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星期一
蔣畫畫看着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母親大人。
她連忙深吸了一口氣, 平複了一兩秒的心情後,方才平靜地接起電話。
“媽媽。”
蔣璧心是事業型的女人,在蔣畫畫從小到大的這些年中,百分之七十的時間都在忙工作, 與她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 電話溝通的時間更是寥若星辰。
是以每次接到蔣璧心電話的時候,蔣畫畫都很開心, 此時的語氣帶着雀躍。
“在幹什麽?”蔣璧心的言語向來很少, 哪怕是關心,也是沒有溫度的。
畫畫爬上了床, “我在微信上和同學聊天呢。”
蔣璧心沉默了一會兒, 随後說:“畫畫,有件事情媽媽得和你提前說一下。”
“你說呀。”她在床頭玩着肩頭的垂發, 一圈圈地卷在手指上。
“媽媽我今天已經到海城了,現在在公司安排的酒店裏。”
蔣畫畫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這麽快啊, 酒店在哪?明天中午我就去找你吧?”
蔣璧心停頓了一下,“我一天都要見客戶,還要負責客戶的飲食問題,中午可能見不了你。”
電話這頭的蔣畫畫微微抿嘴,“這樣啊,那沒事,反正你明天晚上不是要來觀看我們學校校慶嗎?我們到時候再見也可以的嘛。”
蔣璧心的聲音有些遲疑,“畫畫, 媽媽打電話就是為了這件事,我的行程排得實在是太滿了,今天晚上還要連夜去海城周邊談事情,天亮怕是趕不回海城,你的校慶表演我怕是無法觀看了。”
說完,話筒對面的人沒有任何聲音。
“畫畫,媽媽希望你能理解一下。”蔣璧心見她這樣不懂事的反應,語氣裏凝起了絲絲的責備,早先話語裏隐含的愧疚也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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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心裏因為七水而産生的酸氣給憋了回去,蔣畫畫的雙眸又生了霧氣。
就算這一刻,寝室已經禁止出入,她仍恨不得立刻馬上就沖到蔣璧心身邊。
“理解的,我怎麽會不理解呢。”她都理解了這麽多年,也不差這一時半會了。
她這般大度,倒突然讓蔣璧心又有了些愧意,趕緊轉了別的話題:
“你在和誰聊微信?不會是男孩子吧。”
“怎麽會?”蔣畫畫回得很快,那男孩子已經消失一整天了,想聊也沒得聊。
蔣璧心:“不是就好,你一個人在外地上學,要學會保護自己,現在也是大孩子了,或多或少都會接觸些感情的事,媽媽不是不讓你和男孩子交往,只是希望你能成長些後再談感情,畢竟很多男孩子心思還比較幼稚,大多數時間都是抱着一個玩一玩的心态,就怕到頭來受傷的是你自己。”
蔣畫畫越聽,就越覺得煩躁。
一想到七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複自己,她的精神就難以集中,連個打電話的心都分不出來。
“我知道的,你不用說了,我要睡覺了,晚安。”
不等她回答,就提前挂了電話。
她抹了抹眼角,失望也不是這麽一兩回了,有什麽好傷心的。
目光不自覺地再次掃向和七水的對話框,依舊空空如也。
強迫自己不要把想法往蔣璧心的話上靠,七水不是這樣的人。
自我安慰的同時,微信收到了一則消息。
她想也不想地就切到了消息上,卻是來自于清心。
“話話,為什麽一整天都過去了,你都沒有理過我啊?是在忙着排練節目嗎?”
“呼叫話話,游夫也去睡覺了,我好無聊哦,來摸魚啊。”
清心是個話痨,白日裏無事的時候就愛和蔣畫畫分享些微博的八卦新聞,又或者是剛剛發生的事,蔣畫畫對她是知無不言,自然也告訴過她自己要參加校慶節目的事情。
校慶,蔣畫畫看到這個詞,腦袋就生疼。
因為蔣璧心的缺席,參加校慶于她來說就是例行公事,沒有了任何意義。
她是單純地不想理會清心。
別看她外表很軟,內心其實很要強。
她看不慣一個為了愛情沖昏頭腦,是非不辨的人。
與其把自己的追求強加到其他人身上,與其和對方喋喋不休地争論一個與自己完全不相關的人,她選擇了退出這道指向性很明确的答案。
删掉了和清心的對話框。
她沒有心思刷微博,想要強迫自己看看最近大熱的電視劇來麻痹低沉的心情。
只是沒耐心到,廣告都還沒有看完,她已經浮躁地點了右上角的“小紅叉”。
最後實在忍不住,蔣畫畫給七水撥了一個語音通話。
可提示音都響至了最後一個,七水依舊沒有接聽。
她的心随着那些音符擺動,然後忙音,歸靜于無。
“篤篤篤……”這時,寝室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大文豪邁地沖門口喊了一聲,“誰啊?”
“我是宿管,你們寝室有一個快遞,今天一整天了都沒來拿,給你們送來了。”中年婦女的聲音響起。
快遞員是無法上樓的,所有快遞都只能寄到宿管阿姨那,每天晚上阿姨巡邏整棟樓的時候,都會順路把沒有取的快遞送到同學們的寝室。
蔣畫畫恍若未聞,畢竟自己最近沒有買東西。
陶枕月還在外面忙着兼職沒有回來,大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幾乎都是在床上打游戲看小說的,懶得抽筋。
依舊沖着門外大聲問道:“阿姨,請問是誰的快遞啊?”
這位宿管阿姨是本學期剛來的,正是好脾氣的時候,說話也輕言輕語,“是蔣畫畫同學的。”
大文:“畫畫,你的快遞到了,快點下去拿一下。”
蔣畫畫蹙眉,自言自語,“我什麽都沒買怎麽會有快遞呢……”邊說邊下了床,快步走到門邊,拉開,沖外面人盈盈笑道:
“阿姨晚上好。”
托着大包小包快遞盒的宿管阿姨應了一聲,把最上面的紙袋子遞給了她:
“你這嚴格意義上來說,并不是快遞,早晨的時候有個自稱是外貿大學的女生放到我這的,說是你過會兒來拿,你忘記來了吧?”
一聽到“外貿”兩個字,蔣畫畫就想起來了,清心幾天前說過自己發現了寝室的神器,說一定也要買一份給她用,就問了她寝室的樓號。
原以為她就是客氣兩句,沒想到這還真買來了。
蔣畫畫忙地道了聲謝,把門關緊後,迫不及待地打開紙袋口。
原來裏面裝着的是好多張塑料板。
她正奇怪着,看完安裝說明後,方才知道它竟然是一個呈抽屜式的鞋子收納盒。
她順手就開始拼了起來,一個抽屜一個抽屜地排開,每個抽屜上有抽環,可以方便拉開。
這樣人性的設計,節省了空間,又以一個封閉的環境防塵,真當是清心口中所說的利器。
蔣畫畫望着面前的塑料鞋盒,心中微嘆。
到底也是一個可憐人,心真的很好。
她極其容易心軟,就像此時此刻,她還是決定最後一次主動幫清心走出泥潭,希望清心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她從褲子口袋裏翻出早已揉爛了的那張寫着劉逸夫電話號碼的紙條,好在當時沒有腦子一熱,随手就把這電話給扔了。
她給這則號碼發送了一條消息,“睡了麽,我是晨跑找你要聯系方式的那個女生。”
抱着不會受到回複的她,沒想到劉逸夫卻是秒回:
“還沒。”
蔣畫畫笑了。
他對清心,明明說的是已經入睡了。
她果斷地把這個短信界面,截圖下來,發送給清心—
“那天我和你語音的時候,不是找他要過聯系方式嗎,今天早晨他哄騙夏甜說生病,實則獨自來把電話號碼給了我。
“他的醜陋嘴臉,給你好好生生地看清楚後,我就會删掉他。”
很是一段時間內,清心一直在“輸入文字”,蔣畫畫耐心地沒有催促。
直到清心發來了一句話,她才揚起唇角。
清心:“別删,讓他為自己的過錯,付出代價。”
與此同時。
“一周情侶五號房”裏除了和房主彙報情況以外的人,還有不少人在堅持不懈地在@我不想講話,過度地好奇她和CP接下來的關系。
只可是,蔣畫畫卻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比拒絕更殘酷的,就是一直沉默,無肯定或否定,內心那種沒底的無力感,同時還環繞着全身。
她看了眼手機上方的時間,淩晨零時一分,剛剛到第二天。
她不像清心那樣,不願一直自欺欺人地為異心人找借口。
等到現在,就算七水不說,答案也不言而喻。
想到此,她不再猶豫,滑到群資料,點了“删除并退出。”
然後,咬着唇,把七水的微信,拉入了黑名單。
作者有話要說: 梁煦:我特麽兩章沒出現,就被打入了冷宮。
漫漫妻奴路,從追妻開始。
電話不是老公大人打來的,是母上大人打來的(*≧∪≦)
***抱歉寶寶們,明天和你們請個假哈,暫停一章更新,我要去考科目三,需要早點休息,今天沒辦法存稿了。
已經連續五天每天就睡四五個小時,早晨五點起,到郊區練車,晚上九點回,然後碼一章到晚上十二點才能睡,感覺身體被掏空,走路都能睡着。
後天晚八點恢複更新哦,記得準時來,下一章留言有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