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作者有話說： 有沒有人發現這和之前的似乎有點接不上？接不上就對了，因為我在前一章加了一千字（乖巧 JPG.）
“關于康明城的研究你知道多少？” 享用完下午茶，洛璃的狀态更加懶散了。他用手撐着下巴，整個人往褚淩那兒傾，只差一點兒就要撲到他懷裏了。
薛令慧皺着眉：“我是真的不知道，這些東西他怎麽可能和我講？”
“你們的關系并不好。”
褚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略微帶着一點兒氣音。在他身邊的洛璃吸了吸鼻子，臉頰在主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沾染了一點兒薄粉。
“對。” 薛令慧說，“我和他是協議結婚。剛結完婚，他的研究到了緊要關頭，我們也就沒見過面了。一直到他被那個研究所除名。”
“那個樣品是什麽？你知道他們研究所在研究什麽麽？” 褚淩繼續問。
一而再再而三問薛令慧，她并不知道的事情讓她很是生氣：“都說了我不知道，你們別再耽誤我的時間。” 說着薛令慧朝他們翻了個白眼，拿過一旁的包就準備走人。
“AEC-2275。” 洛璃突然道，“不知道對于這串數據，薛女士有沒有覺得有點耳熟？”
薛令慧拿着包的手微微顫抖，她抿了抿唇強硬道：“我說了，我什麽也不知道，你們也沒必要這麽套我的話。”
說完她逃跑似的離開了咖啡廳，而洛璃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兒，他拍了拍褚淩的肩膀：“好了，我們也走吧。”
“好……” 褚淩喘着粗氣，一只手撐在桌子上，勉強站了起來。只是還沒邁出步子，他就重新栽回了凳子上。
聞着鼻尖越來越濃郁的苦艾味，洛璃終于反應過來了，他搖了搖褚淩的肩膀：“褚淩？你怎麽了。”
此時的褚淩已經漸漸得失去了意識，他能感覺到的只有空氣內越發明顯，卻又好像随時會消散一樣的軒尼詩的氣味。
“洛璃……” 褚淩的聲音有些啞，就連眼神也逐漸變得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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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摸上了洛璃的脖頸，然後一點點朝着他的後脖子升。
聞着面前這人的信息素，即使是單身了二十多年的洛璃，此刻也知道了現在是怎麽一回事兒——他的現任伴侶，到了易感期。
或許是因為褚淩的信息素等級并不高，所以他易感期的症狀也不是很明顯。至少他現在并沒有展露屬于 alpha 的那一份攻擊性。
“褚淩你有帶阻隔噴霧麽？” 洛璃的手在褚淩腰間摸索着，絲毫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幫倒忙。
突然，他的手被褚淩按着了。只是他還沒想明白這是為什麽，就感覺褚淩朝自己貼了過來，下一秒洛璃就覺得耳朵上一陣疼痛。
“洛處長別再瞎摸了。”
褚淩的聲音裏帶着一絲隐忍，帶着苦艾味的熱氣撲在洛璃的半邊臉上，讓洛璃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alpha 的信息素會影響 omega 的信息素分泌，哪怕他們之間的契合度并不高，但是此時褚淩的标記還在洛璃的後頸，這比單純的信息素影響可嚴重得多。
“那個…… 褚…… 褚淩。” 洛璃的聲音也有些喘，“我們回車上吧，車上…… 應該有抑制劑。” 但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 omega 使用的。
洛璃給他倒了杯涼水，褚淩給自己灌了一大口。好在褚淩雖然在易感期，但是也還殘留着一些理智，至少能留存點自尊，自己走回車裏。
顯然洛璃的猜測并沒有錯，車裏的确只有 omega 專用的抑制劑。
看着針管上加大加粗的 “omega 專用” 的字樣，洛璃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麽叫做窘迫：“那個…… 褚淩你要不要用這個将就一下？”
褚淩看着面前的洛璃，突然覺得自己再忍下去，可能會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
他嘆了口氣，将那份 omega 抑制劑放到了一旁，然後又抓着洛璃的手摸了摸自己後頸皮膚下跳動的腺體：“洛處長感覺到了麽？”
這是洛璃第一次直接觸碰 alpha 的腺體。他的臉漲得通紅，感覺那裏跳動帶着苦艾的氣息，擾亂了自己的心跳。
原本靜靜蟄伏在自己腺體裏的軒尼詩信息素，在努力沖破腺體的拘束，想要去回應它。
洛璃虛虛張了張嘴，他好像想要說什麽，但是所有的話卻在張嘴的那一瞬間被大腦所遺忘。
“洛處長讓我咬一口。” 褚淩一邊說着，一邊蹭了一下洛璃的手腕，似乎是想要通過脈搏，感受他的心跳聲。
聽着褚淩帶着一些壓抑和懇求的聲音，洛璃像是突然想起了，自己剛剛忘記的話：“咬我，我想安撫你。用我的信息素。”
洛璃剛剛說完，褚淩就好像得到了應允一般，手熟練得将洛璃拉了過來，鋒利的犬齒再一次刺穿 omega 脆弱的腺體。
只是這一次褚淩并沒有立刻釋放注入自己的信息素，反而是抓着褚淩胸口衣服的洛璃，一點點釋放着自己的安撫信息素。
這是洛璃第一次在标記的時占據主動，他感受着褚淩一點點染上自己的信息素。面前這個人，好像喝了不少酒，整個人都被濃烈的軒尼詩包裹在內。
聞着褚淩身上再沒有其他氣味，就連本身的苦艾也被掩蓋在軒尼詩的氣味之下，洛璃的心理湧起了一股無法言語的興奮。
omega 的信息素對易感期的 alpha，有一定的安撫作用，但是 omega 畢竟不能标記 alpha，要一直靠信息素安撫，對于 omega 來說這實在是有些困難。
所以在一次短暫的信息素交換之後，洛璃壓下了蠢蠢欲動的，試圖擡頭的某處，強打起精神準備開車去醫院。
一陣抑制劑紮下去，褚淩原本被洛璃挑逗起來的欲望徹底消了下去。
褚淩帶着一身酒香出來的時候，洛璃也是稍微愣了一下：“你怎麽沒有噴阻隔噴霧？”
“我覺得你會更喜歡我帶着你的氣味。” 褚淩說完看了眼通訊儀，“現在時間還早，洛處長有空麽？”
洛璃的甚至還停留在，褚淩說的那個回答上，幾乎是無意識開口問：“有，要去哪兒麽？”
“我在四處的住處還沒退掉呢，洛處長你還記得你要和我一起去麽？”
被褚淩一說，洛璃才發現自己這段時間太忙，居然連這件事兒都忘了。理智回籠，洛璃拍了拍胸口說：“行啊，反正現在沒什麽事情。我們順便去 B 區逛逛吧。”
“那我給你帶路？”
“好啊。” 洛璃道，“走吧褚導游。”
雖然說是褚淩給洛璃當導游，但是其實褚淩對 B 區的了解也不算多。畢竟他的大多數時間也是在訓練室裏度過的，于是兩個人也只能走到哪裏到哪裏。
路過學校的時候，褚淩突然問：“洛處長沒覺醒的時候，是在哪裏生活的？”
“也在 E 處啊。” 洛璃回答。
E 處是聯盟的中央區，能從小在哪兒生活的人非富即貴，不是貴族那就是富商。褚淩忍不住想，小小的洛璃穿着一身貴族服飾，被迫性得乖乖學習社交禮儀的模樣。
而洛璃看着身邊別笑褚淩，很難猜不到他心裏想的是些什麽：“那你呢？”
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後悔了，研究所找的都是一些被遺棄的孤兒，他這麽問無外乎在褚淩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洛璃小心翼翼地朝褚淩看了一眼，不過褚淩卻只是笑了一下：“很好奇麽？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看什麽？” 洛璃問。他有些疑惑，難不成當初研究所的地址竟是在 B 區麽？
顯然褚淩也猜到了洛璃心裏的想法：“在想什麽呢？研究所在 D 區，距離 B 區還要跨過一整個 E 區呢。”
洛璃本來想要反駁什麽，但是想到剛剛自己才說錯了話，于是只好老老實實得跟在褚淩身後。
“在被他們帶走之前，我住在這裏的福利院裏。” 褚淩一邊走一邊和洛璃解釋，他的聲音裏沒有任何情緒，好像只是單純的在講別人的故事。
一個和他沒有關系的人的故事。
“我和其他人不一樣，我見過自己的父母，也知道自己的名字。那天我們去醫院，做完基因檢測，然後他們把我帶到了福利院。他們告訴我以後我要在哪裏住一段時間，過些時間他們就來接我，但是我等了很久，他們都沒有來。”
說到這裏，褚淩甚至笑了，“其實後來回想起來，我才知道其實我也只等了大半個月而已。只不過在那個時候，真的以為已經過去了很久。”
“再後來呢？” 洛璃感覺自己有些不舒服，心髒驟然收縮，像是有無數根針紮在上面，“後來你就去了研究所？”
他握住了褚淩的手。即使知道褚淩已經打了抑制劑，即使褚淩的信息素并沒有變化，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稍微釋放了一點兒安撫信息素。
褚淩笑着捏了捏洛璃的手：“我并不難過。”
洛璃也知道褚淩沒什麽感覺，但是他依舊想這麽做。洛璃搖了搖頭，但是卻依舊沒有收斂自己的信息素。
見洛璃并沒什麽收斂信息素，于是褚淩也沒有說什麽。兩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停在了一家規模并不大的福利院門前。
“到地方了。” 褚淩剛剛說完，就看見一個人年過半百的男人走了出來。
男人看見褚淩的時候，也是稍微驚了一下，他有些不可思議，甚至有些不太敢上前：“你…… 你是小淩麽？”
“是啊，溫叔好久不見。”
“快進來，快進來。” 裴溫茂笑道，“這麽久沒來，最近過得怎麽樣？”
“挺好的。”
看着褚淩和裴溫茂聊得正好，正打算悄悄抽開自己的手，但是卻被褚淩抓得更緊了。無奈之下，他也只好被褚淩牽着一起進了福利院。
他們來的時候剛剛好是傍晚，福利院的孩子剛剛玩了游戲，正準備洗手去吃飯，所以大廳裏也沒什麽人。
“小淩現在在做什麽工作啊？” 裴溫茂給兩人到了杯水。
“在塔裏。” 褚淩從裴溫茂手裏接過杯子，然後放在了洛璃的面前，并小聲囑咐，“小心燙。”
裴溫茂看着褚淩的舉動，笑道：“小淩你不給我介紹介紹麽？”
洛璃：“溫叔你好，我是洛璃，是褚淩的……” 對于關系的介紹上洛璃猶豫了一下，按理來說他是褚淩的直屬上司，但是此刻他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這麽介紹。
而褚淩也看出了洛璃的猶豫，于是開口說：“他是我的上司，這次陪我一起回來看看。”
“哦哦哦。” 裴溫茂也是一愣，他并不是沒有看到在門口時兩個人牽着的手，以及剛剛褚淩的體貼，只是沒想到兩人竟然只是同事。
“你們吃過晚飯了麽？不介意的話，要不要一起吃？” 裴溫茂像是一瞬間找不到什麽話題，于是便開口邀請道。
褚淩先是轉身看向洛璃，見他并不反感，于是就直接應下了。
福利院裏的孩子看見他們也很興奮，甚至在吃飯的時候頻頻擡頭，自以為小心地打量着這兩位客人。
等吃完飯了，原本坐在洛璃身邊的女孩兒，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洛璃的衣角，怯生生地開口：“哥哥你是來帶我們回家的麽？”
洛璃很少能接觸到這麽小的孩子，一時間也有些手忙腳亂。他知道女孩兒對他說的 “回家” 是什麽意思，只是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卻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出否定的答案。
而褚淩也看出了他的局促，于是越過洛璃溫聲道：“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巧巧！” 巧巧似乎是以為他們要領養自己，于是立刻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巧是心靈手巧的巧，今年八歲。基因測試……” 巧巧遲疑了一會兒，然後才小聲說，“基因測試是 beta。哥哥我很有用的！”
褚淩笑着捏了捏巧巧的臉頰：“哥哥現在有些忙，等準備好了就來接巧巧回家好麽？”
“好。” 巧巧聽見自己不能馬上被領養，心裏止不住的委屈，一雙小手攪着衣角，強行擠出一個微笑，“那哥哥一定要來啊，巧巧在這裏等哥哥來接我。”
褚淩以前也在這裏待過，自然也知道所有福利院的孩子都想要被領養，有着屬于自己的家。他摸了摸巧巧的腦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雖然不能今天就帶巧巧回家，但是哥哥給巧巧一個禮物好不好？”
這邊說着，褚淩就從口袋裏摸出一袋彩虹糖，左顧右盼一番，确定真的沒有人看見，于是才飛速将糖塞到了巧巧口袋裏：“一次只能吃一顆哦。”
福利院的孩子一般很難吃到零食，巧巧當然也是。看見彩虹糖的那一瞬間，巧巧的眼睛就亮了，她立刻将糖撕開，拿了一顆紅色的糖果放進嘴裏：“謝謝哥哥！”
“不客氣。” 褚淩說，“巧巧介不介意帶着哥哥一起去玩啊？”
“好啊！” 巧巧高興得跳了起來，伸手握住了褚淩的大手。
看着褚淩這麽熟練地哄孩子，洛璃覺得褚淩會是一個很好的父親。他的腦海裏，不禁想到褚淩抱着一個奶娃娃，有一搭沒一搭地哄着的場景。
只是他腦袋裏的場景還沒落幕，自己的手就被拉住了。洛璃回過神低頭一看，這才發現拉着他的竟然是巧巧。
“哥哥，我們一起去玩吧！” 巧巧說着，猶豫了一下，将口袋裏剛剛拆開的糖包裏，拿了一顆紅色的遞給洛璃，“哥哥這個給你，剛剛是巧巧太任性了，對不起。”
“沒關系。” 洛璃稍微扯了扯嘴角，想要把彩虹糖還給巧巧，但是小姑娘卻不肯收回來。于是洛璃只能在巧巧的目光下，将糖果放進了自己的嘴裏，“謝謝巧巧。”
見洛璃把糖吃了，巧巧也心安理得的覺得，洛璃這是原諒自己了，于是開開心心地拉着洛璃一起玩去了。
小孩子的精力總是特別的好，就連洛璃和褚淩都有些陪不動了。一個多小時候後，兩人便已經肩并肩地坐在一起，看着不遠處和其他孩子一起追追跑跑的巧巧。
“洛處長好像很喜歡巧巧。” 褚淩偏了偏頭看向身旁的洛璃。
洛璃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視線一直跟着之前遞糖給他的，穿着鵝黃色裙子的女孩兒：“巧巧很可愛。
他的童年充斥着各種體能訓練，若不然就是禮儀課，再後來上了學，進了塔，倒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打打鬧鬧地玩上幾個小時。
褚淩問：“要不要考慮領養巧巧？”
洛璃沒想到褚淩會這麽問，他稍微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才回答：“不了吧，我現在哪兒有什麽時間照顧小孩子呢。”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仿佛下一秒他的答案就會碎在風聲裏一樣。
褚淩感覺洛璃似乎并不想讨論這個問題，于是便很知趣的沒有再說。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還要去四處登記呢。”
還在玩兒的巧巧見他們起身，立刻跑到了洛璃的身邊：“哥哥你們要走了麽？”
“是啊，哥哥下次再來看巧巧好不好？”
巧巧忍不住問：“那下次是什麽時候？” 她知道追問的都是壞孩子，但是她太想和面前的這兩個大哥哥回家了。
“嗯……” 褚淩蹲下身思考了一下，然後開口說，“最多再過三個月好不好？到時候哥哥來帶你回家。”
說着他和巧巧一起擡頭，兩雙眼睛就這樣齊齊得看着他。而洛璃也在這兩雙眼睛的注視下點了頭。
“好诶！” 巧巧跳起來拍手道，“那我們要拉鈎，如果你們騙我的話，鼻子就會變得很長很長！”
“好，拉鈎。”
和褚淩拉完鈎的巧巧又将視線轉移到了洛璃身上，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拉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