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顧遠之最終還是接了朱懷寧給的玉佩。

他本是打算拒絕的,可一想起原著劇情,最終還是接了下來。

雖說不知這小公爺是什麽意思,但朱懷寧到底是主角受,主角光環在身,接下來總是能用到的。

顧遠之想着朱懷寧既然給了玉佩,該是要與他家多走動走動的,可卻連着好些天不見人影。

反倒是徐烨走動得多一些,每回從翰林院出來,家也沒回便徑直往顧府來。

“遠之莫慌,以你的資質與顧指揮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想回去之後該也是不錯的。”徐烨與顧遠之并肩往屋裏走着,因着顧遠之喪母,也沒邀對方到榮德樓去,只在對方家中喝盞清茶便是。

顧遠之并沒有覺得扔了官不當回家丁憂是什麽壞事,只是笑笑,說:“我能慌什麽,倒是你在翰林院怎麽樣?”

“還挺好的,若是此番修書修得好,想是能給點別的事做。”徐烨并不厭煩修書,只是覺得耗費時間十分多,不好叫他出來見丁憂在家的顧遠之罷了。

顧遠之并沒有察覺徐烨的不對勁之處,只是點點頭,提前道了句恭喜。

“聽人說前些日子你惹皇上生氣了?”徐烨臉上挂着溫和的笑,卻是斟酌了小一會方才問出這話來。

顧遠之一怔,看了對方一眼,沒有否認。

見顧遠之沒否認,徐烨臉上笑意弄了幾分,溫聲道:“沒關系,皇上就是那般性子,你日後不要理會他便是了。”

聽過讓人讨好皇帝以謀求前程的,沒聽過讓人別理皇帝的。

顧遠之一瞬間覺得對方有些不對勁,卻又看不出究竟是哪裏讓他覺得怪怪的。

這話聽着怪,可在好友面前說上司壞話其實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換成現代社會來說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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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古代很怪就是了。

“錦衣衛是皇上的錦衣衛,三年後回到錦衣衛,我不可能真的不理他。”顧遠之皺皺眉,猶豫着說了這話。

徐烨笑容一僵,但還是笑着說:“三年後那是三年後的事情,你這會兒不理睬他也是可以的。”

“嗯,也是。”顧遠之垂着眼,回憶起從前自己與姜瑜的相處,又回憶起那夜聽到的話,心頭一痛,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答應了下來。

左右也只是二人私底下的談話,顧遠之并沒有放在心上。

反正哪天姜瑜傳召他,他也不可能不去。

當夜的養心殿內,一名錦衣衛正向姜瑜禀報今日顧府聽到的話。

“皇上,徐編修說完之後,顧公子答應了。”

那錦衣衛感受着落在自己身上那帶着徹骨寒意的眼神,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拖出去廷杖,饒是錦衣衛日日頂着高壓也有些受不住姜瑜這注視。

也不知道那顧公子從前究竟是如何在姜瑜這樣的高壓下生活的。

不過姜瑜會讓錦衣衛去注意顧遠之,想來在面對他的時候也不是這樣的。

那名錦衣衛猜測着,面上卻不敢有半分顯露,只一副公事公辦等着皇上吩咐的樣子。

“還有別的嗎?朕知道錦衣衛現下是顧廷管着的,你們與顧遠之也頗為熟識,但最好不要讓朕知道你們有所隐瞞。”姜瑜臉上挂着明白人都有些毛骨悚然的笑容,冷聲詢問。

錦衣衛大都明白姜瑜的脾氣,知道對方此時是氣急了方才這樣,連忙說沒有別的了。

聽錦衣衛再三保證沒有了,姜瑜方才擺擺手放人離開,将徐烨這件事記在了心裏。

顧遠之在家中的時間漸漸過了半年,這期間徐烨從幾乎日日到顧府來變為一周都不一定能來一回。

起先顧遠之還覺得有些奇怪,在徐烨來的時候順嘴問了一句,才知道是近些時日翰林院有些忙。

“翰林院能忙什麽,竟是忙成這樣。”顧遠之将點心碟子朝徐烨那邊推了推,笑着問。

徐烨嘆了口氣,平時溫潤如玉的人今日瞧着如同蒙上灰的玉石,看起來滿是疲憊。

他說:“皇上說修書修得不好,叫我們重新修,可也只寬限了幾日,并未多給我們一些時日,所以這些天翰林院正趕着修書呢。”

“竟是這樣。”顧遠之臉上笑容淡了淡,心底有個猜測,卻又覺得是在太過巧合。

生活又不是小說,姜瑜哪裏能他這邊說什麽就知道什麽。

這樣想着,顧遠之便也将那個猜測扔到一邊去。

“瞧皇上這陰晴不定的性子,你日後回去可千萬小心,莫要叫他罰重了。”徐烨臉上挂着苦笑,說完這話又是嘆氣,“也是我們不好,修的書叫皇上不滿意了,方才這般緊趕慢趕重修。”

“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也許是他今日被哪個言官氣着了吧,你莫要放在心上。”顧遠之聽着對方這話,安慰了兩句。

之後二人沒再聊姜瑜,只随意扯了點別的話來說。因着徐烨還要回去,倒也沒有留太久,瞧着天色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

這夜,養心殿內又是錦衣衛在向姜瑜禀報顧遠之的事。

姜瑜臉上挂着笑容,心裏盤算着殺掉徐烨會不會惹顧遠之不高興。

他的顧遠之很心軟,不喜歡他亂殺人。

壓抑住心中殺意,姜瑜收起笑容,按了按眉心,對錦衣衛說:“他雖也是武舉出身,但近些時日有些人不大安分,你們盡全力保護好他。”

能叫錦衣衛暗中保護的人可不簡單,那錦衣衛一聽,心中更是明白顧遠之在姜瑜心中的地位,跪在地上接下這個任務。

沒過幾日,顧遠之聽說徐烨被貶鎮遠府,理由是修書十分不認真,難以勝任編修這個位置,不如出去好好歷練一下。

顧遠之:……

過于巧合,不得不懷疑。

因着太過巧合,顧遠之帶着腰牌去了一趟皇宮,卻被攔在了宮門外。

“顧公子,不是我們不讓你進,是皇上有吩咐,說要是看見您,讓您別想替人求情。”守城門的禁軍賠着笑對顧遠之說着姜瑜的吩咐,聽得顧遠之黑了臉。

果然是私底下說的話叫姜瑜知道了。

自己家裏兩個錦衣衛,其中一個還是錦衣衛頭頭,竟然等到今天才知道家裏藏了錦衣衛正監視着他。

若是能進宮去,顧遠之冒着被廷杖的危險也要質問姜瑜,可現在他進都進不去,等他能進去的時候怕是氣也消得差不多了。

沒在氣頭上,顧遠之可不敢明面上忤逆姜瑜。

而且這種事情拖久了容易被說當時你怎麽不發作,想來姜瑜就是給自己留好了這條後路好跟他争辯。

當然,姜瑜一個皇帝也沒必要跟他争辯什麽。

顧遠之越想越不高興,轉身就走,頭都沒有回。

只留下禁軍們面面相觑,小聲嘀咕着皇上不是說顧公子一定會要求進宮見他嗎,等到第二次就可以放行了。

結果只提了一次進宮,第二次壓根沒打算提,這可叫禁軍們愁得不行,不知該如何回禀姜瑜。

顧遠之騎着馬回了宛平縣,他知道自己身邊一定跟了錦衣衛,但不知對方是誰,更不知隐藏在何處。

他只是在顧府門口翻身下馬,将缰繩交給了小厮,徑直回了自己房內。

将所有小厮丫鬟都趕出這個院子,顧遠之冷着臉不知對誰說:“出來,我知道你們在。”

隐藏在暗處的人一猶豫,一時不知該不該出去。

“錦衣衛嘛,從前也是同僚,給我個面子。還是說皇上下了死命令,叫我發現你們都得死?”

顧遠之見沒人出來,氣笑之後又試着出聲,試試看能不能讓人出來見自己。

話音剛落,便聽見從外邊進來兩個人。

穿着并非錦衣衛千百戶的青綠錦繡服,也不是上層的緋袍,只是看穿着看起來普通的衣衫,想來是方便僞裝在人群中。

“顧公子,你別氣。皇上只是知道近些時日朝廷不太平,便想着叫我等來保護你。”其中年長一些的那名錦衣衛說。

顧遠之嗤笑一聲,看向對方,問:“順道監視我?”

“顧公子誤會了,皇上沒有別的意思,他只是想知道你平時都做什麽。”年長的錦衣衛連忙解釋。

顧遠之又是一聲嗤笑,只是這一回還沒說話,便聽見年輕的那名錦衣衛說:“這都能誤會?皇上要是想對付你,徐烨頭一回說皇上閑話的時候,你二人的腦袋就該掉地上了,還能等到今天?”

聽到這話,顧遠之眼一凜,眯起眼打量着這名年輕的錦衣衛,冷笑一聲:“回去跟他說,我不需要錦衣衛保護。”

兩名錦衣衛聽完沒說話,又見顧遠之擺出一副逐客的樣子,沒辦法只能回去将此事報給姜瑜。

“他一向聰明,日後不必去了。”

姜瑜聽着錦衣衛禀報,批奏折的動作一頓,嘆息之中将命令撤了回來。

左右三年後顧遠之就回來了,也不急于這一時。

至于有人想對顧遠之動手這件事,姜瑜也不怕。

反正在他們對顧遠之動手之前,先将人都解決掉,便沒有問題了。

然而,有些時候,事情并不像人想象的那麽順利。

顧遠之孝期的第二年秋天,顧廷突然染上惡疾,沒能熬過那年冬天。

作者有話要說:

小公爺是單箭頭,所有男配都是單箭頭,遠之不會回箭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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