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兩面夾擊
前些日子，外公的心髒病犯了，去了國外治療，順便散散心。
沈老爺子膝下除了沈易星一個女兒，還有一個義侄沈紹遠。
再者就是女婿和戚寧這個外孫了。
沈易星死的早，沈老爺子原本準備送給自己女兒的産業全部都擱置在了手裏。悲痛之餘，沈老爺子也不得不另做打算。
他不是沒有考慮過沈紹遠，只是他這個義侄自己堕落了，手伸的太長，想要的太多，最終把自己搭進去了。
最後，只剩下戚寧了。
他的外孫，他的阿寧。
只是阿寧還太小了，這麽貿然讓他接管一切，只會處處都是問題。
他一沒有經驗，幹什麽事情手段都還很稚嫩。公司裏的元老們也不會服他的。
二是他老子，也是他的好女婿可不會讓阿寧那麽順利地繼承。他和沈紹遠一樣，永遠都是無底洞。想要給阿寧使絆子也就拍拍手的事。
于是沈老爺子就想着他再撐幾年，等到戚寧再成熟一些，等到他把那些心機手段都學會了之後，再把一切都交給他。
可惜他這副身子骨不中用了，還沒撐到幫他的阿寧把那些心思手段都弄懂，他心髒病就犯了。
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讓他在沈氏公司裏學會那些最基本的商業知識，幫他防着戚念南和沈紹遠兩只惡犬。
但也只能防着，真要到了惡劣的地步，他什麽也做不了。
只能靠阿寧自己。
沒過多久，沈老爺子就出國治病了，成為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挂名沈氏董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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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庇護不了戚寧了。
這是老爺子最可恨，也是最心疼的。他恨他在這種時候生了病，他心疼只剩戚寧一個人了。
這是沈老爺子的遺憾。
不過其實，戚寧并不是像他所看到的那樣，那麽脆弱那麽不堪一擊。
沈氏公司中雖有元老不服氣戚寧這樣一個出生牛犢，不過也不敢公然去挑釁他，一是他沈家外孫二是戚寧跟戚念南生活了那麽多年了，一些最基本的道理還是有的。
他有自己的辦法，只是沈老爺不知道罷了。
這樣對戚寧來說是好事，能瞞過外公就能瞞過戚念南。
以至于戚念南不會把心思花在對付他身上。
不過接管沈氏，的确不簡單。所有的事情都像一塊大石頭重重地壓在了戚寧身上，戚寧沒有喘氣的機會只能承受着。
在外人看來他是不學無術，怼天怼地的二世祖，有了這個名號什麽樣的髒水都能往他身上潑。
對他有利也有弊。有的時候利大于弊，他到處花天酒地戚念南不會懷疑他，他偷偷要做的事就沒有那麽不順利；有時候弊大于利，什麽亂七八糟的帽子都能往他身上扣。
戚寧面對這些，最好的選擇就是沉默。
“楊晨，你說剛才小舅他回來鬧了？那他現在人在哪兒啊？”
戚寧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卧在床上趕作業，一接到消息馬上往外公家來。
“剛才紹遠先生一來就闖進了家裏，我攔都攔不住。他嘴裏還喊着要要回他的公司，阿寧你趕快回來吧！”
“我快到了！”
外公喜歡清淨，尤其是過了古稀，就搬到了郊區。外公的身體也不太好，需要有人常陪在他身邊，于是戚寧當初就沒有出國直接在當地上了大學。
過了二十多分鐘，戚寧終于趕到了。
離門口不過十幾米的距離，便聽到了裏面傳來的聲音。
“啧啧，知道那公司是什麽嗎？那公司可是我父母當初留下來的産業，我不過是為了孝敬沈叔叔他老人家暫時把公司交給了他，這不老子有錢了也是時候拿回去了！怎麽？你們還想攔着？”
沈紹遠之前就後悔把公司暫賣給了沈老爺子，一窮二白，還債還的比之前還多。
除去欠那些人的還欠了銀行不少，日子要有難過就有多難過。
沒蹲牢裏，也是他命大。
沈老爺子說是他義叔，其實也不算是。在他的認知裏沈老爺子就是當初吞了他爸媽的錢才把他接到沈家養，還特麽給改了姓。
長大後，沈紹遠也不是沒問過沈老爺子他爸媽給他留的那筆錢去哪兒了，可每次對方都閉口不答。
直到被沈沈紹遠問的沒辦法了，沈老爺子就給了他一個子公司。聽他說是他父母留下來的産業，讓他經營。
話是這麽說，可沈紹遠都知道，他父母留下來的肯定不止着一家公司，其他的肯定都還在老爺子手裏。只要他肯下功夫就一定能從他手裏把其他的都扣出來。
老爺子現在不給他沒關系，反正他也到了古稀之年，總會落山。這，他還是等的起的。
至于他把公司暫賣給他，完全都是老爺不肯借錢給他。他不過是年前的時候跟着朋友玩了幾把棋牌，那曾想都輸了。
總想贏回來可手氣一直不好，那時候他向老爺子借錢老爺子居然不肯借。後來被逼的有點緊就只好借錢，朋友也借了，銀行也借了就是填不完，最後沒法子了才把公司暫賣給了老爺子。
由于被逼的太緊，他也不敢回來。回來了又要被那一群亂七八糟的人逼債。
他沈紹遠哪有那麽狼狽過。
“紹遠先生，這沈先生已經去了國外靜養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要不你先打電話聯系一下沈先生？”
說話的是家裏請的保姆，姓李，是個身材微胖的中年女人。她曾經是老沈宅家的鄰居，下崗了之後到沈家做了保姆。她也認識戚寧，戚寧也喜歡她，愛叫她李嬸。
“知道國際電話多貴嗎？”
沈紹遠掏出口袋裏的煙，兩指夾出一根，點燃。
深吸一口後，淡淡的煙圈像是早晨的霧氣逐漸朦胧了他的臉。
“你來付？”
指尖抖落了一下煙灰，灰白色的煙灰便落在了地上。
看着剛打掃完的地面，又重新沾染上了髒東西，李嬸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收起你那難看的表情，本少爺我看着惡心。另外，我得告訴你如果今天我得不到我的公司，得了這間宅子我覺得也是不錯的，再這麽看着，你就給我滾蛋！”
“小舅不就是想要回您那家公司嗎？您怎麽不通知侄兒一聲？”
剛才沈紹遠說的那些話，戚寧一字不差地聽到了。
聽他那番話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僅僅是為了公司而來？
沈紹遠不屑地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小侄子”，心道這才過了多長時間，老爺子竟然将沈氏交給了這個小纨绔？
這小子哪兒哪兒不行，唯獨花天酒地的功夫了得，江城有名的會所戚寧一人便享受了個遍。
早知道前幾天他應該換一個醜的送到他床上，不應該讓沈臨兒再去爬他的床。
金錢，美女。這小子兩面都占了。
越想，心裏就越癢癢；越想，心裏越沉不住氣。
老爺子真是瞎了眼，怎麽就把沈氏給了這樣一個敗家玩意。
“通知你？我通知你，你會給我嗎？寧兒好大的面兒啊，竟還教訓起你小舅來了。”
說着，沈紹遠便朝着戚寧吐了口煙。
又臭又嗆的煙味，熏的戚寧鼻子都酸了，被煙熏過之處的地方泛起了點點紅斑。
站在他身邊李嬸見狀，忙上前去看，卻被戚寧的一個眼神勸退下了。
見戚寧不說話了，沈紹遠以為他說中了，眼神不由得更加輕蔑了起來：“這樣吧，我看老爺子也不在，你還小又要上大學，沈氏的一切呢，你也顧不過來，既然這樣，沈氏你就不用管了，讓小舅來管，反正小舅也不忙是不是。”
戚寧聽言冷笑了一聲：“小舅說的哪兒的話，外公臨走前交待我的事只是小舅過來買那家公司就讓我把轉讓合同給你。并沒有告訴我，如果你回來了，把沈氏的一切交給你。我想外公是想讓我把沈氏旗下的公司經營好，我可不能曲解了他老人家的意思。”
戚寧的一番話惹的沈紹遠有些惱怒，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怎麽就你一個小敗家玩意就想獨吞沈家的一切。
“我想老爺子應該不想讓你那麽累。所以你還是乖乖上你大學去吧，他的你不用操心。”沈紹遠咬牙切齒道，沈老爺子那那個逼玩意，眼睛是長腦袋上了？把沈氏留給他不留給我？
想着便将手中燃近的煙，砸到了地板上，未熄滅的火星濺到了上面，瞬間黑了一個小洞。
“我知道外公不想累着我，可我知道這是外公借此機會想要磨練我。既然這樣就不麻煩小舅幫我了，這是轉讓合同，錢帶來了的話就簽字吧。”
戚寧一開始就沒做沈小舅還能回來的準備，畢竟他欠了那麽多，哪裏還敢回來。
可這次他回來的架勢，明擺着是又有錢了并且看他的神情，那些債要麽是沒了，要麽就是剩的不多了。
一個被債務逼的回不了家，窮途末路的人，突然間大大方方地回來了沒鬼就怪了。
一定是有人幫了他，讓他回來找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