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回光返春
秦娩月再進房時,把飯菜端上了小桌,也就是清粥和一碟小菜。
淩珏如今只能吃些這般,不然她又哪不想做些山珍海味給他好好補補。
淩珏在她的攙扶下,勉強坐到了木桌旁,硬是撐着連吃了好幾口,“月兒廚藝進步了。”
秦娩月微微一笑,“那你就多吃些。”
淩珏不知她是公主,更也未将她當公主對過。
該疼她的自然會疼,其餘的良家女子該會的,他都教了她。
不然,她一介公主,曾在秦國宮中五指不沾陽春水之人,怎會如今下廚已是輕車熟路。
淩珏剛想再擡起筷子,卻是覺一段暈沉,接着自然是昏了過去,倒在地上,卻是發出一聲沉悶之響。
秦娩月和黑落合力将淩珏擡到床上,秦娩月的一雙玉手落在淩珏似雕刻出半的臉龐上,雙眼卻是掠過心疼的幾分光芒。
“落兒,我決定了,我要去找皇叔。”
黑落第一反應自然是反對,“不可,秦軒翰怕是至今還在記恨你那樣傷冷淩寒。”
秦娩月的雙眸卻除了看向淩珏時的暖色,剩下的卻只是一片堅定之色,“不論如何,只要能救淩珏,皇叔怎般,我都從了。”
為了淩珏,她願意抛棄嬌縱,為了淩珏,她可以去做粗活,為了淩珏,她能夠放下對皇叔的仇恨。
只要皇叔願救淩珏,她即是受淩寒那般傷,她也無謂。
*
秦軒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秦娩月,一雙狹長眸子挑起一分促狹,“月侄女這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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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卻是心中叫苦,那幾個廢物怎麽一點小事都沒辦好,竟叫月公主跑了出來。
淩寒卻覺今時今日的秦娩月卻有幾分不一樣,臉上的溫婉卻是天然一般,并不是所裝。
她是進了次軍營修煉更深了,還是真經歷了什麽,才得以這麽大轉變。
秦娩月這是心甘情願地第一次跪除了父皇以外之人,“月兒求皇叔救淩珏一命,以後皇叔讓月兒不論作何事,月兒皆願之。”
秦軒翰咂嘴,原來說到底是為了個男人來的啊,看了如意一眼,他似乎不認識這男人吧?“月侄女會不會弄錯了?本王可是不認識淩珏。”
秦娩月急了,“皇叔怎麽會不認識淩珏,月兒求求皇叔,就放了淩珏吧,如果皇叔記恨當初的事,月兒如今也可以嘗一遍。”
秦軒翰的眸子卻是覆上了一層冷光,秦娩月不提這個尚好,一提這個他卻是不由想起當初淩兒那副模樣,“月侄女說笑了,你嘗一遍于本王來說都無謂。”
淩寒動了動唇,卻也沒說甚,她不是聖人,秦娩月當初對她做的那些事,她卻是依舊記憶猶新。
也不知秦娩月現在是否真的已經改過自新,起碼她是不想再嘗一遍當初之事。
人,有了一次教訓就夠了。
秦娩月的面色逐漸變得蒼白,“如此,皇叔當真不願救淩珏一命了?”
她猛的一陣叩頭,即便是玉額在青石板上叩出了血,她依然是堅持下去。
說不疼麽?疼痛撕心裂肺,只是,若為了淩珏,便是再多些又何妨。
秦軒翰卻是失了要再懲罰秦娩月一番的心思,因為回避了她怕才是更好玩,“你若當初願放淩兒一馬,今日又何以至出現這般事。”
秦娩月卻像是受到什麽提點一般,來到淩寒面前,便是一陣猛叩,“當初是月兒的錯,月兒求皇嬸就救淩珏一命,哪怕是要了月兒這條命也可!”
淩寒的一張絕色容顏上卻只是一片漠色,“月公主這可是難為妾身,妾身哪會救人。”
心下隐隐有幾分觸動,秦娩月的額上已盡是一片污血,臉上焦急的神色更不似作假。
但東坡的故事卻是讓她一陣猶豫。
秦娩月臉上盡是一陣凄然之色,“月兒知月兒過去是混賬了些,但月兒現在真的是真心悔過,淩珏是因為月兒才會被皇叔讓人下的毒,那月兒重新去當軍妓,只要皇叔救淩珏。”
秦軒翰卻是驟然冷了臉,“月侄女這是污蔑本王?本王可未曾讓人去給淩珏下毒,本王連淩珏這人都不識。”
他只是讓如意将月侄女扔去了軍營,這些時日更未去關心,如今月侄女卻是說它讓人給那淩珏下了毒。
秦娩月只當秦軒翰是不承認,“皇叔何必如此,那月兒只求皇叔尋大夫救淩珏一命可好?”
秦軒翰卻只道:“玥國帝都大夫并不少,月侄女可随意找便是,若是缺銀錢,再來跟本王要亦可。”
秦娩月卻是起身,藏在水袖中的一雙柔夷緊緊交在一起,做了丹寇的指甲卻已是深陷進掌心,混着血珠卻是看不清顏色。
“月兒告辭!”
皇叔如何都不願幫她,如此,她再留在這也不過是個笑話。
“本王就不送客了。”若是平日裏,秦軒翰還有閑心和月侄女談一會,今日卻是沒那個閑時。
本正要帶着淩兒去參加玥國國主舉辦的宮宴,月侄女卻是闖了進來。
秦娩月一言不語,只最後深深看了秦軒翰和淩寒一眼,而後離開。
淩寒都覺自己這般是否有些冷血,而後撇開,待會去了宮宴,還有一番煩心事,得留足了心力去對付。
*
黑落看着秦娩月死活落魄地進來,便知她定是沒成功。
不忍心說,卻不得不道:“淩将他方才又醒了一次,情況似乎更嚴重了些。”接着遞了一塊手帕給她。
秦娩月打開一看,眼中的凄色卻是更濃,上面有幾簇血跡盛開的花朵,她重新包起,放進懷裏。
她不死心地再請了大夫過來為淩珏診治,大夫嘆了口氣,“若是他再醒來,便也是回光返春了,不過很快便會枯竭,然後……”
秦娩月自是不用大夫多言,也懂他話中之意,“落兒,送客。”她喚道,而後坐到淩珏的床側,拿起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嬌容上,有練武而成的厚厚一層繭子,而指節依舊是那般修長。
她想起他曾經對她是極其冷淡,對她的動作也是粗魯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