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二合一

遲暮熔金, 滿天霞色自萬丈高空揮揮灑灑而落,給這層海邊小城染上了漂亮的夜色。

喬言希和左臨并肩走着,這一路上他們閑聊了很多, 走到家時,道路兩旁的路燈已經點亮, 一盞又一盞暖橙色的光落在了安寧的路上。

左臨拿出鑰匙,喬言希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一個人, 他斜背着一個藍色的包,正在卸門牌號。

“他在幹什麽啊?”喬言希轉頭看了那人一眼,時間晚了, 他也準備收工回家了。

左臨拿出鑰匙, 看了那遠去的人影一眼, 解釋道, “前幾天風太大, 有好幾戶人家的門牌號被吹得掉下來了,因為那門牌號是鐵皮制的,有人到社區裏反映, 擔心那些門牌號被風刮下來會傷到人。”

“所以社區決定将門牌號換成塑料的, 估計這兩周會換好。”

左臨打開了門,喬言希這才發現自家房子上的門牌號也被卸下來了,左邊那些房子的門牌號都被收走了。

“前幾天我們家的門牌號也被風刮下來了, 隔壁家的也是。”左臨走進屋子裏,打開了燈。

明亮的燈光瞬間填飽人的瞳孔, 突然乍現的亮光令眼眸有少許不适,左臨微微眯了下眼,濃密纖長的眼睫襯着那雙狹眸格具無言無息的誘-惑。

“原來是這樣。”喬言希倒也沒多想。

進屋之後,左臨将門關上, 兩人上樓用晚餐。

喬言希走在前面,左臨跟在她後面,兩人一同上樓梯,中間差了一兩階。

“對了,你知道我們隔壁有個大一的學生嗎?”喬言希突然想起沈欣的所托。

左臨凝神想了一下,“我們隔壁嗎?”

“對呀,就我們右邊那棟房子。”沈欣說的是右邊那棟房子。

“我在這邊已經住了大半個月了,沒見過右邊的房子有人出入。”

喬言希驚訝的拖長音調地啊了一聲,她旋過身,垂下雙眸看左臨,“你确定嗎?”

左臨應了一聲,他們左邊的房子裏住着幸福的一家三口,右邊那棟房子已經空了大半個月了,也沒有見亮過燈開過門。

喬言希有些遺憾地回過頭去,擡腳上樓梯,腦子裏的思緒被拉遠,可是沈欣說她男神就住在右邊那棟房子裏。

喬言希的眸間一片迷霧,看來下次碰見沈欣得好好問清楚。

左臨的廚藝不凡,做的每道菜很合喬言希的胃口,晚餐過後,喬言希的情緒格外的好。

吃完了晚餐後,喬言希又陪着可樂玩了一會兒,直到夜幕緩緩的深了,化成墨黑的一片,人間燈火如同火星粒子,在夜幕當中灼出一個又一個的亮洞。

喬言希在陪着可樂玩耍時,左臨已經收拾好餐桌和廚房,也燒好了熱水,可以随時洗澡。

“要去樓頂吹吹風嗎?”左臨從冰箱裏拿出了兩罐啤酒。

喬言希眼神一亮,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好呀。”

她和左臨并肩上樓頂,可樂跟在他們的身後,左臨修長漂亮的手上拿着兩罐啤酒。

前幾天又是風又是雨,等到風雨氣焰被壓下去後,這幾日的夜晚格外寧靜。

樓頂的風更涼一些,涼絲絲地刮蹭着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膚,溫柔又清涼。

左臨和喬言希坐在一起,喬言希擡頭看着穹頂,幽黑色的穹頂布滿了碎鑽一般的星,黑的不純粹,亮的也不純粹,可是合二為一,卻有一種讓人的心沉澱下來的靜美。

可樂圍在他們的腳邊,喵了幾聲,還咧開嘴角,粉嫩的小舌-頭輕輕掃了一下嘴周。

從二樓遠眺,視野更遠,喬言希看到了一望無際,進入夜晚便沾染上夜色的毒一般的海面。

有風聲将海浪聲徐徐吹了過來,那治愈又安寧的聲音渡到耳膜,是溫柔寧靜的聲響。

左臨拉開易拉罐環,吱的一聲,他将一罐啤酒遞給喬言希,喬言希接過罐體微涼的啤酒,緩緩喝了一口。

接着又是吱的一聲,左臨那罐啤酒也打開來了,他視線放遠,像是注視着遠方,也飲了一口。

這啤酒挺好喝,帶着一股甜甜的荔枝味,喬言希彎着唇角笑了一下,開口時聲線當中像是沁着啤酒的清涼,“這啤酒居然是甜的。”

“這是海城特有的啤酒,你喜歡的話,我明天去買一箱回來。”左臨知道喬言希會喜歡這啤酒。

“好呀。”喬言希又喝了一口,這和她以前喝過的所有酒都不一樣,甜滋滋的,讓人的心情沾染上了幾分粉嫩的顏色。

“海城這個地方真好。”喬言希微擡下巴,慢慢品了一口啤酒,随心感嘆了一句。

左臨側目,望着身邊的喬言希,她在說這句話時神情是恬靜的,臉上所有自然而生的線條顯得流暢安靜。

“我也喜歡海城。”左臨附和了一句,随即仰頭,飲了一口啤酒,喉結沉浮。

兩人擡頭望着天時,天邊出現了一道彩線,彩線勻速搖擺着上升,在空中綻放。

是煙花,綻放後三百六十度開放的四尺玉。

喬言希注視着空中這朵圓亮的煙花,四尺玉綻放時會給人一種錯覺,以為煙花是為自己而開,自己就在這璀璨中央。

喬言希連忙放下手中的啤酒罐,她用手肘輕輕戳了左臨兩下,她的手臂溫熱,而左臨的手臂微涼,冷玉一般。

兩種溫度碰撞,必然有一種溫度被吞噬。

被喬言希輕輕觸碰過的那一塊肌膚沾染了些許溫熱,那股溫熱似乎順着經脈填滿了左臨的四肢百骸,以及心髒。

左臨的喉結一熱,他修長幹淨的手就拿着啤酒罐,眼神越發溫柔,安靜地凝視着喬言希。

喬言希用手肘戳了左臨兩下,後知後覺地回頭提醒他不要錯過良機,“趕快許願。”

可是左臨手上還拿着那罐啤酒,喬言希手快地接下了那罐啤酒擱在了地上,她擡頭看了一眼左臨。

左臨漆黑的眸子裏似乎有占據天空的四尺玉綻放,漂亮的四尺玉煙花将那雙漆黑的眸子染上了世俗的顏色與豔麗。

此時那雙染上世俗顏色的眸子正安靜地噙着喬言希。

“快許願,你看着我幹什麽?”喬言希雙手交叉置于心口處,她緩緩閉上了眼睛,擔心錯過了煙花綻放的時機,沒多管左臨的神情。

着急許願,可是準備就緒,閉上了眼睛,腦海中的願望卻空空如雪。

白的幹淨徹底。

喬言希沒有多少牽挂,這世間她最愛的是她的母親,她的生母已經在十年前離開人世。

她的父親原本是愛她的,可有這麽一句話,有了後媽就會有一個後爸,喬言希的後媽在她父親的耳旁吹枕邊風,這些年喬言希在她父親中的地位式微,她對她父親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她的父親有了新的女兒和新的兒子,她這個舊的自然就被淘汰遺忘。

喬言希相信,她的母親在天堂一定會過得很好,她的母親是個好人。

至于她的父親,就更不需要她這個身患絕症的人去操心了。

至于游丞,想到這個名字,喬言希忍不住鎖緊了眉目,嘴角下拉。

游丞對喬言希一點都不好,也沒把喬言希放在眼底,更別說放在心上,喬言希為什麽要替他許願,喬言希鼻音輕輕地哼了一聲,毫不猶豫就把這個選擇項給塗抹幹淨。

她不想為父母和游丞許願,剩下的就只有身旁人了。

當腦海中只剩下這唯一選項,喬言希雙手交叉合十,她掀開眼皮,悄悄打開一條縫隙,想偷偷地望左臨一眼。

結果偷看被抓了個正着,左臨滿眼星光煙火,盛世華光璀璨地望着喬言希。

那平靜的目光甚至近乎于深情,害得喬言希的心快速一跳,臉有些紅了。

她掩飾自己剛才偷看的行為,催促左臨,“你再不去許願,這煙花就沒了。”

左臨字音溫柔地嗯了一聲,在喬言希的監督下閉上眼,也學喬言希的模樣雙手交叉,置于心口處。

看見他終于閉上了眼,喬言希慢慢轉過頭,面朝前方。

還未開口,在煙火璀璨的光芒下,喬言希的嘴角愉悅上揚,那是由衷的心悅。

喬言希許願,她虔誠地祈願,“希望左臨身體健康,每天開心,萬事如意,最好找到一個與你兩心相知的女朋友,幸福快樂地度過這一輩子。”

這是喬言希的心裏話,沒有半個字造假。

這些話一個字一個字地落在左臨的心裏,如同種子落入肥沃的土壤中,快速生根發芽。

左臨的喉結微微一動,有些澀,有些熱,更有些癢,他的嘴角沒那麽顯而易見感動地抿了兩下。

在煙火的光芒照耀下,那雙沾染了世俗顏色的眼睛有光源在一點一點地隐動。

“我的願望許完了,你的願望是什麽?”喬言希希望自己的願望可以成真,她掀開眼皮,轉頭看着左臨。

左臨的嘴角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笑,雙眸之中不斷有煙火綻放落幕,可那一束光源從不熄滅,在接觸到喬言希的視線後,光團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我希望喬言希可以過的快樂,沒有煩惱。”左臨沒有望着天空的四尺玉許願,他那雙眸子緊緊地噙着喬言希,話到最後,嗓眼輕輕啞了一下,開口說話,聲音更啞更輕,不是說給神明聽的,是說給喬言希聽的。

他說,“願喬言希遇見一個把你看得比他自己的命更重要的人。”

喬言希原本臉上帶着溫溫和和的笑意,伴随着左臨每一句話落地,她臉上的笑意就消退兩分,聽到最後一句,她臉上已經全無笑意,變得有些怔茫。

有時候不笑不是因為不高興,而是因為高興的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只剩下怔愣和茫然。

左臨的最後一句話令喬言希眼眸泛熱,竟然差點眼淚翻滾而落。

曾經有把喬言希看的很重要的人,是她的母親,她的母親去世之後,沒有人把她看得重要了。

而剛才,左臨說,祝願喬言希找到一個把她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的人。

茫然過後,喬言希的眼裏盛滿了星光,有喜悅溢了出來。

她的聲線微微帶着顫,喬言希說,“你許願為什麽不說你自己。”

“你不也沒有說你自己嗎?”左臨一臉認真地反問了一句。

喬言希眼裏含着淚地笑着,她在極力隐退眸子裏的淚流,因為喬言希是個只剩下兩個多月生命的人,她沒牽挂。

或許說,她唯一的牽挂是左臨吧,畢竟是左臨讓她在這最後三個月嘗過早就在歲月蹉跎中忘記了的美好的滋味。

但是喬言希并沒有說這件事,今夜是個高興的夜晚,不宜說這些悲傷的事。

“因為對我而言,沒有人比你更重要。”喬言希說的是真的。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左臨回了一聲,“我也一樣。”

他極輕極淡地笑了一聲,笑意淡而刻骨,令人心頭悱恻聯翩。

喬言希望着他優雅迷人的側臉,眼神怔了許久許久,一句話到了嘴邊,可卻未開口。

她聽錯了嗎?左臨說,他也一樣。

海城的早晨清涼安靜,這座小城市三面環海,當微涼的風緩緩渡來,送來一波又一波海浪聲。

喬言希和左臨用過早餐,左臨騎着自行車載着喬言希去山間民宿,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她的心裏捎帶着些期許。

路上的行人和車輛不急不密,天邊的雲層雪白而軟,被這柔弱的風輕輕一吹,便往旁邊移了好幾個指尖距。

“左臨,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是一個好夢,以至于喬言希在夢中潛意識一直提醒自己不許忘記。

幸好這一番醒來,喬言希記得一些零星的碎片記憶,她馬上和左臨分享。

清風浸入左臨清冽的聲線中,他磁性的聲音更添蠱惑。

“什麽夢?”左臨在開口之前,情緒似乎被喬言希感染,提起了幾分好奇心。

喬言希的視線落在面前幹淨而寬敞的道路上,開始回憶昨天晚上的那個夢,“我夢見我們一起去山上的寺廟祈福,寺廟的僧人告訴我們,他們廟裏有一口靈井,只要喝了井裏的水就會變得幸福幸運。”

“我就到那井邊去打水,準備喝一口井水,結果不知道怎麽往腳下一滑,一頭栽進了井裏。”

“那口井就像是電視劇裏的一樣,用繩子綁了一個木桶扔進了井裏,繩子的另一端綁在轱辘上。你為了救我,就一直在那裏轉轱辘。”

“也不知道轉了多久,終于把我拉上來了,我就坐在那個木桶裏,然後笑着告訴你,我從井裏抱了一尾大魚上來。”

左臨很安靜地聽着喬言希稀奇古怪的夢,聽完後他輕柔笑了一聲,聲音雖輕卻是極致的愉悅。

“你是想喝魚湯了嗎?”左臨問。

喬言希原本沒往這方面想,經左臨提醒,她眼神一亮,“難道這個夢是在暗示我該喝魚湯了嗎?”

“今天中午我們吃魚,蒸炸炖煮。”左臨認真地回。

但喬言希以為他在開玩笑,她沒心沒肺地笑道,“好呀。”

喬言希的視線重新落在左臨的後腦勺上,他的發絲柔軟蓬松,頭型漂亮迷人,是很耐看的那一種。

第一次有人很耐心地聽她說了一大堆的廢話,還很認真地給予了回應。

這是喬言希在游丞身上從未體驗過的感受,原來這麽讓人愉悅,像是疏松了筋骨。

左臨騎自行車載着喬言希來到山間民宿,兩人的臉上俱帶着笑容,可一走進大堂,氣氛低迷。

陳小山壓着眉,臉上的神情黑沉沉的,像是要沁出墨汁來一樣,看人的眼神也像是讨債。

他擡頭看了一眼左臨和喬言希,聲線冷冷的,像是亮刃的劍鋒,“你帶她去拿一套工作服吧,把房間打掃一下,核對一下超市剛送來的那些蔬菜。”

說完話,陳小山又低下頭去,在平板上點了兩下。

喬言希看見陳小山身上那件純黑,黑的高感的衣服上破了好幾個洞,破洞布局一點都不規則,就像是被火星子燒的。

“今天誰惹你了?”左臨也同樣注意到陳小山衣服上的破洞,他主動問了一句。

如果換作遇見喬言希之前的他,他肯定不會主動問,除非陳小山主動訴苦。

啪噠一聲,陳小山的神情看着更加不爽,他直接把手中的平板拍在桌面上。

“還不是203那個客人給害得。”陳小山平常就住在民宿裏,他衣食住行在民宿裏解決。

洗完後的衣服自然也是在民宿裏晾幹,正巧這次陳小山将自己囤了一周的衣服一次性洗完了,昨天又是周末,他沒多想就晾在了院子裏。

山間民宿原本周末不接待顧客的,昨天那位客人來的時間很晚,又開了好幾倍的價格,陳小山就破例答應了。

結果這一答應就出了大事,203那位客人看着俊俏幹淨,大半夜的發瘋非要在院子裏放煙花。

放的還是四尺玉,他放了十幾分鐘的煙花,那些煙花的火星子正好落了下來,把他的衣服全給燒壞了。

就沒給他留一件完整的衣服,他又不願意穿剛換下來沾染了汗漬的衣服,只能穿破洞的衣服出來見人。

陳小山說話的語速很快,聽得出來,他心中确實是積壓了怨氣,說話跟放鞭炮一樣,噼裏啪啦把這件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喬言希聽明白了,她側頭看了一眼左臨,沒多說什麽,省得不小心哪個字眼惹怒了正在氣頭上的陳小山。

“你要是這麽生氣,讓他賠償。”左臨和陳小山,一個就像是幽谷靜流,一個就像是幾百丈高懸崖口的瀑布。

也難得他們兩個人能夠融洽相處多年,左臨早已習慣了陳小山這個脾氣。

陳小山氣地拍了一下桌子,用的力度大了,掌心有些發麻,“我昨天拿着我那些破洞的衣服去找他理論了。”

“結果呢?”喬言希有些好奇他們解決的結果怎麽樣。

“結果?”陳小山那雙狹長的眼睛裏快蹦出熔漿來了,語調拔得更高,“結果203那個客人拿了一堆的卡給我,讓我自己挑,挑完之後,他把密碼告訴我。”

看來他們處理的結果不怎麽樣,要不然陳小山也不會生隔夜氣。

“你們去忙吧,我要一個人靜會兒。”陳小山從臺面上抽出了一瓶礦泉水,暴力擰開瓶蓋,仰頭咕嚕咕嚕地灌水滅火。

左臨和喬言希離開了,左臨給喬言希拿了一身合身的工作服,喬言希先去更衣間換上了衣服。

民宿的客人不多,事情也不忙,喬言希檢查了一下自己負責的三層的房間,然後下樓。

到了二樓時,正好碰見民宿的另外一位工作人員,她端着餐盤子,和喬言希說她的肚子有些疼,拜托喬言希去給203送早餐。

喬言希甚至來不及多想,那人就把餐盤塞到了喬言希的手上,也推卻不得。

她只好重新擺了一下餐盤子上的早餐,走到203房間門口,确認了一下門牌號,臉上先挂上了微笑,擡手敲響了門。

咚咚咚,喬言希斷斷續續地敲了一分鐘,沒有人來開門。

她只好隔着門和裏面的人交流,“你好,你的早餐到了,能把門打開一下嗎?”

“來了。”一個聲線漂亮的嗓音穿透門牆送到了喬言希的耳中。

接着,緊閉的門從裏拉開,面前出現了一張漂亮的臉,他的頭發蓬松淩亂,卻難掩那耀眼優秀的冷白皮桃花眼,他狹長的眼正望着喬言希,眼角微微下挑,透着幾分邪,幾分具有男子氣概的魅。

他就穿着一件浴袍過來了,領口敞開,露出優秀冷白的鎖骨,依稀可見漂亮的腹肌線條。

他微微歪了下頭,挑了下眼尾,帶着蠱惑意味地斜嘴笑,嗓線沁着令人上瘾的毒,他看喬言希,笑得輕浮輕挑,目光掃了一眼喬言希心口處刻着名字的銘牌。

“言希,吃早飯了嗎?沒吃的話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吃?”他彎腰俯身,那張五官優秀的臉一點點地湊到喬言希面前。

喬言希似乎聞見了他身上淡淡的烏木沉香,是一種別具格調誘惑的香調。

他俯身湊了過來,薄唇噙着又邪又具誘惑的笑意,話音依然輕浮,他誇了一句,“長得不錯。”

喬言希猛地往後退了兩步,餐盤裏的碗鈴铛地碰了兩聲,卻沒有掩住時也那格外誘惑的笑聲。

喬言希往後一退,碰到了個人,她回頭一看,看見是左臨,她懸着的心又放了下來。

有左臨在,她就有安全感。

左臨抿着唇,接過了喬言希手中的餐盤,遞給一個讓喬言希放心的眼神,随後擋在了喬言希面前,阻斷了時也看喬言希的眼神。

“你的早飯。”左臨的聲音冷冷的,也硬硬的,臉上的神情不像是來給客人送早飯,像是來給人送牢飯的。

時也微微站直了點身子,只是撇了左臨一眼,那眼神又跟長腳了似的抛向喬言希,他一笑,就勾勒着誘惑的邪與魅。

他朝喬言希閃了個電眼,依然笑着,“言希,等會我來找你玩。”

時也擡手,朝喬言希飛了個吻,他帥氣的手一揚,沒來得及帥氣地收回手,左臨一手拷住了他的手腕,冷如白玉的指節泛紅,一寸寸用力。

左臨用的力氣很大,那是帶着明确警告的力度,力度大到要折斷時也的腕骨。

可時也皮相上依然是帶着笑,只是那笑意不曾到達眼底,只流連于表面,盡管左臨用的力氣大,他依然不改笑意,連眉頭都沒挑一下。

時也最擅長的就是帶着輕浮有趣的笑,給對方塞一些惡心的話。

他說,面帶委屈,那張邪魅卻同時具有男子氣概優秀的臉假意示弱,他故意惡心左臨,“哥哥,你弄疼我了。”

左臨面不改色,唇線依然緊繃着,聲音更加冷得徹骨,警告的話也說的明明白白。

“別招惹她。”

警告了後,左臨用力地甩開了時也的手,力道很大,幾乎要将他整個人掀翻。

左臨将手上的餐盤往時也的腹中一頂,差點給他頂出內傷來,餐盤塞給他,他護着喬言希離開。

兩人剛轉身,左臨還詢問喬言希有沒有受到驚吓,他們就聽到背後那個不正經的聲線再次響起。

“初次見面,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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