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17練煜添丁

☆、17 練煜添丁

“來,請你們喝紅牛。”第二天的傍晚,練煜興沖沖的買來幾支紅牛,用一個紅色的塑料袋子裝着,拿到我兩兄弟的面前,每人一支。

“你又中馬了?”很少見他俗套得像小夥子那樣,高興就請喝紅牛。

“比中馬更加值得慶賀。”

“難道是你挖到古董了?還是挖到古墓了?”我追問。

“都不是。”

“那是為什麽?快點說,不要賣關子。”我急切的問。

“我老婆生了,一個男孩,八斤重呢!哈哈,哈哈”

他一直都是淡淡的,呵呵,呵呵的笑,這下哈哈,哈哈的,還那麽大聲,像是初為人父,就算是初為人父,也不至于吧。那麽開心嗎?我不太懂。

“恭喜,恭喜,恭喜你當父親了。”我抱拳作揖。

“早就當父親親了,這是第二胎,哈哈。”

“哦……。”我就更加不懂了,腦子裏在搜索了關鍵詞,第二胎,男孩,八斤重,這些都能帶給他無限的榮耀。也許地方不同吧,也許因人而異吧,他喜歡,所以他高興,朋友嘛,他高興,所以我高興。

“今晚慶祝一下吧。”我說。

“今晚要開工。”

“那就明天晚上,我請你吃宵夜。”我又說。

“明天回家了,哈哈。”

“哦,這樣啊。那……還是今晚吧。”我不容他質疑。

晚上十一點鐘的時候,我叫上晉民,其實沒什麽特別的慶祝方式,就一個宵夜,還是和記的濑粉,一碟鹵肉,一支水,簡簡單單的,我們來到麗晶酒店後山的工地上。

漆黑的夜空被一道一道強烈的車燈劃破,低鳴的蟲語被隆隆的機械聲覆蓋,車燈照射的光亮中揚起厚厚的灰塵,隆隆的機械聲響中分散着或者排列着等待裝土的東風車,三部挖機伸縮着巨人一樣的長臂探下去,提起來,朝着東風車的車兜裏傾倒泥土,倒一下,車身晃動一下,倒一下,車身又晃動一下,三下四下的,車子慢慢開出來,下一部開進去,井然有序。

大半個山頭已經被刮得面目全非,黑夜裏,看不到青蔥的樹木,只見稀松的泥土和淩亂的石頭,坑坑窪窪,一條臨時鋪就的道路留着坦克鏈輪壓過的痕跡,蜿蜒盤旋在那裏,盡頭是一部大一點的挖機,操作室的架子上挂着一只25瓦的水銀燈,燈光照射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熟練的推拉搖晃,如同挂檔那樣。

“你幫我送過去給他吧。”我把屬于練煜的那份宵夜交給晉民,不知道當時是考慮到怕影響練煜開工,還是期盼他能通過接到這份宵夜而知道我的到來。

“阿文,練煜叫你上去。”晉民下來的時候直接就這樣說。

“他怎麽知道我來了?”

“我告訴他的。”

被戳破了我試圖想要制造的一點點小浪漫,卻肯定了,我如果現在上去不會影響別人的工作,也不會影響別人的管理,我拍打一下晉民的手臂:“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你去吧。”

不是太遠,道路卻不好走,一腳高一腳低,突然一部東風車開過,站在一處,看着這個笨重的大家夥搖搖晃晃的,好像沒了重心,生怕它側翻過來。熟識的司機會遠遠的響一聲喇叭,告知他看到我了,或者告知我可以放心。

臨近,那裏等候着兩臺車,車屁股對着挖機,已經被挖出一個不深的大坑,整部挖機懸在一個比挖機稍微大些的土堆上,看着讓我愁上心頭,該怎麽上去呢?

“文,上來呀。”練煜看到我了。

我正想說什麽,只見他把巨臂伸了過來,快速的伸了過來,翻鬥放在我面前的十米之遙,大聲叫我站到翻鬥上面,我有點戰戰兢兢,還是踏步進去,手扶着一顆牙齒。

它緩緩的升起,緩緩地縮回,然後翻鬥被送至操作室外,我下來,先踏在挖機的鏈輪上,然後進入操作室,整個過程,如同坐了一次短途的過山車,又有點像是經歷了電影《金剛》裏的某個場景。

“你真厲害。”我給了他一支香煙,幫他點着。

“呵呵,這點算什麽。”他并沒有停下來,給那兩臺車子倒土,一下一下的,熟練得像是母親讓豆腐,只是這機械始終反應要慢得多。裝好了,把翻鬥高高揚起,停下來,吧嗒吧嗒,大抽幾口,然後把煙頭扔出操作室外:“吃宵夜了,你吃了沒?”

“我吃過了,你吃吧。”

“诶,這是你買的?”揭開餐蓋,他看着我。

“我們一起吃宵夜的時候見你經常點這個,所以就買了。”

“我是說這包鹵肉,一起吃吧?”他看着我,夾了一塊送到我的面前,然後就呼啦啦的,像是餓極了一樣。連謝謝都沒有說一句,狼吞虎咽的,就着那一份鹵肉,幾分鐘就吃完了,像是馬上要趕赴戰場的士兵。

“吃那麽快?夠嗎?”

“習慣了,開工的時候是這樣子,趕時間,呵呵。謝謝,很飽。”說完随手又把餐盒往外面一扔,用手擦擦嘴,掏出他的廣州灣。

這個人和我有點像,在工作場合,工作時間,工作狀态,他會排除雜念,全情投入。

十來分鐘的時間,又開始工作了,挖機隆隆的的響,車子嗡嗡的叫,翻鬥碰撞車筐偶爾發出砰砰…砰砰,咣當…咣當的鈍響,讓整個山頭熱鬧起來,嘈雜起來,忙碌起來。

一臺東風車不小心陷入一個不大的坑窪裏,踩了幾腳油門,冒了一屁股烏煙,仍然側着身子,停在原處,年輕的小司機幾聲喇叭,腦袋伸出窗外向着練煜招手,練煜搖動操作杆,把巨臂緩緩的伸過去,翻鬥的鬥背在東風車尾板上緩緩一推,車子就上去了,搖搖晃晃的向着山下,走了。

又來一部,來來回回,我們在高處,看山下,像是戰争影片裏面行軍的場景,浩浩蕩蕩,騰起一陣一陣的灰土,蔚為壯觀。

“每天這樣對着這些灰塵,肺部和鼻子受得了嗎?”我開始站在練煜的身邊,站累了,就坐到他身後的空間裏面。

“應該沒什麽的,沒有毒。”

“帶個口罩可能會好些吧。”我說。

“不習慣的,好像也沒見開挖機的師傅戴口罩的,呵呵。”

我記起他有鼻炎,說是一直就有,不知道和這種工作環境有沒有關系。

“你不是說明天回家嗎?現在都過12點了。”我又問。

“下班就回去。”他一邊操作一邊回答。

“不用休息嗎?”

“在卧鋪車上睡就可以了。”他還是認真的操作着。一下一部車,一下一部車,相比于其他兩臺挖機,實在是快了很多,難怪肥仔對他的開機技術贊不絕口,說人家一晚上裝一百多車,他能裝兩百車,這下,我信了,心生一股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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