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重來
股東知道這事後肯定氣炸了，窦言辛過去說是解釋，其實就跟挨罵差不多。
原本是澤喻凱的事，反而連累窦言辛去收拾爛攤子，澤應峰的臉色不怎麽好看：“你究竟去哪裏了，公司出事就去看看，看完事情就能解決掉了嗎？還累得言辛幫你處理，明明該是你惹下的麻煩！”
澤媽媽有心給澤喻凱說好話打圓場，澤喻凱站起身幹淨利落地道歉：“對不住，我會親自跟股東解釋的。但企劃案是我親自做的，筆記本電腦裏面還有草稿在，絕對沒有抄襲對方公司的創意。”
他的确沒有考慮周全，只想着自己，而沒顧及到股東。
然而澤喻凱只覺得自己錯在這裏，并不是因為企劃案可能抄襲而道歉。
澤應峰的臉色更難看了，正要開口，窦言辛就滿臉疲倦地回來，看見客廳裏的幾人不由一愣：“叔和阿姨還沒睡嗎？喻凱的事不用擔心，我已經跟股東們好好解釋清楚了。”
“麻煩你了，我明天會親自給股東們道歉的。”
對澤喻凱的話，窦言辛滿臉笑容說：“你跟我就不用客氣的，股東也能理解，就是企劃案的事你打算怎麽解決？是重新再做一個，還是繼續用現在這個？”
就算沒有抄襲這件事，創意是澤喻凱的，現在對手公司已經啓用了企劃案，如果他們再繼續用，那麽傳出去，不知情的人只會覺得澤氏集團已經江郎才盡，沒有別的創意只能跟對手公司用同一個！
窦言辛建議：“最好是重新做一個新的企劃案，這兩天就得拿出來。”
澤應峰擺擺手：“這件事查清楚之前，小凱的企劃暫時不用，也沒必要寫新的，就用言辛的那個企劃好了。”
他直接拍板，就做好了決定，帶着澤媽媽就上樓休息了。
窦言辛對着澤喻凱苦笑：“沒想到會鬧成這樣，對手公司很可能收買了我們身邊的人。”
“是我，不是我們。”澤喻凱搖頭，轉身也上樓去了。
對手公司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拿到他的企劃案，然而窦言辛的企劃拿出來的時間要更早，卻沒有絲毫洩露。
顯然不是對手公司小看了窦言辛，而是窦言辛很小心，沒讓人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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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喻凱輕輕嘆氣，他還是大意了。
就算他身上流着澤家的血脈，沒能從小在澤家長大，比起窦言辛還是太嫩了一點。
這出事故到頭來的得益人是窦言辛，澤喻凱懷疑是他做的，可惜沒有證據。
尤其這種事實在太明顯了，窦言辛沒道理那麽沖動，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把柄。
澤喻凱輾轉了半宿才睡着，一直琢磨究竟公司裏是誰把企劃案洩露給對手公司，可惜直到睡着都沒有任何頭緒。
他一早起來臉色很不好，澤媽媽看得心疼，讓廚房端來滋補的雞湯，勸澤喻凱多喝點。
澤喻凱喝完雞湯就去公司跟股東見面，他們的态度還算平靜：“你剛進公司沒多久，出纰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以後小心點就是了。”
這話說的，好像他出錯才是應該的，做得很好反而不對勁。
澤喻凱滿心尴尬，偏偏股東們還留下他，分享自己幾十年來的工作經驗，互相商業吹噓。
除了臉上保持微笑，澤喻凱一腦門的黑線，午飯偷偷溜去老店，打算松口氣。
夏昕雯看見他有些愧疚，提起了夏爸爸不讓自己跟着澤家老廚師繼續學習的事。
澤喻凱一怔，嘆氣說：“也是我沒考慮清楚，夏家幾代的廚師有自己的傳承，你貿然學別家的廚藝确實不合适。”
“難為凱哥費心幫忙，我學得不怎麽樣，還讓凱哥欠下人情了。”
見她臉上的愧疚越發深了，澤喻凱笑着搖頭：“為了補償我，給我做一頓午飯？聽了一上午股東吹牛皮，我感覺耳朵現在還嗡嗡嗡在響。”
夏昕雯被他逗笑了：“吹的是牛皮，怎麽耳朵反而響個不停的？”
澤喻凱笑着解釋：“牛皮都吹上天了，就只能對着我耳朵猛吹，尴尬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說什麽都怕不對，索性什麽都不說，保持微笑和偶爾點頭，鼓勵他們繼續說下去就好了。”
可惜股東們吹得痛快，見他好像謙虛耐心聽着，就越發吹得停不下來，讓澤喻凱的耳朵受了大罪。
“那得讓凱哥吃個豬耳朵，畢竟吃啥補啥。正好我爸給了菜譜，我昨晚琢磨了一下調味，凱哥來試試？”
夏昕雯把昨晚做好的鹵豬耳朵從冰箱拿出來，又舀了一碗剛做好的白米飯，澤喻凱接過就低頭吃起來。
他原本不餓，感覺聽着股東互相吹噓都聽飽了。
現在鹵豬耳朵的香味好像拼命往鼻子裏面鑽，勾得人口水泛濫，澤喻凱吃了一塊切成條的豬耳朵，鹵的味道稍微重了一點，又鹹又鮮。
剛入口覺得鹹了，配上一口白米飯卻剛剛好。
他不知不覺吃完一碗米飯，看着剩下的半盤子豬耳朵，夏昕雯已經體貼地過來幫忙添飯。
澤喻凱脫掉西裝外套，吃得頭也不擡：“真好吃，小雯的廚藝真是一日千裏，一天不見就做得這麽好吃了。”
夏昕雯搖頭解釋：“這是我爸留下的鹵水，豬耳朵用熱水燙過後把鹵水倒進去。鹵水是現成的，搭配比例我爸寫得清清楚楚，我要是這都做不出來，那真是丢了老夏家的臉了。”
“別這樣說，畢竟你跟別人不同，能做到這個水平難道不是天分嗎？小雯想想你之前下廚的次數屈指可數，現在進廚房才幾天？就算菜譜是現成的，但是你做得好吃，也是你自個的能耐。”
夏昕雯聽得笑了：“謝謝凱哥，要沒你鼓勵，我可能就堅持不下去的。”
“這鹵水不錯，老店不能總不開門。夏叔肯定覺得你才是新手，開門做吃的實在對不住老街坊老客人了。不如就賣這鹵菜，一來容易做，味道也容易掌控，二來老店不至于一直關門讓人漸漸忘記了。”
對澤喻凱這個建議，夏昕雯很感興趣：“回頭我跟爸提一下，要他點頭我明天就開門。”
她迫不及待想去醫院問夏爸爸，澤喻凱笑了：“你要明天開門記得給我說一聲，怎麽我都得趕早來買，不然估計得買不上的。”
夏昕雯大手一揮：“凱哥不用買，我這就給你把冰箱裏面的都包上，帶回去慢慢吃，就做我這鹵菜的第一個客人了。”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澤喻凱沒有拒絕，領着一大盒鹵味回去了。
夏昕雯還做了鹵雞翅、鹵鴨翅還有鹵雞蛋，打算晚上帶去給夏爸爸試吃，他點頭後才在店裏開賣，這會一股腦都放了一半進盒子裏面。
盒子用的是最大的分量，澤喻凱帶回家的時候，澤媽媽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要化悲憤為食量，一個人打包這麽大份吃的當宵夜。
澤喻凱讓老廚師吃了一點，他一個勁點頭：“鹵水起碼有小三十年的年頭了，是個好東西，就算是新手也能做出好吃的鹵味來，就是有一點要注意，鹵水要小心別讓人偷了。”
這麽好的東西一開賣，懂行的都知道這鹵水有多好，指不定就會趁機溜進老店裏偷走。
澤喻凱聽得頓時緊張了，畢竟老店有點年頭，廚房裏除了兩個年紀很小的幫廚，就只有夏昕雯一個年輕女孩，要是真有歹人起了心思去偷東西，鹵水被偷走就算了，要是傷了人該怎麽辦？
他越想越是擔心，打算等會打電話叮囑夏昕雯要把鹵水藏好，也不要在店裏呆得太晚回去，又或者自己每晚都過去送她回家才能放心。
鹵味盛在盤子裏端出來當晚飯，澤媽媽嘗了一塊後贊不絕口：“這鹵味地道，是在哪家買的？”
“以前鄰居家的老店，店長受傷住院，這是他女兒做的，就算是幫襯她了。”
澤媽媽的筷子一頓，似乎沒想到澤喻凱會回去以前家附近，還幫襯鄰居。
連店長受傷住院的事都知道，澤喻凱是不是經常回去，舍不得以前的家，對這裏沒有歸屬感？
光是想想，澤媽媽就有些食不知味了。
澤應峰也皺眉：“還回去做什麽，公司出這麽大的事，你不緊着工作，還有心思去給鄰居幫襯生意？”
他就差沒說澤喻凱的心思壓根就沒公司，所以企劃案才會失敗的。
澤喻凱頓時沒了胃口，難得的好鹵味都要吃不下去了：“董事長，我希望能有多一天的時間重新做企劃。”
“時間不夠了，而且一天能做什麽？”
澤應峰斷然拒絕，窦言辛在一旁放下筷子卻勸說：“這事肯定是對方公司有人趁機偷走企劃，跟喻凱沒關系。晚一天而已，股東們應該也會願意等一下的。”
至于澤喻凱究竟能不能拿出企劃案來，股東們估計也沒抱太大的希望，只是看在澤應峰的面上願意多等一天試試。
既然有窦言辛開口，澤應峰也就無所謂地點頭了：“行吧，就多等一天看看。”
他臉上有些不耐煩，似是覺得澤喻凱不懂事，這個關鍵時候還要拖延上一天。
畢竟公司的企劃晚一天出來，對方公司可就會向前邁了一大步，要追上不一定有那麽容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