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護短的莫隋

那是個比起旁邊的小屋更落魄的屋子,整個屋頂都快爛光了。

莫隋一角踹開門,還是扇木門,在伴着刺耳的摩擦音晃動了幾下後直接摔倒了地上,揚起一片白霧。

她踩着門板直撲進去,其實不進去也沒關系了,這邊的空間很小,一眼就能全部瞧清楚,空蕩蕩一片,沒說人連只老鼠都找不到。

莫隋不由失望的耷拉下肩膀,除了這她根本就想不出別的地了,範霍這人怎麽樣她都不了解,其生活圈子和曾經有接觸的人都不認識,這要怎麽找

兩人又重新退出去,隋祁看着她失神得樣子有些難受,左右張望了幾眼,突然頓下腳步,“莫隋,在那!”

這是離範思冉家不遠的一個房子,其樣貌和悲慘程度和旁邊比鄰的屋子沒有任何區別,虛掩着的門縫裏可以看到一截白色的小腿,上面有隐約的紅色痕跡,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不會注意到。

我的老天!

莫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靠,不是吧?

巨大的驚懼讓她後背瞬間滲出了細汗,拔腿跑過去顫抖着推開門,一片肮髒廢墟中範思冉靜悄悄的趴在地上,頭發糾結着耷拉在腦門上,血污染了一臉,衣服雖然肮髒褶皺至少還完整的穿在身上,鞋子不知道跑哪去了,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有大小不一的傷口。

莫隋不知道她具體傷的多重,也不知道傷在哪,不敢随便移動她,只是趴地上甩手在她臉上用力拍了拍,“老範,老範,你給我醒醒?”

也不知道範思冉卧地上多久了,一張臉都是死人的白,觸手冷到不行。

莫隋連忙脫了衣服披到她身上,連帶隋祁的剝下來蓋住她下半身。

“你馬上給司凡去電話,然後打120。”莫隋吩咐隋祁道,這邊太荒涼根本就叫不到車,只能讓救護車來拖了。

莫隋搓着範思冉的胳膊和雙腿,邊大聲的叫着她的名字,“老範,老範,我靠,你才給我洗了個頭,我都給你全身按摩了,你他媽怎麽着都得給我吭個聲啊,不然多虧,我都不知道自個手藝怎麽樣?”

又跑到前面扒拉她的腦袋,莫隋這時急的眼都紅了,還是冷的,這個人還是冷的。

“思冉,醒醒,我們馬上就去醫院了,你給我醒醒。”莫隋用力搓着她的臉,“你要不醒司凡怎麽辦?那臭男人保不準跟別的女人跑了,你他媽就這麽拱手讓人了?我靠,不至于這麽沒出息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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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這話比較有效果刺激到她了,還是本來就被莫隋折騰醒了,範思冉難受的動了動眼皮,然後睜開一條縫,模糊人臉慢慢的變清晰。

莫隋睜大眼看着她,這時又在她臉上用力拍了拍,驚喜道:“醒了醒了,你給我保持清醒,聽到沒有?”

範思冉這時徹底清醒了,看着莫隋的臉突然嘴一癟哭了起來,“嗚嗚嗚......疼死我了。”

這時司凡在隋祁無數遍的指點引導下終于找到了他們,一身泥污的跑了進來,看見範思冉的慘樣,心疼的要命。

連忙将人摟起來抱緊懷裏,範思冉突然大叫一聲,“我靠,疼啊。”

莫隋不忍的閉了閉眼,她還正要說別動這人呢,以防哪裏骨頭斷了或折了再錯位,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司凡重新把人放到地上,蘇醒過來後各個神經末梢也開始工作,範思冉凍的上下牙齒直打顫,臉上凝固的血污因着流出來的眼淚而化成條條血淚,整張臉簡直慘不忍睹。

“你自己動動身子,看哪裏不對,還有能不能坐起來,這麽躺着也不是個事。”莫隋蹲在一邊對她說道。

範思冉哭喪着臉,“沒力氣。”

隋祁這時從別處找回來範思冉的兩只鞋交給莫隋。

莫隋吃驚的看了他一眼,“哪找到的?”

隋祁往裏一指,“磚頭底下。”

那是一堆落了灰塵的磚頭堆,牛逼啊,這都能找到。

莫隋連忙給她穿鞋,結果發現鞋裏面缺失的一只襪子都找回來了,真真是牛逼+1。

範思冉掙紮着在司凡的幫助下坐了起來,一只腳和一只手不能動,頭上的傷口多大不知道,以及是否有內傷也要到醫院才能檢查出來。

救護車在半小時後到了,一夥人抗着擔架将人送上車,莫隋坐穩後沖旁邊的小護士道:“白衣天使,你們這速度也太快了點吧。翅膀都長哪了啊?”要是個生命垂危一刻都耽擱不起的人現在豈不是直接上天了?

小護士自然能聽得出她的暗諷,低聲道:“沒辦法,市區車太多我們也是用最大速度趕過來了,而且這邊地方偏,路也不好走,實在是沒辦法。”

範思冉在車上做了簡易檢查後情況還好,并沒有很嚴重,詳細結果則要到醫院後才能檢查出來。

這時看她精神也還可以,莫隋便讓她将事情前後都講一遍。

具體情況和莫隋預料的差不多,果然是因為範霍,剛出獄沒有錢便想着法的弄鈔票,畢竟剛刑滿也就沒想着去打劫別人的,自己這邊有人就先從最近的開始勒索。

範霍事實上已經被放出來好幾天了,他到處都在打聽範思冉的消息,這事範思冉聽說後就想着是不是要搬家,只是這個想法還沒落實範霍率先找上了門,在家裏大肆收刮一通之後逼範思冉說出銀行卡密碼,那裏存的是她和司凡全部的錢,是他們準備明年結婚用的,自然不肯開口,對方便直接将她敲昏帶了出去。

深更半夜到了老宅那邊将她弄醒,然後毆打威逼将她弄的渾身是傷,最後天快亮了,範思冉還是沒有松口的跡象,範霍眼看着沒時間把密碼弄到手,正好現金已經撈了一筆,安全着想直接将人一扔便跑了。

也算他多少還有點良知,沒有到殺人滅口的地步,不然他們現在找到的可能就真的是範思冉的屍首了。

司凡心疼的親了親她的額頭,“錢可以再掙,當時你真該把密碼告訴他。”

她委屈的撇嘴,“可是我想結婚。”

或許是因為沒有一個正常幸福的家庭,一紙婚姻一個和自己愛的人組成的家便成了她最大的誘惑和期待。

莫隋和隋祁在醫院呆到下午,确定範思冉沒有大礙之後才回去,今天的陽光正好,出了大門灑落在身上感覺分外舒服,她眯了眯眼忍不住伸了個懶腰虛驚一場之後湧上來的是前所未有的疲憊,範霍只是開了個開頭,這人不擺平以後說不定還得再生事端,這話雖然沒說但想必每個人心裏都清楚。

過了幾天兩人輪休,一起去範思冉那坐了會,她最近都請假在家養傷,現在家裏還養了一條狗,就怕範霍再來折騰,至少有只狗在能稍微放心點,就算起不了作用,他媽至少還能吠那麽幾聲。

隋祁抱着狗在客廳看電視,莫隋和範思冉則坐到稍微遠點的地方聊天。

“那狗能行嗎?才幾個月啊,你要養也得養只大的才又用。”莫隋看着那只小金毛不信任道。

“從小養的有感情,大的沒意思,說不定轉頭就跟着人跑了。”範思冉悠閑的磕着瓜子說道。

莫隋不是很認同,她對這種小不拉幾的生物沒有多大興趣,對着隋祁喊:“我說你也別抱的太緊了,小心把屎尿都拉你身上。”

隋祁轉頭看她,連帶他懷裏的小金毛也鑽出個腦袋搭在他的臂彎裏,閑閑的看着莫隋,“我剛帶它出去放過風,沒事。”

這次換範思冉驚訝了,“你帶它去哪放風了?”

“陽臺。”

範思冉臉色變了變,突然起身讓莫隋扶着她往陽臺走,一手挂在胸前,一腳打着石膏,背影瞧去尤為悲催,她站在陽臺,看見地上那攤水和屎,連表情都是悲催的。

憤怒的往裏吼道:“你媽,誰準你帶它來這放風的?廁所擺的誘便劑是裝飾啊?”

莫隋不樂意了,又不是大事,至于這麽激動?尤其這說的還是她的人,于是直接抽了手,正吼得興頭上的範思冉狼狽的踉跄了一下,疑惑的看着她,莫隋涼涼的道:“不就是拉了一泡屎一泡尿嗎?還是你家狗拉的,你吼什麽吼?讓你男人回來清理下不就得了?”

說完,淡淡的瞟她一眼轉身忘了屋,範思冉單腳獨立單手撐着欄杆站了會,才回過神打了個哆嗦跳進去了。

邊跳邊直搖頭,這護短護的,也太嚣張了,真是太嚣張了。

莫隋的頭發有些長了,她懶懶的靠在椅子上撅着嘴往上吹自己劉海玩。

範思冉一跳一跳的蹦到她旁邊坐下,舒了口氣,斜睨她一眼,沒好氣道:“別吹了,難看,等會可以去剃了。”

“嗯,有這個打算,頭發一長就難受。”她擡手摸摸自己的後腦勺,下面的頭發茬都碰到衣服領子了。

“那去剪吧,順便等下把我那狗也抱出去洗洗,好幾天沒洗了都髒了。”

“你說這麽多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給你家狗洗澡吧?”

“嘿嘿。”範思冉奸笑了笑,“這不是物盡其用嘛。”

莫隋走的時候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把那只狗給帶走了,她看看溫順趴在隋祁手臂上的小金毛,道:“這只等一下要去洗澡,來回都由你看管了。”

隋祁點頭,摸了摸小狗腦袋,“行。”他也挺喜歡和這只狗玩的。

兩人先到理發店,裏面人不算多,莫隋先理,隋祁則抱着狗在旁邊等着。

莫隋扒拉着濕漉漉的頭發坐到椅子上,“後面剪短一點,能多短就多短,旁邊和劉海修一下就行。”

理發師點頭,“好的。”

一個頭得用二十來分鐘時間,莫隋坐了會便昏沉沉的打起瞌睡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傳來模糊的交談聲。

“這狗真可愛,沒兩個月吧?”是個很年輕的女聲。

“不知道。別人的。”隋祁淡淡道。

“金毛可聰明了,我家以前也有養一只,你這叫什麽名字?”

“名字?”

莫隋掀起一只眼皮從鏡子裏瞧了眼,不知道有沒有成年的洗頭妹正挨在隋祁身邊笑眯着眼說話。

“是啊,家裏養的寵物不都該有個名字嗎?”

他想了想,“小莫?”

莫隋直接睜開了雙眼。

“要麽小隋?”他正糾結着自言自語。

對方笑道,“怎麽?你朋友都還沒取好名字嗎?”

這時莫隋對着鏡子突然吼了聲,“你給我安分點成不成?”什麽小莫小隋?居然把她跟只狗連一塊。

隋祁看了她一眼,乖乖的低下頭,扒拉幾下小狗的耳朵不說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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