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5章

夜色漆黑,監管所內只有少數幾處亮着燈。按理來說,夜晚的監管所會有相應負責的晚班人員,但焦植帶來的人員有限,能夠負責晚班的人就更加稀少,只在關鍵的幾處位置放了心腹。

其中最主要的便是病房區。

病房區走廊亮着燈,全天早晚都毫無區別,要是不看時間,根本分不清日夜。

二級病房區第三間房裏,一名患者猛地睜開眼睛。

幾日藥劑壓制之下,他的眼神本應十分渾濁,此時卻是清亮無比。

邊文濯動了動手腳,鎖鏈摩擦,很是刺耳。

久違感受到意識清醒,就跟睡久的人突然醒來一樣,一時間思維緩慢。

他眨了眨眼,花了兩秒鐘的時間回想這些天的遭遇,思考自己為什麽能夠突然恢複清醒。

怎麽回事?是焦植那些人忘了給他持續注射藥物嗎?

不對,不應該考慮犯下這種低級錯誤的可能性。

他閉眼沉思片刻,重新睜開眼。

——是立大師他們回到海城了!

觀測窗口從外面緊閉着,無法從裏面看到走廊外的情況。

如果是逢所長的手筆,現在清醒的患者肯定不止他一人,其他患者的狀态應該和他差不多。逢所長肯定算好了時間,他在現在清醒過來,那意味着行動時間就在今晚。

邊文濯的心思瞬間活絡起來,頭發遮蔽下的雙眼極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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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立大師肯定也會來吧!怎麽辦,自己應該怎樣配合立大師的行動?

患者被限制在病床之上,身體無法進行大幅度的動作,只能不停在腦海中進行思考。

啪。

突然間,整個監管所暗了下來。

病房的隔音效果非常好,邊文濯聽不到走廊外邊的聲響。他激動、期盼,卻只能暫時按耐住,耐心等待機會的到來。

房門輕響,開門聲伴随着兩名員工的竊竊私語一同響起。

“那家夥居然真的打上門了,你處理這間,我去下一間看看。動作快點,只要患者在手,我就不信姓逢的會對我們動手。”

“明白,別啰嗦了,你快去吧。”

噠噠噠噠。

員工手上打着手電簡,快速地走到患者跟前。觀察患者,他正閉着雙眼,一副多日大量使用藥劑之後困倦的樣子。

他放心地走上前,準備從工具箱中掏出針管。

在他靠近邊文濯的霎那,閉眼假寐的患者突然睜開眼,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拉,這雙手被鎖鏈拷着,動作幅度無法太大,卻已經足夠。

“你!”

心腹員工猛地睜大眼睛,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腦袋就受到一陣強烈沖擊。

一陣暈眩,昏倒在地。

“嘶——”

邊文濯的額頭撞得很疼,好在效果不錯,他得意地吹了聲口哨。

在鎖鏈可以活動的極小範圍內,邊文濯手腳并用,努力從他身上搜出鑰匙。

咔。

手铐腳铐依次打開,邊文濯舒服地伸展了一下四肢,感受着來之不易的自由。

他又蹲下身子,在員工身上摸索一番,找出光腦,将自己的身份證明插入光腦中,連通光腦,向立秋發去消息。

【邊文濯:立大師,我出來了,有什麽需要配合的盡管說!】

消息後面出現一個巨大紅色感嘆號。

信息發送失敗?

邊文濯眉毛一挑,這才發現光腦右上角的信號标志已經消失。

沒有時間讓他思考太多,隔壁病房傳來悶擊聲。

邊文濯急忙将員工往肩上一扛,走出門,與隔壁同樣恢複自由的患者相互致意。

“用他們的掌紋給其他人開門。”邊文濯說。

“沒問題,我去三級病房區,這邊交給你。”B02號患者點點頭。

基地入口處,晏文斌随手拖了把椅子守在門口,兩臺光腦放在腿上,手指紛飛。

他在一臺光腦上進行操作,另一臺光腦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諸多監控。

随着一條條命令生效執行,監控中傳來焦植手下們的驚慌聲。

“怎麽回事,消息發不出去?”

“我也是!”

“怎麽辦,我們要不先回去找所長?”

他們想要向外發出的消息,以及外界向所內傳來的信息流,一同被截斷,彙聚到晏文斌的光腦中。

這還不夠。

命令一改,一條條虛假信息向外發出,回應了所有外界傳來的請求響應信息流。

他的技術算不上多麽熟練,但晏文斌對此卻十分滿意——畢竟這只是他學了三天的技術。

想到每日的學習經歷,陰郁青年嘆了口氣。

監控畫面上成群出現老員工們的身影。新所長帶來的心腹員工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被充滿怨氣的老員工們全部制服。

“你們別得意,我們所長早就猜到你們會來,你們以為我們沒有做任何準備嗎!”一名心腹員工梗着脖子,漲紅着臉喊道。

老員工們沒人理他,只有人嫌棄地開口:“閉嘴,別多話。”

晏文斌突然從光腦操作中擡起頭。

少年戴着白色耳罩,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邊,手上還拿着一臺光腦。

“焦植的光腦拿到了。”立秋說:“別放松,現在才剛開始。”

“好,”晏文斌接過光腦,問道:“焦植呢?那畢竟是二級監管者,不需要看着?”

“席丹在那邊守着呢,”立秋說:“宿舍區有季明偉負責。”

“行。”

晏文斌沒再說什麽,極其迅速地解析起焦植的光腦。

很快,光腦權限易主,成為全所信號封閉中的一個特例,連上星網。

晏文斌以焦植的口吻向牧羊人發出信息,以待回應。

“這邊先交給你。”

立秋見他這邊情況順利,便不再多待,向着辦公室跑去。

監管所重新回到他們手裏,基地通電恢複,走廊上的燈光也重新亮起。

半路上,邊文濯迎面而來。

“立大師!”邊文濯見到他很是欣喜:“剛才我想給你發消息,但發不出去,沒遇到什麽事吧?”

“沒事,是晏文斌暫時切斷了基地的通訊,別緊張。”立秋笑笑:“我看你的狀态還行,等我晚點回來再給你們都檢查一遍,看看怎樣排序催眠比較合适。”

“那先提前謝過立大師,”邊文濯笑道,他向周圍望了一圈,問:“逢所長呢,怎麽不見他跟你在一起?”

“焦植在城裏藏了一些遠程控制武器堆,他去那邊處理了,”立秋說:“我馬上去接應他,現在先把基地事情處理完。”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邊文濯不放心地問。

“謝謝,不用,別擔心我。你幫忙把所裏穩定下來,暫時別讓大家離開基地就好。”

“行,那聽你的。注意安全。”

立秋趕到辦公室,從櫃子裏翻出廣播機器。

基地內各個角落,回蕩起少年冷靜而沉着的聲音。

“大家注意,目前基地信號暫時封閉,請不要慌張,耐心等待在基地裏面,不要外出,逢所長很快回來。”

“請大家按照原有工作标準有序清場,自我判斷狀态良好的患者可以留在外面,幫忙員工一起維持秩序。晚點我會給大家逐個檢查,按照具體情況為大家進行催眠排序,請不要着急。”

立秋的職位名義上并無實權,但不論是員工還是患者,聽到他的聲音在廣播中響起,原本有些緊張的氣氛立馬舒緩下來,基地各處響起友善的笑聲,

他沒有跟着逢何一起前去處理武器堆,主要原因就在于此。

逢何不在,他就需要出面承擔起安定人心的任務。

事實也确實如此,只要所裏的員工與患者能夠見到他們其中之一,信心與士氣就會大不相同。

穩住所裏,立秋馬上離開基地,在附近停車場中找到逢何的雙人座懸浮車。

右手拇指貼上懸浮車解鎖框,通過認證。

他将光腦放在方向杆的前方,上面,他與逢何的實時位置信息一直亮着。

從逢何的位置信息來看,應該沒出什麽意外。

懸浮車啓動。

這是立秋第一次獨自開車,他有些緊張,但很有自信。

車子在天光未明的大街上飛速行駛,所幸這時間沒有多少車與行人,一路下來還算安全,也沒磕着碰着。

光腦上,兩個亮點間的距離極快拉近。

石制臺階上,男子衣着整齊,一言難盡地望着向他直直沖來的懸浮車。

懸浮車在身前一個急剎,穩穩停車。

小少年從車子上跳下,繞着他檢查一圈。見他沒有受傷,甚至連病情都沒有發作,笑眼彎彎。

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一雙大手就将他圈進懷裏。

“哎呀,你幹嘛!”

小少年跌坐在逢何腿上,皺着小臉,将尾巴伸出來揉了揉。

“抱歉抱歉。”逢何輕笑一聲,上手幫他揉了揉尾巴,蓬松的長毛将他的手埋在裏邊,摸起來很是舒服。

“這邊解決了?”立秋問道。

“馬上就解決了。”逢何問:“基地情況一切都好吧?”

“嗯,沒有什麽意外。”立秋點點頭。

“行,立小指揮真棒。”逢何笑眯眯地揉了揉立秋的腦袋。

說話間,身後的建築物一陣悶響,大地都跟着搖晃幾下。

“行了,這邊也完美解決。”逢何沒有意外,笑道。

小少年從腿上跳下,男人不緊不慢地起身,拍拍大衣。

“走,我們回去。”

“好,我來開車!”

見立秋又想坐上懸浮車駕駛位,逢何急忙将他一把拉住。

“等等,還是我來吧。”

小少年已經坐上駕駛位。聽到這話,少年仰頭,可憐巴巴地望着他。

逢何扶額,一旦對上這純澈的目光,他就完全說不出拒絕的話語。

“行,你來。”

他嘆了口氣,認命般地坐在副駕駛位上。

光腦發出滴滴聲,立秋停下手,轉而去拿光腦。

“等等。”立秋說。

光腦亮屏,上面是晏文斌發來的消息。

【晏文斌:牧羊人入套了,[定位消息],這是他目前的位置,三分鐘內應該都不會有太大變動。要是逢所長那邊一切順利,請他盡快處理。】

不需要立秋說什麽,逢何已經掏出光腦,反手将定位消息轉發給KKK與另外一人。

寥寥幾句對話,對方便開始了行動。

“好了,”逢何說:“軍方一直在附近待命,只要有了精确定位,就能馬上實行圍捕。走吧,先回去忙我們的,那邊晚點才會有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應該兩章內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親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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