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前面的車很快就加完油,那對情侶也鑽進了汽車,邵薇用手機拍下了車牌號。

期盼已久的雙胞胎男孩,竟然別的男人的種,江父這種人應該會受到巨大的打擊。

周六的時候,邵薇回了江家的別墅。

這一天,江母讓幫傭們都放假,将她們打發回去了。

母女倆一起在等待江父過來,不過江母覺得丢臉,不肯讓女兒看到父母可能會發生争執的場面,把她趕到了房間裏。

邵薇為了照顧母親的面子,只得躲在一樓的一個小房間裏,靠在門上聽外面客廳的動靜,随時準備聲援江母。

約定的時間過了有半小時,江父才施施然地到來。

他仍然表情傲慢,一副即将上課的為人師表模樣,皺着眉,穿一件洗練的黑色休閑西裝外套,裏面一件米白暗色條紋襯衫,頭發一絲不茍地向上梳,仍然烏黑濃密,充滿了男性的魅力。

總得來說,在那群中年焦慮脫發嚴重的教授中間,江父的外表簡直就是鶴立雞群。

然而他做的事情,和為人師表四個字毫不相關。

他坐在沙發的正中間,江母則坐在貴妃榻的那一邊。

“我們之間有許多的問題,我一直想和你談談。”江母幽幽的聲音在門的另一邊響起。

“确實如此,我們的問題太多了,不應該再繼續下去了。”江父略帶不耐的聲音回應道。

“我能問一句為什麽嗎?你之前,從來沒有提出過離婚這件事。”

“離婚不是我現在才想起來的,我已經考慮了很久很久了,之所以一直沒有提出來,是希望我們的情況能夠好轉,但是顯而易見,我們不适合在一起。”江父的話語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

“二十六年的時間,就這麽輕易被你抹殺了,你一定要和我離婚嗎?”江母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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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父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只是覺得我們分開會更好。”

“分開會更好?哈哈哈,簡直太可笑了!”江母的音量變大,飽含痛楚,“你是有別的女人了,我都看到了!你帶她在雲峰大廈買衣服!”

江父狡辯:“你肯定看錯了,不可能!”

如果是以前,江母肯定就順着臺階下,然後在江父甜言蜜語哄騙下,順勢原諒他,然而這次卻不可能了,江父提出了離婚,就直接把兩人之間的臺階給搬走了。

江母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了臺階的另一邊。她看着江父身上陌生的衣物,外套襯衫還有褲子都不是她買的,也不是她的品味,那麽肯定就是那個女人幫他挑的。她心裏像是又被戳了一刀。

“我要一個合理的理由,二十六年了,不是鬧着玩的,我不相信什麽分開更好這種鬼話!”江母又被刺激得情緒高漲起來。

江父在一邊,看着這個因為歇斯底裏而變得面目猙獰的女人,忽然笑了。

那是一種極為輕蔑、不屑的笑容。

“感情這種事,哪有什麽理由,只要一個人覺得不合适了,那就必須分開。你要什麽理由,我受夠你了,不想和你在一起,這就是理由。”

江母瞬間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她靜默了半晌,終于顫顫巍巍地站起身,用一種讓江父極為陌生的語調說道,“那麽你就走,把你的東西都收拾好,離開這個家!”

江父仍然帶着輕蔑的笑容,而且這次甚至笑出了聲,仿佛江母在說什麽極為好笑的事情。

“你要趕我走?這個房子我可是也有名字在房産證上的!要走可以,那也是你走。”江父的真面目終于開始顯露。

“你要我走?那雲雲呢,以後雲雲也不能住在這裏了?”江母震驚地道。

“她都二十六歲了,是大人了,不能這麽慣着她了。而且她也在外面租房子住了。房子這麽大你一個人住太浪費了,我準備把房子賣了,到時候買個小套房給你,這樣總可以了。”江父将他的企圖心表現無遺,他想将把母女倆趕出別墅這件事,就這麽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江母看着面前的男人,覺得他無比的陌生,這個她深愛多年同床共枕的男人,正在計劃把她們母女倆趕出來,好讓小三鸠占鵲巢。

她的心裏湧起強烈的悲傷,她在害怕,她覺得自己像是被推到了懸崖的邊上,這個男人想要把她給推下去。而她正努力地想要抓住些什麽,好讓她的生活不至于完全破碎。

江母顫抖着用近乎祈求的聲音說道,“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當年在一起的時候,多麽快樂,即使現在有些小問題,也可以慢慢地談談,一起面對,能不能,能不能不要離婚……”

“你這個女人真是糾纏不休!我說了要和你離婚,你還要糾纏什麽!這麽多年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母雞都比你強!”

啪——

這個聲音響起,邵薇就覺得不妙,江父肯定是又采取了暴力手段,今天家裏沒有幫傭,除了江母就只有她了。

邵薇馬上打開門,沖了出去。

江母倒在貴妃榻旁邊,眼神渙散,手捂住一邊的臉,唇角溢出一抹鮮紅的血絲。

江父伸開大手站在一邊,這次是擡起了腳。

邵薇把手機鏡頭對準了江父,按下了錄像鍵。

“爸,你繼續打,待會我就把視頻傳到網上,順便@一下帝都第一醫科大學的微博,讓學生們都看看,他們道貌岸然的老師,在家裏是怎麽一副模樣。”

江父收回了腿,态度輕慢又憎惡:“這就是你養出的好女兒!一點教養都沒有!”

“是啊,我沒有教養都是你教出來的!”邵薇毫不客氣地回擊。

“懷孕了嗎?那個女人?所以你才迫不及待地要和我離婚?”江母喃喃地道。

“怎麽可能。”即使是江父也知道有了小三并且懷孕對于離婚是非常不利的,“行了,你就答應離婚,我們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江母重複了一句江父的話,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那這麽多年,我的忍耐到底算什麽,我的愛情算什麽,我的婚姻又算什麽……”

“即使我找到了別人,也不能怪我,這不是錯誤,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産生的感情,這麽多年。你毫無長進,只喜歡買衣服買化妝品,不學無術,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共同話題,你覺得離婚是兩個人的事情嗎?不,只要一個人覺得不滿,就可以離婚。我對這段婚姻不滿意,所以我要離婚。”

江母停止了流淚,她顫抖着伸出手,指向大門的位置,“滾出去!從我的房子裏滾出去!”

“這也是我的房子。”江父冷哼一聲,轉過頭,看向狼狽坐在貴妃榻上頭發散亂的江母,“你最好照鏡子看看你自己的樣子,你看看你的臉,是不是要像你那兩個不學無術的朋友一樣,做個手術拉個皮,你那張老臉都快垂到地面上了!”

江母大聲地嚎哭了出來,聲音嘶啞,她把茶幾上所有的東西都朝江父那邊砸去,但是他已經消失在了門後。

邵薇只能站在江母的身邊等她發洩完畢,平靜下來。

“雲雲,幫我找個離婚律師。”渾濁的眼淚從江母的眼角湧出,她艱難地開口道。

邵薇點點頭,江父剛剛的那副模樣,已經沒有任何原諒他的餘地了。

離婚的律師,她決定就在另外部門的同事裏面找一個擅長這樣案件的。

至于財産,江母由于一時糊塗,被江父哄騙,把他的名字加到了房産證上,這棟別墅目前市值五千萬,還不包括裏面的裝修,江母想要留住房子,勢必要放血。

兩人之間應該也沒有多少積蓄,江母在舞蹈團拿不到多少錢,平時的花用主要來自外公設立的一個專門提供給江母的基金,別人是拿不到的,這方面倒是不用擔心。

邵薇決定有機會和外公外婆聯絡一下,畢竟他們的閱歷畢竟深,而且在帝都的關系也廣,對付一個小小的教授還是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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