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互相排斥

日暮的宮殿中,卻是渲染上一分詭異之色。

一個女子跪拜在木臺上,一張臉龐卻是實足地擡起,花容月貌,若是淩寒在這,卻說不定會驚叫出聲。

“陛下,宮宴那日屬下該如何做?”

被喚作陛下的男人卻是一身黑錦龍袍,臉上只是冰冷之色,隐隐帶着一分玩味。

他未言半分語,只是執筆寫下幾字,而後遞給女子,“嗯?”

“屬下明白。”女子一張花容月貌卻是陡然升上一分媚氣。

男人滿意地颔首,“這件事成功了,朕一定會重賞你。”

“為陛下做事,是屬下該做的,屬下不需要賞賜。”她想要的從不是賞賜,而是……

她自己都快數不清,喜歡這個男人多久了。

大概是年少時餓極了,去偷包子,卻被包子鋪的老板發現,當場差點沒将她打個半死。

那老板最後還覺得不解恨,因為其他人覺得那籠包子被她的髒手拿過了,一個個都不願意要。

老板浪費了一籠包子,氣不打一處來,卻是提了一桶污水便往她身上潑來。

她被淋了個透,全身都被淋濕着,身上更是散發着屬于那污水的難聞味道。

也因此,她臉上特意用來覆蓋的一層灰也被沖去了。

而他卻是一把擡起她的下颚,說她好端端的為何要遮住自己的如花容顏。

她說這是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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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笑,而問她為何要來偷包子。

她老實地說肚子餓。

他笑得更厲害,說他都因為肚子餓來偷包子了,那為何不将自己賣了,以她這副容顏,若是賣去青樓,倒也有個不錯的價錢,至少能挑飽肚子。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說娘親教過的,要是進了青樓,那就不是個良家女子。

他眉眼中的冷色卻是甚了些許,說既然是亂世,是不是良家女子有那麽重要嗎。

她說當然重要。

他沉默了片刻,而後說若是她以後願意為他做牛做馬,他起碼能夠讓她吃一口飽飯。

她要跟他立條約,說自己絕對不會幹些不是良家女子所做之事。

他沉了聲,說她沒資格和他談條件,如果願意跟她走,就現在,錯過了機會,再見他可不會再願意收她了。

她稍稍猶豫,便同意了跟他離開。

而後便是如此,他教了她很多,防身之術,還有怎麽讓自己變得看起來更加風情萬種。

她在他教導下,殺的人,沾染的血腥怕是也早就不少了,只是,這是她心甘情願的。

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她更有癡心妄想,她也比誰都明白,自己不可能會飛上枝頭變鳳凰。

所以,她能夠做的,便是他讓她去幹什麽,她便盡自己一切力去幹。

只要他希望的,她便都會努力做。

她要的不多,只是想要他偶爾能夠對她微微一勾嘴角,叫一聲他為她起的小名。

這對她來說,便是再好不過的獎賞了。

男人面無表情,只是道:“你什麽都不要,倒讓朕對你不敢全放心。”

若不是從小培養到大,油鹽不進之人,他還真是不喜。

女子慌了神,“那屬下随陛下獎賞。”

她最怕的,便是有朝一日,他會不要她了。

淩寒拉着秦軒翰逛遍了玥國帝都,總歸是個女子,雖胭脂甚的沒買一點,古典倒是買了幾冊而去,想要去玥國第一酒樓用膳時,卻是在閣外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之人。

“陸天,你怎麽也會在這?”

陸天客白衣抉抉,一身溫儒氣質與當初相比卻是未曾減去半分,“來這用膳,你們也是?那方不方便一起入座?”這話卻顯然是對着秦軒翰而道。

淩寒與秦軒翰感情這些日子已是增進了太多,卻未回答,只看了秦軒翰一眼。

總歸不是以前,倒也要在意秦軒翰之感。

秦軒翰顯然很滿意淩寒的反應,連帶着心情也順暢了幾分,“自然方便。”

陸天客早就定了包廂,如此反倒像是二人占了他的方便一般。

三人一桌,氣氛卻怎麽的,都不禁有幾分詭異。

還是淩寒最先開口,“陸天這次來玥國不會和我們般也是游玩吧?”

陸天客一愣,看來淩兒還不知道那事,心間一定,卻也未再說些絲毫,“四處游玩,撞上淩兒,倒也是巧了。”

這是他和淩兒之間的緣分吧?不然就算在玥國,這麽多巷道,他又如何能與她相遇。

他寬大的衣袍下一雙指節分明的手卻是合在一起,若有機會,他不會再放棄淩兒。

剛瞧了一眼,淩兒手上的守宮砂還在,她和秦軒翰還并未行房事,如此,他又怎能還猶豫不決。

淩寒淺淺一笑,“所謂有緣千裏來相會,說得不就是這個緣故。”

秦軒翰的嘴角卻不為察覺地沉了沉,有緣千裏來相會?

他帶淩兒來玥國,倒還促成了淩兒和陸天客的緣分。

陸天客未必未察覺秦軒翰的臉色,清淡的眉眼微微一勾,倒是更有興致,“你可是還與我有過約定,有一日必與我去游山玩水。”

他承認,他這般說是有些惡趣味,若明月說得那般,遇上了淩兒後,他從不食煙火也變得了一個凡夫俗子。

如此,自是要收些利息不是。

淩寒對男女之事其實遲鈍得很,這般被道,紅唇一彎,“若是等到滿頭白發,你也願等?”

陸天客一雙清冷的眼此刻卻是湛滿了笑意,“便日日傍于你旁側,所等。”

秦軒翰作雲淡風輕狀,“先生這話可就說笑了,難道本王和淩兒夜晚在閣中做些什麽,先生也要跟在一側。”

果不其然,這才是最好的打擊法子。

陸天客的眸色重新恢複一片清淡,只在看着淩寒時,才多了些暖色。

他倒也不急,秦軒翰如今能用成親來擠兌他,哪日待淩兒嫁了他,他就再沒一分緣故來與他說道了。

淩兒欣賞着這兩男人的一臺戲,都是人中俊傑,在這互相譏諷,各不相讓,言語間卻絕不會揪一個髒字,倒也是有趣。

她自是不會理解成兩個男人在争風吃醋,還不就是互相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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