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6
第二天，莫子栒又看到了自己桌子上的早餐。“這又是為什麽？”為此，白淼無辜的回答：“你昨天給我錢不是讓我再給你買的意思嗎？”眼中閃着狡黠的光。莫子栒無奈:：“……不是……”
第三天，莫子栒直接走到白淼面前：“今天又是怎麽回事？”白淼依舊無辜：“你給的錢太多了還沒花完。”莫子栒半信半疑。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久而久之，莫子栒已經習慣了白淼的帶早餐行為，也懶得再去問為什麽。反正都會被他用一堆亂七八糟的理由給應付。不過最重要的、起決定作用的還是那句“浪費食物什麽的。”每天早上，白淼會在上學的路上給莫子栒買一份早餐，不管自己是否已經吃過了。有時是父母接送，而他會要求父母停車在早餐店門前。有時是自己上學，這時他會換些路線去找一些沒嘗試過的店。每天帶着不一樣的早餐放到莫子栒桌上，然後莫子栒會把準備好的錢給他。這樣的狀态就這樣保持了下去，沒有人喊開始，也沒有人要結束。一切，就是這麽自然而然。
星期四的早上，齊辰一進門就大喊：“餓死了！尹溯你有吃的沒？”昨晚打游戲熬夜睡過頭，沒來得及吃早餐，急急忙忙也忘了帶錢。肚子早就受不住的抗議，沒有辦法的齊辰只好找小夥伴求助。尹溯搖了搖頭。
齊辰一聲哀嚎，恰好這時白淼走進教室，看到他手中的東西，齊辰如見到救命解藥一樣撲過去，白淼靈活地躲掉了。“兄弟你真是我的及時雨！”齊辰說着，已經伸出了手。白淼毫不客氣地拍掉，道：“幹嘛？”“早餐啊！你不是料到我沒吃特意給我買的嗎？”
“你沒吃早餐？”白淼恍然。“是啊……咦！你不知道那這是給誰的！”白淼笑道：“反正不是給你的。”“分我一點也行啊！”齊辰叫着，“我記得你吃的也不多啊，分我點沒關系的。”“不行。”白淼的拒絕很幹脆。齊辰不罷休：“十幾年交情了，兄弟，這麽多年的情誼還不足以抵得上一份早餐嗎？”白淼淡定的回答：“是啊，十幾年交情了就算不給這一次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對吧。”說完，便向另一邊走去，把東西交到莫子栒手中。
齊辰目瞪口呆……随後一臉幽怨：“他們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尹溯拍拍他的肩膀，輕嘆了一口氣：“認命吧……”看着那邊的白莫兩人，他思考着些什麽。
沒有現成的，自己去買總行了吧？于是齊辰把目标轉移到莫子栒交給白淼的錢上。等白淼回來，齊辰一邊說一邊伸出手：“那你借我點錢我去學校超市買點吃的總行了吧。”白淼及時的把莫子栒給的錢收好，任憑齊辰再次驚呆在原地……他記得，白淼好像不是這麽小氣的人吧……
發呆中，視線裏突然出現了另一張20塊錢，白淼輕笑：“拿去吧。”齊辰更加郁悶了，都一樣是20塊錢有必要換一張嗎……而且這張更新一點吧……
上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按照計劃，1班和5班有一場籃球練習賽。而做為1班必不可少的幾位人物，白淼幾人早早就被趕上場做準備工作。換好球服，白淼一邊做熱身運動一邊四處搜尋着那個清瘦的身影，但沒有找到。他隐約覺得有些不對勁。莫子栒雖然很少參加活動，但從未缺課。上體育課時，他都會在體育館的觀衆席上看書，要麽就是四處走走。可這次哪裏都沒有他。
“班長，你看到莫子栒了嗎？”最後還是認為有問一下的必要，白淼找了淩晗。“莫子栒？”淩晗聽罷，想了想，“他請假了，好像不是很舒服。”“不舒服？為什麽？”不知為什麽突然心頭一緊。“不太清楚，他臉色看起來好像不太好，應該是去校醫……哎！白淼你去哪裏？比賽快開始了……”望着遠去的背影，淩晗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雖然只是一場小小的練習賽……但是……但是……也不能就這樣翹掉啊！所以說像淩晗這種神經大條的人完全關注不到重點！
“莫子栒？對，他是在這。”校醫室，面對白淼的提問，校醫回答，“他吃錯東西了，吃了藥在休息。”“吃錯東西？”白淼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對，他對胡蘿蔔過敏，上次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所以我對他記得比較清楚，應該是這樣。”“是嗎？謝謝校醫。”
白淼走出就診室，向隔壁的休息室走去，表情不是很好看。胡蘿蔔過敏？如果他沒記錯，早上他給莫子栒帶的粥裏，就有這玩意。而且從校醫的話來看，他自己并不是不知道自己不能吃胡蘿蔔。既然如此……他為什麽不說？為什麽不拒絕？自己為什麽不早點發現他的不對勁？煩躁煩躁！
莫子栒肚子痛得厲害，躺在床上休息了很久才緩過來。離開教室走的急，沒有帶書而沒事幹的他只好望着天花板發呆……然後，門被打開。他望向門口，白淼帶着些怒色，一步步向他走來。
“你對胡蘿蔔過敏？”
“嗯。”莫子栒依然冷淡。
“你知道粥裏有胡蘿蔔？”
“嗯。”
“那你還吃！”白淼差點吼出來，但理智使他壓抑住了。
“浪費食物是不好的。”聽起來很耳熟的話語，和那天一樣冷淡，疏遠。
“浪費浪費，難道你自己的身體就不重要嗎！就算是山珍海味也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更何況只是一碗粥罷了！”白淼盡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氣，“而且……”而且什麽？會讓人擔心？擔心嗎……這個怎麽也說不出口……是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還是不明白……為什麽要說這個？白淼突然驚了一下，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好像有點出乎預料……
“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奇怪？”莫子栒冷冷的看着他，“是你硬要塞給我的。我吃了，你又在這裏叫什麽？”“我……你可以拒絕呀！”白淼反駁不了，只好如此回答。“我拒絕，有用嗎？”莫子栒的語氣更冷了。“這……”白淼語塞，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的确是他硬要主動給他買早餐，硬要他接受，一開始莫子栒的确有拒絕過，最後都會被他要求收下。可是，可是他并不知道他不能吃胡蘿蔔。知道了誰會賣！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一下子沉寂下來，白淼略顯尴尬。
“白淼你這臭小子跑到這裏來幹嘛！不知道比賽快開始了嗎！”體育委員不負衆望，在班長的提示下找到了校醫室，逮住了這個“臨陣脫逃”的人。聽到催促，白淼看了莫子栒一眼，不再說什麽，走了出去。他需要時間來冷靜，思考一下自己異常的行為。
莫子栒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球衣，但很快，視線又轉移到天花板上，繼續發呆……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淡，沒有什麽變化。莫名其妙，他想。
星期五的早上，莫子栒來到教室。課桌和昨天離開時一樣，沒有變亂，也沒有多出來的莫名其妙的早餐。他坐好，拿出課本，表情沒什麽起伏。
班上的女同學對昨天的球賽津津樂道。不過說得最多的是關于白淼不在狀态發揮失常的事。不過好在齊辰和體育委員還行，所以那場比賽不至于輸掉。
莫子栒開始計算一道函數題，不知道為什麽，卡在了一個地方。他皺起眉，努力思索，試圖找出突破口。
“抱歉，今天遲了點，吃過早餐了嗎？”
耳邊是那個清爽的聲音，久違而熟悉。莫子栒手中的筆頓了一下。白淼把包裝精致的盒子放在莫子栒桌上，臉上依然是那個陽光的笑容。
莫子栒放下筆，擡頭。對上他帶着笑意的眼睛，表情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他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白淼嘴角的弧度更寬了，自動自覺地拆起包裝，說：“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我随便買了點糕點。”映入眼簾的是晶瑩剔透顏色分明的千層糕。看起來彈性柔軟，十分可口。
莫子栒前幾天都是在家裏吃了早餐才來學校的，不過吃得很少。今天起床時，他看着餐桌上母親準備好的粥，沒有動。也不知為什麽，就這樣來了學校，似乎已經習慣了某些東西，只是他本人沒有意識到。
“試試？剛出爐的。”白淼把東西推到他面前。莫子栒看了一眼，拿起一塊放入口中。“怎麽樣好吃嗎？”白淼一臉期待。莫子栒是屬于那種細嚼慢咽型的，好一會兒才開口：“有點甜。”
“這樣啊。”白淼有點沮喪，“那下次換一種好了。”莫子栒沒有理他，慢條斯理的把剩下的糕點都解決了。白淼看着他沒有停過、一張一合的嘴唇……想着，會是什麽味道呢……千層糕。
不得不說白淼是個體貼的好孩子。莫子栒剛吃完，他迅速收拾好桌面：“那你繼續做題吧，不打擾了。”莫子栒點了點頭，重新拿起筆，再次回到刷題狀态。
“昨天的事，對不起，不會再有了。”
白淼的聲音很輕，輕到如同幻聽一樣，而莫子栒卻實實在在的聽到了。回到座位，各自進入到自己的狀态，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找到了，解題的關鍵所在。莫子栒覺得輕松了許多。
教學樓下的長椅，尹溯坐在那，想着什麽。
齊辰來的時候看到好友在發呆，走過去，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
“幹嘛不上去？想啥呢？”
“齊辰我問你，白淼交過多少女朋友？”尹溯的表情帶着一絲嚴肅。
“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我怎麽知道？”齊辰可沒想這麽多。
“對，很多，都讓人記不清。”尹溯說，“可為什麽最近都沒有了呢？”
“說不定膩了呗。也是，你看白淼以前和那些女生在一起，連牽手都沒有，又能好玩到哪裏去。”齊辰真是不知該怎麽評價白淼的行為，答應和別人交往，又不讓人家碰！
“那你見過他給女朋友買早餐嗎？”
“這麽麻煩的事他怎麽可能會做！”
“對，我也沒見過。”尹溯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你小子今天幹嘛了？沒事想這麽多幹嘛？”齊辰可不管他發什麽神經，“快早讀了，上去吧。”尹溯輕嘆了一口氣，他真佩服某人的粗神經，昨天吵着要白淼手中的早餐的人可不是他！他跟在齊辰後面上樓。嚴肅的表情沒有半點放松……好像，事情有點不太妙？
事實上，他剛從上面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