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呂珊病了,任輕鴻下班回家的時候路過理發店,老板娘說呂珊身子不舒服早些時候已經回去了。
任輕鴻回家的時候家裏靜悄悄的,呂珊的房間虛掩着。
任輕鴻推門進去的時候就看見呂珊躺在床上,蓋着厚厚的被子縮在一團,臉色潮紅費力的喘着氣,很難受的摸樣。
“呂珊,你生病了?”任輕鴻趕忙放下手裏的包包,摸了摸呂珊的額頭。
果然比自己要熱上許多。
呂珊的身體一向不錯,所以這次發熱感冒來的很是突然,也來的兇狠。
早上的時候呂珊只是覺得鼻塞頭有些疼有些發暈,她還是堅持去店裏幹活。
到了中午更是暈沉,實在是撐不住了才和老板娘請了假回來休息。
以為睡一會兒就沒事了,結果越睡越冷越睡越沉,直到任輕鴻下班回家。
聽到了任輕鴻的聲音,呂珊才艱難的睜開眼睛。
任輕鴻一臉擔憂的望着呂珊。
“你回來了,我還沒做飯呢。”呂珊掙紮的想要起床,全身卻沒有一絲的力氣。
要不是任輕鴻扶着她定是要摔倒的。
“你都病成這樣了還想着做飯,我帶你去醫院。”任輕鴻從床被上拿過呂珊的外套。
呂珊靠在任輕鴻的懷裏不安的動着。
“不用去醫院,我只要睡一會兒就沒事了,真的。”呂珊吃力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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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麽行呢。”任輕鴻見呂珊不願意去醫院,趕緊翻起家裏的醫藥箱來。
找到了溫度計,先給呂珊量一下溫度。
三十八度九,這都已經燒成這樣了還不去醫院怎麽行。
呂珊平時很好說話,可是一但說要去醫院就各種的別扭和掙紮,任輕鴻不清楚呂珊為何對醫院這麽抗拒,最後也只得無奈的妥協。
家裏已經沒有感冒藥和退燒藥了,任輕鴻急匆匆的去街口的藥店裏買了藥,還問了藥店的工作人員怎麽才能讓病人的體溫降溫。
聽完囑咐之後任輕鴻又急匆匆的往家裏趕。
一番折騰之後已經晚上六點半,任輕鴻的肚子已經發出了抗議。
現在也顧不得肚子餓,任輕鴻淘米想要煮一些粥。
呂珊從中午開始就沒有吃過東西,不能空腹吃藥,所以只能先喂些粥。
呂珊渾渾噩噩的聽到外頭的響動,可是就是沒有力氣睜開眼去看,她只知道那是任輕鴻。
趁着煮粥的時候,任輕鴻用水盆接了一盆水,又找了一塊幹淨的毛巾拿到呂珊的房間。
将濕毛巾攪幹敷在呂珊的額頭上,這樣的話她會舒服一些。
這是任輕鴻第一次近距離的看呂珊,還是在呂珊生病昏沉的時候。
呂珊的睫毛很長,卷卷的貼在眼簾上。
任輕鴻就這麽坐在床邊看着她,幫她替換額頭上的毛巾。
看了一下時間,粥差不多已經好了,任輕鴻去廚房看了看。
盛了一碗粥,又選了兩樣清淡的小菜放在盤子裏端了進去。
“呂珊,醒醒,先喝點粥。”
呂珊迷糊中被任輕鴻叫醒,任輕鴻将她扶起來靠在床頭,又拿了一個枕頭墊在她的身後,這樣會舒服一些。
任輕鴻發現呂珊的衣服因為出虛汗都濕了。
要不要先換一身衣服。
将粥和菜先放到一旁,任輕鴻在櫃子裏找呂珊的衣服。
任輕鴻扶着呂珊重新躺下,伸手開始解她身上的睡衣。
手有些哆嗦,畢竟自己第一次和別人這麽貼近的親密接觸。
任輕鴻搖搖頭,我這是在胡思亂想什麽呢,現在只是想幫呂珊擦一擦身子,讓她舒服一些。
抛卻一些雜念,任輕鴻的動作開始順利起來。
呂珊比任輕鴻想像的還要瘦弱一些,任輕鴻看着卻有些心疼。
用溫水濕毛巾替她擦幹了身子換上了棉質的睡衣,不再是一身濕噠噠的粘人衣服,呂珊的眉頭也舒展開了。
粥的溫度也剛剛好,不至于太燙。
呂珊靠在枕頭上,任輕鴻親自喂她喝粥。
吃的不多,頭還是很暈,迷迷糊糊的呂珊搖頭不想吃了。
任輕鴻也見碗裏的粥已經少了大半也不再勉強。
喝了粥吃了藥,又扶着呂珊睡下,任輕鴻的任務終于算是完成了。
任輕鴻從來沒有照顧過一個人,呂珊她是第一個。
呂珊漸漸的睡着了,呼吸也不像之前那樣沉重,見着呂珊的睡顏任輕鴻提着的心終于放下了大半。
這時候她才想起自己也沒有吃晚飯,眼看牆上的時鐘已經爬到了八點。
任輕鴻也只吃了一碗粥和小菜,收拾完被自己弄得有些淩亂的廚房,又去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呂珊。
好在呂珊沒有再出虛汗。
如果這樣高燒還是不退的話,就必須要去醫院了。
任輕鴻擔心呂珊晚上燒的厲害,所以留在呂珊的房裏照顧着她。
敷在額間的毛巾沒有斷過,任輕鴻幾乎一夜沒有睡,直到清晨實在抵不過困意才趴在床邊睡去。
呂珊一覺醒來只覺得身上還有些乏力,燒已經退了,鼻子還是塞着有些難受。
她感受到手臂上的重量,轉頭看去,只看到一個黑乎乎的腦袋。
任輕鴻正趴在她的床邊熟睡。
呂珊不敢相信任輕鴻昨晚一直在身邊照顧自己,對于昨天的記憶有些模糊,只記得任輕鴻替自己換了衣服,還喂自己吃藥。
之後自己便睡着了,以為在夢裏有人照顧着自己,沒想到這是真的。
呂珊的眼角悄然的滑下一滴淚,伸手輕輕的撫了撫任輕鴻的頭,不敢将她吵醒。
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任輕鴻這般對待自己,自己何其榮幸。
迷糊中任輕鴻察覺頭上的觸動,悠悠的睜開迷離的眼擡起頭,呂珊正目光眷戀的看着自己。
“你醒了,好些了麽,還難受麽?”關心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都是發自內心毫不遮掩的。
“好多了,謝謝你。”因為感冒聲音沙啞。
“要喝水麽,我給你去拿。”說着站起了身子。
也許是因為坐的久了,睡着的姿勢又不太好,剛要站起來腿腳就開始發麻發僵。
“怎麽?”呂珊見任輕鴻貓着身子僵着的樣子問道。
任輕鴻靠着床邊沿坐下,嘴角抽搐道“沒事,就是腿有些發麻。”
呂珊連忙想要伸手幫任輕鴻摟腿,任輕鴻握着她的手笑着說“沒關系的,一會兒就沒事了。”
“嗯”呂珊輕輕的應道。
兩人的手依舊是交握的狀态。
呂珊常年勞作的手上布了老繭,上次藥店買的凍瘡藥膏很好用,呂珊用了之後手上的紅腫明顯不像以前那麽嚴重。
這雙手雖然不大不那麽厚實卻承載着許多的艱難和艱辛,和任輕鴻的細皮嫩肉不同,卻同樣的溫暖,暖到人內心的深處。
任輕鴻有種握着不想再放開的沖動,大拇指輕輕的磨砂着呂珊的手背,那感覺癢癢的很舒服。
任輕鴻去廚房倒了一杯溫水給呂珊,扶着呂珊做靠在床頭。
“幾點了?”喝完水的呂珊忽然問道。
任輕鴻看了一眼桌上的小鬧鐘“快八點了。”
“呀,你今天不上班麽?”呂珊問,這會兒任輕鴻上班要遲到了。
任輕鴻搖了搖頭“我一會兒打給經理請假,今天不去了。”
呂珊面帶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都是因為我。”要不是任輕鴻要照顧自己也不會一夜沒睡,眼睛都帶着血絲。
任輕鴻無所謂的笑道“所以說啊,你要快些好起來。”
“嗯”呂珊笑着點頭道。
任輕鴻去買了早餐,呂珊拜托任輕鴻幫她向老板娘請假。
老板娘很好說話,吩咐呂珊好好休息,店裏的事就不用她操心。
燒雖然退了,可是感冒不是這麽容易好的。
任輕鴻建議呂珊去醫院打針,說道打針呂珊的小臉就越發慘白。
“原來你怕打針啊!”任輕鴻恍然大悟。
呂珊不好意思的垂下頭,記憶裏小的時候有一次去鄉衛生院打針,院裏的一個中年男醫生不僅對呂珊動手動腳的還用針筒戳她的身體,要不是自己的爹媽及時出現後果不堪設想。
從此呂珊就更加害怕打針,其實是更害怕遇到那樣變态的醫生。
“其實打針一點也不恐怖,開始有一點點疼,之後就好了。生病了打針才能好的快,我陪着你,你不用害怕。”任輕鴻單純的以為呂珊只是怕痛,解釋道。
在任輕鴻不懈的解釋和勸說下,呂珊終是答應了任輕鴻去打針,因為她也想快些好起來。
更重要的是這次有任輕鴻陪在自己身邊,所以不用害怕再遇到那樣的壞人。
吃了早飯任輕鴻就陪着呂珊打車去了醫院。
醫院的人一如既往的多,排隊挂號看病取藥就花費了不少的時間,任輕鴻一宿沒睡只在清晨時分小眯了一會兒,跑上跑下後更是困乏。
在吵嚷的輸液室角落裏,呂珊正挂着吊針,在她身旁的任輕鴻則是雙手抱在胸前靠着椅背打盹。
看來任輕鴻是困極了,即便是輸液室裏孩子這般吵鬧她還是能睡着。
額前的劉海擋住了眼睛,任輕鴻的頭發長長了許多。
呂珊用沒有打吊針的手撫開了她額前的頭發,望着任輕鴻睡顏的眼神更是柔情似水。
任輕鴻睡着睡着頭漸漸的靠在了呂珊的肩上,呂珊特地調了姿勢讓任輕鴻靠着舒服些。
盡管輸液室裏的人很多,但是兩人的樣子顯得特別的安逸和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