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澤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這樣尴尬地面對白炎。那個荒唐的夜晚,他不知多少次在白炎身下暈過去,直到第二天黃昏才醒來。
睜開眼,是熟悉的房間,腦子裏混沌一片,目光掃到床邊趴着的白炎時,心底一片柔軟,嘴角無意識地上揚。對這個從小在他身邊長大的孩子,他總為他保留着自己的溫暖。直到——想要起身,從身下隐秘的地方傳來的脹痛,渾身像是被碾壓過的酸痛,一點點喚起了昨夜混亂的回憶。笑容一點點僵掉,該死!
偏生白炎在這時醒來,“白,師兄,你醒了!”白炎睜開眼,就看到師兄望向自己,欣喜地起身,想要扶白澤躺下,卻碰到了白澤冷硬的眼神,渾身一僵,長睫低垂,默默掩去眼中的情緒,再擡眼,溫潤的笑容已挂上臉龐,“師兄,餓了吧,我去拿粥。”,之後,幾乎是落荒而逃一般離開了房間。
死死地握拳,指甲幾乎要嵌進肉中,接着,又有些無力地松開,自嘲一笑,什麽時候,什麽時候一向冷靜運籌帷幄的自己,竟有了這樣狼狽不堪的時刻呢?白澤昏迷的時候,他一直忐忑不安地陪在他身邊,不是沒有想過,下了狠心把白澤留在身邊,也不是沒想過,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像個傻子一樣,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一遍,甚至要怎樣自然地對醒來的白澤說第一句話,怎樣幹脆地表白自己的心意。可是,所有的一切,在對上白澤的眼後,都亂了。白炎的心亂了,怎麽都不對,這個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讓他手足無措。
緩緩地捂住了眼,白炎第一次這樣脆弱。他怕,這樣放手,他會弄丢白澤,可是,他不敢狠下心留下白澤,那個捧着寵着的人,他絲毫不敢傷他,不敢讓他有一點點委屈。這個人融在他的骨血裏,動與不動都是兩敗俱傷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