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逼向晚晚把他請回去

姚克涵發給向永康的微信消息很鎮定,實際上,他一點也不鎮定。

接到消息的時候,他霍地站起,膝蓋直接撞在桌板上。剛煮好的咖啡瞬間潑在筆記本上,電腦滋滋哇哇地閃着,他都懶得管,只屏住呼吸問:

“你說什麽?!”

通風報信的是他的秘書,一個對他敬佩不已的年輕姑娘,趁着出門買咖啡的時機給他打電話,已經快哭出來了。

“是真的,姚副,今天那位真千金來了公司,批了您的辭職,聽說已經交給人事部走流程了。”

“不可能!我……”姚克涵差點把那句“我是什麽身份,她怎麽可能辭退我”脫口說了出來,好險忍住了。“我是集團副總!沒有董事會的同意,她哪來的權力辭退我?”

“可、可是……姚副,那是辭退流程,辭職流程不是這樣的。”小秘書小聲提醒,“按照我們公司的制度,只有辭退才需要召開會議商讨,自己辭退是不需要的啊,只要遞交辭呈可以了。”

姚克涵話語一頓。

好像是有這麽個規定,而且辭呈是他自己遞交的沒有錯。

他主管業務,自诩是負責掙錢的,從來不将規章制度放在眼裏。這會兒回想制度,還真有點困難。

好一會兒,姚克涵才想到另一個理由。“就算遞交辭呈,也需要上級主管批準,才可以交給人事部走流程!”

作為副總,他只有一個上級主管,就是董事長。杜荊園都死了,哪來的人可以批準他的辭呈?

“姚副。”小秘書小心翼翼地說,“向小姐繼承了杜董事長的股份,她就是您的上級主管了啊。”

“……”姚克涵一下子卡殼了。

是,沒錯,潤嘉投資是個家族企業,向晚晚繼承了杜荊園的所有資産,自然包括潤嘉投資85%的股份。根據她持有的股份,她确實就是潤嘉投資的董事長,但……但是……她怎麽就毫無征兆的就上任了?沒有個儀式嗎?

沒記錯的話,昨天下午杜荊園才下葬,今天上午她就去公司?有這麽一聲不吭的人嗎!

“姚副總……”電話那邊又戰戰兢兢地勸道:“其實只要人事部的流程還沒走完,您還可以撤銷辭職的……”

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

“不可能!”姚克涵毫不遲疑地拒絕了。

開什麽玩笑?話已經放出去了,要他向一個小女孩低頭認錯?以後他還怎麽混?

他絕不主動撤銷辭職!他要向晚晚低頭,要她親自終止離職流程,親自來求他回去!

那麽多董事跟高管在呢,向晚晚不知道他的位置重要,難道那些高管和董事不知道嗎?他們不會勸向晚晚?

一想到這裏,姚克涵心裏又有了底,他清清嗓子說:“我已經辭職了,自己說的話,怎麽能自己收回呢?”

當然是要公司其他人幫忙抗議,逼向晚晚把他請回去啊。

姚克涵挂了電話,想了想,給向永康發了個鎮定自若的消息。

[她簽字了。]

他身居領導位置多年,一句話,看似平靜,卻透着問責的意味——

我都從別的地方得到她簽字的消息了,你呢?你不是號稱監視着她?監視到哪去了?

果然,不到半分鐘,向永康就打電話來了。“姚副,我的人……”

“行了,事情已經發生,不用多說了。”姚克涵一句話截住了他所有的解釋,七分責備,三分玩笑地提醒着:“永康兄,你這個女兒,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直接簽字?未免太不将董事會放在眼裏了。”

向永康瞬間就明白了:“你放心,我這就去聯絡董事們,這事一定不能就這麽算了!”

說完他就挂了電話,翻着通訊錄準備聯絡其他董事。誰知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冒了出來。

“向總,我勸你最好不要。”

向永康猛地擡頭,只見樓梯轉角慢慢地走出個雙手插兜的年輕男人,竟然是丁之遠。

啧!向永康暗自咬牙。他給忘了,家裏跟從前不一樣了,有外人!

“向總,我可不是故意偷聽的,是你打電話從來不躲着,我這是光明正大。”丁之遠聳聳肩,嘴角不正經地翹起一邊,“如果是我,我不會打這個電話。”

向永康警惕:“什麽意思?你聽到了什麽?”

“該聽到的都聽到咯~”丁之遠一攤手,“這位姚副,名義上你們是合作夥伴,實際上,他根本就把你當手下。你聽聽剛才那個語氣,那不是問責嗎?跟我們領導罵人一模一樣。向總,你難道要把他捧回副總的位置,然後給他當狗嗎?”

這話說得不中聽,但卻提醒了向永康。

姚克涵,真是目中無人,令人不爽。

“要是給這位姚副回到潤嘉投資副總的位置,以後他只會更加看不起人。你呢,為了他,跟大小姐做對,結果什麽都沒撈着,真是太可惜了。”丁之遠湊近了,在他耳邊悄聲說:“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機會,換做是我,假借着給姚副說情,實際上,聯合其他董事,把自己人,甚至是自己推到副總位置上,不是更好嗎?犯得着用這個把你手下的姚副?”

好像是這個道理!向永康心頭一驚,不由得擡眼看向面前的年輕人。

這小子,不簡單。

“向總,別這麽看我,我只是覺得,我們的目标是一致的。”丁之遠後退了一步,做了個無辜的表情。“我想要回我的未婚妻,你想認回你的女兒。女人嘛,就該在家相夫教子,做個買買買的貴婦不好嗎?跟男人似的在生意場上鬧,像什麽樣子?沒教養。”

這話深得向永康的心,他的态度不覺軟和下來:“你想怎麽樣?”

“我想跟向總合作。”丁之遠說,“向總,你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看上你女兒而已。你想要錢,我呢,想要這個人跟心。我保證,一旦她成為我的人,就只會每天在家相夫教子。怎麽樣?”

向永康沒有立刻答應,反而打量了他一眼:“就憑你?”

“不然呢?”丁之遠好笑,“向總,向晚晚這女人就像一批野馬,性子烈得不行,根本不會伺候人,又不懂得豪門裏的規矩,你不會真的以為豪門公子哥看得上那種不安分的女人吧?再說了,向總,你想她嫁豪門,還是想她嫁給我這種窮小子?”

一句話,直接戳中了向永康的心病,他問道:“你想怎麽做?”

“我只需要在您的行動裏,打一點點秋風。”丁之遠捏着食指和大拇指,做了個一丁點的手勢。“在每次您跟她作對,傷了她的心之後,請告訴我,讓我來撫慰她受傷的心靈。我想,沒有哪個女人會拒絕傷心時可以倚靠的寬厚肩膀。”

好家夥,沒想到他還真有些能耐,這不是他當年對付杜清嘉的手段嗎?

向永康更對丁之遠另眼相看了,點頭說:“可以。”

“那,向總,加個微信?”丁之遠晃晃他的千元機,“方便聯絡。”

向永康皺皺眉,顯然不大爽,但還是加了丁之遠的微信。把丁之遠打發走了之後,他開始思考剛才的話,很快改變了主意。

雖然還在打電話給潤嘉投資的董事,對董事們大吐苦水,說向晚晚的種種嚣張。但目的,卻從幫助姚克涵穩固副總位置,變成了暗示自己接替潤嘉投資副總。

——

“他想得真是太美了——不管是向永康,還是姚克涵。”向晚晚慢慢地喝着藥茶,“久居高位的人,往往忘了,別人認可他的能力,卻有更多人嫉妒他的位置。那群老精明們,怎麽會放過這個機會呢?那可是主管業務的副總啊!”

就算不是潤嘉投資內部的人争奪副總職位,潤嘉投資是杜家的家族企業,那些明裏暗處的敵人們,好不容易等到一個任性妄為、年輕氣盛的掌權者上位,又怎麽會放過這個機會?

看向永康怎麽養向晚意就知道了。

一定要先慣着。

不管她做了多麽離譜的事,一定要順着,遂她的願,讓她以為自己真的是備受寵愛、無所不能,所有人都對她有求必應。培養她的狂妄自大,直到她把那些忠言逆耳的人全都趕走,直到她把手上的牌全都玩壞,再一口氣收網。

現在奪取潤嘉投資,是欺負杜家孤弱繼承人,等她把潤嘉弄得四分五裂,把元老們都攆走了,再奪取潤嘉投資,那就是名正言順,伸張正義。

不過,他們真的有機會嗎?

向晚晚笑了,放下茶杯,問道:“消息透露了嗎?”

“是的,行程已經安排下去了。”

——

這天下午,杜家保镖的值班室接到一個突然的行程安排。

“快快快!”經理伍治平揮手叫道,“抽調六個人,護送裴助理出門。”

項陽鴻目光一動,當時沒說,等人出去了,才打聽道:“怎麽回事?”

同期值班的都說不知道,項陽鴻打聽了好久,直到夜裏,外出的保镖都回來了,他才套出口風,原來這些保镖,竟然是護送裴星遙去交錢的!

向晚晚打算去一個靈植拍賣會,需要預先把錢存進對方的戶頭裏!

這可是個大消息!說明向晚晚的身體還是很差,需要東西吊命!

項陽鴻找準機會,趁着深夜,偷偷溜到監控死角,把消息發了出去。

剛把手機收起,準備回到值班室,誰知一轉身,項陽鴻吓得登時倒退一步,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大、大大大小姐……”他話都說不利索了。

向晚晚帶着保镖經理伍治平,還有當天值班的保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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