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條件
窦言辛難得交心，澤喻凱對他改觀了不少，兩人的關系難得緩和。
周蕊找小飯館廚師的事沒瞞過項目的其他人，林玲玲在開會的時候第一個表示反對：“節目本身是為了旗下酒店廚師度身量做的，現在那些廚師不能進節目來已經說不過去，還找一些不入流的廚師來參加，播出後不就是降低澤氏對外的形象嗎？”
“這件事要是總經理知道，也絕不會同意的，更別提是股東們了。”
澤喻凱眯了眯眼：“不入流的廚師？請問林小姐平時用餐除了在家裏之外，是不是只會選擇澤氏旗下的五星級酒樓？”
“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林玲玲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澤氏旗下的五星級酒樓除非有報銷，一年偶爾去一兩次消費還好，再多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消費得起的。
見她說不出來，澤喻凱嘴角一彎：“所以林小姐平時解決三餐，就是吃那些不入流廚師做的餐飲了？”
團隊裏其他人忍不住偷笑，周蕊一向看不慣林玲玲，直接笑出聲來：“讓林小姐吃那些不入流廚師做的東西，還真是委屈你了。”
林玲玲氣得要命：“我們用餐是一回事，但是節目代表的是澤氏的臉面。澤少爺總要為企業形象設想一下，不要意氣用事。”
意氣用事？誰才是意氣用事？
澤喻凱忍不住又笑了：“林小姐這樣說不覺得臉紅嗎？明明說那些廚師不入流的是你，吃他們做的飯菜也是你。你能吃，難道其他人就不能吃了？除了五星級酒樓的東西，其他小飯店就不是人能去的？”
“你這樣分明是狡辯，偷換概念！”林玲玲站起身來，辯駁說：“節目本身是為澤氏旗下的酒樓打造的，現在你讓那些廚師集體罷工就算了，還找普通小飯店的廚師進來，就不怕澤氏被人嘲笑嗎？”
“還是說為了捧紅你的青梅竹馬，不惜把澤氏的臉面踩在腳下？”
“林玲玲！”窦言辛一直沉默，這時候忍不住連名帶姓叫她，以示警告：“就算項目組裏暢所欲言，也不要人身攻擊。”
“我只是實話實說，難道澤少爺不是為了捧那位夏小姐才會邀請其他小飯店的廚師，免得夏小姐在裏面太過于突兀了？”林玲玲譏諷一笑，又說：“不少人都知道夏小姐天生沒有味覺，這樣的人當廚師已經是笑話了，現在居然還要參加美食節目，丢人丢到電視上去。她能丢這個臉，澤氏卻不行。”
“窦經理，難道你要看澤少爺繼續胡鬧，把澤氏弄得亂七八糟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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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言辛看了她一眼：“你說完了？那就可以坐下了。”
林玲玲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不情不願落座了。
“其他人還有意見嗎？有意見可以提出來。”澤喻凱環顧一周，團隊裏的人面面相觑，很快都低下頭。
“沒有意見，那就散會。”澤喻凱揮揮手，衆人很快出了會議室。
跟林玲玲關系還可以的一個女生抓着她到角落小聲嘀咕：“你傻啊，當着窦經理的面上問這樣的問題，不是讓他難堪嗎？”
林玲玲剛出口就後悔了，如果窦言辛是故意的，她這不是提醒了澤喻凱嗎？
那女生一看就知道她後悔了，嘆着氣走了，暗地裏也擔心窦言辛真是故意讓澤喻凱胡鬧的。
好好一個大項目，要是真讓澤喻凱這樣胡鬧下去搞砸了。
他身為澤應峰的獨生子，怎麽錯都不擔心丢飯碗，團隊裏的其他人就未必了。
有幾個人暗暗後悔答應窦言辛參加這個團隊當中，以後真出事，他們第一個就得倒黴！
澤喻凱揉了揉額角，感覺這個團隊裏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估計都覺得窦言辛不阻止，是想讓他胡鬧下去，最好失敗，然後讓澤應峰對澤喻凱失望，自己這個繼承人的位置就坐不穩，甚至拱手讓回給窦言辛。
他帶着疲倦去了公寓，打開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飯香。
“回來了？”夏昕雯穿着新買的粉色圍裙，上面有個可愛的貓咪腦袋，她聽見響聲探出頭來，見澤喻凱滿臉倦意，不由一怔：“要不要先洗個澡放松一下？還要好一會兒才開飯。”
公寓裏還有澤喻凱的替換衣服，從內到外一應俱全。
他聽了不由開玩笑說：“這個對話好像我們是新婚夫妻一樣。”
夏昕雯被揶揄得滿臉通紅：“我繼續做飯，你随便好了。”
她縮回腦袋，澤喻凱看見夏昕雯連耳根都紅了，嘴角不由一彎。
他摸摸自己的嘴角，好像在夏昕雯面前，才會難得露出放松的笑容來。
不管在澤家還是在澤氏的公司裏面，澤喻凱都不得不打醒十二分精神，免得做出什麽不符合身份的事，又或者說錯哪怕一句話，神經繃得緊緊的。
知道自己這樣子會撐不下去，所以才會另外租了一間小公寓，偶爾到這裏來放松一下。
哪怕只是睡一晚，或者發半天呆，總比在公司或者家裏要好。
不然繼續下去，澤喻凱覺得自己遲早要瘋掉。
他自嘲一笑，進浴室沖澡後泡了一會才穿着睡衣出來，夏昕雯已經端着最後一道湯出來：“晚飯好了，先吃飯還是先喝湯？”
“都好，”澤喻凱接過湯碗，是排骨蓮藕湯。
排骨已經骨肉分離，顯然湯已經煲了很長的時間。
相反蓮藕有點脆，粉粉的相當可口。
夏昕雯緊張地盯着他：“味道怎麽樣？可以嗎？”
“很好，蓮藕不是軟綿綿的，卻也不硬，煮了很久嗎？”
聽澤喻凱說好吃，夏昕雯這才松口氣：“蓮藕晚一點才放進湯裏，我記得凱哥喜歡脆一點的蓮藕。”
他沒想到自己這點小喜好，夏昕雯居然還記得，頓時心裏暖暖的，很快喝完了一碗湯。
澤喻凱還想再喝一碗，夏昕雯卻趕緊給他夾菜：“這是我按照爸爸的菜譜第一次嘗試做的，凱哥試試味道怎麽樣？”
他吃了一口有點驚訝：“糖醋豆腐？”
“嗯，用的老豆腐，先煎一下再糖醋。筆記上有調料的分量，我還是比較有把握的。”她也嘗了一塊，雖然嘗不出味道來，軟硬卻是可以的，煎了之後豆腐皮脆脆的，裏面卻是軟的，還飽含糖醋的醬汁，一咬就滿口汁液。
想着這是糖醋的，酸酸甜甜，一定很開胃。
澤喻凱很快就自己吃掉了半盤糖醋豆腐，這才把筷子伸向了一邊的娃娃菜：“底下的是粉絲？”
夏昕雯點頭：“這個菜很容易做，我打算作為快手菜在節目上試一試。一般人也容易上手，尤其适合上班一族，不費功夫，味道也不錯。”
“只要預先把粉絲泡二十分鐘左右，放在娃娃菜底下蒸。另外鍋裏把蒜蓉和辣椒切碎，加上醬油用油翻一下鍋，熱一熱倒在蒸好的娃娃菜和粉絲上面，就能吃了。”
澤喻凱點點頭，光是聽着步驟就簡單，以後說不定他也能試做一次：“很不錯，節目至少有三輪，你要多準備點拿手菜才行。”
“我會努力的，”夏昕雯笑着點頭，雖然之前聽到那些風言風語，只是澤喻凱支持她，自己就不能輕易放棄。
如果她就這樣放棄了，沒個成績出來，那些在背後胡說八道的人不就更有理由诋毀自己和澤喻凱看錯人了？
夏昕雯在桌下的手微微握成拳，她要拿出一百二十分努力來，才能不辜負澤喻凱對她的期待！
“也別太累了，尤其注意雙手不要再受傷了。廚師的手有多重要，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的。”澤喻凱忍不住抓住她的手翻看了一下，燙傷的地方更紅了，顯然夏昕雯壓根沒聽話，繼續用手指去碰鍋裏的菜式，于是皺起眉頭。
夏昕雯急忙抽回手藏起來：“我皮厚，沒什麽大問題。”
澤喻凱無奈，晚上打電話給澤家的私人醫生，要到了一管無色無味的燙傷藥，特地讓助理送過來，親自送到夏昕雯手上：“知道這時候我說再多都沒用，這藥很見效，也沒味道，你現在用上，就算碰那些菜也不會影響味道。”
知道她不擦藥，是擔心那些藥的味道會被菜式沾上。
夏昕雯接過燙傷藥對澤喻凱笑笑：“謝謝凱哥。”
聞言，澤喻凱笑着揉了揉她的烏發：“跟我這麽客氣做什麽，碗筷放着就好，我來洗。明天我讓助理把洗碗機送過來裝上，以後你也不用做這些瑣碎事，專心研究菜式就好。”
夏昕雯點點頭，接受了他的好意。
澤喻凱回去的時候已經快半夜了，打開門卻見澤應峰在客廳裏等着自己，不由詫異：“……這麽晚還沒休息嗎？”
“我在等你，又從公寓那邊回來的？”澤應峰聞着他身上若有似無的飯菜香，知道澤喻凱是跟夏昕雯吃了飯才回來的：“多的我就不說了，讓那位夏小姐參加比賽的事，我聽說了。”
澤喻凱以為他要反對，連忙繃直背，卻聽澤應峰繼續說：“她要參加也沒什麽，只是股東有點意見。最後各退一步，如果她能入圍，就算是預選賽也好，股東們也不會再說什麽，但是……”
澤應峰擡起頭來看向他：“如果夏小姐連海選都進不了，那麽她就要搬出公寓，也不能繼續擔當你的顧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