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戰
一袋的鋼筆水重量自然不輕，莫隋平時上班也搬貨算鍛煉出來了，不至于拎不動，她叫上車直接奔回家，進門的時候順便從雜物間捎了把榔頭放袋裏。
那幾人已經吃好飯坐客廳聊天，莫隋此時已經懶得和他們套近乎，将他們的幾聲詢問都抛腦後，吭哧吭哧的回了房裏，直奔衛生間将買來的鋼筆水一滴不剩的倒了進去，跟墨魚吐墨似得一股股往水中鑽，雖然也摻雜了紅色和藍色，一攪合變成統一的墨黑。
莫隋将裝滿空瓶的購物袋扔進馬桶，然後拿了只臉盆舀上水走到外間奮力往牆上灑，就算濺了自己一身都不在乎，媽的，叫你們猖狂，叫你們舒服，叫你們在我面前礙眼，怎麽不想想我媽在的時候？我媽都沒過過一天安穩日子最後被你們活活給氣死，現在想直接撈現成的？放屁，只要我在你們就想都甭想。
沒幾盆下去整個房間就不成樣了，床上的棉被也已經濕透，米色的牆壁上一片污七八糟的黑，雖然黑的不純，但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我叫你們裝修，你們他媽給我繼續去裝修。”莫隋喘着氣罵了句，又繼續舀着水去其他房間。
她不要求每間房都倒騰一遍，沒那個力氣，兩老狐貍的給拾掇拾掇就成了，于是她端着水悄無聲息的去了莫偉辛他們的主卧，房間比莫隋的大一半，她不打算太勞心勞力的折騰，來回幾趟便草草了事，但也就她這個草草了事的态度足以讓那兩夫婦今晚沒地睡了。
莫隋回到屋裏将臉盆随地一扔，抹了把臉上的汗，眼睛專注的看着自己的勞動成果，斑駁的牆壁一片狼藉，黑色的水滴四散飛濺在衣櫃床鋪地面上，仿佛深秋雨後的路面到處覆蓋着凋零的枯黃樹葉，走到生命盡頭的凄涼。
眼眶有些溫熱，她用力眨了眨眼，自語道：“最後一次了。”
雖然此刻熱的不行但外套依舊穿的好好的，她撸了撸衣袖拎起靠牆上的榔頭，只剩最後一件事，好戲總得有觀衆不是，不然也太浪費她一番作為了。
潑水的時候門是鎖着的，莫隋對着現在大敞的房門嘲諷的勾了勾嘴角。
木質門做工很考究莫隋不認為自己有那個能力幾錘子下去可以敲的它四分五裂，搓了搓手，至少搞個面目全非吧。
忍着虎口震麻的疼痛莫隋顧不上自己四仰八叉的姿勢使力往門上砸，第一下下去差點沒把榔頭給震飛了。
巨大的敲擊聲引來樓下幾人的高呼，随後是一連串的腳步聲。
看見眼前的景象一夥人都愣了，莫偉辛最先開口，怒道:“莫隋，你這是在幹什麽？給我把錘子放下。”
門上坑坑窪窪幾個小凹陷，莫隋眼看着效果不大最後幾下索性都是對着把手砸的，金屬把手此刻已經是搖搖欲墜。
她掀了下額前的劉海，拎着榔頭的手還在顫抖着，呼出口氣後笑道:“我在幹什麽你看不見？不至于眼花到這程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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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素娟去自己房裏繞了圈走出來，身邊跟着趙燕飛，也沒了好臉色，“莫隋，我知道你不滿，但這大過年的是不是做的也有些過了？”
“哪過了？這是我家，就算放把火燒了也是我樂意你管的着嗎？你算個什麽東西？你別忘了你姓陳，就算死也姓不了莫。”
“你給我住口。”莫偉辛氣的整個人直發顫，手指着她，“你這個讨債東西，這麽多年就因為你沒過過一天舒坦日子，你說說你死咬着那些有的沒的到底要怎麽樣？你這陳姨這些年哪對不住你了？難道就比你媽差了？”
“你少給我說我媽。”莫隋提高音量吼道:“你居然還有臉提？要不是你在外面養着這麽個女人我媽能死？她算個什麽東西，不就是勾引有婦之夫的狐騷妹子嘛，她不配和我媽相提并論，她連踏進這個門的資格都沒有，她……”
一個陰影蹿上來，在莫隋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劈頭蓋臉吃了人家一巴掌。
這一變故讓争吵的人都安靜下來，挂着兩行清淚的陳素娟驚怒道:“良生，你怎麽能打莫隋？”
随後奔向莫隋，“莫隋，你別怪他……”
“滾。別他媽碰我。”在對方将手碰觸到衣服的前一秒莫隋率先狠狠推了她一把，滿臉的厭惡。
陳良生連忙扶住陳素娟，他道：“莫隋，畢竟是過年，折騰夠了就消停消停。”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莫隋用舌頭頂了頂被打的口腔內部，鄙夷的掃了他一眼，不顧陳良生瞬間蒼白的臉，轉向莫偉辛，“看見了嗎？莫家人被打了你打算怎麽解決？”
莫隋笑了笑，用一種豁出去的姿态道:“給句話吧，我也确實懶得折騰了，是個人總會累，咱們今天就把事給說清楚了。”說完，随手扔了不輕的榔頭，要不是趙燕飛拽了陳良生一把，直接砸他腳上了。
“你想要個什麽清楚法？”莫偉辛臉色難看道，自己女兒被打他自然不樂意，但莫隋這次也确實做的太過了。
“讓他們離開這棟房子，以後不準再踏進一步。”
“不可能，我欠了你陳姨很多，我們是不會分開的。”
莫偉辛摟住陳素娟的肩拍了拍，兩人對視一眼，“莫隋啊，我還是希望有一天你能理解我，爸爸年齡大了，也沒了那麽多的追求，就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的過日子，這不難吧。”
莫隋看着他們，目光平靜到詭異，好個恩愛模範夫妻，還有一對同樣恩愛的小青年，四個人堪堪圍成一圈，都帶着不安惶恐和隐晦的不滿看着自己，排斥感強烈到本跟無法忽視，也是了，這些年眼前幾位都培養出了良好的交情關系，自己又算個什麽呢？不過是亡妻的不聽話女兒，好一會突然無力的抹了把臉，笑道：“是啊，不難，以後你就好好守着這對陳家母子過日子，別沒事幹來打擾我玩什麽父女情深就行，我沒那麽多時間留給你。”
“咱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都別互相膈應了，這樣馬路上碰見了或許我還會和你莫先生打聲招呼，不至于到視而不見的地步。”
莫偉辛一震，随後暴怒，“你這說的什麽鬼話，你是要和老子斷絕父母關系嗎？”
陳素娟也驚訝的看着莫隋，“莫隋，你怎麽能這麽和你爸說話？”
“對，陳家兒子想來以後也不會虧待你，你就好好守着這個養子吧，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我想幾年前你就不奢望由我給你養老了，這不，我就順了你的意。”話說完莫隋抖了抖衣領直接往外走，連看他們一眼都嫌多餘，陳良生一把拽住她，看着她倔強的側臉，蠕動着嘴唇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莫隋指了指他的手，冷眼和他對視着，“放開，別以為我真不敢還手。陳良生，我們的交情從今天開始也玩完了，你他媽也少在我面前出現。”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