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陳笙回頭來找溫子泠的時候,溫子泠已經和牧輕栾在一塊了。

他沒管一旁拒絕了自家小師妹的牧輕栾,揪着溫子泠便問了“你為什麽認輸?”

對于牧輕栾拒絕梅沁桃這事陳笙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對,不喜歡就拒絕是正常的事,只要牧輕栾沒有給梅沁桃什麽實質性的傷害,陳笙就不會多管這件事。

甚至他自己都覺得,梅沁桃那個性格,現在也不是該有個心儀之人的時候。

拒絕也挺好的。

陳笙如今是好勝的年紀,更關心的是自己的修為,以及找個能夠和自己共同前進的同伴。

他的要求并不算低,至少那個人得年紀和他差不多,實力天分和他差不多,還要被他欣賞。

但他覺得溫子泠全部達到了,男人之間的友情有的時候不如打一場來的更快,所以他在看溫子泠打敗孫成平的時候就想和他切磋了。

他有足夠的耐心,才一直等着溫子泠贏到最後和他進行決賽的。

可溫子泠居然向梅沁桃認輸了!

溫子泠顯然也沒想到陳笙還在意這一茬,畢竟前世因為他沒接下孫成平的戰書所以前期和陳笙就沒多大的接觸。就算是在劇本裏也只說了他這次的武比的軌跡,也并未說到陳笙會來問這麽一個問題。

他只一頓,便回答了。

“我本就贏不了她的。”

就算是能贏梅沁桃,溫子泠也只有三成的把握,還得拼個兩敗俱傷,不值得。

陳笙被他這句話說的一噎,确實溫子泠修為不如梅沁桃,修煉的時間也很短,可能本來就贏不了被家族培養起來的梅沁桃。

就算陳笙再怎麽覺得溫子泠是能贏的,但這一分析,就真的是他贏不了梅沁桃,認輸應該也包含了一絲對女孩子不該下手太重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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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自己也是沒了理,陳笙這才将目光放到了牧輕栾的身上。

“牧師兄可有把握奪得第一?”

牧輕栾的年齡和實力,都讓陳笙能夠心甘情願的叫出一聲師兄。

溫子泠和牧輕栾已經成為被重點關注的對象,溫子泠這邊不用說,牧輕栾那邊陳笙更是關注的更仔細。

他的目标從一開始就很明确,在築基場的武比中贏到最後,然後向金丹期武比場的最終勝利者發出挑戰。

所以牧輕栾也是他的目标。

據他所知,和牧輕栾對戰的那些師兄們,在他手裏敗的非常快。至今還沒有人能将牧輕栾全部的實力打探出來,宛如一個怪物一般。

正是這樣的人,讓陳笙也越加的興奮起來了。

“當然會贏。”牧輕栾回答的肯定,先不說這些人一個個在他手裏敗的很快,這也是他原該走的路。

齊宵本就能在玄黎宗金丹期的弟子中排上前幾,之後這些和他對戰的人在牧輕栾看來更不算什麽了。

如今比到最後只留下了三人,分別是牧輕栾,呂嘯和周祿非。

另外兩個人一個是同宣烨山的人,一個是不嚣山的人。

河澤君門下的金丹期弟子只有樂詩,她輸在了周祿非的手下,倒是沒有和牧輕栾切磋的機會。當然同樣沒有太重好勝心的樂詩對于這事的執念也并不大,樂得在臺下看着他們打的激烈。

到最後只留三個人就意味着有一人将輪空,由另外兩人決出勝負之後再由勝者與他決鬥。

以抽簽的形式來決定是否輪空,作為氣運之子的牧輕栾自然是要展現自我,一舉打敗兩個人。輪空這件事,是絕對輪不到他的。

這不,牧輕栾下一輪将要對上的便是呂嘯,贏了呂嘯之後,他才會對上周祿非。

陳笙顯然也得知了這個消息,見牧輕栾回答的肯定,便道“若是牧師兄奪得第一,我定會來讨教一二。”

呂嘯和周祿非當然最後都依次敗給了牧輕栾,這毋庸置疑。

呂嘯還好,他早就心理準備所以當做是一次試煉,但周祿非卻因為這次的失敗過不去這道坎,之後便一直停留在了金丹期巅峰。

說來也慘,他本是打算接着這次武比沖擊元嬰的,卻最終無法再前進一步。修仙界有的時候就是這麽殘酷,想想溫子泠上一世至少是留在了元嬰,能夠青春永駐的。

這件事其實也引發了不嚣山對牧輕栾的不滿,除去齊宵這些能輸的心服口服的人,還有一批專門來找牧輕栾麻煩的。

當然不嚣山的人本就和劍修有些相看兩厭,只不過以前更多的是不嚣山和天脈山的劍修杠,之後就變成了不嚣山和宣烨山杠上了。

想着日後的場景溫子泠難免有些無奈,因為在不嚣山的人來看他也是劍修,恐怕之後來切磋的人會越來越多。

畢竟不嚣山就是一個實力越強就越喜歡挑戰的地方。

他只能安慰自己這是之後才需要思考的事,現在去煩惱就太早了。

終于不用再自己進行武比,待到牧輕栾和呂嘯武比的那一日,溫子泠就能直接跟着牧輕栾走進那場地了。

結果是毫無意外,輸了的呂嘯也是從容,抱劍鞠躬後才下了臺,臉上沒有絲毫的不甘。

他能感受的出來,牧輕栾對他似乎隐隐幾分引導。當然被修為比自己低的人指導可能在一些人看來有些恥辱,但呂嘯并不這麽覺得,因為他知道,牧輕栾早已走在他前面很遠的地方了。

要比劍心,呂嘯是不及徐之洋的,但這次的武比上徐之洋也不是輸給了呂嘯,而是輸給了周祿非。

在沒有牧輕栾的時候,周祿非便是玄黎宗金丹期的天花板,他贏徐之洋雖然費力但也不至于讓他用盡全部的手段,呂嘯和徐之洋實力相差不大,所以周祿非始終覺得,自己是能勝過牧輕栾的。

也是這份盲目的自信,才讓他之後再未能前進。

金丹期的武比最終以牧輕栾的勝出落幕,他也沒有打算向上挑戰。

築基場那邊同樣以陳笙的勝出落幕,至于元嬰那頭,終是被不嚣山的人奪下了名頭。

當然很多人說這是因為河澤君的大弟子陸回閉關沖擊化神的緣故,但都說陸回已經半只腳踏進化神,也算不得元嬰期了。

玄黎宗的武比也只到元嬰為止,再向上其實就沒什麽人了。玄黎宗的弟子在修煉至元嬰的時候就會有一部分的人選擇離開,或是回家族或是去外闖蕩,化神期後再走一批這樣的,人數越來越少。

到化神還願意留在玄黎宗的,那多是決定為玄黎宗效勞的人了。

當然那些去外的人也始終都是玄黎宗的弟子,只是很少會待在宗門裏了,不時的還是會回來的。

人少,這武比當然就比不起來了。

不管是天脈山、不嚣山亦或者是宣烨山上的弟子都希望闖蕩出自己的一片天地,除了一個山的弟子之外。

那就是青太山。

青太山可以說是和不嚣山形成了極端的對比,不嚣山的雖然看不慣劍修,卻喜歡跟他們痛痛快快的打。對于青太山的人,他們是提不起對戰想法的。

倒不是因為青太山的弟子太弱,相反,青太山的弟子可以說是玄黎宗最可怕的。

青太山主制藥,女弟子的數量是整個玄黎宗女弟子數量的三分之二。

劍修到底還是有幾分飒的,但男藥師在不嚣山的人看來就是小白臉,偏偏對方能笑着讓你動都動不了,受傷的時候他們還得去那求藥。

所以不嚣山的人是絕對不會将這些想法直接對着青太山的人說出口的,甚至還得捧着他們。當然不只是不嚣山的人,作為玄黎宗的後方支援,青太山的存在可謂是重要至極,誰都不會去特地得罪青太山的誰。

青太山的弟子并不參加到這次的武比中來,這是因為它本就和玄黎宗其他山的武比機制不一樣。

所以青太山的比試只在自己的山頭舉行,用着青太山的比賽制度,稱之為藥比。

當然并不是說青太山的弟子戰鬥力不行,相反他們更能殺人于無形,那藥物制成的有些毒,碰上一些就是災難。

也正是因為如此,青太山的弟子才不和其他山的弟子一起武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為了雙方好,沒有孰強孰弱之分。

但也因着是玄黎宗的一部分,青太山的藥比會在武比結束之後開始,并對外開放,讓其他山的人都能去參觀。

這也是藥比比試的環節,和武比一對一的規則不同,他們通常都是一起比的。

歷年第一輪的試題都是“賣藥”,那青太山的每一個弟子就會制造出一批各自擅長的藥放在外面賣,以賣出得到的錢財數來判定誰這一環節獲勝。

不分修為,不分自身的實力,只比制藥的手段。

別看這似乎可以刷成績,但這更深層次是在積累“名聲”,這是藥師必不可少的一項修煉,鍛煉的是心。

在修仙界,名聲也是很重要的東西。

所以不會有藥師冒着這樣的風險來給自己刷成績,反而會越加的鑽研自己的藥好不好。

在牧輕栾贏了周祿非,又和陳笙切磋完之後,溫子泠和他不約而同的便提出了來這。

青太山溫子泠很少來,這麽多世下來,也只有上一世他來參觀過這盛大的藥比現場。在青太山的藥比開始之前,每個玄黎宗的弟子都能得到三枚用特殊材質打造的銅幣。

修仙界以靈石為交易媒介,但青太山的藥比期間卻是以銅幣為交易媒介。

一枚銅幣等于一百塊靈石,初始的三枚銅幣就相當于三百塊靈石。銅幣可以換取藥,銅幣也同樣可以用靈石來買。

這價值的換算只能用在青太山,最主要的目的也只是更好的統計。最後誰手裏的銅幣最多,他便是這一輪的最終獲勝者。

制藥所用的藥材都是有價值的,藥師會給自己制造的藥定價。

效果好的價高,效果較差的價低。于是一部分人靠質取,一部分人靠量取。

溫子泠就知道有個極有名的藥師,一瓶藥就賣十個銅幣,也就是一千靈石。可能只這麽看會令人覺得不可思議,但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的藥在半個時辰之內就被搶光了。

原因很簡單,那藥的效果是真的好。且那藥師本就有名,平常別說一千靈石,就是翻倍也未必能買到他的藥,藥比的時候能搶到,可以說是大好的機會了。

溫子泠掂了掂手裏的三枚銅幣,他在來青太山之前先是回憶了一下上一世他在青太山的所觀,之後又看了那劇本上的這一幕。

劇本裏的他有主動和牧輕栾交好,這次的青太山藥比的購藥自然也是同他一起的,而這期間溫子泠和牧輕栾只用銅幣兌換了三樣東西。

到玄黎宗的溫子泠算是從小少爺變成了窮光蛋,靈石這東西不是說沒有,至少這方面蕪華君還是大方的,有給過溫子泠和牧輕栾一人一包靈石。

但也只有一包。

雖然數量多,但還是要省着用的。所以上一世溫子泠到了這裏只買過一些品質不那麽好的療傷藥,其他看着厲害又貴的,他就沒有接觸了。

但看過劇本的溫子泠發現,這次的購藥還是很重要的。比如他所買的這三樣東西,在之後都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這其中就包含了那十個銅幣一瓶的藥,且是他與牧輕栾各一瓶。

現在的他并不擔心靈石的問題,因為在來之前,知道藥比性質的牧輕栾有去找過蕪華君,蕪華君又給了他一袋靈石,他再拿來給了溫子泠。

牧輕栾說這筆靈石他來看着辦,有想法的溫子泠也就沒有推脫,所以現在的現在的他又再次變成了有錢人。

溫子泠和牧輕栾一到青太山,便去用靈石換銅幣了。

這在大多數有經驗的人看來是不可取的,因為靈石一旦兌換成銅幣就不可再換,所以很多人在兌換的時候不會一下子換太多,因為這銅幣到了第二年就會換樣,意味着這不可以再次用。

所以最好的方式是先去了解這次藥比上所賣藥的大致定價,再來兌換銅幣是最好的。

宣烨山上來青太山的不知只有牧輕栾和溫子泠,可以說除了王先之外大家都來了。只不過何立和駱清于一行,有意和他們相交的周明益和呂嘯則是和牧輕栾溫子泠他們一塊來的。

見溫子泠一來就換銅幣,周明益出聲提醒了一下。

一路上來他也和兩人聊了一些青太山以及藥比的制度,想着自己太了解青太山的藥比又沒個原因可不太行,便也聽着他們的介紹過來了。

期間溫子泠還會提出一些問題,牧輕栾就真的是一路沉默到底,雖說和周明益他們一起來的這件事是他點頭同意的,但身上那希望周明益他們離開的氣場就沒消失過。

到了目的地,他望着周明益他們的目光,就像是在說“你們可以離開了。”

“沒事的。”知道自己要買什麽的溫子泠,沒有猶豫的便換了四十六個個銅幣。

當然這其中的一半是牧輕栾的。

算上最初分到的三個銅幣,便是兩個各自有了二十六個銅幣。

周明益也不再多說,道了聲“我們就先進去看看了”,就和呂嘯一起走了進去。

“師兄不喜歡周師兄嗎?”溫子泠有些好奇的問牧輕栾。

“沒有”

他沒有讨厭周明益的理由,只是在這個時候他并不希望對方在罷了。

溫子泠也覺得他沒有讨厭周明益的理由,甚至以劇本裏的來說,他和周明益後期還有合作,關系應當是不錯的才對。

他不再問,将銅幣放好之後就打算沖着目的地去,但劇本描述的地方在對青太山不熟悉的情況下溫子泠顯出了些迷茫,倒是牧輕栾似乎對這裏很是熟悉,聽了溫子泠的描述,帶着他就開始慢慢的往前走。

此時的青太山熱鬧非凡,到處都是喧鬧的聲音。

青太山的藥師們各個都自由,想在哪賣藥就在哪賣藥,于是形成了這一堆那一簇的現象,連帶着走也成了擁擠。

溫子泠和牧輕栾感慨了陣,到了想到的地方便停住了腳步。

這事青太山一處幽靜的地方,平常就鮮少有人來。這藥比第一輪期間就更別說了,大家都擠在了人多的地方。

不過溫子泠和牧輕栾到了之後,就坐了下來。

他們是在等一個人。

越是有名的藥師就越不怕自己的藥賣不出去,這藥比又可以說是青太山一項有些強制的活動,所以一些藥師就不得不意思意思的出來參加一下。

溫子泠和牧輕栾坐下不久,就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袍,少年模樣的人往這走來了。

可能是有些許強迫症,這人的頭發梳的整整齊齊,那衣袍也是絲毫不見灰塵的。

別看他少年模樣,這可是個化神期的高手。

青太山的大師兄尹澤流,不僅僅是玄黎宗藥師的頂端,更是整個修仙界都說得出名字的人。

他也是不喜那外頭的喧鬧,所以最終決定到這青太山幽靜之處來,至于藥,就賣給有緣人吧。

溫子泠并不算是他的有緣人,他不過是通過前世提前知曉了他會到這來罷了。本來他還想是不是這麽一來會搶走別人的機會,但系統卻突然出聲告訴他,他不是尹澤流的有緣人,牧輕栾卻是。

前幾世牧輕栾到這青太山的時候也覺得外頭喧鬧,便到這來安靜了一會,就正好碰上了尹澤流。

之後牧輕栾便向尹澤流買了一瓶藥,尹澤流覺得他與他有緣,便又多送了他一瓶。

可能這就是氣運之子的魅力吧,反正在尹澤流拿出自己想要出售的藥時溫子泠去問,他也不見得覺得他們有緣而送上一瓶。

尹澤流賣的可以算是療傷藥,但又可以說是救命的藥。十個銅幣一瓶,他一共只準備賣二十瓶。

非要形容的話就是他做出來的療傷藥是療傷藥中的巅峰,它可以将你一刻鐘前受的傷全部恢複原樣,甚至是經脈。

若溫子泠經脈被廢的時候有這個,是能完全恢複的,但過了一刻鐘,也就無效了。

在聽完系統的話之後,溫子泠也回想起,牧輕栾在來過這藥比場後,便有給他喂過一瓶療傷藥。可惜那療傷藥并不能治愈他的經脈,所以牧輕栾才将目标投向了草藥。

所以...或許這瓶藥,本就該是他的吧?

從尹澤流手裏得到了想要的藥,溫子泠和牧輕栾不再繼續留在這。下個目标就不有關于治療了,而是毒。

不過回到這喧鬧的人流之地,他們倒是瞧見了不少之後來的,熟悉的身影。

比如說梅沁桃,她來采購完全正常。

看到她溫子泠的第一反應是要遭,但當他和梅沁桃的視線對上後,卻發現對方眼中一驚,竟是拉着身側的人掉頭就走。

看到她似乎躲着他們的模樣,溫子泠終是露出了幾分驚訝。

她眼中的驚不是對着他的,而是對牧輕栾的。

梅沁桃是個不輕易放棄的人,要是她這麽好應付,也不至于她一直是糾纏到最後的了。

可現在的她對牧輕栾竟是有着害怕?

聯想起他和梅沁桃武比時的情況,溫子泠擡眼看向了身側的牧輕栾,發現對方也在安靜的看着他。

“師兄,那天你和她說了什麽?”他是抱着試探問的,要是牧輕栾不想回答他就不會再問。

“她說她心儀我,我拒絕了。”

“她現在...似乎有些怕你?”

牧輕栾聞言似乎沉吟了一會。

“我只是跟她說,希望她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嘶...

這就很直男回答了,但這也确實很勸退女孩子。

雖然對方沒回答為什麽梅沁桃會怕他的這個問題,但溫子泠也不好再往下問。梅沁桃能不再執着于牧輕栾,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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