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十分鐘後，柏卿宜從專門的隔離房中走出：“那個女生叫戚東菱，半年前覺醒的。她說，自己是在覺醒剛剛開始的時候，就被他們的老師帶走了，所以塔并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老師？”褚淩皺眉問。
“對。據戚東菱所說，她們的‘家’裏，很多都是這樣的人。”說着柏卿宜停頓了一會兒，而後才繼續道，“絕大多數的普通人，都是知道塔以及覺醒者的存在的，但是對我們卻沒有多大的概念。但是戚東菱在說到塔的時候，有一些……厭惡。”
看着面前兩人眉頭緊鎖，柏卿宜卻輕笑了一下：“很奇怪吧。”
洛璃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用手指敲了敲一旁的桌子：“繼續說，別摻雜個人感情。”
驟然吃癟，柏卿宜聳肩無所謂道：“他們的組織名叫‘隐’。主要是由老師從四處搜羅來的覺醒者，因為沒有進塔，所以自然也沒用他們的身份信息，屬于黑戶。”
“那另一個人呢？”洛璃繼續問。
“不知道。”柏卿宜說，“催眠對他沒有任何用處，他就像是個……人型兵器。只聽從具體某個人，用某種方式下達的命令。”
因為一些原因，洛璃并沒有告訴柏卿宜，她口中的“人型兵器”的身份。他沉思了一會兒，最終開口趕人：“好，過段時間我會聯系你的，今天謝謝了。”
聽了洛璃的話，柏卿宜的第一反應便是失落。
相比于“過段時間會聯系你”，她其實更想聽到的是“歡迎你加入特案組”。不過她也知道，在隐瞞加入特案組的目的之後，洛璃幾乎不可能允許她的加入。
柏卿宜一邊安慰着自己，一邊點頭朝外走去。
雖說不可能，但是她還是在期待。
柏卿宜離開後，褚淩微微朝洛璃點了點頭，然後跟了出去。
等柏卿宜出了特案組，還沒來得及拿出通訊儀，就看見褚淩跟在她身後出來了。
她下意識關閉了通訊儀的顯示界面，将手腕往身後一藏：“褚淩哥你怎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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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淩笑着開口：“讓你大老遠一趟，可不要把你安穩送回去麽？”
“不用不用。”柏卿宜連忙拒絕。
只是柏卿宜的拒絕并不管用，已經有所恢複的褚淩不由分說地将她推進了車內。
雖然柏卿宜和褚淩先前是認識的，但是他們的關系也僅限于認識而已。和褚淩待在一起的時候，柏卿宜顯然有些不太自在。
“怎麽了？”褚淩用餘光看了一下柏卿宜，似是不經意道，“是因為我跟過來，導致你不能給誰發消息了麽？”
褚淩話音剛落，柏卿宜整個人僵了一瞬，但是卻很快反應了過來：“沒有，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關于你來特案組的目的？”
柏卿宜沒有反駁，仿佛是在默認。
不過褚淩本來就沒覺得，柏卿宜會這麽輕易地說出來，等将人送回去後，客套地說了幾句感謝的話，然後也就回去了。
看着褚淩的車一點點駛離，柏卿宜那顆原本七上八下的心，終于歸回原處。她深吸一口氣，将通訊儀拿出，朝着某個背得滾瓜爛熟的通訊號，遞出了通訊申請。
只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褚淩正調整着收聽設備的音頻，而他手腕上的通訊儀時不時閃動，顯然是有通訊申請尚未挂斷。
“好了好了，差不多就在這個頻率。”
當褚淩将旋鈕調轉到某個方位的時候，他就聽見洛璃的聲音從通訊儀中傳出。
“……他們沒有答應。”
在特案組的洛璃微微皺眉。因為剛剛在調整頻率，導致他們并沒有聽見柏卿宜的前一句話，目前看來他們似乎錯過了些什麽。
“白琴能追蹤信號麽？”洛璃小聲問。
此時的白琴剛剛回到休息室，還沒來得及坐下歇會兒，就聽見了來自自家無良上司的命令。她下意識想拒絕，但是卻在看到洛璃此刻神态的時候，咽了口唾沫，老實道：“只要給我她的通訊號就行。”
洛璃點頭，立刻将柏卿宜的通訊號發給了白琴。而白琴也絲毫不敢耽誤，在收到通訊號後，立刻開始了信號捕捉。
“你必須要這麽做麽？”
因為監聽儀的關系，柏卿宜的語氣聽得并不怎麽真切，但是褚淩卻隐隐從中聽出了一點急切和擔憂。
對方不知道答了句什麽，他們只聽見柏卿宜的喘息聲加重了一些：“你最好別亂來，不然不管付出什麽，哪怕被塔通緝監禁，我也一定會殺了你！”
眼看着柏卿宜就要挂斷通訊，洛璃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被懸了起來，轉頭看向白琴的屏幕。只是那上面滿滿都是程序代碼，每個數字字母分開，洛璃都看得懂，合起來卻成了一本“無字天書”。
他想去詢問白琴此刻的進度，但是卻也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去打擾她。
“璃璃。”在通訊儀另一頭的褚淩突然開口，“你說我們要不，把柏卿宜和電話那頭的人，一起招進特案組吧。”
“都招進來好告訴他們，我們的調查進度麽？”洛璃想也不想，直接反駁。
“但是至少這樣我們不算是完全被動了。”褚淩說得很慢，慢到連洛璃的心緒都被帶得平緩了下來。
等感覺洛璃冷靜些了，褚淩才繼續說：“白琴之前說，我們組裏的人太少了人手不夠用，想招些人進來。先前我們擔心對方的心思不純，洩密給研究所亦或者隐，但是如果一直處處提防，我們反而容易處在下風。”
“現在敵暗我明，哪怕處處設防，也好過無人可用。”
聽了褚淩的話，洛璃沉默了一會兒，給葉塵心發了一個消息。
做完這些，他就看見白琴終于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道：“查出來了，信號源在九處。具體的位置我把他标在平面圖上，你們現在要去抓人麽？”
洛璃搖頭：“你直接發給珩玉吧，然後和星霖說一聲，讓他去九處把人接回來。”特案組的地點離九處不近，哪怕他現在立刻趕過去，他也不能保證自己能抓到對方。
“行。”白琴将地圖發給唐珩玉，又給寧星霖發了個消息。就在白琴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她已經對洛璃越發地言聽計從了。
做完這些，她往椅背上一靠，懶洋洋道：“洛組長，我剛剛好像聽到褚副組說，要多招幾個人進來啊，需不需要我的幫助？”
原本白琴只是這麽一說，畢竟她洛璃認識那麽久，早就領教過他實際上有多頑固。
只是白琴似乎低估褚淩的影響力。
只見在她心中頑固到，絕對不可能改變自己想法的洛璃，不知道給誰發了個消息，而後開口說：“行啊，那十處的人就由你來排查了。反正柏卿宜會來，到時候你和她一起進詢問室吧。”
柏卿宜的能力準确來說，是可以催眠在一定空間範圍內的所有人，但是如果使用能力幹擾器，又會導致柏卿宜的能力失效。
是以之前她施展能力的時候，褚淩和洛璃都沒有進詢問室，只是在屋外用監控查看詢問室裏的情況。
但是白琴開啓自己的能力後，就相當于一個一個僅限于自己使用的幹擾罩。她能不被任何能力控制，不受到任何能力的傷害，但是卻也只有她自己可以使用，哪怕召喚出量子獸也不例外。
白琴……
白琴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多這一句嘴呢。
不過不管白琴內心有多抗拒，她也只能再打開自己的通訊儀，打開十處的名單一個個排查，尋找着她所認為的，不會出問題的人員。
畢竟不管是招人還是剛剛那一句要幫忙，都是她自己說出來的。
等白琴把十處的人員名單整理出來的時候，唐珩玉和寧星霖也将之前和柏卿宜通訊的那個人帶了過來。
只是讓洛璃沒想到的是，對方不僅是他認識的人，甚至還不算陌生。
“洛處長……不對，現在應該叫洛組長了。”孫闕說着還玩笑般地笑了笑，“洛組長你這算是升職，還是被貶職了啊。”
雖說心裏有點驚訝，但是洛璃面上卻絲毫不顯：“當然算是升職了，不然怎麽把你從葉處長那邊搶過來？”
洛璃的話音一落，孫闕就不禁睜大了一點兒，就連語氣中都帶了幾分驚訝：“洛組長這是在邀請我加入特案組？”
“你不願意麽？”洛璃淺笑着伸出一只手。
“自然願意。”孫闕說着，伸手與洛璃握了一下，“我很感謝洛組長在這種情況下，還願意相信我，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的。”
如果不是确定唐珩玉和寧星霖不可能有問題，而那個信號源地址是自己找出來的，白琴簡直要被孫闕這精湛的演技騙過去了。
不過，就演技而言，洛璃也毫不遜色：“那就代表目前特密處的成員，歡迎孫闕的到來了。”
雖說是代表全員，不過目前的特密處本來也沒有多少人。洛璃的視線在白琴他們三個人身上轉了好幾次，然後才繼續說：“星霖你帶孫闕四處逛逛吧，珩玉你和我去一趟辦公室，白琴一會兒褚淩來了叫他直接帶人來找我，順便你可以通知人了。”
話音剛落，三人就各自領命，各忙各的去了。
“珩玉檢查報告，你師傅給你了麽？”進了辦公室，洛璃将門一鎖開門見山道。
唐珩玉點頭，從自己随身的文件包中，抽出兩疊文件，先将數量更多的那一份遞給了洛璃：“這些是宋濤他們的檢驗報告。師傅的建議是，暫時不要讓他們離開九處。九處已經研究出了AEC-2275的模板藥物，正在嘗試輔助藥劑。”
輔助藥劑所指的，是為了緩和某種藥物藥效的特定藥劑。
洛璃接過後打開看了兩份，除了信息素起伏的水平不定，并沒有其他差別：“關于血液中的藥物殘留呢？”
唐珩玉：“存在。不管是褚淩哥還是其他人，體內都或多或少的有藥物殘留，只是殘留多少不一樣而已。”
“那你呢？”洛璃問。
“我？”唐珩玉沒想到洛璃會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微愣後說，“我體內也有，只不過我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了。雖然之前信息素和向導素一直在減弱，但是每次削弱的時間都在延長。”
“現在還能召喚量子獸麽？”
唐珩玉想着只在自己尚未清醒時，見過一面那只土撥鼠，老實搖頭：“不能。”
得到回答洛璃點了點頭，但是卻并沒有繼續問下去。
“這一份是叫師傅加急檢測出來的，季子平他們的檢驗報告。”唐珩玉說着，将另一疊文件給他，“季子平和餘思默都是正常覺醒的覺醒者。而……另一個人，從血液檢驗也可以确定，他的确就是姜凱豐前輩。而且師傅說，前輩的長相和以前一模一樣。”
圍繞在洛璃心頭的疑惑，在此時達到頂峰，他覺得自己隐約觸碰到了那個機關，只差臨門一腳，就能打開緊鎖着的潘多拉魔盒。
“珩玉！你會摸骨齡麽，亦或者是有什麽能測試骨齡的方法。”洛璃突然道。
唐珩玉被他吓了一跳：“九處有類似的儀器，雖然不是測骨齡，但是也差不多。”
“好，那我們現在馬上過去！”
洛璃當機立斷決定，說完他就拉着唐珩玉，将姜凱豐帶了出來，甚至來不及和回來的褚淩打個照面，就風風火火地出發了。
作者有話說：
廢兔：讓我日萬，不如你來日我！
晚安下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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