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1)

姜瑜說的這話,  顧遠之不可能半點感動沒有。

只是,他聽着“皇後”這兩個字,看了看眼前宏偉宮殿,  想到這四四方方的宮牆。

他不喜歡。

顧遠之看向身旁的姜瑜,扯了扯嘴角笑起來,  斟酌着說:“我,  我覺得,皇後像是一個官職,  還是被困在宮城內的一個官職。”

“遠之,  你……你不願意嗎?”姜瑜聽着顧遠之這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旋即,姜瑜眉頭都皺了起來,  眼中帶着不敢相信。

顧遠之自然也看到了姜瑜臉上的神情,  他愣了愣,回過神來的時候想明白姜瑜該是誤會了。

“皇上,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不想,不想待在宮城內。”顧遠之看着姜瑜笑起來,瞧着對方不安神色,  牽起對方的手,安撫般地拍拍對方的手。

姜瑜聽到這話,眉眼間郁色消散不少,  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你說你不想待在宮城內,  若有一日朕許你不必再出入宮城,  你會不會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座宮城裏有你,即便只是為了你,我也會時常出入宮中,  只當是陪你。”顧遠之說着,瞧着對方依舊是不放心,單手撐着桌案,湊過去在姜瑜唇角蜻蜓點水般落下一個吻。

姜瑜聽着這話,眉眼間的陰郁終于徹底散去,只見他伸出手扣住顧遠之的腰,将人懸空舉起來越過桌案,放到了自己身上。

“姜瑜!”

突然的懸空讓顧遠之驚呼一聲,連忙抓住姜瑜的手臂,在被放到對方身上的時候才松了口氣。

可接下來對方的動作卻是叫顧遠之又是慌了神。

姜瑜的手摸向顧遠之的腰,卻沒有卻解他的衣服,只是伸進衣袍裏将他的亵褲解了下來。

突然身|下一涼,叫顧遠之臉上浮現一抹薄紅,雙手抓着姜瑜的肩膀,只感覺有些羞恥。

原先姜瑜還說怕弄疼他不會做什麽,如今竟是要直接提槍就上,倒是叫顧遠之有些不高興。

雖說他在這種事上不大抗拒姜瑜,可他對這種未知的事情總是帶着幾分恐懼。

“別怕,不碰你。”姜瑜說着抱着他的腰吻住他的嘴唇,惹得顧遠之身|體微顫,整個人都有些發軟。

這般哄着顧遠之,可顧遠之卻絲毫不敢放松下來,生怕姜瑜只是哄他的,其實就是要借着他放松這一刻做什麽。

而姜瑜瞧着顧遠之這般緊張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說:“別怕,頭一回便是朕想也沒辦法這般欺負你的。不用擔心朕突然欺負你,別說行不通,便是行得通,朕也不會叫你那般疼的。”

顧遠之聽着這話更是耳朵尖紅得如血色般,埋首在姜瑜懷裏藏起自己染上紅色的臉,叫自己心中恥感少上些許。

這般動作,倒是姜瑜意料之中。

但他也沒有将顧遠之拽出來一定要他看着,只是動作着,惹得顧遠之攀住他的肩膀悶哼一聲。

具體感受,也不必多講,講了要被審核打入十八層紅鎖,不砍就出不來那種。

顧遠之走出養心殿的時候尚有些恍惚,大|腿也有些痛,叫他第二日想要告個假。

但只不過是借了一下腿便要告假,多少顯得他有些矯情。

顧遠之不想顯得自己矯情,還是打算死撐着到皇極門去聽他們上朝。

許是因為顧遠之之後有些避開自己的觸碰,姜瑜也沒再對他做什麽,更沒有提起當時的事。

但就是因為這樣,顧遠之更是時不時想起當時姜瑜落在自己耳邊的粗喘聲。

如此更是叫顧遠之想躲兩日冷靜冷靜,姜瑜早就悟到“兔子逼太緊是會溜走的”這個道理,更是沒有強留顧遠之,只說自己會等他。

姜瑜總是說等他,說得顧遠之有時候都在想,自己給予姜瑜的是不是沒有對方給自己的多。

對方總是等他,而他時不時就吓得想要躲到一旁去。

顧遠之垂眸想着這個,在休沐這一日走到了榮德樓內,擡眼一瞧榮德樓內的一桌一椅,不禁想起自己剛來京城的時候。

那時候徐烨和朱懷寧都還沒變成如今這模樣,二人瞧着都只是可以把酒共飲的人。

當然,朱懷寧突然想認識他這事兒,其實也透着幾分奇怪。

他總覺得朱懷寧從前該是見過他的,否則該如何解釋對方想認識自己,還請徐烨引薦這件事。

看顧遠之來京城之前并沒有見過朱懷寧,他也是身穿到這個世界,被貼上姜瑜的奶兄弟這個标簽的現代人,根本就不存在什麽原主見過朱懷寧這樣的事。

說起身穿,顧遠之就想起自己剛穿來的時候,是在華亭顧府內醒來,那段記憶其實是一片空白。但他猜測自己睜開眼睛該是古色古香的屋子,與圍着自己緊張不已的父母。

至于後來如何了,聽說他是慌亂地跑了出去,披着頭發卻還記得要穿鞋。他就那樣跑出去轉了一圈,還是府裏的小厮趕緊出去追,方才把他帶了回來。

後來他睡了一覺,醒來之後方才是記憶的開始。

顧遠之想着,轉身便從榮德樓出去,想着一個人也沒什麽好待在這兒的。

沒想他路過小巷的時候,卻是聽見幾聲争吵從裏邊傳出,毆打聲也随之而至,叫顧遠之停住腳步皺起眉來。

光天化日之下怎有人在此地鬥毆,顧遠之轉了方向朝巷子裏走去,正好看見一撥明顯是當地混混的人正在毆打幾個胡人打扮的人。

“做什麽呢?”

顧遠之按了按眉心,上前一步,出聲提醒正打得歡的混混,想瞧瞧到底是什麽混混敢在天子腳下做這種事。

“誰啊?”那些混混回頭怒斥一聲,見顧遠之一身水綠直身,只當是個文弱書生。

另一人仔細打量着顧遠之,瞧着那若白玉的皮|膚與那如畫的眉眼,那人即刻起了別的心思。

幾人腦袋一碰,眼神就那麽一交織,即刻達成了一致。

最開始說話那人打頭陣,搓着手嘿嘿一笑,朝顧遠之走來,嘴裏邊還油膩膩地喚着:“美人。”

顧遠之眉頭一挑,心說這還是群色鬼。

不過顧遠之堂堂武狀元,自然是不怕區區幾個小混混的。

只是錦衣衛的身份,他沒打算在這裏亮出來,便打算用拳頭解決問題。

打頭陣那人上前來,一把就想摸向顧遠之的手,沒想卻被顧遠之反手扣住手腕。

那人一瞧美人如此主動,就要說點什麽彰顯自己是個十分威風的男人,可話都沒說出來便被顧遠之直接放倒。

其他幾人見狀變了臉色,卻不帶怕的,只叫嚷着“原是個性子烈的美人”,便直沖過來。

他們只當自己人多就能将顧遠之拿下,可顧遠之本就是以一敵多的好手,自然不會被他們怎麽樣。

別說如今他眼前只是些小混混。

顧遠之臉上挂着笑,攏着袖子站在堆成山的混混身上,垂眸危險地看着最後被仍在上邊的混混,說:“下回還敢嗎?”

“不敢了,不敢了,壯士饒命!”混混們哭嚎着,恨不得立刻就消失在顧遠之面前。

誰能想到路上碰到個膚白貌美的美人,竟是個練家子,還能如此以一敵多,實在是叫他們從此再不敢有色心。

一旁被揍得趴在地上的胡人多數愣愣看着顧遠之,也都如混混們驚訝,只不過眼中也多了幾分感激,倒也沒有對他生出什麽不該有的心思。

顧遠之朝胡人們看去,發現其中有一人眼中并不驚訝,甚至一直盯着他看,帶着侵略性地盯着他看。

方才他本沒有朝胡人看去,只是發覺有一道帶着濃濃侵略性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這才叫他朝胡人們看去。

這人是誰?

顧遠之從人堆上跳下來,一步步走向那名長相比姜瑜還異域許多的古銅色皮|膚青年。

純黑色的頭發,一身古銅色皮|膚,如祖母綠一般的眼睛閃爍着光芒,眼中寫滿了侵略性。

顧遠之走向他,瞧着那幾名胡人突然的緊張,眉頭一挑,猜測這名古銅色皮|膚綠眼睛青年應該是頗有身份的。

否則這些人也不至于如此緊張。

顧遠之眯起眼看向比自己還高一個頭的古銅色皮|膚綠眼睛青年,笑了一下:“你是誰?”

沒想到會這般直接問出來,古銅色皮|膚綠眼睛青年笑了一聲,聲音十分有磁性,聽着便是能迷惑萬千少男少女的聲音。

“問人名諱,不該先說說自己是誰嗎?”那古銅色皮|膚綠眼睛青年臉上挂着笑意,勾唇微微一笑,吐出這句話。

顧遠之聽着對方這句話,看着對方的古銅色皮|膚與綠眼睛,想着不會這麽巧吧……

主角攻,不久之後的北國皇帝,阿爾斯蘭。

“顧遠之,該你了。”顧遠之心中震驚,但還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一邊想着不會那麽巧吧,一邊說出自己的名字,想把對方的名字套出來。

那古銅色皮|膚綠眼睛的青年聽到他的名字,念了好幾遍咀嚼着“顧遠之”三個字,像是要把他的名字刻入記憶中一般。

顧遠之更是心涼了幾分,他想起當時的主角攻問朱懷寧名字的時候,也是這樣念了好幾遍。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誰。”顧遠之心中着急,想知道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主角攻,可對方卻是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經過顧遠之一提醒,青年終于又一次看向顧遠之,眼中還是那般帶着如狼看着獵物的侵略性神色。

他勾起一抹笑,張開嘴作勢要開口的樣子,說:“我的名字……”

“特……主人!”後邊一名胡人瞧見,連忙喊了一聲,瘋狂使眼色的樣子真的很難不讓顧遠之懷疑。

眼前的人不會就是北國皇子阿爾斯蘭吧……

顧遠之抽了抽嘴角,想着不會那麽巧吧,便聽見對方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脫思高兒。”青年臉上挂着笑意,說了個明顯不是他名字的名字。

若顧遠之方才只是猜測,如今卻是确定對方一定是主角攻阿爾斯蘭。

原因無他,這個人在原著中也是這般騙朱懷寧的。

而且,在之後阿爾斯蘭會告訴朱懷寧,這個詞有獵人的意思。

狩獵的人,說明他是被盯上了嗎?

顧遠之眉頭一挑,竟是笑了出來,看向阿爾斯蘭的目光帶着幾分敵意。

只是原著中對于阿爾斯蘭的武力值設定似乎非常高,幾乎是全文天花板的程度。

顧遠之不敢冒險在這裏跟阿爾斯蘭硬碰硬,只是收起眼中敵意,與對方客套兩句便要轉身離開。

“恩人不打算與我一塊兒吃頓飯嗎?”阿爾斯蘭上前一步,剛好擋住了顧遠之離開的路,站在那兒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走開的樣子。

這樣的姿态叫顧遠之十分苦惱,他不可能在這裏與阿爾斯蘭起沖突,他只能硬着頭皮點點頭,說這旁邊的榮德樓很不錯,叫他們一起去那裏。

榮德樓到底是大楚人自己開的酒樓,想來阿爾斯蘭再如何也不敢在這裏造次。

顧遠之想着這個,将幾人都帶到了榮德樓,還以人多為理由只在一樓大廳吃飯。

阿爾斯蘭也沒意見,只是坐在顧遠之身旁撐着腦袋用那狼一般的眼睛看顧遠之。

阿爾斯蘭是獅子,但北國皇室崇拜的卻是狼。

顧遠之曾經想過阿爾斯蘭會選中朱懷寧,除了對方主角受這個光環,是否還有一層是與阿爾斯蘭在家中的待遇有關。

朱懷寧是家中獨子備受寵愛,加上身為萬人迷修羅場文的主角受,更是人人愛他。而阿爾斯蘭呢,身為皇子卻如履薄冰,從出生便不是受期待的那一個。

可就是因為他從出生就不受期待,他才将所有陰暗藏在那雙祖母綠的眼睛後邊,蟄伏多年,終于咬了自己的父親和哥哥們一口,坐上那個位置。

其實阿爾斯蘭與姜瑜是有些像的,只是姜瑜多疑,少了幾分狠,在原著中肯為主角受放下狠意。而阿爾斯蘭,卻是在利益面前,連朱懷寧都能傷害的人。

不過,也許就是這點狠意,叫原著中朱懷寧和阿爾斯蘭那點感情推來推去硬是狗血了近百萬字。

顧遠之想着這個,忍不住看了阿爾斯蘭一眼,剛好撞入對方那赤|裸裸侵略性的眼中。

吓得顧遠之連忙別過頭去,只想着趕緊吃完這頓飯,趕緊跟阿爾斯蘭分開。左右按照原著時間線,阿爾斯蘭在這之後與朱懷寧見了幾面,便會回到北國去開始自己的奪權大計。

顧遠之無意卷入原著劇情中,自然是不想跟阿爾斯蘭扯上關系。

吃完這頓飯,顧遠之也沒說自己家住何處,只說自個還有事,便匆匆離開。

奇怪的是,阿爾斯蘭這回沒有留他,只是站在原地目送着他離開。

顧遠之覺着不對,留了個心眼,腳步一轉便去了徐烨家中。

想是還記着上回的事,徐烨瞧見顧遠之來了,眼中帶着幾分驚訝,随後便是一聲苦笑:“我還當你不會來了。”

“你是個好人,只要不犯糊塗,我也犯不着跟你決裂。”顧遠之坐下來,從小厮手裏接過一盞茶來,猛地灌了一口,對他說,“跟你借個地方,我待到入夜就走。”

除了不要喜歡顧遠之這件事,徐烨很少拒絕他什麽,自然不會拒絕這個要求。

不僅沒有拒絕,還怕顧遠之下午要休息,叫人去收拾了一間房出來。

顧遠之卻是擺擺手叫徐烨不必忙,二人在屋子裏聊聊最近朝中局勢,又說起馮明,說着對方近些日子似乎與俞瑞不大對付。

“馮明和俞瑞?”顧遠之眉頭一挑,想着俞瑞這野心不小,回京城才多久就想啃下馮明這硬骨頭。

“你覺得他如何?”顧遠之見徐烨點點頭肯定他沒有聽錯,又是一挑眉,輕笑着問了這話。

徐烨擡眼看向顧遠之,有些奇怪顧遠之為何會問這個,但看着對方滿眼寫着想知道,他也沒有多問,只是将自己的見解說了說。

聽着徐烨的分析,顧遠之神色凝重起來,他雖然不喜歡馮明,但他更不喜歡俞瑞,若是叫俞瑞把馮明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就不好了。

顧遠之想着這個,一下便有了主意。

這個主意呢,自然是将此事告知姜瑜,要姜瑜無論如何留馮明一命。

馮明這人十分頑強,只要留他一命,日後無論如何還能爬回來。

而俞瑞也是個狠人,若不先一步知會姜瑜,怕是俞瑞會想辦法把馮明殺了。

到時候朝廷叫俞瑞一人獨大,可就不好了。

顧遠之想着這個,又瞧外頭天色漸晚,他站起身便要往外走。

可徐烨卻留他,說是天色已晚,不如用了飯再走。

顧遠之站在原地想了一想,最終還是沒有留下來。

無他,那日朱懷寧給他的陰影實在有些大,他可不想徐烨吃着吃着突然過來對他做什麽。

雖說他也不覺得以徐烨那文弱模樣能做什麽。

有力氣,但不完全有力氣,剛好是在制不住他的範圍內,其實是不必擔憂的。

但這種事情不能來太多次,太多次就算他想着徐烨是有用的人得為姜瑜将人留着都沒辦法叫他不與徐烨決裂。

這邊顧遠之不答應,徐烨也沒有辦法,只是将他送到門口,目送着他離開徐府。

顧遠之走得快,只想着趕緊回家去,半點沒有注意周圍的動靜。

直到回了家中,泡上了舒舒服服的熱水澡,一聲輕響之下,他才發現不對勁。

一個人影從窗戶那邊翻進來,顧遠之反應還算快,猛地站起身便去扯一旁放着的寝衣。

結果手都沒能碰到寝衣,他便被來人一下按回了水裏。

來人是阿爾斯蘭。

阿爾斯蘭單手按着顧遠之的肩膀,叫他動彈不得,只能維持着被強迫按回去的姿勢坐在那兒。

顧遠之泡澡沒有點燈的習慣,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更是看不清阿爾斯蘭的神色,但那雙祖母綠的眼睛在這樣的時候卻是異常明顯。

感覺甚至有些像綠寶石,在黑夜之中亮亮的,十分吸引人的注意力。

但顧遠之并不想跟阿爾斯蘭有什麽吸引注意力的關系,他只想讓阿爾斯蘭放開自己。

“你知道了什麽呢?我的美人。”阿爾斯蘭的聲音帶着濃濃笑意,給顧遠之的感覺仿佛一個瘋子。

可卻瘋得似乎沒那般徹底。

感覺應該不是一個很變态的人。

這個時候了,顧遠之竟然還能将阿爾斯蘭拿來與其他人對比,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似乎不是很變态。

可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便被阿爾斯蘭親手扼殺。

只見阿爾斯蘭又按了顧遠之一下,在顧遠之被這一下按得有些懵的時候,竟是速度極快地俯身咬住顧遠之。

這種咬,并不是姜瑜那種與你親近的舔吻啃咬,而是真的咬,如惡狼咬住人的脖子,咬得上邊鮮血橫流不止。

顧遠之心底罵了一句,伸出手就要去扒拉開對方。

可阿爾斯蘭卻是抓住他的手,加重了咬合的力道,痛得顧遠之沒忍住驚呼出聲。

“小美人,痛不痛?”阿爾斯蘭在他耳邊低低地笑着,畢了親|吻着顧遠之那已經被咬得出了血的肩頸處,疼得顧遠之又是一聲悶哼。

“滾!”顧遠之咬着牙叫自己忍住痛,可那實在痛得不行,叫他眼睛都染上幾分水光。

阿爾斯蘭瞧見對方這模樣,原本不解自己怎麽會被認出來的郁結心情也得到了釋放。

可他想起方才顧遠之到徐府的事兒,卻又奇怪地有些不高興。

“小美人的男人還挺多嘛,不如再多我一個?”阿爾斯蘭臉上挂着笑意,祖母綠的眼睛透着危險,雙手伸入水中去觸碰顧遠之的胸膛。

顧遠之眼睛一瞪,慌亂中連忙抓住對方的手腕,本以為阿爾斯蘭定然不會叫他反抗,沒想竟是輕松扣住了對方的手腕,對方竟也不再動彈。

“怎麽樣?”阿爾斯蘭固執地想要得到他的答案,看了一眼水中的軀體,舔了一下嘴唇,說,“若你不答應,我就在這裏操|你。”

顧遠之可沒想到古人會這般直白地說這種話,一時驚得瞪大了眼,死死抓着對方的手,就想說自己已經跟姜瑜定了終生。

可阿爾斯蘭像是猜到他想說什麽,比他還要早提起姜瑜,說:“你想說你已經被大楚皇帝享用了嗎?沒關系,我們北國還有弟弟繼承哥哥的男人,我不介意跟其他男人分享你。”

顧遠之心說你不介意我介意啊!

晉江文學城介意啊!

“可我介意。”顧遠之轉頭去看阿爾斯蘭,警告地看着對方,想用眼神震懾對方。

但這種眼神震懾明顯是沒什麽用的。

顧遠之不知對方想到了什麽,他只看見阿爾斯蘭突然盯着他的臉看個不停,随後眼睛一眯,直接睜開他的手,将他打橫抱了起來。

他一件衣服也沒穿,身上還滿是水,就這樣被阿爾斯蘭抱了起來。

“你瘋了!”顧遠之怒視着對方,就這樣掙紮起來。

而阿爾斯蘭卻是笑得有些癫狂,笑聲越帶着瘋味兒,越是叫顧遠之心中發寒。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他根本打不過阿爾斯蘭。

也許是顧遠之的掙紮将更多的水往阿爾斯蘭身上沾,阿爾斯蘭啧了一聲,扯過一條大大的布将顧遠之裹起來,随後又将人扔到了床上。

顧遠之身上還有水,可他不敢在阿爾斯蘭面前擦掉水,更不敢有別的動作,他只是眼中帶着驚怒交加地瞪着阿爾斯蘭。

“你告訴我,你怎麽認出我的,我今夜可以不碰你。”阿爾斯蘭欺身壓上,把玩着顧遠之的頭發,看着他臉上的惱怒,笑得更歡。

顧遠之心說這本書怎麽變态這麽多,眉頭一皺,也不好說自己是因為原著認出他的,只能絞盡腦汁想了個理由。

大楚是有國師的,每任國師離開或是因能力被趕走之後,都需要再選一任國師上來。

顧遠之記得,如今大楚是有國師的。

“國師說有位北國的貴人到京城來,我猜的。”顧遠之垂眸看着別處,沒去看阿爾斯蘭。

阿爾斯蘭眯起眼,思考着顧遠之這話究竟有幾分可信。

國師這事兒,似乎早在北國就聽過,可那國師真如此神算,能算到他就在大楚京城中?

阿爾斯蘭突然對這位國師生了幾分興趣,但突然又想到另一件事。

大楚的國師自然是服務于大楚皇帝,顧遠之是大楚皇帝跟前受寵的男人,這樣的事情既然顧遠之知道,那大楚皇帝一定知道。

如此一想,阿爾斯蘭眼睛一眯,瞬間明白其中厲害。

但他又不想放過顧遠之這個自己眼裏的小美人,便捏起顧遠之的下巴尖,聲音帶着濃濃危險,說:“小美人,過段日子我再來見你。”

“果然如此,國師也說你過段日子要來。”顧遠之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仿佛那位顧遠之見都沒見過的國師真的算中了對方行蹤一般。

阿爾斯蘭嗤笑一聲,沒有立刻離開,只是垂眼看着顧遠之那張臉,從臉頰摸到下巴尖,又從脖頸處往下,想繼續下去的時候卻被顧遠之抓住了手腕。

“別……”顧遠之知道對方軟硬不吃,但既然硬不過,不如還是來點軟的。

阿爾斯蘭聽着這聲音,眼底一沉,卻沒有再對他的身|體有什麽動作。

只是沒什麽動作,不代表什麽都不做。

顧遠之直看着阿爾斯蘭從懷裏掏出一個盒子,從盒子裏取出一只蟲子,當着顧遠之的面放進了他的身|體裏。

蟲,蟲子!

顧遠之瞪大雙眼連連後退,不顧身上還只是裹着一張布,雙手并用就要去找那鑽進去的蠱蟲。

“沒用的,這蠱蟲除非有特殊的法子引,否則根本不可能出來。”阿爾斯蘭笑得愉悅,轉身就要離開。

可轉過身的時候,阿爾斯蘭似乎想起什麽,取出另一個盒子,将其中的一只蠱蟲捏死,對顧遠之說:“可惜了,不能看見小美人因為這蠱蟲……呵,不告訴你,等發作起來你就知道了。”

顧遠之瞪大雙眼,聽着對方的話就知道這蠱蟲不是什麽好東西。

可他沒辦法将蠱蟲弄出來,更不知道蠱蟲是做什麽用的。

“如果你開口留我,願意委身于我,我倒是可以考慮滿足你。”

阿爾斯蘭勾了一下顧遠之的下巴尖,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門口。

見顧遠之氣得咬牙,卻是一聲都沒吭。

沒唾罵他,沒求他告訴自己這是什麽蠱,更沒有用那張姣好容顏哭着看他,跪下來抱住他的腿懇求他引出這蠱蟲。

阿爾斯蘭心中有些煩躁,他以為大楚皇帝身|下的男人應該是個眼中只有利益的,只要用蠱蟲這樣的東西騙一騙,就可以看到這人哭着求他。

可他沒能看到自己想看的,只是看着美人咬着牙扯了扯床上的被子,用被子裹緊自己,時不時動動身|體,或是顫抖一下,瞧着像是怕極了蟲子。

阿爾斯蘭突然有些後悔下了這個蠱蟲,沒用的事情他不愛做,如今卻是做了一件很沒用的事。

顧遠之見阿爾斯蘭站在那兒沒徹底走開,心底也是煩躁,蓋着被子翻了個身,選擇眼不見為淨。

也不知是因着那蠱蟲還是因着他今日打了一架有些累,顧遠之這樣一翻身便直接睡了過去。

等到第二日醒來,他才後知後覺昨夜睡着的時候阿爾斯蘭似乎還沒走。

原以為阿爾斯蘭是原著那些男人中少見的正常人,如今卻發現他是最變态的一個。

因光着身子,顧遠之也沒叫小厮進來伺候,只匆匆包紮好肩上傷口又穿上衣袍,便去趕去北鎮撫司一趟,巡了一圈又看看底下遞上來的活兒,方才收拾收拾進宮去。

姜瑜原以為顧遠之還要再休息幾日,沒想竟是今日就到了宮裏來。

顧遠之自己也沒想到,許是覺得外頭好大的風雨,不如待在姜瑜身邊好一些。

好歹是自己喜歡的人,親親抱抱自是沒什麽。

只是,既然二人相愛,少不得就要親親抱抱,一親親抱抱把那衣袍蹭開,一蹭開便能看到肩上是傷了的。

姜瑜自己都舍不得讓顧遠之受傷,這幾日顧遠之更是沒機會傷在這樣的地方,如今見了自是又驚又怒。

“這什麽時候弄的?”姜瑜按着顧遠之,不顧對方別扭地躲避動作,只将衣袍扒了開來,露出那半邊肩膀。

阿爾斯蘭的咬合力實在驚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的是獅子。

昨夜那一下咬得顧遠之生疼,如今動得多了,原本稍稍愈合不大流血的傷口竟然又流出了血。

這些血暈開後更是顯眼,看得姜瑜眉頭緊皺,抓着顧遠之手臂的手都緊了緊。

“姜瑜,疼。”顧遠之被抓得狠了,連忙喊疼。

姜瑜一聽趕忙松開手,心疼地看着他,又伸出手将包紮好的紗布解開,問:“誰做的?”

他猜測是刀傷,或是被什麽割到了,可顧遠之卻跟他說:“被一條狗咬了。”

姜瑜的手一頓,一下便明白了顧遠之的意思。

此狗非彼狗,想來是個人。

“什麽狗這麽大膽,敢咬朕的人?”姜瑜氣笑了,看着那流着血的傷口,叫外邊的郭宇去請太醫。

而顧遠之則是張了張嘴,想着該不該将阿爾斯蘭的存在告訴姜瑜。

他怕姜瑜會在不合适的時候攻打北國,這樣對大楚來說不是好事。

“是徐烨嗎,朕瞧着他也不會下狠手的人。朱懷寧?他父親這不剛去世,還有心思對朕的人動手動腳?還是馮明?馮明那厮倒确實是這種人,但他瞧着不像有這個力氣的。”

姜瑜将人一個個排除,最後想起季英,皺着眉問:“不會是季英吧?”

“不是。”顧遠之聽着他一個個猜測,有些哭笑不得,只能說,“遇上一個北國人,他已經走了。”

“你不是随意叫人這般欺辱的人,定是武功敵不過才被按着咬了這處,對不對?”姜瑜為他找好了理由,雖說猜得八|九不離十,但顧遠之總有種姜瑜在想辦法為自己開脫的樣子。

顧遠之伸出手捧着姜瑜的臉,親了親他的嘴唇,說:“你猜的很對,我一直在反抗。你瞧,這都是他抓的。”

聽着顧遠之說的話,姜瑜将信将疑地朝他指的方向看去,确實看到幾道痕跡,明顯是用力極了。

“疼不疼?”姜瑜知道顧遠之這身|體,便是不大用力碰一碰都能留下痕跡,別說是用力抓着他。

且顧遠之似乎比一般人還要怕疼,這才叫姜瑜更加擔心他。

顧遠之以為對方是說的那個事,笑着搖搖頭,說:“他沒碰我,我給忽悠過去了,他連夜逃跑,厲害吧。”

“哦?遠之倒是說說,你是如何忽悠北國人的。”姜瑜眉頭一挑,順着對方的話問下去。

“我騙他說國師早猜到他要來,他以為自己暴露了,連夜逃離京城。”顧遠之提起這個,有些佩服自己的靈光一現。

“國師……國師昨日剛剛離開。你這麽一說,朕倒是想起要物色新國師了。”姜瑜如此一說,叫顧遠之脊背一僵。

先前肆無忌憚用國師的名頭,都是覺得國師住的地方重兵把守,想阿爾斯蘭不會冒這個險。可如今國師一旦離開,阿爾斯蘭想是會直接去截國師,将昨夜他說的話确認一遍。

顧遠之心頭一跳,連忙問國師走到哪裏了。

“不知去往何方。他們不做國師之後,一般是雲游四方,日後能不能遇上全靠緣分。”姜瑜搖搖頭,表示并不知道國師去了哪裏。

顧遠之聽着這話,松了口氣,想着國師既然雲游四方不知去往何處,想來阿爾斯蘭也沒那麽簡單找到他。

這麽一想,顧遠之也放下心來。

而此時,阿爾斯蘭站在一名道士模樣的人面前,陰沉着臉聽他說自己根本就是個騙子,根本不知有北國人來京城,也從未告訴皇上或是誰這樣的話。

甚至沒有見過顧遠之,只聽說過常與皇上同榻而眠。

阿爾斯蘭看着眼前的人冷笑,身後跟着的人都戰戰噤噤地搓着手,不敢出聲,不敢上前。

“小美人,竟敢騙我……”

阿爾斯蘭咬牙切齒地說着這話,嗤笑一聲,回頭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嘴裏邊呢喃着什麽。

“姜瑜,這個大楚皇帝憑什麽霸占小美人呢?是因為他是這片土地的主人嗎?那等我把大楚江山拿下來,小美人也能夜夜與我同榻而眠了。”

身後的手下們沒有人敢說話,只是安靜等待着阿爾斯蘭,等待着他跟他們一起回去。

這個時候的大楚皇宮,養心殿之內。

太醫被郭宇匆匆喊來,一聽說是來養心殿,以為皇上有個三長兩短,跑得比郭宇還快。

等到了才發現受傷的人是顧遠之,姜瑜好好地坐在一旁,根本就沒事。

不過那臉上神色,瞧着倒像是姜瑜受傷了。

當然,等到給顧遠之上藥,太醫才發現自己錯了。

其實根本是兩個人都受傷了吧。

顧遠之堂堂武狀元,竟然因為擦藥又澀又痛,直抓着姜瑜的衣袖,将臉埋進姜瑜的肩膀處。

太醫氣得吹起了胡子,欲言又止,想說顧遠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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