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不歸宿

第二天晚上早早的睡了,第三天晚上,吃過晚飯,早早的來到陳輝哥家。和往常一樣,只是多了些祝福和囑托。

“是喝茶還是喝酒?”陳輝哥征求我的意見。

“有酒嗎?什麽酒?”平時我會客氣一番,今天卻很直接。

“啤酒還有兩支,白酒要去買,有黃酒,很多天的了,我又不喝,聽你嫂子說有點苦味了。”說完看着我,等我作出回應。

“啤酒吧。”我看着電視。

見他起身,來到電視櫃旁,拉開門,拿出開瓶器,回來,伸出左手,從放暖瓶的木櫃裏拿出一支老珠江,正要開啓。

“慢點,呵呵,還是喝黃酒吧,懶得撒尿。”我制止了他,厚着臉皮笑。

然後他就叫嫂子的名字,因為舀黃酒和蒸黃酒一樣,多少有些考究的,對于一個從來不翻酒壇子的人來說,多少會有點顧忌。

嫂子從沖涼房過來,腦袋側歪,雙手抱着毛巾,一邊走,一邊擦拭着披肩秀發。見到我,停下動作:“毛丫來了,吃飯沒?”

“吃過了,你們也吃了吧?”我回問。

“剛吃了,碗筷都還在廚房,沒洗。”她哈哈哈笑出聲來,好像生怕別人說她有多懶惰似的。

“你的頭發那麽長,晚上洗頭,不太好吧。”我有點擔心的問。

“沒事,等下用風筒吹一吹就好了,白天又沒有時間洗。”她說。

“去舀點黃酒來。”陳輝哥插話。

“這樣的人,就在裏面房間,自己不會去啊,這就好笑了,蒸好的,放在裏面都舀不到來喝,坐進米框也能餓死人咯……”一大串話說完,嫂子又是哈哈哈的笑。

然後轉身,拿只大口杯進了裏屋,出來時,端着滿滿一大杯黃酒,晃晃悠悠,移步過來,幫我倒了大半碗,若不制止,她可能會倒滿一碗。

這點怕什麽,又不醉人,嫂子還想把杯口朝下摁:“你哥說你很能喝,以前沒發現。”我也有點好奇,哈哈。

“你也坐下喝點,嫂子。”我看着她。

“等下先,你先喝。”她說完就出了外屋,估計是洗碗去了吧。我心裏生出一份敬重:這個勞碌命,頭發都還沒幹……

端起碗,抿了一口,真是有點苦,但酒味很濃,口感卻也不錯。我再端起,面向陳輝哥:“你也來點,很好喝的。”

“不要,我喝這個。”他舉起茶杯,咣當一聲,與我碰了一下,繼續看他的電視。

只有我獨自品嘗,越發覺得苦澀。

“以後有什麽打算?”廣告時間,他轉過頭,看着我,因為他知道我失業了。

“暫時沒想,過完年再說吧。”我又端起碗,一臉茫然的笑,只是他肯定讀不懂我的茫然。

“在鎮上開個油站吧,應該很好賺的。”他輕描淡寫,似乎開油站如同擺地攤,人人可為。

“呵呵,你借多少錢給我?”我打了個哈哈。

“你大把錢,他們都這樣說。”這家夥,明明是他自己在說,卻要推到別人身上。

“如果是真的,那多好。”我又喝了一大口。

彼此不再說話,我嗑着瓜子,喝着黃酒,他看着電視,時不時舉起茶杯,瞄我一眼。

“來,我陪你喝點。”嫂子忙完了,坐過來,猝不及防的,把我的碗再次倒滿,然後給自己倒了一點。哈哈的笑,打斷了一旁看電視的陳輝哥,扭過頭來,抓了一把瓜子。

“欣兒是個好人,是個好姑娘,要好好的對她哦。不要欺負人家哦……”又是哈哈的笑,好像我已經被他們看穿了似的,這笑聲讓我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端正一下坐姿,審視一下他們的神色,還好,只是善意的囑托。

她喝完了,站起來,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你們坐吧,我先休息了”然後走開了。

“我今晚在這裏住吧,這黃酒的後勁太大。”不知過了多久,我說。

“這……,不好吧!你是新婚。到時你家裏人要罵我的。”陳輝哥有點猶豫。

“沒事的,我喝醉了,不想回去了,到時對小孩不好……”多麽荒誕,卻又多麽容不得別人拒絕的理由。

“那就睡客房吧,我去拿床被子來”他轉身去了。回來時捧着一張厚厚的棉被。

“好久沒人睡了,有點味道,将就吧。”他幫我鋪好床,準備離開。

“陪我睡吧,我想和你聊聊天。”我拉了一下他的手臂。

見他猶豫,我掏出紅山茶,給了他一支,幫他點燃:“這段時間忙,很多事想和你聊聊,卻沒有機會。”

見他還是猶豫,我把他推到床邊,讓他坐下:“我這兩天要回去東莞一趟,還有點貨款,年關了,應該能要得回來。”

以前,我們偶爾會一起睡,天南海北,叽裏呱啦,聊一大堆。爺爺過世的時候,我也連續幾天在他家睡,有時枕着他是手臂,有時抱着他的腰,有種踏實的安全感。很舒服,那種舒服與性無關,但可能與性心理有關。

以前,他在外面打工的時候,經常交代我母親,幫忙照應一下家裏的老人——他的爸媽。我們小的時候就經常幫他們家插秧,收割,每年都會。

他很感激,春節回來,總要帶點糖啊,水果啊,年歷之類的,送到家裏,很新鮮,很喜慶,很溫暖。

後來,他回來了,我們出來了。置換了位置。他很忙,我們家人多,看起來也不太需要幫忙,只是這次,我總感覺需要交代一下,囑托一下。這是我今晚留住他家的主要目的。

後來,我們躺在床上,不停的抽煙,我說:“我們不在家的時候,有些事需要幫忙的,可能要麻煩一下你,比如,你有摩托車,很多事辦起來快速些,我母親每月要去市裏檢查,如果可以,麻煩清早把她送到鎮上搭車……”

“這個沒問題的,到時提醒一下就好了。”他很爽快。

“還有就是,家裏經常吵架,有時間,可以幫忙開導開導。”我說。

“這個就很難的,你們家經常吵架,以前還會勸,後來,你父親罵人,罵我有本事了,不尊重他了……很難聽。”他搖頭,有點愛莫能助的樣子。

“你奶奶嘴多,該說不該說,什麽都愛往外說。”說這話,他顯得有點無奈,回來幾年了,他對我家的了解還挺深,可以肯定他是用過心的。

我無話,覺得頭很痛,不知道是香煙的問題,還是黃酒的問題,或者是我自身的問題。我拍拍他的肩膀:“不早了,早點休息了吧。”

然後轉過身,我們背靠背,睡了過去。次日醒來,心裏莫名的有點尴尬,和哥嫂打過招呼,從村子的西頭走回東頭自己的家。

“不要回來就是了,在外面吃,在外面住,繼續啊!真的太不像話了,沒見過這樣的新郎官,欣兒亮了一夜的燈……”很大聲,是母親,站在陽臺上晾衣服,見我過來,狠狠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