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貴人相救

安置好老者與少年後,風北側又回到了安子言的卧房,安子平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自己哥哥的身邊,他雖然知道自己哥哥的命是暫時保住了,但是仍舊不放心,因此他連尚書房都沒去,在他眼裏沒有什麽事情比他哥哥的生命和健康還重要。而安子言的卧房裏沒有了之前那個凝重的場面,大家都為安子言松了一口氣。

安子言見風北側走進來,便站起身向風北側行禮。“爹,您真打算讓哥哥去那什麽天靈山麽?”

“只有這樣言兒的病才能痊愈不是麽?”風北側看了一眼卧病在床的兒子,滿臉都是心疼,誰說生在帝王家會幸福快樂?若是病魔纏身,即使再榮華富貴也享受不了,倒不如帶着個健康的身軀活在尋常百姓家。但轉念一想,若是平常百姓生了疾病又拿什麽來醫?所以這一點風北側還是覺得很慶幸的。

“可那郎中的話能信麽?他真的有如此大的本事能夠治好哥哥的疾病麽?”在安子平看來,安子言早已病入膏肓。

“剛剛你不是也看到了麽!若說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許多奇人異事都是我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就拿那天靈山來說,那老郎中能夠憑着自己的本事讓那座山隐形在大家面前無法找到無法進入,說明他确實是有點本事,或者說他的本事根本不止這些。正所謂真人不露相。平兒,以後無論做什麽事都要把目光放長遠些,這樣你就會知道得更多。切記一定要不驕不躁,你要知道這世上大有人才在。驕兵則必敗!”風北側借着這件事給安子平說了一通大道理,安子平也受惠地點點頭。

“那照爹爹的意思就是說那老郎中是真人不露相咯?可是他不遠萬裏來到京都救下哥哥又有何目的?”安子平聽說天靈山是在輿國的北方,離京都可有萬裏遠。而且依爹爹和老郎中的說法,那老郎中一定也是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完全沒有必要為了攝政王府行賞不遠萬裏而來。

“這恐怕就要等你哥哥痊愈之後才知道了,想必他要的是非凡之物,而他似乎也查到了那件東西攝政王府是有能力取回來交給他!無論如何,只要能夠救言兒的命,即便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會把他想要的東西給取回來。”

“爹,您說那老郎中和那男子是不是仙人轉世啊?他居然能和閻王爺搶人!”

“那些閻王菩薩都是無稽之談不足為信!我說你平日都看什麽亂七八糟的書?若是讓你父王發現了非罰你抄書不可,到那時候你可別再來求我。”風北側頓時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他知道他這孩子平日裏不愛上課,卻很喜歡看一些民間故事錦集,這讓風北側感到頭疼不已。

知道自己的事情又敗露了,安子言谄媚的對風北側笑了笑。“爹,您說有哥哥在就好了,我就不用去尚書房了,您不知道那太傅有多能折磨人,整天咬文嚼字,說的東西我都聽不懂,還不如讓我看一些民間野史還來得快。”聽了安子平這番話,風北側不再對安子平有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了,而是自己轉型為是扶不起的阿鬥。

“既然你哥哥已經沒事了,明天就給我乖乖去尚書房,不然不用等你父王回來,我就先讓你去抄書。”風北側覺得自己不能這麽縱容這個孩子了。他知道這孩子其實不笨,就是喜歡耍點小機靈,若能夠多加磨練,日後也會必成大器。

“爹,不要啊,您這不是要了孩兒的命麽?”風北側不語,只是坐在安子言的床榻上仔細的觀察着自己的孩子,他現在能夠多陪自己的孩子一刻是一刻,不然等五日一到,安子言離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到,他有預感安子言這一走,恐怕沒有三年五載是回不來的。

“子平,去讓莫臨寫封信給你父王,讓他務必在五日之內趕回京都!”

“孩兒這就去!”說完,安子平便轉身離開。

安少欽去治理黃河水患也有些時日了,對于安少欽能不能在五日之內趕回來,風北側心裏也沒有底,雖說安少欽不再府內時一切府中事物都交由風北側全權打理,但是唯獨這件事他想要讓安少欽回來做主,他心裏實在是害怕極了,哪怕是拿定了注意即便安少欽趕不回來也要讓安子言跟那兩人離開。

風北側支開了所有的下人,他想獨自一人陪着安子言,一直到漏刻指到了子時之後安子言才慢慢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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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醒來的安子言還是很虛弱,不過比起白天的時候已經算是好多了。

“爹,孩,孩兒還沒死?”仿佛到了鬼門關走了一趟的安子言發現自己還能看到他的爹爹,心裏有些疑惑又有些高興。就在白天他再次昏迷的時候,他好像感覺自己的靈魂飄到了天空,看到一屋子的人為他傷心難過。就在他想要飄走的時候,突然有一股力量把他的靈魂拉進了他的肉體裏,只是那時候他沒有力氣睜開眼睛,最後困得睡着了,在安子言睡着的那一刻,他聽到了他的小命是暫時保住了。

“孩子,你醒了?先起來吃點東西!”說完,風北側把安子言扶起來讓安子言背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後一手拿起放在矮桌上的靈芝湯,那靈芝湯是剛剛煮好的,還冒着熱氣。風北側一小勺一小勺的把湯喂進安子言的嘴裏,如果有湯從嘴裏溢出來,風北側還細心的幫安子言擦拭,卧室裏就上演着一幅父子情深的畫面。

“言兒,現在感覺怎麽樣了?”風北側把空碗又放回了矮桌上,依然讓安子言靠在自己身上。他突然覺得自己對這個孩子虧欠得太多了,以前他總是忽略這個孩子,幾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安子平身上,因為安子平沒的生母不在身邊,所以他總想着要對安子平好些,再好一些。即使安少欽有說過他不要這樣,但是他還是跟着自己的意思來做。

風北側從來不會去過問安子言的課業,甚至不會在天氣變冷的時候提醒孩子多添一件衣裳,或者在天氣熱的時候讓孩子吃點酸梅湯解暑。他總以為安子言很懂事,懂事得不用他去操心,而事實上安子言确實比安子平懂事多了。他甚至忘了安子言的懂事是因為病魔纏身。而如今,他真的很後悔為什麽以前不多關心一下這個孩子,這樣即便有他這個生父在跟安子平沒有生母伴在身邊又有何區別。不過風北側會在安子言病發的時候露出少有的緊張的樣子,他當時以為只要有安少欽在,只要有太醫在,安子言總會渡過難關,直到今天他才發現他錯了,而且錯得實在離譜,但安子言卻對他的作為沒有任何怨言,還會口口聲聲地跟他說“弟弟早出生,身體也不好,多疼愛他也是應該的”。

“爹,放我下來吧,這麽晚了,您也要休息了!”安子言發現,極少關心自己的爹爹面容居然如此疲憊,是因為今天自己真的吓壞了爹了麽?不過這樣真好,爹爹果然是很關心他的,這種感覺真的很好。這讓安子言有一種死不足惜的感覺,原來在他心裏一直都嫉妒着那個比他先出生的早産的弟弟,他原本以為自己能夠活下來就別無他求的,原來他也會嫉妒啊,而且盡然被埋在自己心裏毫無知曉!

“爹不累,倒是你,如果累的話就先睡吧!”說着,風北側便讓安子言躺在床上,為其掩好被子。夏日的天氣是酷熱的,但是安子言的身體一年四季總是冷得像剛從冰窖裏出來一樣,到了冬日更甚。

安子言本事不想這麽快就睡的,他想多體會一下這種父愛之情,只奈何他大病未好,又剛剛喝下了安神的靈芝湯,才剛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安子言便睡着了。

風北側一直坐在床榻上不想離開,管家和莫臨已經來了幾次讓他們的主子回房就寝,但是都被風北側給支走了,他就是想多陪一下他的孩子,五日的時間對他來說太短了,所以他又怎麽舍得在這個時候離開自己的孩子半步?

安子言睡得很沉,風北側仔細地打量着這熟睡中的孩子,這孩子啊,剛出世的時候才這麽小的一點兒,現在都長這麽大了,而他自己也過了而立之年。風北側用手輕輕的撫摸着安子言的頭發,借着微微的燭光,他看到了孩子發中隐藏着幾根銀絲,這孩子還這麽小竟有了白發,而自己竟然一直沒有發現,看着隐藏在安子言青絲裏的白發,風北側的心裏有添了幾分愧疚。

這個夜晚是屬于他們父子倆的,一個在安靜的沉睡着,一個在安靜的陪伴着,無人打擾。在外面打更人打了四響更之後,風北側也靠在安子言的床頭睡着了,整個畫面好不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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