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受傷

換了衣服，梁小天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床邊，床上的韓筱語蒼白無力，嘴唇白得幾乎跟床單的顏色一樣，她側卧着，一邊小臉枕着枕頭，頭發有些淩亂的散在臉頰旁，伸出手，替她撥到耳後，他已經很沒有這樣近看過她了，濃密的睫毛下有着淡淡的青影，顯然是沒有休息好，皺起的眉頭，定然是傷口很痛，這個時候麻藥漸漸失效，傷口的疼痛會越來越明顯，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她坐他的單車，不小心摔了出來，頭上破了一條口子，留了好多血，看着她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盡管痛得要死，她依舊忍着眼淚要他別怕，他懊惱得要死，從此以後再也沒有碰過單車！

梁母收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手裏煲了一盅魚湯，本來是準備給韓筱語喝的，但是她還沒有醒過來，梁小天一夜沒睡，新生的胡渣泛着青色，原本俊朗的他顯得憔悴不堪，想把他勸回去休息，但又作罷，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那你把魚湯喝了吧，筱語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到時候我再重新做過來！”梁母安慰的拍了拍梁小天的肩膀，卻發現他一動不動的只是盯着床上的筱語！

梁母深深一嘆“如果筱語醒過來，看到你這個樣子，你覺得她還認識你？要是你都倒下了，誰來照顧她！”放下手裏的魚湯，看到兒子的身體微微一頓，然後立起身往病房裏單獨的衛生間走去，很快便回來，經過簡單的清洗，已經看不出來疲憊的痕跡，畢竟年輕，用冷水洗過臉之後，便精神了不少，沉默的端起櫃子上的魚湯，喝了起來！

看着一言不發的兒子，梁母真不知道當初的決定是對是錯，他三年沒有回來了，明顯比較起以前變了很多，人都是在經歷中學會成長的，不知道他在那裏遭遇了怎樣的磨難，以前的梁小天，單純、叛逆而又随心所欲，現在的他，眼睛裏多了一絲沉思，多了一份成熟，或許是那樣的環境只需要一個這樣的人，他已經完全丢掉了以前的梁小天，而已另一個人的身份生活着，即使他已經回來正常的生活，他在短時間之依舊不太可能做回自己，有時候，習慣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

“怎麽樣！”楚寒辰站在窗前，窗臺的煙灰崗裏，扔了無數的煙蒂，顯然也是一夜未睡！聽到身後傳來的開門聲，沒有回頭，背對着的臉，看不到任何表情，聲音也聽不出任何的異樣！

“手術很成功，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還沒有醒過來，動刀的是林書，當家不用擔心！”子齊站在楚寒辰身後，頭略略一低，恭敬的回道！

聽到這裏，楚寒辰略略松開已經皺了一夜的濃眉，“讓他自己到刑房領３０鞭！”

“謝當家手下留情！”不用多說，子齊自然明白當家的意思，退出門外，松了一口氣，這已經是當家對子鹞最輕的懲罰了，雖然說他是為了當家好，但是畢竟他還是違背了當家的意願，他們的存在，就是絕對的服從！

睜開眼睛，透過窗簾的縫際可以感覺到外面豔陽高照，雖然只露了一點點光進來，但是讓昏睡了近兩天的韓筱語來說，還是非常刺眼，正想擡起右手想微微一遮，剛一動，才發現全身像被卡車輾過了一樣疼痛，尤其是左肩，具烈的疼痛随着每一次脈動傳來，幾乎讓她透不過氣，心狠狠一抽，混沌的意識漸漸清明，右手傳來的溫熱讓她緩緩擡起眼，梁小天的雙手就握着她的右手，他顯然一夜未睡，眼睑下有着淡淡的青影，頭發比較起之前短了一些，濃黑的眉微微皺着，以前總是微微笑着的唇緊緊抿着！

握在手裏的小手剛一動，梁小天便警覺的睜開了眼睛，對上韓筱語柔柔的目光，心裏一顆大石放下，一只手輕輕撥開她臉上的頭“醒了就好！”緊抿的唇終于放松，像大雨過後的初霁，讓看的人賞心悅目！小心放開韓筱語的右手，一邊回過頭來打開櫃子上梁母剛剛才送過來的雞湯，知道她怕油，上面的油都已經過濾了一層，只剩下炖爛的雞肉和清淡的肉湯，“躺了一天多，是不是全身都痛了？”在床頭輕輕一按，自動床便以極慢的速度緩緩升起，讓躺在床上的韓筱語可以靠着，怕她碰到傷口，還專門拿了一個軟墊墊在她的右肩，“這樣會不會舒服一點！”坐下來，看到床上的人用略略疑惑的目光看着他，微微一笑用手輕輕一拍她的頭“怎麽啦，不認識了！”

韓筱語卻狀似認真的想了想“嗯，像變了一個人！”

“傻瓜”梁小天揉了揉她的頭發，明明他只比他大一歲，但是突然之前，他們之間像隔了好幾個鴻溝，他不再是兒時的梁小天，現在的他顯得睿智而又深邃！

花了快半個小時，才終于把一小碗湯喂完，韓筱語感覺到胃裏一陣溫暖，回家的感覺真好，看到梁小天含笑盯着她，雖然沒有開口，但是她知道他有事情要問她，不用他開口，韓筱語便把這一陣發生的事情一一講給了他聽，當然中間略過了楚寒辰吻他的片斷，她知道他肯定不會樂意！

梁小天聽得心驚膽戰，沒想到她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好在她現在回來了，只要能夠活着回來，比什麽都更重要！他在醫院裏解決了晚飯，又在醫院待了一晚，韓筱語不想見他這樣辛苦，勸了好久，直到她說都能聞到他身上的汗臭味道了，他才不情不願的走開，事實上，他也确實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他剛接手這邊的工作，很多都還沒有上手，雖然有戰明幫着他，但是畢竟自己的事情，他也不想假手他人！

聽着他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的走廊上，韓筱語才收回望着門口的眼神，不自覺的想到楚寒辰，心裏微微一涼，不知道他怎麽樣，那天的情形顯然是有一場硬仗，突然感覺到這一個多月的日子就像一場夢，若不是肩上隐隐傳來的疼痛，她甚至以為那些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安靜的病房裏只有電視機裏發出的聲音，沒有辦法看書，也不能彈琴，梁小天在走之前體貼的為她打開電視機，得以讓她打發時間，門上傳來輕輕的響動，鎖把轉動間，門已經打，她靠在床頭略略往門口看了一眼，一名帶着口罩的醫生走了進來，這個人她認識，是為她做手術的醫生，每天都會為她查看傷口，雖然很是疑惑，現在還沒有到查房的時間啊，但是她向來就不喜歡多問，因為是認識的人，只看了一眼便轉過頭！

林書推開門便恭敬的站到了一邊，在他身後跟着進來的是一身黑衣黑褲的楚寒辰，襯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間，露出小麥色的皮膚，絕美的唇緊抿着，沒有表情的臉在看到床上蒼白的人兒時，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邁開腳步悄無身息的走向床邊，身後跟着的子齊子旭包括林書都留在門外，輕輕關上了門！

韓筱語感覺到異樣的氣息，冰冷而又熟悉，突然杏目一睜，不敢置信的望了過來，“你怎麽會在這裏？”盡管吃了一驚，但是很快就平靜下來，想到楚寒辰的鐵血手段，有哪個地方不是他想去就去的！

“讓我看看你的傷！”楚寒唇冰冷的唇角微勾，走到床前的身子直直的坐了下來，動手便要來攬過她的右肩！

“不要！”心微微一顫，這個人究竟想幹什麽，右手輕擡，擋住他伸過來的手，但是她健康的時候尚且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她現在受着傷，很輕易的楚寒辰便握住了她的右手，順勢把她往自己的懷裏一拉，“啊！”一聲低呼，韓筱語在他胸前輕輕一撞，傷口便傳來一陣疼痛，他一把把她按壓在了他的身上，一只手制止住她的動作，楚寒辰一只手便去扯開她背後的系繩，為了方便上藥，更為了減少她的動作，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背後系的帶子，感覺到他的動作，韓筱語微微顫抖，“不要，很痛啊！”隐隐帶着低泣的聲音，只希望他住手，雙手被他制住，她根本動彈不了，背上的肌膚因為受傷，特別的敏感，就算楚寒辰只是輕輕的摸到她衣服的系帶，她都感覺到每一根汗毛都在叫嚣着疼痛，“別怕，我只是看看！”更加放輕了自己的動作，感覺到懷裏的人在輕輕的顫抖，解開她肩上的系帶，揭開紗布，一個猙獰的槍口出現在眼前，還沒有拆線的傷口略略紅腫，在她纖白柔美的背上看起來觸目驚心，沒有感覺到她的動作，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才發現她已經暈了過去，輕柔的把紗布貼回去，整理好她的衣服才叫了一聲“子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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