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擁抱
窦言辛皺眉，能洩露夏昕雯的個人消息，那就只能是團隊裏的人了。
團隊是他組建的，現在出這樣的事，自己難辭其咎。
窦言辛匆匆趕去找澤喻凱，後者剛剛得知消息，臉色很難看：“能洩露的只有團隊裏面的人，但是公司裏其他人也有可能。”
畢竟團隊組建後并沒有完全切斷跟公司其他人的聯系，其他人知道再洩露出去也是可能的，卻未必會那麽詳細。
他會這麽說，也是給窦言辛一個面子了。
窦言辛也明白，有些難為情說：“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這事不忙，要找出這個人不難，問題是短時間內要處理好這件事。小雯的個人信息洩露，估計來找麻煩的人不少，那些抗議的廚師也要安撫住。”
澤喻凱考慮了一下又說：“只需要跟這些廚師說，小雯也要一起參加海選的，并沒有任何黑箱操作。如果這些廚師有疑慮，參加節目的事可以取消，并不會追究他們的責任。”
窦言辛一愣：“這樣一來，要是這些小飯館的廚師跟之前一樣都罷工不參加了，那節目就要舉辦不下去的。不如做一點補償，讓他們不至于跟之前那些廚師一樣？”
聞言，澤喻凱卻搖頭：“這些小飯館的廚師跟五星級酒店的廚師是不一樣的，沒有那麽大規模的組織，彼此之間也有很強的競争關系。一個放棄了，想讓其他人跟着一起放棄是不可能的事。補償他們，那跟黑箱操作有什麽區別？”
“而且補償了一兩個，他們就有優勢，對其他人來說卻不公平，補償哪一個也頭疼，其他人肯定會有意見的。”
所以補償反而會雪上加霜，還不如不補償的。
窦言辛也明白補償所有人是不現實的，畢竟參加海選的小飯館廚師那個數量相當多，會增加非常多的成本投入。
不過他也清楚澤喻凱應該更明白普通人的心裏，這些小飯館的廚師凝聚力并不如五星級酒店的廚師。
澤喻凱又說：“如果急着讓人參加，他們才會懷疑這個節目會不會有什麽問題。誠懇說不參加沒事，簽了合約的也不用賠償，他們反而會想留下來。”
窦言辛點點頭就出去讓周蕊按照澤喻凱的意思去辦了，果然除了幾個叫嚣要賠償的廚師之外，其他人都表示會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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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刺頭要怎麽辦？”
澤喻凱笑着搖頭：“不用管他們，讓他們叫吧。”
窦言辛擔心：“不怕他們去找傳媒曝光我們的內幕什麽的，讓節目還沒開始就被抹黑？電視臺那邊知道後，估計也會有意見的。”
“他們沒有你想像中那麽聰明，去找記者曝光，增加的名氣也是給店裏招黑。一時可能會有點效果，時間長了很快大家就會轉移注意力，甚至聯想起兩件事，很可能有反效果。就算他們真的這麽做，媒體那邊澤氏都打點過了不是嗎，誰敢胡說八道？”
澤喻凱微微一笑，看向他說：“你心裏其實都明白的，問我不過是擔心擅自做主的話會被我記恨。放心吧，我可能有很多不如你，在肚量方面，我還是從小被教育得很好的。”
從小教育他的人，不正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嗎？
窦言辛一怔，想到只相處了幾天那個重病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女人，不由垂下眼簾：“項目的負責人是你，我的确不該擅自做主。”
“你也是負責人之一，不要把自己的位置放得那麽低。雖然我們小時候不是一起長大，但是你在澤家這麽多年，你的努力和你的成績都是有目共睹的，跟惡補了幾年的我不一樣。這個項目的企劃案雖然是我提出來的，但是有你在，項目推進才能這麽順利！”
澤喻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不管誰說什麽，我們也算是兄弟了。”
自己的确有這個想法，原本窦言辛才是澤家長大的孩子，現在親生母親去世再次回到澤家，澤喻凱也是這樣，四舍五入兩人不就是跟兄弟沒兩樣了？
窦言辛怔忪片刻，看着澤喻凱出神。
兄弟嗎？
他沒想到澤喻凱會這麽說，恍惚了很久才回過神來：“……謝謝。”
“謝什麽，是我該謝你才是。剛開始董事長讓你進項目來輔助我，我其實心裏有點不舒服，覺得董事長看不起我，認為我沒能力帶領團隊完成項目。後來想想，要不是有你在，我肯定要多走很多彎路的。”
澤喻凱是想通了，也就不糾結，很快接受了窦言辛。
對他來說，能夠盡快完善這個項目，少不得窦言辛的輔助。
如果沒有窦言辛，澤喻凱的确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澤應峰給澤喻凱成長的機會，卻也不會讓他直接跟瞎子一樣兩眼一抹黑向前走。
窦言辛的神色有點複雜，離開澤喻凱辦公室的時候面色還沒緩和過來。
周蕊打了一通電話，見他臉色有點奇怪，知道窦言辛剛才去找澤喻凱了，以為被訓斥了，趕緊過來安慰說：“澤經理遷怒你了嗎？窦經理不要放在心上，誰也不知道這樣的意外會發生。要我知道是誰洩露出去的，我一定不會放過對方！”
“有頭緒了嗎？”窦言辛搖搖頭，否定了這件事：“別亂說，澤經理沒訓我，反而安慰我好久。”
周蕊有點不可思議，畢竟公司內部不少員工都覺得澤喻凱跟窦言辛的關系肯定好不到哪裏去。
不說澤喻凱被掉包那麽多年，生活在城中村裏過着不怎麽好的生活，反而該是他的位置卻被窦言辛占了。
誰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世之後，都很難對窦言辛有好感。
不說痛恨，起碼也要不舒服的。
但是據周蕊觀察了幾天，澤喻凱算不上八面玲珑，還算好相處。
不過對窦言辛，澤喻凱真的能夠毫無芥蒂嗎？
周蕊忍了又忍，終于還是忍不住了：“窦經理，澤經理說安慰的話，會不會其實有別的意思？又或者他這邊跟你這樣說，會不會跟董事長說的不太一樣？”
知道屬下的擔憂，窦言辛無奈笑了：“怎麽，你覺得我連真話還是假話都聽不出來了？”
周蕊搖頭，卻又擔心他受委屈了，有什麽事都憋在心裏，還努力對外掩飾太平。
窦言辛也懶得解釋了，畢竟再怎麽解釋，想象力太豐富的人總是很難被說服。
沒想到連澤應峰也聽說項目出纰漏的事，特地叫窦言辛到辦公室來：“喻凱經驗不足，跟我們還生疏，需要一點時間慢慢适應，委屈你了。”
窦言辛哭笑不得：“董事長，澤經理很好，剛才還安慰我了，打算想辦法盡快處理這件事。”
澤應峰卻覺得他太懂事，這是幫着澤喻凱說話。
“你啊也別太委屈自己，有什麽事就跟我說，跟以前一樣就行。”
窦言辛笑着應下，心裏卻明白兩人的關系早就不是從前了。
他以前是澤家的孩子，所以能夠毫無負擔跟澤應峰撒嬌，但是現在卻不行了。
不過有澤應峰這句話，窦言辛心裏還是暖暖的。
只是他剛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又遇到了馬股東。
馬股東一臉擔憂地拍了拍窦言辛的肩膀：“你也不容易，有什麽需要幫忙以後可以來找我。”
窦言辛挑了挑眉，也笑着應了，轉身卻皺起眉頭來。
澤喻凱下班後匆匆趕回公寓，剛開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食物香味。
“回來了？我剛做了土豆牛肉焗飯，要不要試一下？”
夏昕雯穿着熟悉的圍裙，用隔熱手套從烤箱裏拿出剛做好的焗飯：“不過太熱，需要放涼了再吃。”
澤喻凱以為她不知道自己個人信息被洩露的事，略略松了一口氣：“好香，我去洗個澡出來吃就正好了。”
他進浴室之前，卻看到房間桌上的平板被人打開還沒關上。
澤喻凱一愣，看了一眼還在廚房裏忙碌的夏昕雯，走過去點開平板。
沒有密碼，一眼就看到整頁的新聞都是關于澤氏最新的美食節目有黑箱操作，又有人八卦出夏昕雯的生平，就連夏爸爸意外受傷住院的事都暴露了出來。
他看得眉頭緊皺，就連醫院都被曝光出來，夏爸爸會不會在病房裏被打擾？
夏爸爸的性格跟夏昕雯一樣，都是不愛對人說出受委屈的事，這會兒就是人打擾了，估計都不會跟夏昕雯提起，更別提是自己了。
夏昕雯剛才若無其事的樣子，還真是讓澤喻凱差點誤會了。
澤喻凱有點頭疼，扯了扯領帶去了廚房盯着夏昕雯問：“你都知道了？”
夏昕雯剛一愣，指尖就不小心被熱鍋燙了一下，臉色頓時白了。
澤喻凱吓了一跳，沖過來關掉竈火，抓住她的手去洗手池沖冷水：“怎麽樣，很疼嗎？”
“沒事，就是剛燙到的時候有點疼，等會擦點燙傷膏就好。”夏昕雯低頭看着自己的小手被澤喻凱的大手緊緊抓住在冷水下沖洗，他就站在自己身後，火熱的胸膛貼着她的後背，吐出的熱氣就在耳邊，夏昕雯不由偷偷紅了耳根。
兩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不是第一次離得那麽近，但是這一刻她才真正感覺得到澤喻凱的變化。
離開的時候，澤喻凱還跟自己差不多高，身形瘦削，臨走前緊緊抱住自己也不得不踮起腳跟。
這一次他站在身後，卻能輕松把她抱在懷裏，高了自己整整半個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