死去活來,自然不會屈服自家父母嫁給一個比自己大九歲的男人。
她的出國躲婚,導致魏家和祁家的關系降至冰點。愣是怕被如今可謂只手遮天的盛雲淮打壓,祁氏便有意和姜家深交。
也就是說,某種意義祁宴和盛雲淮算“情敵”。已經進了魏家黑名單的祁宴,如果想不被打壓,唯一可以仰仗的只有姜修言。
參照蔣遲那渣的意思,祁宴多半和姜修言還挺熟。或許從姜修言那下手,才有可能找到祁宴。
捋清前因後果的周映棠輕嘆。
如果她提前半個月察覺,也不至于陷進現在這般進退兩難的境界。
就算她沒删姜修言微信,現在也沒立場找他詢問祁宴的事兒。
而且人以類聚、物以群分,能和大概率渣的祁宴深交,姜修言也好不到哪兒去。
周映棠簡直氣笑了。她們仨這是什麽絕世招渣體質?一個一個遇渣男是沒完了吧?
不過暗罵歸暗罵,想到現在能第一時間聯系祁宴的,只有蔣遲和姜修言兩人。
權衡之下,好像後者能稍微讓她心平氣和些。
為了魏與歡,她忍。
“別擔心,我問過盛意初了,”已經在思索該怎麽去物理學院找姜修言開口,溫書遙的安撫便落在耳畔:“他有辦法找到歡歡。”
“真的嗎?”周映棠略微松了口氣,“關鍵時刻還是盛哥靠譜,我們是格局小了,險些被蔣遲那傻逼牽着鼻子走。”
溫書遙點頭:“他說自己暫時還沒辦法把手伸到國外去,不過可以動用盛家的勢力。”
這是盛意初在微信別別扭扭發來的原話。
周映棠:“……”
想到盛氏目前發展國際業務,她遲疑片刻道:“這樣會不會太興師動衆?”
萬一、萬一他們只是太忙,沒有看到消息呢?
雖然這個可能性不到萬分之一。
“不會驚動魏家的,”溫書遙自然明白被魏家父母知曉會給魏與歡帶來怎樣的不便,她沉頓片刻說,“至少在找到人之前。”
如果祁宴真對不起歡歡,就算隔着亞歐大陸,她也會第一個教他怎麽做人。
接下來的一周,兩人一邊耐心等待消息,一邊過着宿舍、餐廳、教室和圖書館四點一線的日子。
在這期間,怕被盛意初當面揪住“秋後算賬”的溫書遙,不想除了微信閑聊,整整五天都沒見到他。
說不上慶幸還是失落,照常和周映棠上下課。
直到周六補周一課的課前,慣常喜歡用長篇大論把昏昏欲睡的大多數人帶進幾何世界的老張,說到激動處用盛意初舉了例子。
溫書遙這才知道,一連幾天沒影的他,不是待在辦公室就是實驗室。
連一日三餐都由聞朝他們輪流買了送過去。
就因那項課題,一個月前被江大外聘教授看中。那位教授來自社科院,一眼就賞識國內高校的學生,用一只手都能數過來。
可見他的研究的潛力有多大。
仰慕之際,不由心疼他過的生活。索性在課後和周映棠說了聲,親自去宜林園給他買飯。
被周映棠吐槽幾句科研都忘不了虐狗,她笑語嫣然沒否認,帶了飯盒前往數科院。
倒是周映棠,沉默片刻走向相反方向。
盛氏強勁是不錯,但有些疑慮,她想去問姜修言,或許能事半功倍,免去一些彎路。
前提是……他願意配合她的詢問。
思及此,腳下複加快了些。
按照以往周一他的課程安排,大概率要在勤業樓才會遇見。因而返回二樓,首先進洗手間補了妝。
無論分手與否,她都要活的精致,不能給人看低半分。
她周映棠,沒了男人照樣活的出彩。
整理了鬓邊略顯淩亂的碎發,對鏡補了口紅,從包裏取出碎鑽細鏈戴上,長發半搭至腰腹,把v領半露的雪白鎖骨欲遮不遮。
出了洗手間,視線偏偏不受控瞥向拐角處。
兩個月前的相遇,似乎仍在眼前。原本,她也以為這次自己會長情的。
不禁自嘲一笑,想不到被數人調侃釣系海後的她,有朝一日也會“入戲太深”。
好在半倚着欄杆沒等多久,熟悉的高挺身影便拾階而下;只是讓她笑意僵在唇畔的是,與之而來的還有一位身姿曼妙的女人。
一襲長及腳踝的輕紗白裙,露出白淨的腳踝,幹淨得一塵不染;腰束一條金色細鏈,更顯身形纖細;燙了大卷的長發垂在身後,笑容純稚而清甜。
長相雖屬溫書遙那類的質清純美,卻不若後者出淤泥而不染;但勝在渾身有種骨子裏透露的成熟韻味。
理論來說和這女人素未謀面,但周映棠忍得她。因為,她曾在姜修言的手機屏保看見過。
出身京圈新貴沈氏,正是姜修言那位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想到此行的目的,唇瓣的僵硬很快松弛下來。
在他反應之前,主動先出聲:“姜學長,能否借一步說話?”
他讀大三,她大一,雖然不是同一專業,但這麽喚他,再合适不過。
至于身邊如影随形的沈知念……她承認自己過不去,小心眼并不想對她有多客氣。
“……”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她,姜修言一時并未答話。
倒是女人,指尖把碎發捋在耳後說:“阿言那你先聊,我在阿初那兒等你。”
“嗯。”姜修言淡淡應聲。
這個點是上課時間,所以樓道并未有人來往。
等女人踩着高跟遠去,周映棠直奔主題:“冒昧打擾,多有抱歉。”
“實在事出有因,”深吸一口氣,控制自己心境平穩:“想問姜學長,可否聯系上祁宴?”
四目相對。
氣氛有一瞬的驟冷。
面前的姑娘糯粉v領針織衫配淺藍超短褲,露出一雙修勻的長腿,腳丫被黑色細帶涼鞋裹挾,腳趾還塗有精致美甲。
單憑外貌,實在算難得人間尤物。一舉一動不經意流露的妩媚,都能讓他神魂颠倒。
所謂始于顏值,人類本質視覺生物,所以初遇那一撞并非意外。
望進那雙氤氲勾魂的眼眸,落在耳畔的稱呼不止生疏得緊,還關乎的是其他男人。
“……”金絲邊眼鏡後的黑眸不覺沉了沉。
“?”見他半晌沒出聲,周映棠還當他沒聽清準備複述。
可在即将啓唇的瞬間,陰影直逼眼前。
控制不住往後退,整個人直愣愣被抵靠在牆。近在咫尺的是,分手以來從未出她夢境的容顏。
不可置否,她明顯感知到心跳加速得不正常。
“……姜學長,”明知不可沉淪,她別開眼不去看他:“如果你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
“學長?”終于,那雙熟悉的薄唇輕啓,“周周,你知不知道這個稱呼,對我而言有多陌生?”
周周?
多長時間沒聽有人這麽喊她了?
也對,從小到大,她只被眼前人這樣喊過。
她笑了笑,斂了眼底的刺痛:“不然我該怎麽稱呼你?姜總?”
曾經,她以為他們之間很熟悉,所以才滿心歡喜喚他“阿言”。
直到知曉沈知念的存在,她才發現自己有多不知好歹。
……阿言,難怪她第一次這樣喚他,他還愣了一下。後來才知道,原來是想到自己冰清玉骨的未婚妻了。
“周周……”他剛開口,明白不能過多牽扯的周映棠,當即快刀斬亂麻:“姜總,您的時間應當很寶貴,如果您也聯系不到祁宴,我就不打擾您了。”
沖動是魔鬼,明知姜修言還沒接管姜家,就已經是利益至上的商人,她還不知輕重以為他會顧念舊情來自取其辱。
她,不該高看自己的。
想到這,周映棠暗暗閉了閉眼,卻在轉身的那刻,手腕被他不由分說禁锢住。
“我同意你走了嗎?”趁她身形僵住,姜修言俯身聲線柔和:“想知道你想知道的,是不是該付出點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嗯,姜總狗,但是不渣
本文只有倆渣,一祁一蔣
沈小姐工具人,不會搞事情的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